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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引刚:致我的女儿

 晋南道 2022-02-16



致我的女儿

女儿呀,我最亲爱的女儿,

你可曾知道,

我是多么的爱你?

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

不,

从你住到妈妈的肚子里的那个时候,

不,

从我和你妈妈定亲的那一刻开始……

不,都不是!

其实啊,

是所谓人的命天注定,

冥冥之中上苍安排,

你做了我的女儿,

我做了你的父亲。

也不是什么小棉袄,

也不是什么前世情人,

这太肤浅,也太天真,

表述不尽我对你的那颗

摔也摔不破,击也击不碎,

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的血红的心!

啊,我的女儿:

我很早就想象着,

在我坎坷的生命长河里,

应该有一个你跟我相伴,

不然我倾泻给人间的爱,

还有我的情,我的心和魂——

又将何处安放?

女儿啊,如果我的爱是溪水,

你就是盛取她们的池泊,

你有多大的容积,

我心里流淌出的爱就有多少,

即使你早已盛装不下,

我仍然会源源不断地向你输送……

不是所有的女儿都这么幸运,

也不是天下的父亲都会这样痴迷,

我就是我,

上帝做好之后又打破了模子的那一个,

如果你还想在你的一生中,

在大千世界上,在茫茫人海里,

寻找像我一样爱你的,

那个傻傻的,笨笨的,

痴痴的,呆呆的,

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一切的

老年男人,

我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你,

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但对你来说,

已经是很幸福很幸福啦!

女儿呀,我亲爱的宝贝,

我的耳朵是有点背,

但那个怀胎的日子,

我还是要无数次的

贴着你妈妈隆起的肚皮,

倾听那模模糊糊的胎音,

这是天底下最美妙的旋律啊,

别给我扯什么什么的贝多芬,

即使他让全世界神魂颠倒,

却无法勾住我这颗

将要做父亲的心。

你呱呱坠地,那第一声哭啼,

多么令我陶醉啊,

我枉活二十五个春夏秋冬,

怎么就没有听到过

这么美妙的天籁之音?

我用嘴小心地亲吻你的额头,

我用手微微地抚摸你的脸蛋,

我轻轻地抱起,

又款款地放下,

你哭,我会开心的笑,

你笑,我会激动的哭,

你睁开眼醒了,

我会抱着你来回地走,

一直到你笑着笑着忽然就睡着了,

你睡梦中还会偷偷地笑,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因为呀,

有一双眼睛总要悄悄地去看你。

你还太没有满月,

我有时就会搂着你入睡

仿佛怀里抱着的是,

普天之下最大最重最贵的

一个宝贝!

三个月,你在炕上翻啊翻,

你有多么开心,我就会多么的快乐;

六个月,你坐的稳稳当当,

我就高兴的舒舒服服;

啊,第九个月,

你在地上到处爬呀爬,

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我的心里开放着一朵,

天地间最美最艳的鲜花!

焦急地等啊煎熬地盼,

终于等到了第十个月的某一天,

你竟开口叫了一声爸爸,

我的心呀我的心,

激动的咕咚咕咚砰砰的跳,

像大海涌来了无数的浪花!

秋天去了,雪花飘飘,

春天来了,一地芳草,

又到了夏天,又是一个冬天,

我的女儿终于站起来,

我牵着你的细嫩的小手,

你拉着我粗糙的大手,

你吃力地前进一步,

我愉快地后挪一点,

就这样在院子里,

转了一圈又一圈……

啊,我的女儿,你可知道,

我不管走到哪里,

都只是一个空空的躯体,

我的心我的心呀,

怎么也离不开你柔弱的身。

我想着你的笑颜,

我感觉到你的泪水,

你微微地咳嗽,

都会让我浑身的一颤。

回家的路上,

骑着车我弓腰使劲儿蹬,

哪怕脸颊淌满热汗,

我的归心,早已是离弦的箭,

恨不得早一点跑到你的面前,

真怕你睡着了,

看不到你熟悉的笑靥。

女儿,我最亲爱的女儿,

你慢慢地长大了,

会跳,会跑,还会唱歌,

爱说,爱笑,也爱哭闹,

有时候会静静地听我讲故事,

有时候跟我望着月亮哼儿歌,

有时候你真的是很调皮,

有时候你也会不听道理,

即使你惹我很生气,

我依然是爱着你呀,

我的宝贝!

可是你还会说,

你也曾踢过我一脚啊,

难道你忘了吗?

啊,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那一回,无知的你,

偷偷拿了家里的一点钱,

我气得用脚踢着你的屁股,

把你甩在门槛外。

只是……只是……只是,

怕你养成了坏习惯,

怕你长大不识柴米油盐难。

但你可知道,

后来我是多么的后悔和自责,

恨不得把自己狠狠的搧!

说点高兴的事儿吧,女儿,

每一次庙上逢古会,

我都要拉着你的小手,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转上一圈又一圈。

后来又有了你的弟弟,

你们俩,想吃什么,

我就二话不说弯腰去买,

你们俩,想要什么,

我都眉头不皱地伸手来拿,

虽然没有万贯家财,

虽然不是百万富翁,

但我要让我的孩子,

也能享受几次,

王子和公主的高级待遇。

你也许会说,

爸爸,你太小气啦,

贾村庙一年也就三个古会,

看看人家的孩子?

哎,让我怎么说你呢,

那时候咱们家的贫穷和艰难,

你想象不到,我也难尽一言。

女儿,我亲爱的女儿,

你上学了,是谁把你的手儿牵?

你回家了,谁给你端上喷香热饭?

你生病了,谁陪在你的床前?

你委屈了,是谁把你的泪水擦干?

你的青丝越长越秀,

我的白发愈来愈多,

你的容颜愈来愈靓,

我的皱纹越变越深,

终于有一天,

你走进了大学课堂,

你的爸爸,那个和泥土打了

一辈子交道的

勤勤恳恳的

不知疲倦的

无怨无悔的

望眼欲穿的

——庄稼汉!

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吗?

不!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为了你的学业,

为了有个遮风挡雨的家,

为你和弟弟都能有

和我不一样的人生,

你的爸爸,

哪敢有一丝半点的懈怠?

他放弃了自己的爱好,

很少看书,很少写字,

虽然梦里都在朗朗的吟诵

古今中外的名诗美篇。

我愿意把我的肩膀给你做梯,

踩着它你也许可以

摘到你梦寐以求的

星星或者月亮。

不说这些了,怕你烦,

看着你的羽毛一天天丰满,

看着你的身影一年年走远,

当你有了自己的爱人,

我何尝不时时刻刻为你祝愿,

你有点坎坷,我睡不着觉,

你有些磨难,我吃不下饭,

你愁眉不展,我也不会高兴,

只有你快快乐乐,

我才会喜喜欢欢!

你有了自己的孩子,

也让我兴奋的彻夜难眠,

那也是我的血肉至亲啊,

我是日思夜想,千盼万念。

你要晓得,你怎样爱他,

我就是怎样爱你;

你怎样疼他,我就怎样疼你。

甚至……我说的是甚至,

我是比你现在更深一份半份!

天也不早了,夜已很深很深,

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吧,

谁教你今生今世,

做了我眼中永远长不大的

傻女儿,

偏有个拳拳之心倚门而望的

憨父亲……

写毕于2月18日凌晨4:58

作 者 简 介



吴引刚,山西万荣县贾村乡通爱村人,1958年生于普通的农民家庭,贾村高中毕业后,务农至今,期间曾在通爱学校担任数年民办教师。自费出版散文集《通爱村记》,诗词散文选编《我心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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