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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第一长寿诸侯,传承850余年,灭亡时只有一座城池

 百家杂评 2022-02-25

武王灭商后,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是,“小邦周”如何统治“大邑商”,为此周武王父子采取的办法之一是册封诸侯,希望宗亲、功臣“以藩屏周”,于是先后册封了70多个诸侯国。那么,其中最长寿的诸侯国是谁呢?

我们都知道,在战国七雄当中,最长寿的是燕国,因为楚国是周成王时册封的,韩赵魏是三家分晋后出现的,齐国是田氏代齐后的齐国,秦国是东周初年才正式成为诸侯的,唯独燕国是周武王册封的,最终寿命比周代(前1046年—前256年)还要长。但鲜为人知的是,还有比燕国更长寿的诸侯国,存在时间达到850年,更特殊的是这个诸侯先后以商夏都城为都城。

卫国的建立与朝歌

根据史书记载,周武王有十个同母兄弟,母亲叫太姒——夏朝大禹后代有莘氏部落之女,除了长兄伯邑考被纣王烹杀之外,其他八个弟弟全都封为诸侯。周武王去世后,三弟管叔鲜、五弟蔡叔度、八弟霍叔处图谋不轨,发动了三监之乱,周公旦与九弟康叔参与平叛,因立下大功而从康地改封到商纣之都朝歌,在此建立了卫国,所以他又被称为“卫康叔”,后来成为卫姓与康姓始祖。

《史记·卫康叔世家》记载:“封康叔为卫君,居河、淇间故商墟。”所谓商墟,就是纣王之都朝歌,那么朝歌与安阳殷墟是什么关系呢?商朝频繁迁都,盘庚将都城迁到殷地,即如今的河南安阳,武丁时期在附近建造了沬邑,商纣王时或是扩大了殷都,将沬邑纳入殷都范围,在此修建别宫,并将之改名为“朝歌”,或是纣王为了避开殷都保守势力,将都城迁到了沬邑(朝歌)。商朝灭亡后,昔日繁华的纣都朝歌,就成了卫康叔的都城。

卫国的辉煌与沉沦

卫康叔时代,卫国强盛一时,成为当时最强诸侯之一,于是他本人被提拔到朝廷担任司寇,相当于封建王朝时的刑部尚书。之后200多年,卫国一直默默无闻,不仅史书上没什么记载,就连考古发现的青铜铭文上,也鲜有卫国的事迹,大概率是因为卫国沉沦了,直到开启东周时代的周平王东迁时,卫武公出兵助周平戎,成为当时最强诸侯之一。

但在卫武公之后,卫国很快就彻底沉沦,在齐桓公称霸之前,狄戎攻破朝歌等城池,将卫懿公分食,只剩下肝脏,卫国一度灭亡,仅剩5000遗民在其他诸侯的资助下暂居曹国,后来在诸侯的帮助下才复国。从此之后,国力日渐弱小的卫国,在狄戎的威胁下胆颤心惊,并开始不停地迁都。

可以说,卫康叔与卫武公统治时,是卫国最辉煌最强大的时期,其他时期国力一般,其中卫懿公之前还有韬光养晦等待强大的基础,但卫懿公之后就没有这个基础了。

卫国的迁都与附庸

在狄戎的威胁下,卫国开始不时地迁都,狄戎攻破朝歌后,卫国迁都于楚丘(河南滑县),后来又迁都到帝丘(河南濮阳)——夏朝都城之一。

《左传》记载,狄戎攻打卫国后,公元前629年卫成公迁都帝丘,占卜表明定都于此可享国祚300年。但迁都之后的一天,卫成公梦见祖上卫康叔托梦说,“夏后相把你给我的祭物夺走了”。于是,卫成公准备祭祀夏后相,但大臣宁武子认为夏后相不仅与姬姓没有关系,且夏后相丢掉帝丘不是卫国的罪过,所以不应该祭祀夏后相。所谓夏后相,就是夏朝中康之子、少康之父。通过这段记载可知,帝丘曾是夏朝都城之一。

卫国迁都帝丘后,的确享了300余年的太平时间,但战国群雄争霸,孱弱的卫国成为了一块肥肉,只能任由大国搓揉捏扁,先是赵国夺取卫国73座城池,只留下都城帝丘,后是魏国让卫国成为自己的附庸,再之后秦国吞并帝丘,将卫王迁居到野王(河南沁阳),于是卫国又沦为了秦国的附庸,秦二世时正式将卫国灭亡。

卫国的人才与原因

卫国虽小且弱,但卫国却“自古多君子”,涌现了一大批顶尖人才,对战国七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最广为人知的是子贡、子路、商鞅、吴起、吕不韦、聂政、荆轲等。其实,兵圣孙武、孙膑应该都是卫人后裔,《唐故魏州昌乐县令孙君墓志铭》等记载,卫武公孙子叫孙武仲,孙武、孙膑是他的后代。

问题在于,卫国不是什么大国,在波涛汹涌的春秋战国时代,卫国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那么为何能孕育出如此多的顶尖人才?这可能与卫国文化环境有关,三监之乱后殷人一分为二,一部分被迁到商丘(宋国),一分部留在当地(卫国),因此卫国继承了大量的商文化,最终与周文化碰撞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环境。与卫国类似的是秦国,秦人本是商朝山东一带的诸侯,迁到西部后,逐渐将商文化、周文化、狄戎文化融合,形成了独特的秦文化,清华大学教授李学勤曾认为秦国一统华夏与这种独特的秦文化密不可分,因此卫国人才喷涌应该也与卫文化有关。

春秋战国时代,无数强大的诸侯国灰飞烟灭,但弱小的卫国却奇迹般地躲过无数灾难,并延续到了秦二世时代。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将卫君角废为庶人,标志着卫国灭亡,从周初到秦二世时期,卫国寿命长达850余年,在周代诸侯中排名第一。

让人疑惑的是,秦始皇攻灭六国,要消灭卫国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为何始终允许卫国存在?有人认为秦始皇怀念商鞅、吕不韦,所以对卫国网开一面,但这个观点不太可靠,因为再大的功劳也不能阻挡秦始皇追求的一统华夏的政治理想,何况敌视秦国的吴起、荆轲不也是卫国人!事实上,当时卫国是秦国附庸,只有一座小城,灭不灭无关紧要,秦始皇可能没把卫国当一回事。当然,秦始皇到底是如何想的,只能成为一个谜团。

参考资料:《史记》、《左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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