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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说 | 数次拜读韩愈的《师说》有感

 IT狂人日志 2022-03-08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出自《师说》 ,作者:韩愈(768~824),字退之,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汉族,河南河阳(今河南省焦作孟州市)人,祖籍河南省邓州市,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称韩吏部,谥号“文”,又称韩文公,唐宋八大家之一。

人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的,谁能无惑?如果惑而不从师,则诸惑无解,所以每个人都需要老师。师者,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传道、授业、解惑者,然而,“师道之不传也久矣”,不是每个老师都有资格传道、授业、解惑的,有些老师,甚至连他们自己的惑都没解、都不想解,又何来传授他人之说呢?

对现如今的教师队伍,鄙人颇有微词,很多教师的言行,简直是在抹黑“教师”这个本该高尚的词语,再这样发展下去,孔老夫子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但是,本着欲贬先褒的原则,先来介绍一位最值得笔者尊敬的老师——我的小学五六年级语文老师:邓永男老师。

邓老师是正经的师范生,与村里土生土长的老师,有明显的不同:虽然眉清目秀,但是有时候也不怒自威;普通话标准,朗读课文时而抑扬顿挫,时而铿锵有力,绝对不是老和尚念经能比的;可以说,他的到来,使我豁然开朗:原来语文可以如此精彩、原来作文并不难写。

印象最深刻的是五年级的时候,有一篇课文《十里长街送总理》 ,按照邓老师的规矩,每篇课文第一堂,他都会先朗读一遍,我们只是静静地听,体会其中的含义。但是,这篇课文非同寻常,邓老师用缓慢而低沉的声音读出题目:十里长街 送总理。然后是短暂的停顿,课堂上安静得只有老师的呼吸声,那一两秒钟,我突然就预感到,今天这篇课文,必将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感受。

那一刻,邓老师双手捧着的,仿佛不是课文,而是周总理的悼词,念出来的每一字都很沉重,悲痛处,更是几度哽咽、数次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而我坐在讲台下面,仿佛也被老师带着身临其境了,分明能真切地感受到,当时的那种悲伤和庄严、肃穆。

课文不长,是时间却被拉长了,邓老师念完课文,情绪却还没走出来,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缓了一会儿,才开始讲课。说实话,笔者今年40出头了,讲课的内容是完全不记得了,但是那种氛围,仿佛就在昨天,我想这才是真正优秀的老师——邓永男,我一生中最敬重的老师,没有之一!

可惜的是,邓老师教了我两年,我就小学毕业了。初中还没开学,我就在祈祷,千万别让“赫赫有名”的李老师教我数学,此人有一句名言:“数学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多做题目!”于是,他的班,每天5-6黑板作业:中午2-3黑板,放学3黑板,他教的班级,是不允许黑板报存在的,这是浪费学生的时间和精力,班主任或者其他任课老师还不能有意见,有就得吵,脸红脖子粗,他有他的理论,且不容辩驳。

幸运的是,他跟班,教初二数学去了,是邹老师教我们数学,教得还不错,反正第一单元测验让我拿个第一名,说实话,小学五六年级,我的成绩一直是班里的老二、老三、老四,轮不到我当老大,第一次拿第一的感觉,至今没忘记,嘿嘿,就这点出息。

好景不长,邹老师因为教得不错,被调到镇上的中学了,听到这个消息,是在暑假,搞得我又夜不能寐了,天天祈祷李老师不要回头,继续跟班教初三。

我在佛前求了半个暑假,真灵验了,李老师虽然没跟班教初三,但是他回头教初一了,完美错过,真是阿弥陀佛!

可是李老师不教我们,就只有孙老师了,孙老师有四大特征:1、嗜酒:每天必喝醉,哪怕是中午;2、好色:课堂上经常搂女生肩膀;3、暴力:去黑板上做题,写不出来或者答错,经常被打,而且是三角尺直接上头,男生们经常左手护头,右手写答案;4、数学教得好:哪怕中午刚喝醉,走路都摇摇晃晃,但是只要眼睛能看得见试卷,没有他做不出来、讲不清楚的题目。

可我只猜到了开头,没能猜到结尾。初二第一节数学课,是我人生中最沮丧的一节课:学校竟然安排了体育老师来教我们数学!别笑,别笑,这不是笑话,绝对是真人真事,不仅如此,此人根本没有教师证!

没证就没证吧,前面提到的李老师也没证,他俩可以说是咱们学校的哼哈二将。李老师是哼将,虽然没证没本事,但是他还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知道将勤补拙,还知道水平不行可以题海大战。而这位哈将——王老师就不同了,他对李老师的题海大战嗤之以鼻,号称只要认真听他的课,完成适量的作业,肯定能学好数学。末了还补充一句:我们村里的中学水平也不差的,只要自己下功夫,成绩也能超过镇上的学生!

