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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中医讲汤液经法

 天下小粮仓 2022-03-05

这个汤液经法里处处都是用具体的见证来表达用药法式,而不是象后世那样用抽象的所谓病机来分析。分析一大通之后呢,才想到用药,一个一般病机对应着无数的药,选哪一个呢?往往蒙的成分要多了。把古人千百年总结的用药经验置之不用。

第一方??

小泻肝汤,主肝实,两胁下痛,痛引少腹,迫急者。枳实 熬,芍药,生姜,各三两。以清浆水三升煮取一升,顿服。不差,更作服。

肝实,则泻之。按照五行颠倒诀,肝德在散,补之以辛,泻之以酸。然必合于药证与方证乃为正的。

枳实味酸,芍药味酸。二味酸以泻肝。泻中必有补,生姜之辛以补之,并引二味入肝中。药取三味,是三八之数,少阴之数,三八为泻。四九为补。二七为补,一六为泻。这是河图补泻规律的经法法则。四九为老阳,三八为少阴,二七为少阳,一六为老阴。五十居中。故凡小泻之方,用三味。小补之方,用四味。这是基本程式。但是在实际运用上,依临床具体见证而灵活变化。数不可无,亦不可拘。数中有术,术中亦有数。这是药味一层。然后是药证。

胁下痛,是枳实证。腹痛,是芍药证。

胁下痛引少腹,是枳实与芍药合证。

这个迫急是一般的,不是很急,所以用芍药。没有用甘草。若是迫急无奈时,则必有甘草。这是经法的法则之一。是经法的规范表述式。 方中省略了一个证候,就是干呕。

这个小泻脾汤:主脾气实,下利清谷,里寒外热,肢冷,脉微者。

方:附子一枚,干姜,炙甘草各三两。

在以前讲六经主时论时讲过。太阴纳甲子戊,应在子时,其合神为丑。为一阳初生,阴气盛旺之时。其于卦也,为复卦。一阳在下,五阴在上。阳微不能治事,五阴之气把持朝纲。这是太阴病的阴阳消长局势。

脾为至阴,脾气实即是阴气实。阴气实则阳气微。阳不足则手足逆冷,寒中之外应也。肠鸣,腹冷痛。

所以,这个小泻脾汤所主,就是泻脾阴气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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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为君,附子无姜不势,干姜助附子以为臣。附子干姜味辛属木,木以克土,泻脾之土,是名泻脾汤,这是释汤名。泻不可以尽泻,炙甘草以补脾土,为使药。此使不是引经报使之使,是君之所克者为使。与后世的引经报使不是同一个概念,注意加以区别。本方没有佐药。

这是第一层面,五行生克机理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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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层面,方证。下利,因为前面第一句就交待了,是脾气实,就是阴寒气盛。所以这个下利是阴寒下利,为干姜证。干姜主腹冷痛,下利,干呕,吐涎沫等。下利是干姜药证之一。这里要说明的是,我们讲的药证不是日本人那样的机械,日本讲讲的药证,每药只有一证,一药不得多能。注意鉴别。

药证有的有多种,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俱。方证亦然。

第二个证,清谷。清,就是圊。就是厕的意思。厕,读音“伺”,不要读做“撤”,免得让人笑话。清谷,就是完谷不化。这是附子证,干姜为助。釜下之火,这个象。

这个条文一开始就把两个主药交待出来了,用方证的方式交待得非常清楚。没有甘草的药证,虽无甘草之证,但有甘草之用,就是防泻之过度,坚持两点论,持之两端的思想。就是《中庸》这本书中讲的道理。

然后进一步阐发,展开论述。临床可能见到的具体证候。

本来下利清谷四个字,就已经是本方证的完整表述了。

下面又讲,里寒外热,这个是或见证,里寒是决定的,外热则不必然。也可是里寒而热浮于上。

格阳和戴阳等情况都可能出现。经中只是示例一种情况,点一点,让人知道去发挥,灵活运用。

肢冷。就是四末逆冷。手足逆冷。附子的见证之一。有的版本写做腹冷,这就是干姜的主证了。大腹冷是干姜证,少腹冷或冷痛是附子证。两味药的药证有上下关系。

脉微,微为阳微。

因为有这些见证,所以才用附子干姜甘草这三味药。这是根据临床具体见证而处方用药的。不是根据抽象的脾气之实,或什么脾阳虚或肾阳虚等等之流的抽象概念处方用药的。

经方用药从来没有从抽象概念出发乱蒙的。

有的书中认为,这个方子是四逆汤方。这个观点是错误的。这不是仲景的四逆汤。四逆汤的干姜量和甘草的量不是这个。回去查一下书就知道了。干姜的量用的是通脉四逆汤的量。甘草的量加大了一两。经方中的药量的变化,整体方剂就变了。方名也变了。

须要知道的是,这个是顿服。三升水煎取一升。一枚附子,生用。一枚就是45克。这个量不小。没有提到久煎,或见在临床上的先煎一小时等。古人叫半个时辰吧。

现在煎煮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多煎些时候好。生附子在30克以上时,煎一小时就可以了。

刚才讲的是小泻脾汤的制方法则和方证。这个法则只是规矩,有规矩才有方圆。但是掌握了规矩并不等于就具备了能力和技巧。要依照这个法则去熟练运用,纯熟之后,自然会进入一种境界。那种境界才是目的。这种境界是要悟入的,是不能传授的。大匠能与人法则,不能与人境界。

