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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晓光 早些年的那些流行歌曲，其中有一首《新鞋子旧鞋子》，我尚且依稀记得其中几句歌词：新鞋子还没有缝好以前，先别急忙着把旧鞋子脱，旧鞋子还没有穿破以前，先别急忙着把新鞋子穿，青春的好年华不能错过，新鞋子旧鞋子都是过生活。若是回顾过往少年时，我穿的新鞋子旧鞋子，那双黄胶鞋和回力运动鞋，曾经拥有光鲜亮丽的一段记忆。 1975年春，我升入初中一年级，需要到晒甲坨公社中学走读，奶奶特地给我买了一双黄胶鞋（解放鞋）。走在棉花糖般松软的乡村土路上，再也不会因为湿透鞋底而苦恼了。放学回家，用抹布在心在意地擦拭干净橡胶鞋帮。 七十年中期的城乡各地，在年轻人中间普遍流行头戴绿军帽，足登黄胶鞋。事实上，随着我国橡胶生产规模的扩大，黄胶鞋成为农村青年的青睐之物，说明国家经济形势趋向好转，农民收入及购买力同步有所提高。与此同时，黄胶鞋之所以被人们视若宝贝，皆因它有着显而易见的优势。其价廉物美，性价比高，人们能买得起，所以纷纷以脚上穿着一双黄胶鞋为荣。这种橡胶底、帆布面、橡胶护帮的鞋子轻便，耐污，耐磨损，正好适合青年农民在乡村土路上行走，穿着它下农田干活。 冰雪消融以后，迎来了春暖花开，大地开始“翻浆”，道路一片泥泞。穿新布鞋走泥水路，很容易进水湿鞋，看着都让人心疼。这时穿黄胶鞋则可以轻松避免之，因为胶鞋为橡胶鞋底，可以起到一定防水效果，黄胶鞋派上大用场。鞋的底部排列着人字纹，增强了鞋与地面的摩擦力，能像脚趾头那样“抓牢”打滑的路面，防滑防摔效果好。黄胶鞋尤其适合下地干农活。过去畜力耕种，人力收割，田间有大量秸秆茬子残留，穿布鞋下地，稍不注意就可能扎穿鞋底伤及脚掌，或者被草屑泥土灌满鞋窠，而穿一双胶鞋效果则立等改观。因为橡胶鞋底比较坚韧很难穿透，确保了安全性，而且鞋帮上可以用鞋绳系紧，有效防止了草茎灰土等杂物灌入鞋中，尤其是高帮黄胶鞋，鞋帮高过脚踝，其密封性能更胜出一筹。 此类胶鞋之所以又名“解放鞋”，它先是作为官兵整训拉练的军鞋在部队中大量投用，逐渐普及配发后，一穿就是半个多世纪。退役后的复员军人将这种有着耐用轻便、防渗漏、防滑摔、不开胶、不伤脚等诸多优点的胶鞋带回了农村，得到了农村老乡普遍认可和广泛欢迎，成为青年农民时髦又实用的标配。 随着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回力球鞋崭露头角，逐渐成为流行时尚所簇拥的宠儿。那时参加学校组织的运动会，若能穿着一双回力运动鞋参加各项竞技比赛，那简直比取得好名次还要风光。那年我回秦皇岛探亲时，老姨将一双八成新的蓝色回力运动鞋慷慨相赠。 那鞋，鞋底的海绵厚实有弹性，脚心部位设计出凸起的半圆状，使之最大限度地增加与脚底的接触面，鞋口周边有海绵包边，给人以十足的呵护感。鞋底外包胶微呈内收凹面，踩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噗噗”之声，且有着很棒的摩擦力、抓地力，穿在脚上不仅人显得精神，而且还能略微给人以身材增高的自我感觉。 对那双鞋我如获至宝，平时舍不得穿，只是参加学校运动会时穿出来，在运动赛场，虽然我的竞赛成绩平平，却因为一双自带光环的运动鞋，赢得了风光无限，赚足了面子。我代表班级参加长跑比赛，“赛道” 起跑线设在学校西墙外大车道南端，至北河石桥折返跑。我穿着令人关注的运动鞋参加比赛，而另一班级的李宽忠光着脚撒开丫子奔跑，比赛的最终结果是，我这个穿鞋的愣是没跑过光脚的。原来，光脚跑步主要是以脚趾和前脚掌着地，而穿鞋跑步时则主要是以脚后跟着地，这一前一后，就错开了时长，拉远了距离。所以跑赢我的不是宽忠，而是无鞋。 俗话说：脚上没鞋，穷半截。人们对于穿鞋，从来都给予格外关注。随着时代的变迁，不同款型和尺码的布鞋、胶鞋、皮鞋，依次走下货架，蹬在人们的脚上。各种品牌的鞋子如雨后春笋般地不断涌现，百姓穿鞋的选择性也越来越宽泛。黄胶鞋、运动鞋长期作为“时宠”的年代，已不可复制， “一双解放鞋，行走半世纪”的风光，再也无法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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