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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那年娘娘传风靡大街小巷，华妃娘娘的经典名句，'贱人就是矫情’也为人津津乐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金句就落在萧妮的身上。 土妮子萧妮那年刚到学校的时候，那身'土气’着实震开了校园风云榜。 这姑娘生得天生丽质，真真肤白貌美大长腿，颜值吊打当界蝉联三届的校花女神。 偏生衣着让人唏嘘惊叹，甚至为人羡慕。 那一身蜡染蓝底碎花的棉布，经过一双巧手，变化成各式各样的棉布连衣裙，背心，阔腿裤。 一件件，一样样，说不出的时髦别致。 姑娘手巧学习好，穷也没什么，谁天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呢？ 谁的出生也没得选择。 更何况，一个来自行走十几路，翻过几座大山才能走出山村的姑娘。 她总是一副冷冷傲傲的模样，似看尽了人间的沧桑，没心没肺。 你的鄙夷嘲弄诽谤流言，都被一一隔绝在她那双看尽沧桑美眸之外。 这样的貌美，这样的冷傲，引得身后一片狂蜂浪蝶。 她清傲得不屑一顾，相反，你舍得下血本，为她花钱，她肯定笑脸相对。 这性质，惹得嫉妒妮子的女孩，更加鄙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周边，不断有中高档小车出入，时时会有打扮清纯的学生，从小车里进进出出。 有的是家长接送，可不是所有的人家都买得起小车。 也并非所有的学生家长都居住在一个城市。 自然，包养大学生依然是富豪热衷的趣味。 妮子就是这波包养热潮中的一个。
２ 田臻佳对妮子一见钟情，玫瑰送了一打又一打，可人家一个笑脸都没给过一个。 所以，对于校园的流传，舍得花钱她就给笑脸，田臻佳一个字都不信。 直到那天晚上，夜风微凉，他亲眼看到妮子从一辆奔驰下来。 田臻佳愣在妮子出租房不远处的大树下，呆呆地看着从林荫道那头慢慢走来的妮子。 那张妩媚漂亮的脸蛋满是淤青，这显然被人殴打过。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谁干的？” “你能怎么地？你还能替我杀了对方？” “你告诉我，我这就找他拼命去。” “得了吧你。”妮子满脸不屑，笔直往出租房走去。 身形富态的包租婆正守在门口。 “我说萧姑娘，你都半个月不见人影，你的房租是不是该交了，你再不交，我可要把你那些东西都打包扔出去。” 萧妮想说点什么，捂着脸，牙痛。 “房租多少？” “三百一个月，半年一交。”包租婆竖起首尾两根指头，表示要收半年房租。 富家公子田臻佳这回终于砸对了钱。 二话不说，支付宝转账了一年了房租。 包租婆笑开了花，扭着胖腰走了。 妮子的爱搭不理也变成了笑脸相迎。 虽然那脸上的淤青有些碍眼，可半点不妨碍田臻佳的心花怒放。 以至于田公子感慨，早知如此，又何必一打打的玫瑰打水漂。 没准白菜也能撬开美人的芳心。 田公子不觉得妮子市侩，反倒觉着这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这一年的房租撬开了妮子的门，也轻而易举松开了妮子的裙腰带。 就在当晚，田臻佳得偿所愿。 人不风流枉少年，那一夜的销魂蚀骨让田臻佳陷了进去。 难怪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田公子风流了一个月，再敲门，萧美人的门再也敲不开。 就算是在校园的路上碰见，人家也爱搭不理。 心焦如焚的田公子追着死党问为什么？ 死党们各个对眼相视，当着田臻佳的面，摩挲起五根手指。 不言而喻，ＭＯＮＥＹ，ＭＯＮＥＹ，ＭＯＮＥＹ． 一个月三千六，这点钱对于田家来说九牛一毛。 可放在一个普通学生身上，有点捉襟见肘。 富家公子田臻佳付得起，可这滋味，放在一见钟情的爱情里，实在太那点什么...... 不是滋味，没办法，谁让他就爱她。 他早就将妮子当未来老婆看待。 钱都是老婆的，田臻佳又鼓起勇气。 这回见着了妮子。 面对面，两人没话几句相思。 说着说着，最后变成了明码标价的包养费。 一万块每月敲定。