在小泻脾汤基础上,根据临床见证的多样性,进行扩展运用,就产生了大泻脾汤。

大泻脾汤:主腹中胀满,干呕,不能食,欲利不得,或下利不止者。

附子一枚,炮,干姜,炙甘草各三两,黄芩,大黄,芍药各一两。

这个大字,就是广大之意,不是单纯的大小之大。就是广的意思。仲景广汤液之法,为伤寒杂病论。就是这个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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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经中,示例一下,凡小泻诸汤,加上大黄黄芩甘草芍药干姜,就变成大泻诸汤。这个只是经法中的示例,不要把它当成是死的公式。这是第一层面。经法制方大小之意。

第二个层面,方证。前面讲过,这个大泻汤是在小泻汤的基础上的变化。其中包括了小泻汤的证候,所以一些小泻汤的方证药证就可以省略不泻,省几枚小竹片。新加的证,根据药证关系,加味新药,构成新方。大方。

腹中胀满。这个是因寒而胀。就是仲景讲的下利腹胀满,四逆汤主之。这个胀满。分析一下这个病机。按照六经主时理论,太阴甲子戊之时,一阳生于下,再进而上升。由复而变为临卦。临就是子的合神,就是丑。丑为临卦。二阳居下,阳气的力量稍强于复卦了。

上面阴气的力量占据着统治地位,下面的阳气不安于下,就上升,要与阴抗争。形成了上阴下阳,上寒下热的形势。

在上面,中焦,尤其是胃中,包括上焦,也者是阴气主事,为阴寒之气。下面,大肠,下焦,为阳所据,建立了割据政权,肠热。

肠热胃寒,这样一种局势。

胃寒则呕,脾寒则利。这是必然规律。这里胃为阴寒所据,所以干姜,当然也会有吐涎沫的情况,古经中没有交待,大家自己可以推演。因为古人把方法告诉大家了。

所以,这个腹胀满,是下阳与上阴相争而相拒于腹部的表现。

胀而不痛,就是附子证。若兼痛,则加枳实。胀痛,就是枳实证了。

不能食,是胃中冷,不能消谷。干姜证。

欲利不得。这个是大黄证。就是肠中有热,化燥,或半燥之时,大便难,或不爽。

或下利不止。这是黄芩芍药证。

是或见证。就是热利。因为肠热嘛。芍药可以主热利,但不得用于寒利。所以,真武汤证出现下利时,去芍药。而黄芩汤治利,则里面有芍药,桂枝加葛根汤所主之利,也有芍药。后世更发展了这一药证,像刘完素等大家们,很善用黄芩汤治利,赤利赤芍,白利白芍。

即使是在这种热利不止的时候,此方中仍加一味大黄。这里我们临床上不要用一两,用3克就很好了。参考一下吴禹鼎老前辈治热利的经验,会加深对这个方子的理解。凡热利而见不爽的,加大黄3克。大黄在小于3克时,不只是通利一下肠道,还有利小便的功效。久煎入血分,并主逐血分之瘀。热利往往涉及到血分。

上面就是这个大泻脾汤的方证。这是经法中举的一个例子。具体的扩展运用,根据经方的法则可以自行推演。

如在小泻脾汤基础上,见戴阳证,面赤如妆时,加葱白。变成白通汤结构。

在仲景的大论中,白通汤没有甘草。在金鉴中认为应当有甘草。这个观点是很对的。

利止脉不出的,加人参。桂本中四逆汤本来就有人参

咽痛,加桔梗。腹痛倍加芍药。

脐腹冷痛,加木香。

心胸中大寒痛,加川椒。

下利滑脱,加乌梅,或五味子。

证情重的,加肉桂以助附子,加良姜以助干姜(胃中寒重时),见呕重者,加半夏(生姜)。

心悸,烦燥,加茯苓人参。

如果是大便坚,腹胀满而痛,腹实证,而又兼此手足逆冷,背恶寒,不欲食的。就直接加大黄厚朴枳实。温脾汤法。

如此加减开来,就演义成一个庞大的补脾汤方族。

今天只是示例一些加味。临床处方要在临床上,根据具体见证灵活掌握。只一条总的原则,一定要看具体见证,不要闭着眼睛抽象地拍脑门,那样就根易学里的射覆没有啥区别了,就滑向了神秘主义的泥潭。

省略的证,可以出现,即使不出现,也要用此方。这是生姜证。一般标准的用语是“呕”用生姜,“干呕”是用干姜。这只是用药的一般表态式。

若胁下痛引少腹,干呕吐涎沫,则枳实芍药干姜汤主之。

这时就不能再套用生姜了。

所以,经法只是示例,不是固定的公式。

经方是可以加减变化的。但是,必须是按照经方的法则去加减变化。否则有害无益。如果没有少腹痛,而是咳逆上气。去芍药,加五味子。枳实干姜五味子汤主之。枳实五味,是二酸药,干姜是一辛药。仍然是二泻一补的结构。还是小泻肝汤。所以,小泻肝汤的变化,是一个方族。不是就那么一个方子。那只是示范,有代表意义的一个。

