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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记忆:我在民勤读高中那两年(上)

 木一过 2022-02-16

青葱记忆

我读高中那两年

作者:王祥己

青春岁月,少时作伴,一路走来,过去的渐渐模糊,记忆深处的反倒是格外清晰。七十年代的高中生活,它是我们这一代人生的转折点,所以那个阶段是我们实现自己梦想的一个重要时期,也是最苦最累为自己梦想拼搏的一个时期。

那时的教育我觉得似乎更完整,你看劳动教育有了,音体美教育和活动也不缺乏,学生的情商也得到了锻炼,耐挫力也有了。在这两年不仅使我们增长了知识,开拓眼界,更是我们这一代在思想、政治、文化等诸多方面也提高了认识,学会了如何做人,做一个有用的人。正因为如此,才是我们在以后的学习、工作、生活中有了更高品质的付出和享受。

青春岁月, 少时作伴,一路走来,远去的渐渐模糊,记忆深处的反倒是格外的清晰。1973年秋天,我背着行囊、干粮和草面来到三十里外的民勤三中住校读书,那时是以考试成绩决定升学的。民勤三中地处红柳园公社境内,地址在团结五社的地皮上,学校的西北面是团结五社横七竖八的村庄;西南面是团结三、四社不同规格的大小村庄;学校大门前的一条马路贯穿东西,东临红沙梁沙河,河的两岸是一人多高密密麻麻的柳条;沿马路河东的路北面是红柳园公社卫生院,路的南面是公社农机站,离民湖公路约1000米左右。学校始建于1957年,前身是民勤县农业中学,1958年转办为初级中学,1970年扩办为完全中学,我们是扩办后的第四届高中生。记得报名的那天,校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套车的,有拉骆驼的,有赶着小毛驴驮东西的,行李、书箱堆满了大门口。一进校门,几棵大槐树亭亭玉立,高高的新疆杨分立两旁,工字型的建筑物宽九米、长三十六米,矗立在离大门口十四、五米远的正中央。建筑物的屋脊下面有八根廊柱,中间是一过道门,过道里边的两堵墙上,由姜学玮老师抄写的毛主席语录《为人民服务》和《愚公移山》,正宗的楷体,工整大方,遒劲有力;过道的两边是会议室、校长办公室、教务处、总务主任室等,反正是三中的大脑所在。这里既有会议室,也有调度室,还有传达室。从中门或从工字型的建筑物两边绕过去,里面的建筑比较陈旧,一排排,一幢幢,有教室,有宿舍,多半是马脊梁砖土木结构的脊房,再后面的学生宿舍和库房等多半是土木结构的平房。我们新上沟一同来的十几个同学被分别编在高一一至高一三三个班级里。我被编在一班,共有51名同学,来自三个公社,他们是:红沙梁的马维祯、王兆源、林存明、林存金、李玉萍、肖玉芬、张新平(念了不到一个月就转学了)、付祯年、王祥己、何明远、谢怀民、毛万生、刘杰元等,红柳园的刘世荣、陈建来、陈前来、王秀新(后改名为王瑛)、黄大智、柴宗清、马维忠、王真德、王开云、段维雄、许有智、唐万仁、朱菊英、陶桂花、王桃香、方云英、方洲天、王玉珍、詹生秀、武胜元、张海德、唐从玉、唐成才、孙克智 、辛为民、方周天、常乐远等,双茨科的刘海德、刘长春、刘金德、刘柱香、张三古(后转入)、赵志章、赵多红、许兴科、杨万军、胡开荣、白生福、卢向刚、王集所、王开琪、李星吉、占有华等。教室在后中三排,宿舍在最后一排,从那里上操场、上厕所、走教室都比较方便。

周一清晨,太阳刚从狼刨泉山的山口口里露出笑脸,整个校园就沸腾起来了。一阵阵清脆的钟声敲过之后,同学们在操场上便排成了四路纵队,好像战士出征一样,威武雄壮。各班的体育干事依次有礼貌的走近体育老师柳林湖跟前,举手行礼,报告着出操人数。礼备,归队。“向左转,齐步走!”队伍一字摆开,步伐整齐矫健,落地有声。不论是老教师杨一元、王所汉,还是其他青中年教师,不论是学校领导,还是后勤人员傅金明、王祯文等,他们也和同学们一样,严肃认真地跟在队尾。“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口口哨音,一声声番号,跑步、做操后,各班原路带回。操场上,只有几个爱好体育的老师还在锻炼,有的打着太极拳,有的翻腾着单双杠,凌空飞燕,上下翻转。朝霞映红了操场,映红了整个校园。师生们兴致勃勃、精神焕发地沐浴着朝阳,走向不同的岗位。早操除了周一集中报告人数外,其他五天是不报告人数的。只要铃声一响,队伍便开始跑步、做操。校园之晨,天天如此,生气盎然。