３ 再次沉入爱情中的田公子乐不思蜀。 直到该打款的时候，信用卡不能再透支。 没钱可不行，没钱没爱情。 田臻佳打电话回去问爹妈是不是信用卡出了问题，结果被田父好一通训斥。 原来他和妮子的事早已传入田父的耳内。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他进门。 这经济来源就这样断了。 往后生活费按周来算，不行，按日算，反正支付都很方便。 没了钱，妮子对田臻佳再次转身，爱搭不理。 田臻佳更不是滋味，这也是过了百日的夫妻，怎么这样翻脸无情...... 妮子不但翻脸无情，还转身投入新欢的怀抱。 听说这新欢是一家金融公司的老总，在Ａ城，有些头脸。 这消息对于田臻佳，那妥妥的打击深重。 深受打击的田公子得了失恋后遗症。 课也不上了，胡子邋遢地窝在寝室里挺尸。 死党们一个个摇头叹息，都替他不值。 不值归不值，可人不能总这样消沉下去。 一个大好青年，再这样下去，人不就废了吗？ 还是爹妈的钱管用。 信用卡再次开通的时候，田臻佳满血复活。 洗澡刷牙整理仪容，一番捯饬立马往妮子家冲锋陷阵。 直等到晚上才等到哼着歌曲回来妮子。 钱到位，笑脸也到位。 田臻佳觉得妮子就是他命里的劫。 这份用金钱换来的感情让田臻佳更加笃信。 人心是肉做的。 只要他金钱上给力，总有一天，妮子那颗心，毫无保留地属于他。
４ 可这样的信念只维持在第三天。 那天的限制级画面，彻底颠覆了田臻佳对用金钱换取爱情的价值观。 那天田臻佳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露出两个白花花的猪臀，肌肉还蛮发达。 妮子还是那个妮子，在谁那里都没有改变过。 “老子付了钱，你这个ＢＺ......” 感觉被戴了绿帽，田臻佳杀红了眼，破口大骂的同时操起铁皮椅直接往奸夫头上招呼。 谁料奸夫是个练家子，三拳两脚将田臻佳打趴下。 奸夫同样付了钱，同样觉得戴了绿帽子。 他提了裤子拿起椅子招呼田臻佳。 关键时刻被妮子拉住。 那男人反手扇了妮子一耳光，“老子还以为你是个大学生，没想连外头的野鸡都不如，你有没有操守......” 自己女人被打，田臻佳被刺激大发了，跳起来冲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在混战中，最后见红受伤的人还是田臻佳。 这事最后被按了下来。 否则闹开，金融公司的老板名誉受损。 田臻佳和妮子都会被学校开除。
５ 病房里，田臻佳和妮子都沉默地坐在病床前。 这段关系按着恋人的关系早该告吹，可这口气，田臻佳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你她妈要贱到哪天为止？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不就是为了钱吗？你到底要多少？你给个话？” “臻佳，我和你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妮子不羞不恼，依然没心没肺。 “不就是因为穷吗？你爱钱，我理解，人没钱怎么过日子啊，你没错，可你不该这样作践自己。” 妮子笑了，笑得那样明艳灿烂。 臻佳再次被她这样动人的笑容捕获，算了吧，她应该知道教训了，他这样认为。 妮子环顾着四周，依然微笑从容。“我从来没住过这样好的病房。” “什么？”田臻佳懵然错愕，不明白她为什么扯到这些。 他只盯着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妮子，她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你有试着用铁锹煮粥吗？” “什么？” “不是铁板烧。” 田臻佳又懵了。 妮子仰头微笑着回忆，“是因为家里唯一的锅被人借去后，那人非但不还，还抵赖，那天我挨了打，我妈只能用铁锹熬粥，没有我的份。” “因为是我没看好全家吃饭的锅，饥饿是我永远摆脱不了的恐惧。” “家里五个姐姐，我没有自己的床铺，你肯定不知道我是睡在厨房里长大的。” “山里人重男轻女，我爸也一样，村里的产婆都说我妈那胎怀的是个男孩，我爸可高兴啦，活也不让我妈干了，那可能是我妈嫁给我爸，过的最好的一段日子。” 产婆说得没错，我妈那胎，怀的真是个男孩。 “可惜最后难产，因为没有钱，镇上的医院拒收。” “我妈就这样活活痛死在了医院的门口，一尸两命。” “没多久，我爸和村里的寡妇好上了，那寡妇争气，真让我爸有了儿子。” “家里有了男孩，我就不能再读书，我还记得那年那个支教老师说，如果想走出大山，那就拼命地读书，我想读书啊，可没钱怎么办？没钱怎么读？” “我很美对不对？”她依然笑得如花般娇艳，灿烂得令人炫目。 田臻佳哽咽着酸涩的呼吸，忍着一阵阵的心痛，频频点头。 这一刻，他不想再去怨怪她任何不是，只想将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跟前，疼着她一生一世。 “我后妈也知道我很美，她嫉妒我，可她不敢打我，她等着将我卖了好替她儿子换老婆本，我才不会便宜她，十三岁那年我把自己卖了，卖给村子里最有钱人家的儿子，他喜欢我，所以他包了我所有的学费，直到我走出大山，直到我读完高中，踏进这所大学，他再也承担不起我的开销。”