如果从方证的维度上来看,整个汤液经法体系自始至终无不贯穿这一思想。

经方如同楷书一样,法则森严。而时方则如行书或草书,可以任意挥洒,可以充分地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形成自己的风格。法则的法度森严,决定了使用上的要求的严格。一个地方不审慎,“违法”了,就可能愤事。所以近年书法大赛中写楷书的人很少,就是楷书写得稍有一点不合“规矩”或“法则”,就马上被人看出来。不能入选。而其它的书法作品则可以掩丑。经方与时方,有类于此。

第三个方面是药量。三味药都是三两,等量。古法药量,一般以三两为正,半夏以半升为正,麦冬以一升为正。

三两取生数,三为生气五为死。治病是为了让人活命,不是要把人治死的。所以不用五两为正。三居东方,生气之所。古之吐纳之法,多取三数,向东方,服紫霞法等。这是数的技术,简称数术。

生姜这味药,做为使药。它能使经脉中的水气或液态物质横向,由脉管壁向外发散。由管道内通过管道壁渗透到外面。所以,凡脉细者,绝不可以用生姜。仲景经法,凡用生姜之方,绝无脉细者。脉中的成份都跑到外面去了。脉会更细。例如,当归四逆汤中,就去掉了生姜。临床上有人随手就加了生姜。加的量小还问题不大。加的多了。到三两的标准量了。就坏事了。为什么呢?因为当归四逆汤,是以当归为君。当归与桂枝相遇时,当归有一种力量,能把桂枝牵引到厥阴区域来。

当归的量与桂枝量相等时,就可以发挥这个作用。而一旦当归量少于桂枝。就牵引不运了。小马拉大车嘛。生姜与桂枝的作用方向正好是垂直的。

生姜是延着法线方向,向外。而桂枝是延着轴心方向,在外面看是切线方向。向前。

也就是说,把血管内的血液由肝库延血管推向四末,走向毛细血管方向。当归呢。当归是专门把肝库的血引到体表层毛细血管的。所以,寒热洒洒在皮肤中。当归主之

而在当归四逆汤中,如果加了生姜,血液在桂枝作用下由肝走向体表层毛细血管的过程中,生姜横向的把一些成份散发到血管外面去了。等到了毛细血管区域的时候,就是当归区的时候,血管量就不多了。

这就是生姜坏事的地方。仲景有意在桂枝汤里去掉生姜,加当归细辛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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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味药,芍药。

芍药的作用是把血管从毛细血管端延静脉拉回到肝库里。

同时,在拉回的过程中,负责清除道路上的障碍。主血痹嘛。这样一看,桂枝由动脉将血推向外,当归主毛细血管。芍药把血拉回。正好构成了一个血液循环。

人身的血液正常循环了,而且在循环过程中的障碍被扫除了。在这个维度上就是健康的。

第三个药,枳实。枳实是专门主管人体管道工程的。是管道工程兵。是从管理里面,把管道疏通的。哪不通就通哪。不管是血管,还是胆管,或者肠管。从里面打通,用点强制力。

所以,在打通的过程中,有可能会有阵痛。他与厚朴正好相对。

厚朴是从管道外面揉推,来实现管理濡动。他们两个一内一外,推动管道的运动。肠不蠕动的,服了之后,就激活了蠕动的活力。

但是一量管道里面有实硬的东西,这样推动就很危险,人会很痛。而且东西也推动不出去。这就要用到大黄了。后面再讲这个。所以,今天讲汤液经法里面的第一方,只三味药。这三味药,把每一味的作用,以及作用路线,按照“法象药理学”来理解透了。然后再扩展出去,加减变化。与仲景的相关系列方相联系,掌握两者的共同点,也就把握了经方中这个“药证”的规律。这是经方中的一个核心技术。

第二方?大泻肝汤:治头痛目赤,多恚怒,胁下支满而痛,痛连少腹迫急无奈方:?

?枳实(熬)[金中木]、?芍药[金中土]、?甘草(炙)[土中木]、?黄芩[水中木]、?大黄 [火中木]、?生姜[木中土] (切,各一两 )。

?上六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温分再服。

大泻肝汤:主头痛,目赤,多恚怒,胁下支满而痛,痛连少腹,迫急无奈者。?

小泻肝汤三味药:枳实,芍药,生姜。

这三味药的药证讲过了。?

大泻诸汤,在形式上似乎有一个规律,就是在小泻汤基础上,加上:大黄,甘草,黄芩,干姜(生姜),芍药。这五味药。原方中已有的不再加。?

有人把这个当成一条规律,在目前出版的一些学者们的著作中就主张这一观点。?

我们上一次在讲小泻肝汤的时候,通过加减变例,已经知道经法不是死的公式,是活生生的法则。?

是随着临床见证而加减用药的。

汤液经中所列的方子,只是示例。拿一个标准来示例。不是唯一的方子。?

看一下这个方子的方证。?

小泻肝汤,有胁下痛,这个枳实证。以及痛引少腹,顺便带出了芍药证:腹痛,腹中痛,少腹拘急,少腹痛。?

迫急之轻者,也是芍药证。重者,合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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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泻肝汤里,多出了一些证候。每多一证,多加一味与之相应的药。?

这个标准范式是加了三味,成为六味。六为老阴之数,主泻。这只是范式。不是死的定律。?