我们念书的那个时候,三中上下课发号施令敲的还是铁钟,就是一块生铁疙瘩或拖拉机链轨上卸下来的链轨圈,每每到了上下课时间,敲钟的大师傅就到伙房门前的老榆树旁,拿起铁锤向拴在老榆树上的铁疙瘩去敲。我们上学的前两年,负责敲钟的是一个叫王有俊的的大师傅,老师学生都称他'王三爷’。这人斗大的字不识三五个,嘴上可有的是说的。他说,'我们这个学校地方不大,可能发号施令的人就那么两三个人。一般来说,校长不在我就是校长;主任不在我就是主任,只要我的铁锤一敲,钟声一响,老师学生就放呱啦呢。’对于敲钟的哈数,他说'上课铃声一般是两下两下的敲,下课只能一哈一哈的敲,若逢集中或有紧急情况就三下三下连续敲’,也就是“上课铛铛下课铛,紧急集合铛铛铛”,谁也不该怠慢和拖拉。因他说话随便放肆,又不注意场合,还油腔滑调的,校领导决定将他安排在学校的农场,负责农场的看管和务育。尽管如此,每逢班级学生去农场劳动,他就有说不完的顺口溜。什么'说的栽蒜栽蒜,胡老师安排的全是些碎娃乱蛋’、'吃了两碗拉面喝了三碗汤,走路哩顺墙根走哩,还说校长的胃坏呢,真是七有此理,八有此外’、'说的我穷里,半分子家当在三中里存里;说的窝福里,老婆娃娃却要的吃里’、'男娃子搭女生,干活才有精神,小伙子跟老汉,干活就没个完’等等,等等。当然有时他也到学校里来,只要老师学生一搭腔,他就借机有说不完的小段子。半辈子贫嘴滑舌、油腔滑调,直到八十年代伊始,他儿子顶班,才告老回家。到了我们这一级,敲钟的换成了老许爷,在学生灶上做饭。这老爷子个子小,后背有点陀,不管平时干活还是走路,就像行军打仗时背锅的那个炊事员一样,故,学生们戏称他'战备许爷’。有时候老许爷不在或者忙于其它事务,在学生灶上做饭的何大师、张大师也会过一过敲钟的瘾,显示一下发号施令的荣光。给老师们做饭的大师傅也姓许,高大个,两手提两个水桶,胳膊还能伸得直直的,行走如飞,也可能由于这个缘故,学生们戏称他'孔雀许爷’,取孔雀开屏之意。尽管不知他还有什么来历,但这人很讲究,也很傲慢,一年到头他是从不打钟的。

上了三中给我影响最为深刻的就是每每开学报道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卫生大扫除。在校领导、老师们看来,校园环境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学校的脸面。一所好的学校,给人的第一感觉应该是宽敞明亮、卫生整洁、环境优雅,在这样的学校里读书,大家的心情是舒畅而愉悦的。所以开学后每周六午饭后的卫生大扫除,那是雷打不动的。每到星期六,因早自习要上下午提前放学前的那堂课,所以早上放学前,班长就将午饭后卫生大扫除的工作按组进行了分工。只要午饭一吃,卫生打扫就立即开始。摆桌子、拤板凳,打扫教室的;拾纸纸、扫院子,抬桶洒水的;叠被褥、理衣包,收拾宿舍的;弹灰尘、擦玻璃,清除死角垃圾的,不管是干得早的住校生,还是来得迟的通校生,全力以赴,共同参与。一个中午下来,大都汗津津的,挄一哈身上的灰尘,搓一把脸上的汗珠,只听钟声一响,立马进入教室,开始上课。学校爱卫会的评比,不知是啥时间进行的,当下一周早操结束后,队伍带到教室门前时,我们陡然发现教室门前的墙壁上,又挂贴着一枚鲜艳的“卫生流动红旗”。类似的情形,一学期里,在我们班教室门前的墙壁上好像经常出现。挂贴“卫生流动红旗”的那个地方,时间长了,或是放假了,即便是没有那标志挂贴,那地方也亦然有那标志刻下的深深烙印。红旗墙上挂,次次皆辛苦;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就是全班同学共同努力的结果,当然,这也是班主任组织管理、教导有方,认真负责、精心培养的结果

