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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佻天子宋徽宗 余洪森 宋徽宗赵佶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著名的书画皇帝，在书法方面也有很高造诣。他独树一帜的“瘦金体”，瘦挺爽利，与他本人所绘的工笔重彩是相映成趣，为后人所竞相仿效。有人说，他作为书画家是极其成功，却作一国之君，他的理政是极其失职。
瘦金体的字（图片由余洪森提供） 元符元年（1100）正月，哲宗赵煦去世，哲宗无子，端王赵佶（1082一1125）被推上皇椅。次年他改元“建中靖国”，这就是北宋历史上有名的宋徽宗。 建中靖国年间（1101）的赵佶，的确曾经励精图治，他平反冤狱，驱逐奸佞，还选贤任能，惟才是举，并广开言路，察纳雅言，呈现出无偏无党，反对党争气象，大有中兴之主宏略。他引进韩忠彦、李清臣、黄履等正直之人，还为文彦博、王珪、司马光、吕大防等30人恢复名誉。 可是，北宋中后期党争不断，对垒攻讦愈演愈烈。从右相曾布出于反对左相韩忠彦的政治需要开始，他大为推荐蔡京，而蔡京的复出，并不意味着他天生就是个所谓的“大奸臣”。在那新旧势力反复博弈的年代，蔡京不得不学会“左右逢源”。此外，蔡京的复出，其中最大原因还是徽宗皇帝本人对蔡京有着强烈的好感，他需要借重蔡京的才干和行政能力，以及他作为“变法派”的代表人物，来清算元祐之政，这就是徽宗皇帝起用蔡京的初衷。 北宋王朝的政治空气为什么后来会迅速恶化，都是因为王安石的新政是在徽宗的授意下变质的。这积弊难消的北宋自“王安石变法”以来，到最后演变成新旧两党的纷争。这场原本因为政治观点，施政措施不同而爆发的政治斗争绵延不断，历时数十年，在风雨飘摇的政局动荡与交错复杂的频繁斗争中，演绎了蔡京“金殿五曾拜相，玉堂十次宣庥”的大起大落的纪录。但即使如此，宋徽宗对蔡京仍然隆恩深重。正是因宋徽宗对蔡京的强有力支持，才会有蔡京为维护朝庭利益的所谓执政的“专横武断”。而他力挺改革，亦是秉承徽宗皇帝旨意和当时大宋社稷的实际情况而竭忠尽虑。历史学家龚书锋、刘德麟同时认为，在那特定历史条件下，蔡京只是徽宗皇帝棋盘上唯命是从的一枚棋子，换句话说，他的愚忠，他的专横，是被至高无上皇权所左右而被逼出来的“武断”。史实告诉我们轻佻天子宋徽宗才是北宋王朝走向覆灭的第一罪人。 崇宁元年（1102），宋徽宗决定在杭州设立“造作局”，数千名工匠在宦官童贯的主持下，专门为皇帝制造各种奢侈用品。三年后，醉心于园林艺术的徽宗降下旨意，在苏州设立“应奉局”，其主要任务为皇帝搜罗珍奇怪石与奇花异石，由此在史书上留下三字特殊词叫花石纲。“花石纲”本意是指运送这些奇花怪石的船，民间称这些货物为“纲”，北宋的“花石纲”前后持续了二十多年，最终形成波及全国的大灾难。这一大灾难最终酿成了南方农民暴动，以方腊为首的农民起义，在才华横溢的宋徽宗看来，是破坏了他的宏图大计和享乐追求的美梦，也是他最难忍的所谓繁荣盛世的污点。就在方腊起义前后，在北方以宋江领导的起义军也揭竿而起，这给北宋王朝造成南北两患的打击和威协，令徽宗皇帝寝食难安。 轻佻的一朝天子赵佶，在童贯扑灭各地起义军后，立即恢复了“应奉局”，为恢复被方腊起义间中断的园林建设，他变本加厉地诏令各地官员加紧搜刮“四方珍异之物”，把营造皇家园林“艮岳”当作他追求享受的终极目标。生性轻浮的宋徽宗还成功化解了来自各方的阻力，将为自己卖力和自己非常欣赏的大宦官童贯封为广阳郡王。这究竟是喜，是悲？一个歌舞升平的王朝，能经得起轻佻天子这般折腾吗？ 话说后晋天福元年（936），急于成为皇帝的石敬塘，为了得到契丹人的军事援助，将燕云十六州（又称“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人，这意味着将华北北部所有关隘要塞和天然屏障，包括古代的万里长城，几乎丧失殆尽。