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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变

 循天园 2022-02-20

据说,中国传统政治的核心是“人治”,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本是“治人”。其实,这在领导艺术中被称之为:因事制宜,以变应变。这一问题已被西方管理学发展为一种学术理论,称之为“权变理论”。这一理论认为,因事制宜就是权变的灵魂。“法宜其事则有理,事适其务故有功”,这是对权变理论最简明的概括。

【经文】

昔先王当时而立法度,临务而制事,法宜其时则理,事适其务故有功。令时移而法不变,务易而事以古,是则法与时诡,而事与务易,是以法立而时益乱,务为而事益废。故圣人之理国也,不法古,不修今,当时而立功,在难而能免。

桓子曰:“三皇以道治,五帝用德化;三皇由仁义,五霸用权智。”

五帝以上久远,经传无事,惟王霸二盛之类,以定古今之理焉。

【译释】

从前先王根据当时的实际建立政治制度,根据当时的任务制定政策,制度和政策与当时的实际情况和任务相符合,国家才能治理好,事业才会有成绩。形势和任务变了,制度和政策还要死搬已经过时的那一套,使制度与时代、任务与政策脱节,这样一来,即使有好的制度和法规,也是劳而无功,徒增混乱。所以圣人治国,一不法古,二不贪图一时之宜。因时变迭,只求实效。这样,遇到烦难也容易解决。

怎么知道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呢?桓范说:“三皇(神农、女蜗、伏羲)时代的特征是以道治理天下,五帝(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是用德化育天下,三王(大禹、后稷、文王)是用仁义教导人民,春秋五霸却用权术和智谋制服别的国家。”

五帝以前的事已太久远,经传上也没有记载,惟有“王道”和“霸道”盛传于今,只好用它们的利弊得失作为我们讨论古往今来治国的经验教训了。

【经文】

夫王道之治,先除人害,而足其衣食。

论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匹妇蚕之,年五十者,可以衣帛矣;百亩之田,数口之家,耕稼修理,可以无饥矣。鸡啄狗吠之畜不失其时,老者可以食肉矣。夫上无贪欲之求,下无奢淫之人,藉税省少而徭役不繁,其仕者,食禄而已不与人争利焉。是以产业均而贫富不能相悬也。”

然后教以礼仪。故明王审己正统,慎乃在位。官室舆服不逾礼制,九女正序于内,三公分职于外。制井田以齐之,设诸侯以牧之,使饶不溢侈,少不匮乏,然后申以辟雍之化,示以揖让之容,是以和气四塞,祸乱不生,此圣王之教也。

而威以刑诛,使知好恶去就。虞帝先命禹平水土,后稷播植百谷,契班五教,皋陶修刑,故天下太平也。

是故大化四凑,天下安乐,此王者之术。王者,父天母地,调和阴阳,倾四时而理五行,养黎元而育群生,故王之为言拄也。盖言其惠泽,优游善养润天下,天下归往之,故曰王也。

【译释】

王道的统治,是先铲除祸害人民的社会恶势力,让人民丰衣足食。

所以说:“五亩以上的宅第,种上桑树,养上蚕,一个女子养蚕,就可以供五十人穿衣了。数口之家耕种百亩之田,就不会挨饿了。饲养六畜,老人也可以吃到肉了。上层的官吏不贪求,下层的民众不奢侈,苛捐杂税少,徭役也不繁重,当官的只不过是拿薪水罢了,不要与老百姓争夺利益。这样一来,各行各业收入均衡,贫富也就不会差距太大了。”

经济状况得到保证后,就应该进行文明礼仪、伦理道德的教育了。因此英明的君主经常反省自己是否坚持了正确的政治路线,谨慎地巩固统治地位。宫室舆服不超过规定,三宫六院尊卑有序。按井田制统筹农事,让诸侯来协助管理民众,丰收时不骄奢,欠收时也不感到匮乏,然后设立学校推行教育,朝中众臣任职于朝堂,也都得到合理安排,为天下百姓作出谦恭礼让的榜样,这就可以使得上下左右和睦相处,祸乱不生,这就是三王治理国民的办法。