事实上,加味可多可少。只要是在小汤的基础上依证扩大了的方子,就是大方。

现在看一下方证。头痛目赤,这个是黄芩证。胆火上攻所致。

多恚怒,是大黄证。?

迫急的基础上,又更加重了,近急到无奈的程度了,所以加了甘草。以缓迫急。

正因为有些增加的三个证,才加了三味相应的药。?

而不是依抽象的规律,臆想着加的三味药。?

同理,我们就知道了。如果在小泻肝汤的基础上,多出的证候不是这三个,而是其它的,加的药也就不同了。?

所以,加什么药,加多少,是活脱脱的。一切依方证药证而定

假如出现舌赤,或心中烦而心下痞。则加黄连。因为这是黄连证。

心烦,烦热汗出,加竹叶。

足心热,加地黄?

头苦眩,加白术。

迫急不致无奈的程度,而出现心下悬,心中如饥,则加大枣。

食不下,不欲食,心下痞硬,则加人参。

胸满,或腹胀满,加厚朴。

喘者,并加厚朴杏仁。

气噫者,加旋覆花。

所以,这样一来。这个大泻肝汤,就变出一个庞大的系列方。不是就那个一个干巴巴的固定方子。?

这些加减,看上去,都是形式上的,只见某方证,就加某药。对于其内部的机理似乎没有予以必要的关注。?

这个内部机理是时方家们热心于讨论的事。这是中医发展繁荣不可或缺的一个内容。

现在,在经方家这里,按照“黑箱原理”,在临床上,只是照规律和法则去运用。而不是把更多的时间花费在对内因机理的分析上。

当然,对内因机理分析认识得透彻,可以由“自在”变为“自为”。更自觉地使用这个法则。

泻肝汤总的原则是,酸多于辛。酸以泻肝,辛以补肝。

如果反过来,辛味多于酸味。就变成了补肝汤。?

而在补和泻之间,如果是平衡的状态。就是平调升降散收。?

肝德在散,肺德在收。

如,枳芍二味为收,柴胡为散。?

柴胡虽然只一味,但是量用的大了。用八两。枳芍各用三两或四两。?

就成了平调散收升降的方子。?

加上一味甘草做来平衡木的支点。

土居中为支点。?

就是桂本中的柴枳芍甘汤。

桂本的这张方子,把宋本中的四逆散中的柴胡量加倍。?

变成了一张调阴枢的方子。主口苦,咽干,腹胀,善太息。等。?

这个善太息,是个辩证的重大眼目。

变成了一张调阴枢的方子。主口苦,咽干,腹胀,善太息。等。

这个善太息,是个辩证的重大眼目。

只要抓住这一个证,就可以应用本方。

本群的公告里面,第一条就是讲抓主证。然后是识病机。第三是明气宜。

这个主证,是具体见证。不是抽象的证的概念。即不是概念化的抽象的证。?

这个主证,打个比方,就像一个国家的国王。一群贼里的贼首领。

这个首领也是人,与其他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起着决定的特殊的作用。

他不是抽象的人,抽象的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这个证的概念与时方派的概念的区别就在这里。

擒贼要擒王。王捉住了,一群贼就散了。病邪就散了。

而主证有时候并不是明显的。往往是隐藏的。?

就像现代战争中,指挥官混在士兵里面,穿一样的衣服。难以分出来。这就须要识别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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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例子。我个人的一个医案。去年,我们单位的厨师病了,头眩欲呕,不能正常上班了。到西医那里检查。查不出病。怀疑是脑袋有问题。怀疑脑梗。

此人女,50多岁。西医让她到北京大医院去检查。她没走,来问我时。我发现她在讲话时,总是摇脖子。问他怎么回事?

她说后项发紧。不舒服。原来,这就是主证。主诉中没有。因为后项发紧并不严重。也不为所苦。所以,就不管头眩与欲呕这些次要证了。直接开了一副葛根汤。(注,无汗)。

当时开了五副。结果喝了二副就好了。现在一年了,也没复发。

这个例子只在于说明,临床诊断的时候,要细心找主证。?

像破案一样找主证。

再如,那个候氏黑散。大家可能都用过,这方子有一个主证,就是心口窝发凉。只要有这个证,不管是啥病。用上准灵。

这也是容易忽略的主证。

从大泻肝汤说到方证药证,再说到主证,抓主证。对这张方子,就算讲完了。时方家们可以继续讲,讲内在的方义病机分析。这个做为时方爱好者们的思考题。今天就不再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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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方小补肝汤:主心中恐疑,时多恶梦,气上冲心,或汗出,头目眩运者。

方:桂枝,干姜,五味子,各三两,大枣十二枚,去核。

这是按照经法法则组织的一首经方。第一是大五行关系上,二木一金,故为补肝,另加一土以为使。

是一君(桂),一臣(干姜),一监佐(味),一使(大枣)。这样一个结构。所以名为小方。

至于五行属性,在前面几节中已经讲过了,不再重复。

第二层关系,是方证法系。一个方子,即要符合五行药味量的比例关系法则,同时也要符合药证法则。必须做到药证相应、方病相应。

方中主治所述,心中恐疑,时多恶梦,气上冲心。这三个证候,都是桂枝证。以干姜为之助。主辅共同完成。而反佐的五味子证,在这里暂时没有出现。

经方中的一个规律性的东西,就是主证往往从君臣药中就体现出来了。所以,在临床中,抓主证,也就抓住了主药,可以根据主药的提示选取相应的经方。也可以自行按照经方的法则组方。

