 （四）青涩年华 冥冥中，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作祟，这力牵引着你前行。一九八一年，我居然被五师录为了正式学生，童年、少年的梦竟然成真，这或叫“缘”吧？ 青春的生活开始了。什么叫“青”？大概是刚褪去花骨朵的那粒“小杏”吧？内核还是软软的、水水的，青皮已成型的那种。让人忍不住“咬”一粒，却龇牙咧嘴地“苦苦地酸”。 去送我入学的是“五爹”（别的地方称“叔父”，即“五叔”，但我五寨不会这样称呼），他老人家（其实只大我八岁）也是刚毕业分配到李家坪公社上班，是那种很关爱人的人，所以，对他的侄子当然更是备爱。 爷儿俩背着草包（用白洋布装莜麦秸的那种），扛着铺盖，不到五分钟就到了五师。报到时，校长张琛坐镇，书记赵子麟陪同，高年级同学接待，也够盛大的。 报到毕，由班主任郭埃宽老师指人将我们送到宿舍，是东区宿舍第一排，由西往东第三间，屋子不是很大，我想：进里不足二十平米。顺山墙东西两铺大炕，每炕六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五爹给我选了东炕，他是有过住校经验的人。从这天开始，剥离了家居的生活，以后，很少回家陪父母睡觉，茧变？还是蝶化？ 五爹走的时候，拿出一本黑皮本，说：“念书用得着。”我兴奋地接过，自己终于有了一本属于自己的昂贵的笔记本。 三年的五师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一九八一年，五寨师范是在改革开放后，第一次招初中应届毕业生，班次从四十九班至五十四班，共六个班。我属四十九班学生。  中师四十九班毕业留影人员名单： 语文老师：肖跃先，河北唐山人。 物理老师：陈存厚（后刘献荣老师） 化学老师：李贤良（后孟贵寿） 生物老师：李冰 历史老师：李叔同，定襄人。 政治老师：刘桂珍，五寨人。 地理老师：彭宝著 教育学老师：郭尚铭，忻州豆罗人。 心理学老师：祝可志，五寨人。 音乐老师：石锐锋，五寨人。 后徐清道 老师，五寨人 体育老师：张云高，岢岚人。 美术老师：姚建国，神池人。 看师资队伍，亦可称群英聚会，当为 忻州地区佼佼一指。 （五）玉壶冰心 班主任郭埃宽老师，是非常严肃谨慎的那类，让同学们都有一种不敢亲近的感觉。男同学跟女同学说话了，他会狠狠地瞪上一眼，大家就噤若了。所以，敬畏有加，亲近无缘。 但郭老的夫人，我们的师母刘桂珍老师就不一样了，有很强的亲和力。刘师母给我们代政治课，虽然是一门枯燥的课程，但在她的微笑下、清晰的表达下，我们一点也不感到枯燥，和师父郭老判若两人。 有时，碰着师母，招呼：“在公，帮我看会儿孩子，学校开会。” 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她哄孩子，因为郭老肯定不在家，只有我和孩子们，心里也就无敬畏感了，一片释然了。 但刘老师匆匆地穿越于五师的校园，着实让人感受到那种競业的精神。每读朱自清的巜匆匆》时，不勉会联想到师母的影子，聪慧的师母，总是怕“有人偷走了她的日子”，“岁月不待人，及时当勉励”，尽现师母身上。 后来，工作了，结婚了，生子了。培养孩子，给孩子们成家。当我们做一连串的人生功课的时候，慢慢地悟着郭老的那片真情。中学老师式的管理模式，严格的纪律约束，严谨的教学态度，让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受益匪浅，造就了我们人生的自律性和工作中的敬业性。 考取忻州教院的时候，我报的是中文，可成绩出来，数学96分，占尽了文科生的便宜，不亦是郭老栽培的结果吗？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下，藏着的是一颗爱学子的心。让我们迂讷，也让我们谨慎，不求大富大贵，但愿问心无愧。 毕业那年，郭老师从汽车站送河保偏同学，到火车站送神宁忻定原同学，那一份留恋，可能大家不记得了，但从火车站返回途中，路经我家，回我家小坐了一会儿，看得出他老人家那份凝重的心情。我心里明白：他肯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四十九班的离别而黯然。在此基础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便郭老再严再厉，是我们认定的标，刘师母再可亲，也不是四十九班的航。就象丑小鸭认定的是鸭妈妈，而不是鹅妈妈一样。 那一年，去河曲监考，应同事约，去陪酒。席间人，我大都不认识。我同事介绍我时，我说：“我念师范时，斑主任是郭埃宽老师，你们河曲老乡。”作为饮酒人，桌上套近乎，给同事拉松拉松气氛，也算尽职罢。可谁知，居然有一位饮者说：“你那郭埃宽，自眼狼，还认老乡？”我懵了，因为，我的老师无权无势，仅仅是忻州实验学校的一个跑腿的人，怎么得罪他了？所以，话也不太投机了，我跟席间的人，见人就碰杯，酩酊大醉。此时，我已不想自己酒量几何，敢跟我碰杯的我碰，不敢跟我碰杯的，我找他们碰，为了维护师父在我心中的形象，为了师父恪职尽守的品格，我甘愿。 2007年聚会时，郭老似乎有点内疚地说：当年管你们管得太严了。好像四十九班没有出有出息的人因他而生。其实，生活本就应该是恬恬淡淡的，何必去求大起大落？望着老师一颗坦诚善良的心，我不禁叹：为人师难矣！但所谓有出息的人，也不过是为官而矣。师不官，我官而为？ 岁月静好，好人一生平安。我的师，范而有风；我的槐，飘然有序。曰： 郭外涔山城内槐， 埃平何论是与非。 宽道不予凡人走， 好音专为善者回。 作者｜张在公 表达｜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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