乐、豁达的人,他唠叨而不重复,语细而有精神,玩笑从不过火,待学生如亲生儿女,由母亲的慈爱,更有父亲的威严。魏老师的家在县城西门外的大坝公社,离学校五十公里往外,但他每次返校回家都骑自行车。一辆飞鸽牌的自行车,收拾的相当灵性,除铃铛一按,吧啦吧啦作响之外,其它任何地方都不会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可能是妻子务农,子女多的缘故吧,每每放假临近,他都要悄悄的捣鼓生活委员,将班里住校生剩余的胗(ZHEN)子票收集起来,然后让生活委员从灶库房里打出带回家,以慰藉妻子儿女,填补家里缺粮的紧困。

再说那政治老师李育林,四十五、六岁,兰州人,学校的教务主任,一口标准的北方语言,有时也会带点兰州腔。讲课时有个口语,“就这号号事情咳,你就说说咳”,但他讲的政治一点都不含糊。一封毛主席给江青同志的信,他讲了半个学期。纵观历史,引经据典,旁证博引,每句话都有一个小故事,课堂上同学们听的津津有味,如情如痴;课堂下同学们传抄着他写的范例教案,那才叫真绝,字如其人,文如其人,给我们后来的教案书写抛砖引玉,引明了范例,奠定了基础,使我和我的同学受益匪浅,更使我们那个年级段的同学们受益匪浅。我的挚友,亲爱的同学们,您还记得他讲中国进入联合国时的那个情景吗?他的左手拿着粉笔,右手在两腿的沟板处挠一下痒痒(听知道内情的老师讲,他的大腿根处开了一个小口口,说是叫什么'峪口’的一种病,由于手术的时间太晚,加之其他一些原因,一直影响到了他的生命),顺便再提一哈裤子,将右手按在教桌上,然后再将腿脚向上提一下,“就这号号事情咳,你就说说咳”,“话说1971年11月,中国能在当时进入联合国的原因:主要是中国国力的增强。中国是工、农业大国,又有“两弹一星”上天,加上联合国在60年代内部局势变化很大。刚开始,多数国家在美国控制下,60年代后,非洲民族解放运动风起云涌,大批非洲国家独立,而且加入了联合国,他们和中国互相支持,友谊加深。可以说,是'非洲兄弟把中国抬进联合国’的。“26届联大的两阿提案能通过,在当时的国际社会上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天,联合国大会先是否决了美国提出的恢复中国席位需要2/3多数票通过的所谓重要议题提案,后来又以76票赞成、35票反对、17票弃权的压倒性多数票通过了由阿尔巴尼亚和阿尔及利亚等23国提出的关于恢复中国在联合国合法权利的提案。表决结果一出来,许多非洲国家的代表都高兴地站起来了,并且长时间热烈的鼓掌”。

“11月8日,人民大会堂福建厅灯光明亮,毛泽东精神焕发地亲自接见了以乔冠华为团长的赴联大的全体代表。明天,代表团将起程赴纽约登上中国在联大的合法席位。这是中国人民的一件大事。毛泽东亲自为他们送行。主席幽默风趣地对代表们说:'送代表团的规模要扩大,要提高规格,到联合国,要采取阿庆嫂的方针,不卑不亢,不要怕说错。’并指出要搞调查研究,但不能什么都调查好再说。第二天下午,北京机场一片欢腾,4千多群众挥舞起花束和彩带,热烈欢送第一次出席联大的中国代表团。周总理、叶剑英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亲自到机场送行,国家党、政、军各界负责人和各国使节也到机场送行,欢送的场面热烈而又隆重、阵容的强大是前所未有的,代表团成员容光焕发,绕机场一周,挥臂向前来送行的中央领导和欢送群众告别。他们斗志昂扬,信心百倍地登上银白色的飞机,飞向蓝天,飞向大洋彼岸,飞向联合国所在地——纽约。”