后面一句,是或见证。或汗出。在现在流行的版本中,“或”字都有问题,有的写做成字,有的写做越字。

实际上,这个字,或字,练书法的人都知道这个常识,它古时的写法与成字非常相似。后人不懂书法的人,抄写的时候,误认为成字了。再后来的人,认识成字不好解释,就改为越字。好像越汗出,就是出汗嘛。同意重复,算是废话,义还可通。今天把这个字改回来。

是或字,或见证,后面的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可以解释了。

或见证后面的证候,一向是加减方,加减药味的。

汗出,一方面反映了冲气盛,因为汗出,脉浮,头眩,发落,等等,都是气上冲的具体表现。

汗出,本身是五味子证之一。

头目眩运。即是气上冲的反应。同时,主要是白术证之一。

所以,在后面的加减方中,头苦眩者,加白术一两半。

冲气盛者,加五味子一两半。

这个冲气盛,除上面说的以外,更主要是体现在上冲的气势更强,同时上冲的部位更高了,气上冲心胸了。但是,还没有冲到咽喉部。一但冲到咽部了,是另外一个药证加味了。

每味药各有自己管辖的区间,在它药相引的时候,也会走出自己的辖区,去干些其它的事,算是行使异地管辖权。

桂枝证,主心中悸,欲得按。所以,如此人叉手冒心,心悸甚者,本方再加桂一两半。

桂枝平降冲气,气不上冲了,水也就不会起浪了。就不会跟着上冲。

没有水气上冲,水气上冲所致的头眩就不会出现了。

桂枝味辛,其用属木,居震三宫。(辛之体属金,用属木)

性温属火之性。为火鸟之象。

在昆明的朋友都见过市中心有个碧鸡寺。

是为了防止滇池水犯滥而建,是镇水的。碧鸡镇水的作用。就是不让见激浪涌。这里就是桂枝的作用。

在颐和园里有一个铜牛。做那个牛的目的是为了镇水。牛为丑土,是直接克水。相当于术的作用。

冲气盛加五味子,有时在临床上还会遇到是股热气上冲。这正是五味子本身之证,热上冲胸。

包括热气外散,到处跑。造成流火证。等。要用五味与麦冬一同收拾。

干呕去大枣,加生姜。这个在前几天讲过了。生姜和大枣是作用方向相反的两味药。一向外,一向内。不再重复。

中满者,去枣,心中如饥者,还用枣。

另外,心下悬。有种空空的感觉。怕饿,也是大枣证。这种时候,也可以用饴糖来解决。

有的人走走路,心里一饿,就心慌了,带着糖,吃块糖,马上会缓解。这个药证很明显。

咳逆,头苦痛者,加细辛一两半。

咳逆,并不是细辛的独立主证。为什么要这样只加一味细辛呢?

因为在原方中有干姜、五味子,这两味药。

细辛与干姜五味子相合,正是仲景治咳逆时用的“铁三角”。

当然,没有细辛,只有干姜和五味子二味药。也主咳逆,而唾清涎不很严重者。或无头痛者。

干姜这味药,在后来的《小品方》里有时用生姜。这一点要知道。

在《千金方》里,生姜也有主涎唾的作用。这个本是干姜证。如生姜甘草汤。千金里的这个方子,实际上就是汤液经里的小勾陈汤。千金方里面收载了很多古时的经方。

细辛证,所主头痛,同时伴有唾清涎,涎冷。头痛有时像脑仁在里可晃动一样。脑袋与脑壳之间像有一层空间一样。

有这种头痛,是典型的细辛证。

细辛与干姜五味子相合,主与肺系有关的咳逆。同时,仲景还讲,并主下利。水气浸入肠中所做的下利,此三味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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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苓甘五味姜辛汤证的主证之一。

细辛与附子相合,主头身痛,痛的部位扩大了。重点向下部转移。

下有陈寒者,加细辛。这是仲景的加法法则。

这个下字,在这里主要是指少阴。与内字相近。

细辛的脉象为细。是寒邪束脉所致。细辛使脉中寒邪横向外散,改善脉细的状况。

细辛并方恶寒,同时是少阴药,但是并没有但欲寐的证候。

与附子相合,一个温脏中之寒,补充能量。一个散经中之寒,少阴经中之寒。

在经方里,有很多药组,是相对的关系。细辛与吴茱萸就是这样。是与个循环中的两味药。

细辛主下有陈寒,吴萸主内有久寒。

下指少阴,内指厥阴。

陈与久是互词。

拿血脉循环来比喻。动脉为少阴,静脉为厥阴。细辛入动脉,所以,切脉切的是动脉,动脉细,用细辛。这里静脉什么样呢?静脉的寒如何看呢?