我当时就特别想问他:为什么你的两个女儿,都早早地送到5公里之外的镇上去上学呢?干嘛不留在离家只有5米的村中学上学呢?!——5公里是估算,5米真的差不多,从他家客厅的后门,到我们教室的门,真的只有5、6米,他家每天开着后门卖唯一的一种“饮料”:牙膏口味的白开水,杯子不论大小,反正两毛钱一杯,每次上完体育课,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我最受不了这样的老师:讲台上道貌岸然地喷口水!下了讲台呢?我会的自然不用问他,我不会的吧,碰巧他也不会!能怎么办?我打算自寻出路,上课不听课,自己看书,不会就问其他老师,孙老师也调到镇上中学了,我才不会去问李老师,我问物理老师,嘿嘿,物理老师同时教我们地理和美术,美术是我的弱项,或者说我完全没兴趣,认为这玩意儿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以致于我去跟物理老师请教数学题的时候,忘了手里拿的是美术的作业本——我看它面积够大,拿它当草稿纸来着——物理老师看着我手里的美术作业本,回答着我的数学问题,说着说着就不开心了:“不带你这样的,拿我的课不当课,拿着我的作业本当数学草稿纸就算了,还觍着脸来让我给你解数学题!”

我:“哈哈哈哈,老师莫生气,谁让你能者多劳呢!那什么,我数学自学,所以要花更多时间,我还想在你的地理课上多做做数学题,你可别叫我回答问题啊,不然你我都很难堪的。”说完嘻皮笑脸地看着假生气的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被气得直朝我翻白眼:“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生?厚颜无耻,生德败坏啊。”摇了摇头,看着我继续说:“那我有个条件,你物理每次的大小测验、考试,成绩都不能低于90分。美术课、地理课上不准问我物理问题,物理课上不准问我数学问题,不能再把我往沟里带了!”

我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人:“那我也有个条件,我物理考多少分,地理和美术也要多少分,直接写在成绩单上的那种。”

物理老师已经气疯了:“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

到学期末,我的成绩单上:物理95、地理95(我当然也参加考试了,分数没那么高)、美术95(从没交过作业,根本就没作业本,没考试,反正考也是交白卷,无非多一张草稿纸)。

话说回来,数学老师会放过我吗?当然不会,每次叫我回答问题,我都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蒙圈状态,他怎能不暴走?于是叫了家长,那个年代是极少会叫家长的, 一般都是闯大祸了,而我是不可能的,我爸来的时候,正上着数学课,班主任英语老师接待的。

一脸问号的班主任以为我爸是来打听我学习成绩的,于是把我各科的成绩捋了一遍,除了历史试卷一塌糊涂、不堪入目,地理试卷根本找不到、以及植物学那么厚的课本都折了纸飞机只剩下封面以外,其他成绩都很不错。

老爸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毕竟他平时不怎么关心我的学习,一向只关心放假了有没有三好学生的奖状拿回去,有则说句好听的,没则各种打破砂锅问到底,哪怕是他的原因也不管(这事儿以后有机会再写)。想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是数学老师让他来的,可是数学课正上着呢,班主任不可能中途把数学老师叫回来,于是他只能把我叫进了办公室,让我老实交待,捅了什么瘘子,搞到请家长这一步。

我那时候见我爸还是有点小怕,而且毕竟我有点理亏,于是只能如实交待:从来不听数学课,都是自学的, 多亏物理老师不厌其烦地教我。

我爸看上去挺火冒,但是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班主任打圆场:“这事儿我知道,你家儿子经常到老师办公室,有时候教问题,有时候还跟我下象棋来着,你只要看成绩就行了,就别管课堂纪律了。你先回去忙工作吧,快下课了,数学老师回来了,反而不好。”

我像是得到特赦令一样,直接开门跑回教室上课了,我爸也是跟班主任告别后就走了,我想数学老师一定很郁闷吧。

初中历史老师:陈老师,一学期两节课:开学第一课,跟大家认识一下;期末才上第二课:直接考试。中间呢?自己看书,不定时测验。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所以我当然要投桃报李了,平时测验试卷当然是一塌糊涂、不堪入目,没交白卷已经给足他面子了,可惜咱美术不行,要不然我一定会在试卷上画一幅关公耍大刀,甚至是过五关斩六将。

初中语文老师:初一徐老师,与小学邓老师同村人,凭心而论,其实水平真可以,可惜为人太假,我想是师德直接影响了教学水平吧,就像武功一样,武德不行,功夫修为往往上不去。你看少林、武当人才辈出,华山派搞不好就出个岳不群,满嘴假仁假义,还敢号称君子剑。

初二语文换成了周老师,风趣幽默、妙语连珠,讲课不需要课本,也不需要讲义,更不用备课,什么都是了然于胸,缺点是散开来就收不住,往往刚讲到兴奋的时候,就听到下课铃了,我真希望他能和徐老师一样拖堂啊,可他偏不,铃声一响,哪怕在九霄云外,也能秒收,像孙悟空一样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瞬间回到教室里。