座落在东河之滨的联合国大厦,雄伟壮丽,大厦门前的旗杆上第一次飘扬起五星红旗。11月15日,美国时间上午10时30分,被联大主席马利克称为“历史性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乔冠华、黄华 、符浩、熊向晖等精神抖擞地走进联合国大会会议厅就座,立即吸引了一大批蜂拥而至的各国记者,他们为中国代表团迅速地拍下历史性的画面,许多友好国家的代表立即前来向中国代表表示欢迎和祝贺。”再看李主任他那两只小手就像当时进入会场的中国代表,高高地举起一枚旗子,踏着铿锵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入了联合国的主会场,自信、自豪、有骨气。当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旗在联合国主会场升起的时候,当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歌在联合国主会场响起的时候,台湾驻联大代表夹着一个小包,悄悄地从会场溜走了,形态自如,形象自如,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他那一举一动地演讲和表演,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一样,也使同学们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好像一下子把我们也带到了联合国的主会场,我的自豪,同学们的自豪,中国人的自豪!类似课例,举不胜举。

数学老师窦秀英,三十五、六岁,兰州人。她的个子很瘦小,一米六0的身子,刀条脸,长着一对月牙形的小眼睛,嘴巴旁有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梳着两条不太长的马尾辫一直拖到肩头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正字整腔圆的给我们授课,那双乌黑发亮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授课对象,就像蜜蜂吮吸着花蜜,显得那么专注,讲课吐字清晰,语言洪亮圆润,一手粉笔字,漂亮潇洒,一口普通话,掷地有声,尤其她在黑板上画图,不管是直线还是立体、方圆,从不用直尺和圆规,手上功夫那才叫了得。一次他讲球体(具体课题记不清了),开课一句,今天我们讲'球体’,先说什么叫'球’呢?一个'球’子语音拉得非常长,当同学们还在回味她那拉长语音的'球’子的时候,她在黑板上已将一个圆圆的'球’体画好了,转过身来,正要进一步讲课,却发现课底下呲牙咧嘴、呲呲咕咕的学生们。她,一下子火冒三丈,追问学生们呲牙咧嘴、呲呲咕咕的原因。当时学生们谁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事实也没有什么所以然,于是她雷霆大发,撂下书本和粉笔,气咻咻地走了,并将此事告诉给了班主任。

班主任魏老师来到教室,和往常一样,语调犀利语速快,第一句话就是“现在我们借数学课时间开个短会,有几个问题要弄清楚,谁先说?”同学们也明知却又异口同声地说:“老师,有几个问题是啥问题,你还没说哩!”教室里又是一片哄堂大笑,魏老师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然后,大家你一言,他一语的嚷嚷开了,整个教室里乱哄哄的,谁也不知道各人在说些什么。好大一会儿,班主任用教条拍了一下桌子,意思是让大家静下来。魏老师一看黑板上的题图和大家无头绪的嚷嚷也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他三言两语就道出了问题的真谛,说,“你们咋能起哄欺负女老师呢?不就是个课题吗,有啥大惊小怪的,老师讲的是球体’的'球’,你们在身上乱窊抓什么,斜的弯的,瞎想什么?心理要健康,错误要认识,要承认错误,要改正错误,你们说呢?以后注意,下不为例,嗷。”同学们说 “要认识错误,承认错误,改正错误,下不为例。”之后魏老师便向窦老师交差去了,学习委员也把数学老师撂下的书本和粉笔送到了她的办公室。当第二天上数学课的时候,老师学生又依然如故,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窦老师,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尊可敬,待学生从不记仇。

七十年代初期,到处都在批'读书无用’论,当我们一踏进民勤三中的大门,就感觉到了蔚然成风的读书新风尚,学校把抓教学质量看得很重,十天半月就小考,一月一次小大考,分分分,成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成了教师的法宝。闲暇时间,也就只有中午和下午了。所以,同学们午饭一吃,就往红柳园供销社的商店里跑,因为商店里有个叫郭*玲的售货员,个子不高,五端身材,瓜子脸,樱桃小嘴,两弯眉毛像月牙,实实是长得忒爱人,所以,同学们有事无事都要到她那里去看一眼,以此来放松放松紧绷的神经。不单说学生如此,听说商店附近有个叫傻黑子的,他希望地球能尽快爆炸,更希望地球爆炸后只剩下他和那个姓郭的售货员,这样他就能和那个售货员结婚了,一枕黄粱离奇梦。玩笑归玩笑,时间长了,同学们也就拐个故,想方设法地去找各种借口粘着她,想和她搭讪。他说要买个日历,你说要买个油笔芯子。说着说着,就打起了流淌,“服务员,有日历、笔芯子没?”语气一收紧,话就变了味。“服务员,有日历笔芯子没?”那姓郭的售货员也不发烦,莞尔一笑就到另一处柜台卖货去了。一帮子学生呼啦一下子粘到这,呼啦一下子粘到那。在同学们看来,有她在,就能释放掉学习紧张的压力,有她在,就觉得开心快乐、充满活力。虽然那时候还没有流行追星族什么的,但她就是同学们当时追捧和迷恋的偶象。