仲景在湘本中告诉我们,要面色。面色青者,静脉中有寒,吴茱萸汤证。

唇青亦是。是厥阴之寒入太阴了。也是吴萸证。

唇青目内陷者死。但是有救之方,就是相应的方子里面加吴萸人参当归。

细辛与黄芪相合,主上主表之寒湿之邪。

他的所主部位受引药的影响而不同。

如桂本中的苓桂芪辛汤,主上部受湿邪,及表中寒湿。

若是在下部中寒湿之邪,则与白术相合。苓桂术辛汤主之。

与乌头相合,主脐周寒痛,及心胸中大寒痛。

下一味是附子,四肢冷,小便难者,加附子一枚,炮。

这是出现了典型的附子证,附子证不只这些,这只是提示一下。还有如,小腹恶风恶寒,少腹冷,少腹如扇,背恶寒,以及四肢微急难以屈伸等。这个四肢冷,是逆冷。是能量不足的表现,同时主但欲寐。

脉微细,脉沉,沉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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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讲,附子就像一个发动机的能量,是能源。而桂枝就是动力,延动脉推送出去的力量,是正压方向的。

而芍药呢,是负极的方向。

桂枝与芍药是这条线路的正负两个极,当归就是用电器的部位。

共同构成一个回路。

这个回路不通时,可以用川芎疏通一下。

而地黄的生血是静的,静的归到库里去了。用量六两时,先补肾水,用八两时,归到肝里去。

肾气丸用八两,目的就是兼及于肝。肝肾同源,攻守联盟。

所以,我们看到,不仅用药的配伍能改变药物的作用方向,而且药量的变化,比例的变化,也会改变作用方向。

按照经方的法则组方用药,可以有效地控制药物的作用方向。

今天没什么好讲的了,因为前面讲的,道理都在里面了,如果能悟入的话,言下就悟入经法法系的境界了。找到了这个意境,观察一切方书都一以贯之,豁然而解了。

昨天讲的小补肝汤,还剩下一点内容,大补肝汤是在小补肝汤基础上组织的。经法法系,一般分三个层次来分析。一层是河图数术五行颠倒理论。这是理论层面。二层是方证药证分析层面。这是经法法系的特色和核心内容,是贯穿于一切经方中的基本法则。三层是方义机理。这是时方家们擅长的事。所以,这几天都忽略了。不讲,是因为时方家们讲得很多了,没有必要重复。包括伤寒学家们。

明清时期才产生的伤寒学派,他们的名义上是打着伤寒的旗号,他们的思想都是时方家的思想。正是他们丰富发展了伤寒之学。所以,学理意义上的方义分析和病机分析,可以参看古今各大家们的论著。我们只讲前人没讲的东西,或前人讲得比较地简略的东西。或者说还不是显学的东西。这是对经方分析的三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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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大补肝汤:

主肝气虚,其人恐惧不安,气自少腹上冲咽,呃声不止,头目苦眩,不能坐起,汗出,心悸,干呕,不能食,脉弱而结者。

方:桂心,干姜,五味子各三两,旋覆花,代赭石,烧,竹叶各一两,大枣12枚。

第一层意义。河图数理意义。

这个大补肝汤,是小补肝汤穿小补心汤而成。这里用了一个穿法。

这个穿法,我们在初学中医的时候就学过,这是个入门知识。就是“加减穿合摘”组方五法之一。

两张方子加起来,药味有所去取。就是穿法。

小补心汤,去掉了豉,这味药。这是使药。在这个大方中,没必要用两个使药。去掉它。

现在要问,即然是大补肝汤,为什么不用更多的直接补肝的药,或者用生肝的水部药,而用肝系的子孙部药。道理何在?

我们读易学的时候,知道这样一个规律。兵占法中,御敌之法为何?即用其子孙也。看一下清代大医学家外科全生派创始人王洪绪写的《卜筮正宗》这本书,就明白了。子孙为我师,我们的人民军队,是克敌制胜的依靠力量。又为福德,是避凶趣吉,逢凶化吉的正义力量。

即然是治病,就是祛邪扶正。这是贯彻于治病始终的基本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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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补肝之法,就是在补肝汤的基础上,建立一支强大的人民军队,依靠补心,即增强子孙爻的力量来实现更大的补肝的目的。如果直接再增加补肝的力量,或补其父母爻,不仅不能大补,反而致壅,壅不受补。

在方药用量上,取三分之一的量。这个量不能大。一大了,就没效果了。

如治疗呕吐,用这方子,有人开始把代赭石用了30克,用后不灵。后来把代赭用量改回到5克。服一剂就止呕了。让人感到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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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看第二层。方证层面。

这个方证要与小补肝汤方证结合来看。是在小补肝汤证的基础上,一些证状更强烈了。或又增加了一些证候。增加的药证就自然明了了。

肝虚则恐,程度不重的时候,只是心中恐疑,时多恶梦。而这个梦境绝大多数是黑白色的,不是彩色的。就像阴间的感觉一样。

这个时间服用小补肝汤,效验之一,不只是证候消失了,而且梦境会由黑白色,时时出现彩色的梦境。

气旺了,生命机能旺盛了,灵魂所到之处更高了,看到了更胜的境界。人的思想、悟性都会有所提升。

胆识有所增强。办事有魄力了。

现在这个大补肝汤的第一证,肝虚的程度更重了,不只是恐疑,疑神疑鬼,天天想着谁都想算计他。而且开始出现害怕,心中不安,甚则心中跳动。

这个跳动,是心气之动,经上讲的,“神气之动也”。神气发动,是代赭石证。

代赭石:主心动不安,不宁,惊烦,心中怔惊不安,怔忡如车马惊。神气发动也。有是证则用是药,至于为什么这样用,内在机理是什么,这个留给时方家们去分析。我们只讲运用的法则。这个法则就是医门法律。法律与法学不是一回事。当然即懂法律,又是一位大法学家,那更好。

