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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你。倘若在平时，你一定会查点我的去向，每次看到我，你必然会欢呼雀跃。但这一次，你只是低着头在阳台择韭菜。我一下子就能猜到你的二模肯定考砸了。 前段时间，你告诉我数学和英语全部考砸了。那时，考试还没有全部结束。我说，幸好不是高考，不过是模考，所以不必着急。我能听到你的叹息声：妈妈，你总是安慰我，每次都这样。 我知道你在乎，至少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改变。只是有些习惯根深蒂固，已经很难改变。比如作业拖拉，比如不能长时间的坚持，这些我们都懂。所以，每次只要我来，只要我坐在你身边，你总能够陪着我坐一个下午。 清明节，放假一天。我建议好好做几套语文，你点头。上午，我给你分析了一个选词专题。你和弟弟听得云里雾里。你笑，我也跟在大笑。因为你说：妈妈，你的水平好高。我知道你说的是反话，有些题目我已经不能做对。你说，成语选词不好，我于是从茫茫题海中精选了26题。弟弟错了一半，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些题目我能讲，但有些我已经无能为力。即使这样，我仍然希望可以陪着你一起走过高考。 下午，二姨执意要我陪伴她去逛街，原本我是想要留下来陪你做几个阅读理解。你也答应我要做好一套数学试卷。我嘱咐你爸爸陪伴你。你们都是做了保证的。只是等我给你买好一件白衬衫回来时，你爸爸一人躺在床上刷手机，而你坚持在家没有学习的感觉，跑到学校去了。那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晚上，以为你会回家吃饭。爸爸炒好了饭，还特意做了你喜欢的菜。但是你没有回来。爸爸开着车要去找你，我说没事。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爸爸有些紧张。我说，肯定去洗澡了。跑到学校浴室，没有。你爸爸彻底慌了，三番五次打电话问我：你有没有回来。我安慰他，除了学习不卖力外，你一般不会乱来。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幸好，他在最后遇到了你。你晚自习迟到了整整十分钟。果真，你洗澡了。只是改变了地点。原因只有一个，你那天手头宽裕，只要我来，你常常会像过节一般。 晚自习下的时候，我正坐在桌边看书。 你问，爸爸哪里去了。 我说，出去散步了，陪二姨爸爸。 你坏笑，肯定又是去打牌了。 我问你的模考成绩出来没有。 你说，还没。 到底有多差，我能不能承受？ 你说，不要多问，可能距离分数线30多分。 这样一琢磨，也觉得罢了。我把新买的衣服，波斯献宝地拿给你穿。你穿了觉得不错，虽然有些紧。你问多少钱，我说，329元，你惊呼太贵。你奇怪我买一件衬衫，也愿意花这么多。我打趣：讨好你，好好做题。那时看中了一件花格子衬衫，不过半价，但就是不愿意委屈你，总觉得贵一点的穿着必然舒服些。或许，在母亲的心里，都希望能够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小孩。 上午看到了短信，比起你的猜测还少了十多分。我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基础不扎实，前面的亏空太多。再加上模考试卷偏难。我能理解你当初的默然无语。这个成绩，终究是不能告诉你爸爸。要不然，我又会被他嗤笑癞蛤蟆想吃天鹅屁了。遇到舅妈，怅怅地说与她听。她竟然欢欣鼓舞：有希望。距离分数线越来越近了。她反复嘱咐我不要失望，继续鼓励陪伴你，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只是，你怎么会知道，看到你的分数，涌上心头的竟然是一句话：若没有奋不顾身地付出，怎能有异乎寻常的收获？ 终究，我还是私下里觉得你不够勤奋。时间安排上，不够紧凑。你安慰我，你会好好努力。 妈妈，你要相信我。 我说，没事，上不了本科，咱们就读专科。反正有学上。 你说，一定要读本科的……或者复读吧，你有些试探性地问我。 随你！ 这是我的真心话，只要你愿意，为你自己，为你喜爱的人吃苦，复读一年也不坏。只是，还没有开考，就准备退路，是不是有些太早，我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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