然后建立法规、刑罚来树立国威,让人民群众分清善恶,明白自己前途之所在。比如虞舜的时代,就首先命令大禹去治理河流,然后又让后稷去播种百谷,让契分管教化,让皋陶制订刑法,因而天下太平。

由此可见,最伟大的盛世,是通过多种因素,举国上下同心协力,从而使普天之下一片安乐平和的景象,这就是王者的治国艺术。王的职责是以天为父,以地为母,调和阴阳,顺应四季的变化,使金、木、水、火、土五行合理消长,教养百姓,哺育众生,所以王的含意就是万民向往。总而言之,作为一国之王,他的恩泽浩荡,惠养四方,天下人民争相投向他的怀抱,因此才称之为王。

【经文】

《道德经》曰:“我无为而人自化。”《文子》曰:“所谓无为者,非谓引之不来,推之不往,谓其循理而举事,因资而立功,推自然之势也。”故曰:汤武,圣主也,而不能与越人乘舲舟,泛江湖。伊尹,贤相也,而不能与胡人骑原马,服altalt。孔、墨,博通也,而不能与山居者入榛薄,出险阻。由是观之,人智于物浅矣,而欲以昭海内,存万方,不因道理之数,而专己之能,则其穷不远。故智不足以为理,勇不足以为强,明矣。然而君人者,在庙堂之上而知四海之外者,因物以识物,因人以知人也。

【译释】

《道德经》说:“我无为,人民就会自我教育。”《文子》上说:“所谓无为,并不是叫他不来,推他不走,什么事也不做,整天坐着不动。无为就是指按规律办事,借助一定的条件去夺取成功,也就是说,一切都要顺其自然。”商汤和周武王虽是圣主,却不能和越人一起乘游艇,泛江湖;伊尹是贤相,却不能和胡人一道骑野马驰骋;孔、墨虽然都是博学的通人,却不能像山里人那样钻山入林。

由此可见,人的智能是有限的,如果想眼观四海,胸怀天下,不掌握真理,仅凭自己有限的本领,就打不破时空的局限。一人的智慧,不能穷尽全部真理;一人的勇敢,不能无敌于天下,这是很明显的道理。然而,作为国家的领袖,坐在高堂之上,就能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其奥妙就在于他能因此知彼,因人知人,把别人的优势变成自己的优势。

【经文】

夫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万物归之而莫之使至,精之感,弗召自来。待目而昭见,待言而使今,其于理难矣。

《文子》曰:“三月婴儿,未知利害,而慈母忧喻焉者,情也。”故曰:“言之用者小,不言之用者大。又曰:不言而信,不施而仁,不怒而威,是以天心动化者也。施而仁,言而信,怒而威,是以精诚为之者也。施而不仁,言而不信,怒而不威,是以外貌为之也。”

【译释】

天下万物都自觉向往冬天的太阳,夏天的阴凉,并没有什么人让它们这样做啊!可是在精诚的感召下,万物都不叫自来。如果都等目光的示意,号令的指挥,它们才这样做,这在道理上很难讲得通。

文子说:“刚满三个月的婴儿是不懂利害的,然而仁慈的母亲对婴儿还是唠唠叨叨他说个不停,忧虑之情溢于言表,这是因为至情使然。”所以说语言的作用是不足称道的,语言后面的至情才是真正值得赞美的。文子还说:“不说话就能使人相信,不施惠就仁爱,不发怒就威严,这是大自然的自在精神。施惠才能做到仁爱,说话才能让人相信,发怒才能让人感到威严,这是内心真实情感的作用。施惠也做不到仁爱,说话也不能让人相信,发怒也不能让人害怕,这是由于装样子要人看的缘故。”

【经文】

孔子闲居,谓曾参曰:“昔者明王内修七教,外行三至。七教修而可以守,三至行而可以征。明王之守也,则必折冲千里之外;其征也,还师衽席之上。”

曾子曰:“敢问'七教’?”