第二个证,气自少腹上冲咽。这个气上冲的部位更明确了。自少腹起,上面达到了咽。原来的桂枝证只是气上冲心。这时冲气盛了,盛到胸时,加五味子,再盛到咽部时,就必得加旋覆花了,那是旋覆花的辖区。

所以方中用了旋覆花。每一味药都不是空设,设则必中。

第三证,呃声不止。这个是典型的旋覆花证。同时代赭石为助。这个呃与哕不同。哕在唐以前,是指膈肌痉挛。不是嗳气。哕是橘皮证,量要大。呃,嗳气,气噫,或总是有股气在咽出不来,又时时往上顶,很难受。这就是旋覆花证。

有时,口臭,口气很重,胃中浊气不下行,反而上返,口中出气如大便的气味一样。要想到用旋覆花来“下气”。此花下气最验。临床上要配伍半夏。把中焦气机打开,痞结打开,气才能顺下去。硬下也不是很有效。

第四证,头目苦眩。这个本是白术的主证。但程度不重时,桂枝与五味子联合作用也可以解决。代赭旋覆花也共同作用。下气了,不上冲了,也就不头眩了。

所以,这个方子,可用于治疗气上冲造成的眩晕证。不能坐起。旋覆花善除胸膈间痰涎水饮。

水眩者,此方主之。

第五证,汗出。这里没有提到恶风,或恶寒。没有讲表证。只是一个汗出。

这时的汗出,主要是五味子证。如果汗出兼恶风,是桂枝证。

同时,如果是心中烦而兼汗出,烦热汗出者,是竹叶证。

这个竹叶,是指淡竹叶。不是其它的竹叶。

我们到过昆明世博圆看到吧,那里有个中药圆,集了全国绝大多数种类的中药。旁边就是万竹园,竟然有上万种竹子。但是只有很少一二种的竹子入药。我们用的就是其中的一种淡竹的叶子。

如果心烦汗出,用竹叶卷心。这个在温病学家们讲得很有道理。取类比象,这是中医里面的易学方法论。

第六证,心悸。这个是桂枝证。前几天讲过了,不细讲。是心阳虚的,叉手自冒心的那种悸。不是心下悸而小便不利的那种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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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证,干呕。这是干姜证。这是常识了。略。

刚才前面有人提到的干姜,他的作用在这里出现了。每一味药都不是虚设的。有的药,即使无其证,但是却有其用。如大枣。

大枣证是心中如饥。如果中满者,去枣。心下总像很堵得荒,吃点东西就发堵,这时用方子,就不要随手把大枣加上。

最后,不能食。这个不能食,是吃不下去,是由于气上冲,胃往上顶,加上干呕。食不得下。不是不欲食。如果不欲食,那就是人参证了。所以这个一字之差,辩证要仔细。

旋覆代赭,加上干姜,气下呕止子。食就得下了。

与这个证相似的证,还有半夏证。半夏证之一是食在咽管处塞住了,不向下行。像噎住了。吞咽困难。

这时,一方面有胃气虚的原因,食不下,人参证。同时,也是半夏证。再加点白蜜,就是大半夏汤。日本人常用这方子治疗食道癌。但讲得清楚,只能治其证,不能治其病。服完大半夏汤后,吞咽食物不困难了。其它的病还要用方法处治。这里只是介绍一下外国人使用汉方时取得的一点经验。算是出口转内销吧。

再后是脉像。脉弱这个好理解。肝虚嘛。不是弦脉。

这里突出的是结脉。这个是旋覆花所特有之脉。凡用旋覆花处,都有结脉。这是使用旋覆花的证象依据。

到这里,第二层次,方证法则部分讲完了。

第三层次,方义机理分析。略。

因为以前在讲肝脏病方时已将基础法则讲完了。所以,以后的方子就不再细讲了,只讲一下方证或主证就可以了。

小泻心汤,治心中卒急痛,胁下支满,气逆攻膺背肩胛间,不可饮食,食之反笃者。方

龙胆草、栀子(打,各三两)、戎盐(如杏子大三枚,烧赤)

