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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尧时期，天下洪水泛滥，鲧治水九年无果，摄政舜将他斩杀，之后任命大禹治水。帝舜继位前后，大禹治水13年，《史记》颇有深意地说大禹“过家门而不敢入”。大禹治水成功，受到万民爱戴，帝舜认为大禹德行兼备，于是任命大禹摄政，死后禅位于大禹。 鲧是大禹父亲，帝舜与大禹有杀父之仇，且他还有子商均等，尽管如此帝舜还是传位大禹。按照史书描述，帝舜与大禹都是公而无私之辈，所以帝舜不担心大禹报仇，大禹也不会为父报仇。 那么，事实真是如此吗？随着地下文物的不断挺身而出，“舜禅位禹”的历史有了新解读，或许再次印证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真理。
帝舜是谁，都城何在？关于帝舜身份，《左传》早有记载说“商人帝舜而祖契，郊冥而宗汤”，已经点明帝舜是殷商祖先。 从甲骨文来看，上面记载的“高祖夋”，其实就是“高祖俊”或“帝俊”，可以确定帝俊是殷商祖先。从文字演变看，“舜”与“俊”的古音相似，“俊”与“狻”都是从“夋”演变而来，而“狻”的读音是suan，与“舜”的读音基本一样。因此，东晋郭璞注释山海经中的“有中容之国，帝俊生中容”时说：“俊亦舜字，假借音也。” 司马迁将帝喾视为殷商祖先，其实也没有错，近代学者闻一多等人研究发现，帝舜、帝喾、帝俊其实是指同一个人。
那么，作为商部族的酋长，帝舜的都城何在？
也就是说，颛顼、商契等定都于如今的河南濮阳，商部族生活在周围一带。以当时的交通条件来看，帝舜都城必然不会距离濮阳太远，乃至就在濮阳。 2005年，考古专家挖掘位于濮阳的高城遗址时，发现了卫国都城帝丘，面积高达916万平米。更为重要的是，整座遗址叠压了不同时期的城址，经历了仰韶、龙山、二里头、夏商等各个时期，说明上古时的高城遗址是一座重要的城池。 基于此，学者综合史书记载，认为高城遗址是颛顼、帝舜、商契之都。如今，濮阳的城市名片之一是“帝舜故里”。
禹都阳城何在？根据文献记载，禹都所在地有阳城、平阳（临汾）、安邑（运城夏县）、晋阳（太原）四种说法，但后三种最早出自西晋皇甫谧的《帝王世纪》，因此可信度不太高。那么，先秦史料中提到过的禹都阳城，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记载：“颍水经其县城（阳城）故城南，昔舜禅禹、禹避商均、伯益避启，并于此也。”郦道元考证认为，禹都阳城大约在如今河南郑州登封市，颍水河畔。 问题在于，郦道元记载的正不正确呢？上世纪七十年代，考古专家在附近挖掘，还真挖出了一座上古遗址——王城岗古城，大约建于公元前2070年，具有龙山文化晚期风格，时间上与禹都吻合，但面积只有1万平米，不符合禹都的格局。不过，后来再次挖掘时，发现小城外面还套着一座大城，大约30万平方米，建造年代略晚于小城。同时，王城岗古城周围还分布着一些卫星遗址，仿佛是在拱卫阳城。因此，王城岗古城最有可能就是禹都阳城。 其实，不管王城岗古城是不是禹都阳城，通过史书记载与考古发现，大致可以确定大禹活动在黄河沿岸——商部族的上游、郑州西北一带。
大禹治的是黄河根据史书记载，帝尧时期爆发洪水，百姓深受其害，之后鲧治水9年，大禹治水13年，洪水肆虐了至少22年。显然，不可能是连下22年的大雨，结合中国历史来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黄河改道或决堤，由于洪水排不出去，导致周边长期一片汪洋。 自从汉代以来，黄河一共有过重要的改道20多次，六次大改道，每一次都造成巨大的水灾，每个王朝都治理过黄河，甚至可以说能不能治理好黄河，关乎到王朝命运，元朝就因治黄爆发红巾军起义。 那么，大禹治理的是不是黄河呢？近年来，考古专家对濮阳、安阳一带调查发现，裴李岗、仰韶、龙山、二里头、殷墟以及东周时期的文化遗址，一般呈圆形土包状矗立在平原之上，而这种丘类遗址分布密集，基本上连成了一片。考古发掘报告还显示，这一区域是黄河泛滥淤积最为严重的地区，部分遗址埋藏在地下1-5米不等。 也就是说，帝舜部族所在的濮阳一带，经常遭遇洪水问题，但在帝尧时期黄河再次泛滥，爆发了一场极其罕见的大洪水，所以才有鲧、大禹先后治水20多年。
黄河水灾，改变舜禹实力对比现代学者根据史书记载与考古发现，绘制了黄河下游变迁图，通过上图不难看到，上古时期的黄河水灾，对帝舜部落影响很大，但对大禹部族其实影响不大。黄河的几次大变迁，基本都是从郑州东北方向变道，唯独一次是明清时黄河在西北一带改道，这次对郑州影响较大。 帝舜位于黄河下游，或能抵御一般性的水灾，且大水过后土地肥沃，所以也不愿离去。但当遇到百年一遇、乃至千年一遇的大洪水时，强大的帝舜部族必然损失惨重，且在持续20多年的水灾中越来越弱。 大禹部族位于郑州一带，黄河水灾对其影响相对较小。即便受到水灾的影响，也不会持续20多年之久，因此大禹部族实力相对是慢慢增强了。 由此可见，大洪水会改变舜禹的实力对比，而当大禹实力逐步增强，乃至超过帝舜，治水又让他美名满天下时，大禹还会甘于寂寞吗？
《竹书纪年》记载了尧禅让舜，非常黑暗血腥：“昔尧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大约差不多时期，战国韩非子记载：“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或许，这才是舜禹传位的真相，随着部落实力的增强，治水成功带来的威望，大禹逼迫帝舜，最终取而代之，而非帝舜心甘情愿的禅位大禹。 但帝舜并非放任大禹部族发展，只是可能努力过，可惜却失败了。帝舜对于鲧与大禹的态度，可以旁证帝舜对大禹部族的警惕，比如帝舜先是斩杀鲧，后来大禹是“三过家门而不敢入”，回家看儿子一眼能用多少时间，但大禹之所以“不敢”，无疑是担心帝舜以此为由杀他。 总而言之，上古这场大洪水改变了局势，让大禹部族崛起，从而建立了夏朝，而帝舜部族蛰伏称臣400年后再度崛起，商汤灭夏建商。 参考资料：《史记》、《左传》、《<禹贡>黄河下游河道走向及改道原因》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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