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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玫涛
拿到齐一民先生的新书，我会先看一下封底。 我常常搞不清他的书该怎么分类，我会在封底图书定价上方找“上架建议”。《小民神聊录——庚子文存》这本书上架建议是：文学/随笔。那我们看一下这是一本怎样的书呢？ 首先，这是一本倒霉故事集。 《小民神聊录》是一本“编年文集”，副标题是“庚子文存”。作者说自己模仿鲁迅每隔一两年就把文字上的收获编成一本“编年文集”的法子，也每一两年从这些树上搜罗些长好的果子，放到一个篮子中，做成一个“编年混杂集子”——就像一个果篮。作者提到，这本书原书名是《2020，我们能否把你跳过？》，里面都是老鼠年（2020年）发生的倒霉故事。现在书名变了，沉重似乎变为了轻松，但这些倒霉事一点也没变。 其次，这是一本书话集。 作者说过《小民书话》是早晚都要出版的，要等到写到最少100个书评之后。在他的博客上，我们也可以看到他隔三差五累积的书话，甚至一天会发多篇博文。 “有几千册藏书又时常不断阅读新书”，作者似乎认定了书话大有可为。“我想写的书话，是在掉书袋的同时一定要有趣味性、有故事感——把那本来要谈论的书当个戏剧化的对象描写和介绍”。现在他开始写书话了，即便是“一点事实”，“一点掌故”，“一点观点”，“一点抒情”，他也能他把自己的阅读经验和思考写得清晰、丰满，让书中人物或生活变得完整，易于接受，甚至具有了普遍性。 再次，这是一本小民日记。 为什么叫小民？作者介绍——我的名字中有一个“民”字，因此以“小民”的名义说故事。“小民”也是平民百姓的代称，平头百姓看问题角度低，望天，朝上看，因此，反而看得清清楚楚。 书中，作者观察、思考、调侃小民生活，又充满悲悯。尤其是疫情期间,他时时感到不安、焦虑或无奈,但他没有这样直接写出来。小民既是自称，也是平头百姓的代称，他意识到“小民”各有不同的观察方式、感受到不同的苦和喜乐，他对“小民”的思考、观看与感知方式的探索，具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明晰，并掺进了他丰富的人生经历，从抬头望天的姿态中继承了一片悲天悯人。 但是，这又并非一般性的故事集、书话集或小民日记。 这部文存是跨文本的，它是一个“严肃认真的旅行者”在读书和生活上的涉入，一个书中的过去的世界，一个是正在发生的当下的世界，文本作为一种遥远的记忆,糅合了想象和虚构，在他富有温情的笔下都被细细描摹、从容生动。生活作为一种混沌的介入，他关注着“小民”的喜怒哀乐，检讨个体不同的观看世界的方式，以及这些方式是如何决定了或者改变了各自的格局。 齐一民先生是一位不被文体形式所束缚的写作者，他认为这源于自己“思”的状态和对生活自身的诚恳。他大概也不会承认存在某种标准化写作，因为他关注的焦点始终是洞察力，即一种观看和感受的方式。每一种写作，每一次写作，都是某段生活洞察力的产品。他意识到只有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自己的素材，必须走自己的路。正是凭借这种信念，他写出了一系列似乎难以归类的作品。他感知不同的文化冲突，他感知生活瞬间的荒谬之处，他感知与他人世界的疏离或介入，他的写作一直致力于追求思考的诚恳，这赋予了他的作品一种独一无二的明晰性与才华。 最后，我们用《作家看人》一句话来收尾，奈保尔是这样说的：“我这一辈子，时时不得不考虑各种观察方式，以及这些方式如何改变了世界的格局。” 《小民神聊录：庚子文存》，齐一民/著，云南人民出版社2021年6月第1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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