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言文赏析 | 不禽不兽

原文

凤凰①寿，百鸟朝贺，唯蝙蝠不至。凤责之曰：“汝居吾下，何倨傲②乎？”蝠曰：“吾有足，属于兽，贺汝何用？”一日，麒麟③生诞，蝠亦不至，麟亦责之。蝠曰：“吾有翼，属于禽，何以贺与④？”

麟凤相会，语及蝙蝠之事，互相慨叹⑤曰：“如今世上恶薄⑥，偏生此等不禽不兽之徒，真个无奈他何！”

注释

1. 凤凰：传说中的百鸟之王。
2. 倨傲：傲慢不恭。
3. 麒麟：传说中的百兽之长。
4. 与：同“欤”。句末语气词，表示疑问。
5. 慨叹：感慨叹息。
6. 恶薄：指社会风气恶劣。

译文

凤凰做寿，所有的鸟都来祝贺，只有蝙蝠没有到，凤凰责问蝙蝠：“你处在我的管辖之下，为什么如此傲慢？”蝙蝠说：“我长着兽脚，属于兽类，向你祝寿有什么用？”一天，是麒麟的诞辰，蝙蝠也没有前来祝贺，麒麟也责问它。蝙蝠说：“我长着翅膀，属于禽类，为什么要向你祝寿呢？”

麒麟与凤凰见面，谈论到蝙蝠的事，互相感叹地说：“现在世上的风气恶劣，偏偏生出这样不禽不兽的东西，真拿它没有办法！”

文言知识

说“欤”：“欤”常做句末语气助词，可以表示疑问、反诘、感叹等语气。与可以同“欤”。

• 表示疑问语气，如《五代史伶官传序》：“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
• 表示反诘语气，如上文中的“何以贺与？”又如，《五人墓碑记》：“四海之大，有几人欤？”
• 表示感叹语气，如《师说》：“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文化常识

传统文化中的蝙蝠

现在我们都知道，蝙蝠是一种哺乳动物，而且是唯一能够真正飞翔的哺乳动物。

由于蝙蝠是多种人畜共患病毒的天然宿主，能够携带数十种病毒，尤其是在疫情当下，人们对于蝙蝠唯恐避之不及。

但是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由于“蝠”和“福”同音，蝙蝠的形象被当作幸福的象征。

“蝙蝠”寓意“遍福”，蝙蝠飞临寓意“进福”，希望幸福会像蝙蝠那样自天而降。

所以凡是以福为主题的吉祥图案，都少不了蝙蝠的形象。

据说，北京的恭王府内各处蝙蝠造型的“福”，共有9999个，加上康熙御笔的“福”字碑，正好一万个福字。因此恭王府又被称为“万福园”。

下面介绍几种关于蝙蝠的寓意。

• 福禄寿——蝙蝠、鹿、桃的组合。
• 福在眼前——蝙蝠和有孔的铜钱组合。
• 马上得福——蝙蝠和马的组合。
• 多子多福——蝙蝠和石榴的组合。
• 五福捧寿——五只蝙蝠中间有一个寿桃。
• 福寿三多——蝙蝠与寿桃、石榴或莲的组合，即福多、寿多、子多。石榴或莲均寓意多子。
• 上天赐福——蝙蝠衔着金钱伴着祥云而来。
• 福泽万代——多只蝙蝠和“万”字的组合。
• 洪福齐天——红色的蝙蝠。

出处

明·冯梦龙《笑府》

启发与借鉴

凤凰、麒麟分别做寿，蝙蝠不来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根据自己的需要而不断地改变原则和立场，看似高明，实乃下作。

上文借蝙蝠讽刺了那些见风使舵，做事没有原则的两面派，他们通过投机钻营来谋取一己私利。但是，他们只能得逞于一时，总有一天会暴露出自己的丑恶嘴脸，从而受到人们的唾弃。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