孔子曰:“上敬老则下益孝,上敬齿则上益悌,上乐施则下益亮,上亲贤则下择交,上好德则下无隐,上恶贪则下耻争,上廉让则下知节。此之谓七教也。”

昔明王之治人也,必裂而封之,分属而理之。使有司月省而时考之,进贤良,退不肖。衣鳏寡,养孤独,恤贫穷,诱孝悌,选才能,此七者修,则四海之内无刑人矣。

上之亲下也,如腹心,则下之亲上也,如幼子之于慈母矣。其于信也,如四时,而人信之也,如寒暑之必验。如视远若迩也,见明德也。是以兵革不动而威,用利不施而亲,此之谓“明王之守,折冲千里之外者也”。

曾子曰:“何谓'三至’?”

孔子曰:“至礼不让,而天下理;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悦;至乐无声,而天下之人和。”何则?昔者明王必尽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实,既知其实,然后因天下之爵以尊之。此谓“至礼不让而天下治”。因天下之禄,以富天下之士,此之谓“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和。”如此,则天下之明誉兴焉,此谓之“至乐无声而天下之人和。”故曰:所谓天下之至仁者,能合天上之至亲;所谓天下之至智者,能用天下之至和;所谓天下之至明者,能举天下之至贤也。故仁者莫大于爱人,智者莫大于智贤,政者莫大于能官。有德之君,修此三者,则四海之内,供命而已矣。此之谓“折冲千里之外”。夫明王之征,必发道之所废,诛其君,改其政,吊其人,而不夺其财矣。故曰:明王之征,犹时雨之降,至则悦矣。此之谓“还师衽席之上”。故杨雄曰:“六经之理,贵于未乱;兵家之胜,贵于未战。”此孔氏之术也。

【译释】

孔子闲居,对曾参说:“从前,英明的帝王内修七教,外行三至。七教做到了,就可以使内政得以巩固,有备无患;三至做到了,才可对外征伐。明主的防守,对千里之外的敌军都有冲击力量;一旦率军出击,必将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曾子问:“先生,什么是'七教’啊?”

孔子说:“'七教’是指执政的人要做好以下七点:一是尊敬老人,臣民才会对老人更加孝顺;二是尊重年长的人,臣民才会对年长的人更加敬爱;三是乐善好施,臣民才会光明磊落;四是亲近贤人,天下百姓才会选择有道德的人接交;五是好德,臣民就没有隐瞒;六是厌恶贪婪,民众才会耻于争名夺利;七是提倡谦让,臣民才会有节操。”

从前英明的帝王治理天下,必须划分土地给诸侯,让他们分别有所归属,分别治理。然后让有关主管官员按月检查,按时考核,保留贤德之人;辞退掉不良之辈。同情抚恤鳏寡;抚养孤儿;救济贫穷;奖勉孝顺父母、敬重兄长的行为;选拔人才——这七项工作做好了,四海之内就不会有犯法的人了。君王爱臣民如同心腹,臣民爱君王才会像幼儿爱慈母;君王守信如同一年四季一样准确无误,人民之守信才会如同寒暑一样灵验。所以君王能视远若近,并非事物就在近处,而是因为英明的德行,所以兵革末动就显出威力。不施利害就使人亲近,这就是明君防御可对“千里之外的敌军具有冲击力量”的原因。

曾子又问:“什么是'三至’呢?”