上三味,以酢三升,煮取一升,顿服。少顷,得吐瘥。

这个小泻心汤的结构,是二苦一咸,二苦以泻心,一咸以补心,补少泻多,是名泻心汤。

主病者谓之君。此方以龙胆草为君。所主病,都是龙胆草证。栀子为之臣。戎盐为使。无佐药。

病在胸膈以上,有向上之势,用吐法。

但是,并不是一概是凡在上者都用一个方子来吐。

经方里面好就好就同一个吐法,也依见证不同,而用药也不同。仍然以辩证施治为基本原则。

本方就体现出龙胆草证,才施用此方。

主要是胸膈间痰与热互结所致之病。

若是胸中有寒,痰饮结于胸膈,则用瓜蒂散吐之。

如果是风痰,则用金匮的黎芦甘草汤。

黎芦的量一般在10到15克,甘草用5至10克。这样是比较安全的。

如果有兼证,则随证加减。所以涌吐剂,并不是一个瓜蒂散一吐了之,就包治一切应吐之病了。

黎芦有毒,用之要小心。但是,也有服大量的。

张子和的儒门事亲里就有一则故事。

一个妇人自小的时候就患痫病。后来几天就发作一次。

一年闹饥荒,百姓大饥。

妇见有植物如葱样,采而蒸食之。大吐,三日。此后痫病不再作。

这次服食的量是不少的。以此旧案做为用此方时的参考。

大泻心汤。就体现了随证加味的特点。大是广大之义,并非只是大小之义。广大,就是推广应用的意思。通过随证加减,可以治疗更多的疾病。

大泻心汤,憹治暴得心腹痛,痛如刀刺,欲吐不吐,欲下不下,心中懊,胁背胸支满迫急,无可奈者方

龙胆草、栀子(捣,各三两)、苦参、升麻(各二两)、豉(半升)、戎盐(如杏子大三枚)。

上六味,服一升,当大吐,吐已必自泻下,即瘥(一方无苦参,有通草二两)。

心中懊恼,是豉证。所以加了豆豉。

这个加味只是示例。其它皆仿此。

切不可把经方当做是一个固定的死公式。到处套用,不知变化。

经法才是根本的东西。经方是经法的运用。经法是规矩,经方是方圆。依规矩而成方圆。

临床处方要依经法之规矩,则方圆自在其中了。

这里顺便说一下,为什么我们讲药证,引用本草经的内容不多。

这是因为,经法经方里面用药,是药之用。本草经是讲药之体。二者是体和用的关系。体有一本,用有万殊。

先天为体,后天为用。以静为体,以动为用。

照搬本草经来解释经方,那样只能是把本来很具体的药证解释得更加抽象,更加虚玄了。

容易滑向神秘主义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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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泻心汤,治心中怔忡不安,胸膺痞懑,口中苦,舌上生疮,面赤如新妆,或吐血,衄血,下血者方

黄连、黄芩、芍药(各三两)、干姜(炮)、甘草(炙)、大黄(各一两)

上六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温分再服,日二服。

小泻心汤,治胸腹支满,心中跳动不安者。方:黄连、黄芩、大黄(各三两)

上三味,以麻沸汤三升,渍一食顷,绞去滓,顿服。

这两张方子是泻心包的。有的版本认为是泻心的。前面的是泻心包的。我们不去讨论这上问题。我们关注的是方证体系。关注的是经方组方的法则。

小泻心(包)汤。胸腹支满。这个支是古人的简化字,就像我们今天习惯把笔划多的字用一个简单符号代替一样。后来的一些学者们很认真地在这个字上去考证。那是学者们的事。

这个字,支,就是窒。满,就是懑。所以,支满,就是窒懑。

胸是黄连分区。胁是黄芩分区。胸与胁区窒懑,热痞,是黄连黄芩合证。

心中跳动不安,就是伤寒论里的“心中悸”,是黄连证。忙乱。

黄连证是,心中悸而心下痞,舌赤,舌上生疮。等。不必俱见。

这里省略了大黄证。

连芩二味苦,大黄味咸。二苦以泻心,一咸以补心。所以名泻心汤。

此方还主吐血鼻出血,下血。等因热而作者。

在此条文中没有出现。这个证应当知道。

这个书里每一个方子所主证都往往很多,书上只是示例性的指出一二。很多都省略了。所以,有人看不懂,光看有限的几个证,当然有时费解了。

这个方子是浸服法。不是煎服。取其气,因为在上焦嘛。

如果用于止血,服煎服法。大黄不要后下。

现在临床上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有的医生一开方子,顺手就在大黄后面写个“后下”。

经方的原方里面,很多是大黄与他药同煎的。其意不在攻下。大黄同煎,久煎,入血分,逐瘀血。如果后下,就顺大肠跑了。达不到下瘀血的目的。

芩连之苦以坚肾,肾主收藏,所以,不仅出血证,可以收藏之。热利证,大便臭秽下利者。亦可收藏之。

这时就不必用大黄了。这是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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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连之苦寒,助肾以行冬令。冬天万物收藏,天地以静以宁。

所以,腹中有虫鸣者。服之则鸣止。耳鸣者亦然。乃行夏令,万物浮出而躁作,所为之声。故以冬令收藏之。

大泻心汤,这个加味法以前讲过。就是补足几味药。姜芍芩黄甘。缺哪个补哪个。但这只是形式。

所以,只方补出了干姜炙甘草芍药。

主要是因为出现了这些证才补这些药。不是凭空想像着补出的。更不是机械地套用某个五行生克公式补出的。

大泻心汤,在小泻心汤的基础上,更明确了一些证候。

心中怔忡不安,黄连证。这个更比上面的重一些了。

口中苦,是黄芩证。与柴胡汤里面的“口苦”一个意思。

舌上生疮,前面说了,是黄连证。

面赤如新妆,这是大黄证。大黄证在这里明确显现出来了。

为防止用寒凉太过。用了炮姜甘草汤。这个也是止血的。主吐血下血衄血。

像柏叶汤中,都有这样的作用。

芍药证在这里没有明现。芍药与干姜有一个特定的化合作用。辛酸化甘。

干姜与甘草,辛甘化苦。苦以坚,行冬令。

所以,芍药一味,虽无主证,但有其用。是无用之用。形成一个化合的链条。最后归结到化苦泻心上。同时按后世医说来讲,也有防止苦燥伤阴之作用。后世的理论大家都很熟悉,就不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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