中原门户洞开，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完全暴露在北方游牧民族的直接威胁之下。从后周开始，中原王朝多次试图收复十六州故土，除了莫州、瀛洲外，始终没有再次把其它十四州纳入中原版图，宋太宗御驾亲征过两次均遭惨败，第二次亲征，宋太宗险些葬命。 进入十二世纪，宋徽宗一雪前耻的机会似乎看到了。政和元年（1111）大宦官童贯平方腊、宋江后，被徽宗官授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奉命出使辽国，在回中原途中遇到汉人辽官马植，此时马植在辽国当光禄卿，该人是个不乏个人野心的反复小人，他见辽国衰败，意欲反叛辽国，便把灭辽战机告于童贯，童贯认为邀功时候到，便把马植荐引入朝，朝见徽宗。马植以一口不烂之舌，劝徽宗：今辽已不再是当年之辽，在后起女真多次攻击之下，呈现衰败之势，望陛下念及沦陷十六州汉家百姓之疾苦，联金伐辽，必会在王师收复故土那时，在两国边界有汉民用香花搭起彩楼（香花楼子）迎接王师。马植的动人言辞令汴京君臣怦然心动。在北宋历代君臣心中，都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雄心和意愿，它不但可以收复汉唐旧境，消除中原腹心之患，更认为是解救汉民百余年于水深火热之中为历史之壮举和功勋。欣喜不已的徽宗即命马植为秘书丞，赐姓改名为赵良嗣。 轻佻天子宋徽宗和一大批大臣被这虚幻的胜利前景冲昏了头脑。蔡京主政期间，曾与辽金有过许多和约文牍，虽有几多屈辱，但总体是十几年“廊庙无事，燧烟不起”，蔡京认为：宋辽签讨过和约，百年不启兵衅，灭辽联金，不啻引狼入室。原任攻辽主帅种师道亦上言反对：做这样事，简直和邻居家遭强盗抢劫，这与趁火打劫没什么两样。徽宗听之甚怒，即以解职赐归田。 为了解决北伐军费问题，蔡京此时没有与皇帝讨价还价的余地，何况皇上正在兴头上。基于库银空缺，只能无奈发出“行政令”：摊派人头税，全国上下搜刮了六千两百万缗，时抵当时举国一年的财政收入，这些都成了蔡京后来“莫须有”的罪证。 然而，踌躇满志的徽宗，授15万宋军于童贯指挥，却屡战屡败。为逃避兵败罪责，童贯密求金人出兵。宣和四年（1122）12月，金兵一举灭辽。金主提出，十六州可以归宋，但条件是：宋除了原交辽国岁币50万贯转交金国外，另增100万“代税钱”。汴京的君臣们就算收复了残破城池，就得意异常以“胜利”者自居，应允了金国的狮子大开口。 金国撤走时，大肆抢掠财物，把大批汉民掳去作奴。此时宋军收到的是满眼凄凉的一座座残破城和衣衫褴褛的百姓。那赵良嗣吹嘘的、君臣们梦幻的宋辽边境上的“香花楼子”始终没有出现，更没有看到箪食壶浆迎王师的百姓。那些被掳掠去的汉族原民，在恨入侵的异族女真的同时，也同样仇恨与女真结盟的北宋。这就是轻佻天子宋徽宗想要的燕云十六州土地才造成他们背井离乡的结果。宣和七年（1125），金国寒盟，并利用这些汉人对北宋的不满情绪和仇恨心态，把他们编入军伍，成为金军侵宋的骇异混合旅。 辽国被兴起于白山黑水的女真人灭后，利令智昏的北宋君臣们发现自己换了一个更加凶悍的邻居。这次金国还师出有名，历数北宋君臣言而无信的种种“罪行”。原因是：宋金约定燕云十六州归宋后岁给财货，被北宋多次拖欠。是啊，弱国无外交，若你大宋强大了，你就有底气、有能力否定了那么多年屈辱，强加给你的强盗逻辑，可你大宋拿什么与金人相抗衡，有的只是忍辱求和 从某种道义上说，北宋此时确实对金国有毁约行为，也许是北宋财力不支，或是有想赖账的意思，这给金国提供了充足的战争理由。靖康二年（1127）丙午，金军以摧朽拉枯之势，发动了中国历史上最惊天动地的靖康难之役。纵观历史，北宋的亡国，其罪不归之轻佻天子宋徽宗，使何人任责？
余洪森创作手稿
少年余洪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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