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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降临前抵达》:德累斯顿的悲歌

 濠上三寻 2022-03-04

读了一天的《民族的重建:波兰/乌克兰/立陶宛/白俄罗斯》,思绪在这几个陌生的国度飘荡不时走丢,等到回过神来发现脑海一片空白,可惜了我的宝贵时光。

关掉这本枯燥乏味到灵魂讨厌肉体的大部头书,迅速打开刘子超的《午夜降临前抵达》,从起始点柏林看起:

我离开柏林那天,下着小雨,天空阴沉得像一块陈旧的大理石。

这块陈旧的大理石也许令子超压抑,可却让我倍感舒爽。毕竟此刻这里没有战争,只有小雨。

随着子超的步伐,我们一起到达了德累斯顿,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城市。

大巴穿过连接新城和古城的易北河大桥,这是德累斯顿最美的地方。站在桥上,视野无比开阔,易北河缓缓流淌,老城的巴洛克建筑群在夕阳下惨烈壮美,有一种让人心碎的力量。曾经,这里是萨克森王国的首都,也是整个欧洲的文化中心之一。

易北河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跟随子超的视角,我的心胸随之拉开,闭上眼睛,仿佛能听到河水缓缓流淌时鱼虾与之同频的呼吸声。

等看到夕阳映照下的老城巴洛克建筑时,子超的感受是惨烈壮美到令人心碎。从这几个形容词里我闻到了硝烟气息。

子超开始用他那温柔而深沉的声音讲述德累斯顿在二战中遭受盟军轰炸的惨状,我屏住呼吸,认真倾听,一首关于德累斯顿的悲歌。

德累斯顿大轰炸发生在1945年的情人节那天。当时盟军已经开始反攻,苏联红军也从东面逼近德累斯顿。德累斯顿是欧洲的文化中心,重工业并不十分发达,一度被认为是安全之地。因此大部分的防空力量都被调往他处…

一座文化古城,一片远离军事重工业污染的浪漫地带,一个对盟军反攻毫无提防的慵懒城市,竟在情人节那天充当了法西斯纳粹暴行的炮灰,化作生命与文明备受摧残的人间炼狱。

德累斯顿成了一朵巨大的火花,一切有机物,一切能燃烧的东西都被大火吞没;德累斯顿这时仿佛是一个月亮,除了矿物质外空空如也。


                    ——库尔特·冯内古特,《五号屠场》

库尔特·冯内古特是德累斯顿少数幸存者之一,小说《五号屠场》便是根据其亲身经历改编而成。

世上本无桃花源,没有一个地方能逃脱战火的侵袭。但作为曾经的世界文明中心,德累斯顿的毁灭总是让我这位初见者心绪难平。那片夕阳映照下的巴洛克古建筑群竟是原版毁灭后在废墟上重建的山寨,这比“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还令人唏嘘叹恨。

我们不清楚盟军为何要轰炸一座毫无军事威胁又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古城,将无辜生命和璀璨文明送入死亡之门并不能获得任何正义的回馈,反而让盟军陷入道德的困境。

“如果我们走得太远,是否也会成为禽兽?”


                              ——丘吉尔,《二战回忆录》

盟军空袭时从天而降的炮弹不但熄灭了德累斯顿的文明之光,也在我心里投下了一道难以抹去的阴影。这种尚未深入了解就一厢情愿的自我带入难免显得矫揉造作,于是,我决定花点时间进一步获取德累斯顿毁灭前后的资料与信息。

沿着冯内古特《五号屠场》这颗粗藤,我摸到了《德累斯顿:一座城市的毁灭与重建》这个大瓜。瓜的开头刻着这么一段文字:

在王宫城堡的边墙下,在天主大教堂的阴影里,冬季的薄暮偶尔会引起你的注意。若你环顾四下,可能会有那么一瞬,你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在王宫广场上,石砖铺就的地面和石刻石雕构成一片三角空间,上方巨大的拱廊通向王宫庭院,教堂尖塔高耸,戳向紫晶般的天空—时间在这里可能会滑向任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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