晚饭后的活动大多在操场。打篮球的、玩排球的,各班都在为篮、排球比赛热身。偶有师生对阵的友谊赛,那才叫热闹呢。拉拉队喊声四起,运动员精神抖擞。你看那个小格子胡老师,左防右攻,犹如土行孙,上蹿下跳。当大个子女老师李*琴老师正要跳起接球时,胡老师便从她的腋下钻了出来,抢占了先机,抢球投篮,一举成功。周围观看的老师、学生,喊着叫着,双手拍的呱呱响,就连老年队的王所汉、杨一元等老师也没闲着,指点球场迷津,自认场外指导。若是学校组织的班与班之间的篮、排球对抗赛,那就更精彩了。观阵的除了对抗赛双方的全体师生外,还有其他班的同学、老师。各班的拉拉队喊声四起,掌声雷动,一浪高过一浪,在这里打球的、助威的同学们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完全置身于活动之中,自由、放松、无拘无束,同时也忘记了自己到学校里来是干什么的,一切尽在活动之中。上晚自习的预备铃声响起,呼啦一下子,操场上静悄悄的,除了几个老教师胜似闲庭行步之外,就只剩下体育老师和文体委员们打扫战场,收拾着篮、排球和记分牌。今日校园的夜晚又如同往日一样,校园里月光如水,教室里灯火明亮,老师们开灯备课、批改作业,学生们唇咬笔杆,思考着一个个难题。只有东南角的伙房里,不时地传出大师傅们洗锅、刷碗、兑面等不和谐的锅盆勺碗的交响乐了。

紧张的学习生活进入到了第一学期的后半学期,从那时开始,全国教育战线又都出现了一些新气象。然而,从1974年夏季开始,全国各级学校里又出现了“反回潮”的浪潮。将近两年教育战线的大好形势被视为“回潮”、“右倾复辟”,并掀起了批判教育基础理论的浪潮,教育战线“反回潮”的乌烟再起,'不学ABC,照样能种田’, 学校里专心致志做下来学习的时间少了,理论学习、政治活动和外出劳动的机会多了,校园里的好多事情一下子又发生了另外一种情形的细小的或者是巨大的变化。

一个学生跑了;宿舍的后墙上,又出现了一张一张的小字报;一个学生为参加他'姨娘’女儿的婚礼,被学校开除了;学校门前的撒地里,撒了一路子的白面粉,等等,都是些幼稚可笑而又滑稽的事儿。说他大大不惊天,说它小亦小不动地,可在这小小的民勤三中,也可算是特特大新闻了。

那天,第三节课上,班主任马老师拿着一份红头文件,借用了数学老师的半节课领同学们学习中央文件。那份文件的具体内容大概说的是马振扶公社中学事件又称“马振扶事件”,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1973年7月,发生在中国河南省南阳市唐河县后来波及全国的一起政治事件。事件的导火索是一名15岁的女学生张玉勤受到老师批评后自杀。同学们都在纳闷,学这文件干什么,没非......下课后我们才知道,三班的同学也学了这份文件,说是二班的一个学生,受不了当时班上搞的什么'团内整风’和'纪律教育’的刺激,威逼之下,昨晚偷偷地跑掉了。情势非常紧张、严重,二班的班主任和班干部,嘴是个面咳咳,在校长那里受训呢。直到第三天下午,派出去的老师学生,才从红沙堡那同学他的一个亲戚家里找到,所有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学校当即宣布停止了二班所谓的什么'团内整风’和'纪律教育’。一场风波也算平息了下来。也就是从那时起,一、三两班和二班老师、同学之间的摩擦和矛盾也慢慢地开始了。

清晨,一场雨夹雪刚下过,寒风扑面,冷气袭人,狼刨泉山下的红柳园大地上银装素裹。七时整,嘹亮的钟声破空响起,沉寂了一夜的民勤三中校园顿时沸腾起来了。各班同学纷纷跑出宿舍,整队集合上操,跑步之后,做完广播体操,按班级顺序原路带回教室门前,解散。