孔子说:“至礼而不谦让,则天下大治;至赏而不浪费,则士人喜悦;至乐而无声息,则举国相和。”为什么这样说呢?以前英明的帝王对全国的名士全都知道。既知其名,也知其实。然后才把权力和地位授予他们,使他们受到世人的尊敬,这就叫“至礼不让而天下治”。用利益和奉禄使天下的士人富有,这就叫“至赏不费而士人悦”。这样一来,光荣的美誉就因此而得以宏扬,这就叫“至乐无声而天下和”。因此说,所谓天下最伟大的仁者,就是能够用天下人民至亲至爱的情感团结全国的人;所谓天下最伟大的英明,就是能够起用全国最有德才的人。正是从这种意义上说,仁者的最高原则是爱人,智者的最高原则是知贤,执政者的最高原则就是善于使用官吏。有德之君如果能搞好这三项工作,那么举国上下都会服从指挥命令,人人奋勇向前。这就是“对千里之外的敌军具有冲击力量”的意思。明君之所以要发动征讨,是因为天道要废弃昏君,借他之手铲除之,变更其政权,但对其灭亡要表示哀悼,也不剥夺其家产。所以明君的征讨就好像及时雨,在哪里降落,无不受到欢迎,这就叫心安理得地凯旋而归。所以杨雄说:“六经的道理,贵在社会尚未动乱就及时加以治理;军队还没有出动就已经取得了胜利。”这就是儒家的治国之术。

【经文】

墨子曰:“古之人未知为宫室,就陵阜而居,穴而处,故圣王作为宫室。为宫室之法,高足以避润湿,边足以围风寒。宫墙之高,足以别男女之礼。谨此则止,不以为观乐也。故天下之人,财用可得而足也。当令之王为宫室则与此异矣。必厚敛于百姓,以为宫室,台榭曲直之望,青黄刻镂之饰,为宫室若此,故左右皆法而象之。是以其财不足以待凶饥,振孤寡,故国贫而难理也。为宫室不可不节。古之人未知为衣服,时衣皮带茭,冬则不轻而暖,夏则不轻而清。圣王以为不中人之情,故圣人作,诲妇人,以为人衣。为衣服之法,冬则练帛,足以为轻暖,夏则altalt,足以为轻清,谨此则止,非以荣耳目,观愚人也。是以其人用俭约而易治,其君用财节而易赡也。当令之王,其为衣服,则与此异矣。必厚敛于百姓,以为文彩靡曼之衣,铸金以为钩,珠玉以为佩。由此观之,其为衣服,非为身体,此为观好也。是以其人淫僻而难治,其君奢侈而难谏。夫以奢侈之君,御淫僻之人,欲国无乱,不可得也。为衣服不可不节。”

此墨翟之术也。

【译释】

墨子说:“古人还不知道建造宫室,只是在山陵高地的岩洞居住,到了三王的时代才开始建造宫室。其办法是选择高地以避潮湿雨水,选择边地抵御风寒,墙高只能够无碍男女之大防就可以了,所以非常简陋,不足以观赏。因此,那时百姓都感到财用充足。现在的王侯,所造的宫室就大不相同了。他们向百姓横征暴敛来建造宫室,为了看起来宏伟壮观,用各种颜色刻镂彩画,左右上下竞相效仿,结果使钱财匮乏,难以抵御凶年饥荒,无法赈济孤寡贫民。国家的贫困到了难以治理的地步。因此建造宫室不能不讲求节约。”

“古人不知道做衣服,那时候披兽皮,挂草叶,冬天穿的笨重但暖和,夏天挂的轻便却清爽。三王觉得这样不中意,于是就教妇女制作衣裳,冬天用丝制成棉衣,既轻又暖和,夏天用麻布做纱衣,既轻又凉爽——仅此而已。那时穿衣不是为了使自己美丽,让他人观看。所以当时人们生活节俭,易于管理。当时的帝王生活很简朴,很容易奉养。现在国王的服饰可就不同了,他们对老百姓大加搜刮,以便制作华美飘逸的服装,用黄金铸制带钩,用美玉制作玉佩。他穿衣服不是为了身体的需要,而是为了美观好看。上行下效,因此人们变得越来越淫逸邪僻,越来越无法管理。国君奢侈腐化,不听忠言。以奢侈腐化的君主来统治淫逸邪僻的臣民,要想国家不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制作衣服也不可不节俭。”这就是墨家的治国之术。