６ 这一刻，田臻佳忘了疼痛，忘了愤怒。 他那么心痛怜惜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纵然料想过她的贫穷，可这份贫穷所带给她的人生残酷，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无法想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孩子孤苦无依，艰难地生存在这个残忍的世道中。 唯一能凭仗的，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下贱。 她贱吗？ 泪水在他的眼中酸涩泛滥，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他悔恨地想起之前他对她漫骂的伤害。 他骂她是个ＢＺ，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他口口声声谈及的爱，根本不是能保护不了她。 他又没有真正了解过她，他连她需要些什么都不知道？ 说白了，是他这个人，没有这个能力。 “你说我贱，我承认，可如果我不下贱，我就没有立足于世的资本.” 谁不想纯洁天真地谈恋爱啊。 可她早就不再纯洁天真，再去装作纯洁天真，非但一文不名，被人白玩后，同样会被骂做ＢＺ． 爱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 那赤裸裸的真相，孩童时她就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想落得和母亲一样的下场。 她宁愿下贱，也只有下贱，才能摆脱被命运摆弄的残酷。 “臻佳,所以我们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人。”从不低头的妮子这一刻低下了头。 眼中纵然酸涩，可终究没有泪水流出。 或许这一刻是爱吧，可那又怎么样？ 人世间的爱情从来没有天长地久。 没了爱情，她还是要在尘埃里辗转颠簸. 与其让爱变了模样，不如永远放在心口。 她永远会记得，在被人看穿了卑贱后，依然有个男人，朝她敞开了心扉......
７ 这一段夹杂着金钱的恋情，到底曲终人散。 爱到骨子里的臻佳，再也没有用金钱去索求男欢女爱。 是爱，也是尊重。 他能做的只是远远地看着依然美丽妖娆的妮子。 看着她继续徘徊在不同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用低贱去换取她所要的将来。 直到田臻佳毕业，和所有想通过打拼留在这所城市的青年一样。 他们在喧扰的都市里横冲直撞，撞的头破血流，也没有获得一席之地。 没有父母的接济，他依然一名不文，依然一贫如洗。 然而妮子，却凭着旁人不屑的交换，稳稳地在这座繁华的都市站住了脚跟。 终于决定离开这座不属于他的城市。 弥留于心间的挫败，让田臻佳连多看她一眼的胆量都没有。 在妮子的世界里，爱情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她从来都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 贫穷下的爱情，那样苍白无力。 有些事实，不是你拼尽全力就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残酷。 就算你改变了，那也并非是她所需要的。 她一天天开始变得自爱，因为她已有足够立足于世的资本。 然而他，却从来不是她所需要的将来。 他能做的，注定一辈子刻骨铭心将这个女人放在心间。 永远记得，在青涩年华里，他曾经爱过这样一个女人。 她被命运无情碾压，却顽强努力生存。 不畏世俗，不畏将来，努力地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他爱她. 这一生. 这一辈子. 不会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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