今天是星期六,大家草草吃完早点(说是早点,也就是啃几嘴自家带来的干馍馍)准备上课。早自习上(星期六下午提前一节课放学,故,早自习开始按往常顺延课节上课),语文老师一进教室,就含沙射影,开始指桑骂槐了。什么'车路沟里行大便,臭了个一转圈了’, 什么'夹夹套夹夹,二夹路了’,什么'猪鼻子里插葱,假装大象’,什么'老鼠挈木锨,大头子在后里’什么的,课的内容没讲多少,到是将歇后语说了一骡车。殊不知,说者有心无心,听者中的个别学生却将老师的话原原本本的记录了下来。第三节课一下,宿舍的后墙上,就贴出了六、七张小字报,题目是“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将语文老师课堂上羞辱谩骂、奚落学生的话语,一字不落的搬在了小字报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小字报前围满了老师和学生,这下学校里是真的沸腾了。午饭后,校长将有关人员请到办公室,了解和分析了事出缘由,赵老师和有关人员虔诚地各自做了批评与自我批评,并各自写了检讨和保证,才草草收场。

另说高二年级的一件趣事:周五的下午,放学前,一姓邱的学生到班主任办公室,向班主任老师请假,说,“老师我妈让我请个假”。班主任老师问学生,“什么事?”该学生说,“我妈说,我姨娘的女儿结婚哩,让我去一趟。”班主任老师说,“一个你姨娘的女儿结婚,你不去也行,为什么非要请假?”该学生说,“我妈说,非让我去不成。”班主任老师由于忙于其他一些工作,只是'嗯’了一声,那学生听老师'嗯’准了,便溜之大吉了。等第二周学生返校后,有学生向那个班主任告知,说那姓邱的学生他请假是自己娶媳妇去了。班主任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说他'姨娘’的女儿出嫁,他妈说了,他不去不行。原来如此,真是:

姨娘女儿要出嫁,

新郎不去不像话;

事前若知明事理,

批评教育也可行。

但,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班主任只好将此事报告给了学校,校委会经研究后决定,开除这个学生的学籍,以儆效尤。

深秋的早晨,大多通校生都漫步在静静的上学路上,只见路两边花儿凋谢了,树叶干枯了,光秃秃的树丫没精打采地垂在树干上,昔日绿茵茵的花草树如今只是一片枯黄。走着走着,一通校生发现学校门前的撒地里,撒了一绺一绺的白面粉。到校后,该学生将白面粉撒地的事汇报给了管灶的曾祥义会计,曾会计随即领着两个大师傅和管后勤的王老师勘查现场,跟踪打印,其特征很明显。他们跟着撒下的面粉痕迹,一直摙到了在学生灶上做饭的一个大师傅的家门口。一切的一切真相都明白了,曾会计回到学校,没有说什么,只等盗面者自己主动投案说清楚。曾老师为何那么地胸有成竹呢?恰是盗面者想不到的是原本神不知鬼不觉的事,不巧装面的那个袋子底下或曾被老鼠咬开过一小洞,故,面粉从小洞里点点滴滴的撒落了下来,造成了当下的失误。早操铃声响过后,盗面者来到曾会计的房间,说明了盗面动机和经过。盗面者灰楚楚地支吾着悔不该当初的举动。事实既然已经澄清,曾会计只好将情况汇报给了主管后勤的总务主任,总务主任又将此事汇报给了校长。校长经过慎重考虑,叫来了盗面的大师傅,经再三教训和嘱咐,看盗面者认识到了犯错的严重性,也体谅他在大灶上十几年的苦劳,做拴勺子拧麻布的活生也不容易,便顺坡下馿,让其拿回盗取的面粉,再赔偿二十元名誉教训、保护费,写出检讨,在后勤人员会上做自我批评,以儆其他完事。(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王祥己,男,1956年3月出生于文化积淀深厚的沙乡民勤,大学教育专业,曾在泉山、大滩、红沙梁、新民等地任职教书,中学一级教师、校长。这辈子就干了一件事,教书育人。从20岁考入武威师范到退休,整个脑子像一架机器一样,勤勤恳恳为教育教学奔波了四十年。当进入花甲之年后,对过去的往事回忆不断增强,泪水、喜悦在回味中情不可抑,以回味读书年华,复制青春人生来讲述我朦胧人生、读书生活、教育教学经历及学友、同事和学生们的一些生活片段及细小故事的《窗语嘹亮》已整理成册。以沙乡、镍都、金城人文、风土人情为背景的杂货铺《沙城烟雨》正在整理中。近年来出于爱好,有空动动手指,敲击几下键盘,完全是为了休闲、打发时光,预防老年痴呆。我的人生信条是:澹泊明志,宁静致远,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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