【经文】

商子曰:“法令者,人之命也,为治之本。一兔走,百人逐之,非以兔可分为百,由名分之未定也。卖兔满市,盗不敢取者,由名分之定也。故名分未定,虽尧舜禹汤,且皆加务而逐之。名分已定,则贫盗不敢取。故圣人之为法令也,置官也,置吏也,所以定分也。名分定则大诈贞信,巨盗愿慤,而各自治也。”

申子曰:“君如身,臣如手,君设其本,臣操其末。为人君者,操契以责其名。名者天地之网,圣人之符,张天地之网,用圣人之符,则万物无所逃矣。”

动者摇,静者安,名自名也,事自定也。是以有道者,因名而正之,随事而定之。

昔者尧之治天下也,以名,其名正则天下治;桀之治天下也,亦以名,其名倚而天下乱。是以贵名之正也。

李斯《书》曰:“韩子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者’。何也?则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夫轻罪且督,而况有重罪乎?故人弗敢犯矣。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此商鞅、申、韩之术也。

【译释】

商鞅说:“法令是人的生命,治理天下的根本。一只兔子在前面跑,后面可能有一百个人追逐,不是一只兔子可分为百份,而是这只兔子属于谁的名分还没有确定,因而谁都可以据为己有。卖兔子的满街都是,盗贼不敢去拿,那是因为这些兔子属于谁的名分已定。所以,名分未定,就是尧、舜、禹、汤也都可能去追逐,名分一定,就是再穷的盗贼也不敢去拿。圣人制定法令,安置官吏,实际上就是在定名分。名分确定以后就是骗子也会变得贞洁守信,就是大盗也会变得诚实不欺,他们自觉地安分守己。”

申不害说:“君如身,臣如手,君设置根本,臣操持常务。作为人君,就是要拿法律公文来核查人臣,看看是否名实相符。名分就好像是天地之网,圣人之符。张网持符,天下万物就无可逃循了。”

让该动的去运动,让该静的去安静,各负其责,事有归着。整个国家就会显得井然有序。

因此有道之君要用名分来纠正一切不合名分的现象,并实事求是地确定名分。

从前尧治理天下,就是以名分来处理政务的。因为名分正,所以天下大治;舜治理天下,也是以名分来处理政务,然而因为名不正,所以天下大乱。因此,圣人对名的正与不正是看得很重的。

李斯在给秦王的书中说:“韩非先生认为:'慈爱的母亲养出败家的儿子,而严厉的主人没有强悍的奴仆。’原因在哪里呢?原因就在于能不能实行严厉的惩罚。商鞅变法,对在路上随便倒垃圾的都处以刑罚。随便倒垃圾是小罪,而判刑却是重罚。轻罪且要严惩,更何况重罪呢?所以人人不敢犯法。现在如果不致力于设法使人不犯法,而去学慈母娇惯败家子的做法,这就太不理解圣贤的理论了。”这就是商鞅、申不害和韩非子的治国之术。

【经文】

由是观之,故知治天下者,有王霸焉,有黄老焉,有孔墨焉,有申商焉,此所以异也,虽经纬殊致,救弊不同,然康济群生,皆有以矣。议者或引长代之法,诘救弊之言;或引帝王之风,讥霸者之政,不论时变,而务以饰说。故是非之论,纷然作矣。话言伪而辩,顺非而泽,此罪人也。故君子禁之。

【译释】

综上所述,治国之法多种多样,有王霸、黄老、孔墨、申帝之术,他们之间不但不区别,而且理论根源也不一样,纠正前代政制流弊的方式也不同,然而他们都有振兴国家、普济众生的愿望。如今,有的人或者援引施行比较悠久的制度,无非是教今人拨乱反正的改革观念;有的人以前代帝王的礼乐之风,讥讽成就霸业的政治措施,不顾时代的变迁,而用所谓不变之法、不易之理来为自己的学说辩护。因此,对变革赞同与反对的意见,纷纷出笼。措词虚伪,还要诡辩,附会荒谬的观点,仿佛也能自圆其说。凡此种种,都是历史的罪人啊!因此,有道德有头脑的人要起来制止这种做法。(唐.赵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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