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朱本《对镜仕女图》 故宫博物院藏 妆奁,即古人专门用于盛放梳妆用具的器具,其历史久远,战国时期便已流行,一直延续至明清时期,其形制演变富有时代性。 战国时期盛行单层漆奁,汉代时期则流行双层奁以及多子奁。值得一提的是,汉代子奁的数量与主人家的社会地位关系甚密,妆奁中子奁的数量越多,则表示主人家地位越高。 五代及宋元时期演变为多层结构的套奁以及一种带抽屉的妆奁(亦称镜箱)。而随着宋代垂足而坐的坐姿的确立,室内家具高度逐渐增加,妆奁的高度亦随之增加。 至明清两代,妆奁发展至鼎盛,出现了用黄花梨、紫檀等珍贵木材制作的妆奁,其种类式样繁多,结构严谨复杂,为前朝之不及。 西汉 彩绘双层九子漆奁 湖南省博物馆藏 明清妆奁的结构在继承前朝妆奁的基础上,结合传统家具的形制,延伸出了适用于不同场景的妆奁样式。 其中以折叠式、宝座式、屏风式以及官皮箱式四大类最具代表性。 折叠式妆奁,结构设计巧妙,一般上部为镜架,用以搁置铜镜。其造型与古人临习字帖时用于放置字帖的书帖架尤为相似,亦可以折叠进行收纳。 清康熙 黄花梨书帖架 攒接寿字纹的托架 光素托架 托架攒框,内部设计不一,或作三层八格,简者光素无纹饰,繁者镂雕纹饰;又或攒接短材数根作寿字纹…… 下部则为台座,内置小屉以盛放梳妆用具。屉形各异,有的设抽屉两具,有的则作二层三具,亦有四五具之多。 宝座式妆奁则是宋代扶手椅式镜台的进一步发展。 将扶手椅座面之上的结构作为镜架部分,正中为靠背,两侧则为扶手,有的还会在前部设栏杆或角牙,而座面之下的空间则设计为收纳的抽屉。 扶手椅靠背的多样性予以宝座式妆奁多种可能性,靠背或浮雕,或透雕,搭脑或平直作,或采用罗锅枨式造法等等,极尽匠人之巧思,繁华异常。 清代黄花梨透雕麒麟纹宝座式镜台 屏风式妆奁融合了屏风特征与扶手椅特征,在宝座式妆奁的基础上崇饰增华,多了屏风与围栏部件。 远观屏风式妆奁,似一座小屏风陈设于都承盘之上,实则屏风脚穿过座面透眼,结合牢稳。屏风则以中扇为高,两侧低。 传世的屏风式妆奁多为五屏风式,往往穷尽工巧,尽显华贵之气。 清早期黄花梨透雕麒麟纹五屏风式镜台 与前三者形制不同,官皮箱式妆奁较为特殊。 从外观来看,俨然为一个箱体,或于左右两侧设提环便以搬运,亦有顶部安提手的。 启箱而观,一般上层藏有一可折叠的镜架,下层设抽屉若干,可放置梳妆用品。 清中期 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 清宫旧藏 明清时期妆奁发展繁荣,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自明朝中后期开始,社会经济的稳定带动了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正所谓“食必常饱,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丽”。 随之出现了“厚嫁”现象,奢侈之风渐长,清代甚而出现“十里红妆”的风俗。 此时的妆奁不仅仅具有梳妆、收纳之功能,亦具有身份地位的象征意义。繁复华贵的妆奁从物质层面上直观地展现出身份地位之不俗以及经济实力之雄厚。 如屏风式镜台,含有屏风形制,屏风原本为天子所专用的器具,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而后后逐渐演化为居室中用以装饰、分割空间的家具。因此,屏风式镜台亦体现了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清 黄花梨木宝座式镜台 上海博物馆藏 此外,清雍容华丽的审美观以及明清手工艺的发展,进一步推动了妆奁造型的发展。 妆奁样式集多种工艺与多种材料于一体,比如雕刻加镶嵌,彩绘加贴金、包铜或黑漆描金等雕镂镶嵌,穷尽工巧,精彩绝伦的工艺使得妆奁愈发华贵。 清代妆奁上的雕刻讲究多、满,力求达到富贵、华丽的效果。雕、嵌、描金兼取,螺甸、木石并用,处理手法比起明代更趋多样化、复杂化。通体装饰,少有空白,其富丽与繁复程度史无前例。 
清 黄花梨宝座式镜台 尽管装饰工艺繁多,但明清妆奁造型仍有定式,多作方正形态。 不仅继承了宋代家具造型的文雅、清秀,也受到宋代的理学思想的影响,故而明清妆奁的组成形体几乎都是方体等规则形体。 严谨、对称、均匀是其主要特征,妆奁局部与整体的比例十分严谨。高低、长短、粗细、宽窄均体现出设计的对比与协调,进而呈现出一派庄重与威严之感。 如官皮箱式妆奁,方正感十足,无论是外部造型还是内部结构都呈现出完美的对称与方正,无不体现着威严与庄重。 再如宝座式镜台仿制椅具的形制,多了几分正襟危坐的庄重感。 
清 黄花梨凤穿牡丹宝座式镜台 长河滚滚,古时的妆奁虽早已简化,但对镜梳妆仍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体现出大众对美的不懈追求。 其蕴藏的传统文化脉络更应受到关注,沧海桑田,古时妆奁仍散发出历史的幽香,期待观者的赞叹与喜爱。 采编自:明清家具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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