有时候,我会皮,他刚骑上自行车,我会立刻跳上去,有几次吓他一跳,差点要摔,每次稳住了就骂:“你个小猢狲,又是你。”其实我家离学校就三百米,根本没必要坐他自行车,真要是远,我哪好意思让老师带回家啊,无非是喜欢老师,并且知道他不是真的骂我。

初三,也得到镇上的中学了,因为村里的中学拆掉了,从此不办了。没证的李老师暑假的时候开始在公共汽车上卖票了,哼将竟然丢下哈将一个人去,好歹也给人介绍个工作啊,哼哈二将在一起多好,但是我错了,初三开学的时候,哼哈二将不知道怎么搞的,也混到镇上的中学继续教书、继续误人子弟了,不服不行!

我原来是被安排到初三五班的,据说是好班,结果数学老师孙老师硬是把我从五班弄到了二班,搞得我开学第一天就大乌龙——坐在五班直接被赶出来了。

孙老师到了镇上的中学,中午就不能喝酒了,于是他的暴力倾向更严重了,我也挨过两个“毛栗子”:第一次被打,到黑板前做题目,由于比较紧张,思考了两三分钟才开始写,着急忙慌写完,松了口气,幸亏做出来了,刚想走,突然头上挨了一下,很重很痛,因为已经做完题目了,就没再运功抵抗,所以更疼。“知道为什么打你吗?看着我干嘛?看黑板!我问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为什么中间步骤错了,结果却是对的,你是蒙的吧?”

我胆战心惊地回头看:“中间步骤是太紧张了,不小心写错的,保证不是蒙的,我真会”

“紧张?你紧张什么,这又不是中考!回座位吧你。”

我敢回答是因为怕被他打才紧张的吗?当然不敢!因为他不像别的老师,他是真的骂人、真的下手。

第二次被打,中考已经结束,数学满分120分,我却只有96分,这与我平时的成绩不符,而且考完之后跟老师对过答案,至少能拿110分。于是他去市里帮我去复查试卷,不是想去就去的,得申请,得到允许之后才能去查分。

我就在车站等他回来,足足等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等到他下公交车,赶忙走上去问:“怎么样?查到了吗?是不是不止这个分数?”

孙老师:“哼,还真被说对了,本来确实不止96这个分数的。”

我:“那么分数改过来了吗?应该多少分?”

孙老师火冒三丈:“有道5分的题,5分啊!你答在草稿纸上了,根本没写到试卷上去!”

我。。。

孙老师抬手给我一个“毛栗子”:“你个笨蛋!你知道么,还有道12分的题,我还跟阅卷老师吵了一架,骂他们阅卷不仔细,辅助线画对了,解题步骤全对,却只给了2分!”

我:“那为什么?没道理啊。”

孙老师:“我也是这么说的呀,还问他们:难道在几何图上标注了所有的角,就要被扣10分吗?虽然很多角根本用不到——哎,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把每个角都标一遍干什么?”

我:“一时做不出来啊,就瞎想,到处标角,找灵感”

孙老师:“你找灵感的方式还真特殊啊,”突然声音提高八度:“为什么标了两个角3!其中一个还是90度直角,对解题根本没用的那种!你知不知道,就是因这你标了两个角3,丢了整整10分!两道题加起来15分!你知道15分意味着多少人吗?”

说完便不再理我,愤怒地蹬起自行车走人,我在后面喊:“错了错了,方向错了,我爸还在家等你去喝酒呢”

吱地一声急刹车,迅速调头,路过我身边竟然毫不减速,“你倒是带带我啊”

孙老师:“你给我滚远点,罚你自己跑步回家。”

哪还有力气回家啊,沮丧到极点,魂不守舍、行尸走肉般地到家,根本没胃口吃饭,坐在门口不上桌。孙老师倒是已经喝开心了:“哭丧着脸干嘛呢?你这个鬼样分数就能回来了?”

我:“我想上新苏师范,毕业了好当老师啊,这下没戏了,分数不够了。”

孙老师:“谁让你只填最好的新苏师范来着?还只填一所,你就不能在第二志愿填个太仓师范么?你就没想过会发挥失常么?”

我:“要么就去最好的,要么就不上师范了,我想过发挥失常,所以还填了一所南京的中专,应该没多少人感兴趣的,竞争小一点。”

孙老师:“算了算了,不当老师也挺好的,免得被学生气死,比如说今天,我就被你气得够呛。。。你以为你选的中专,就没竞争啦?你TN选的是一所全国重点中专,你自己还不知道吧?”

我慌:“什么?我真不知道啊,那怎么办?”

孙老师:“没事,分数超过了。先别管这些了,喝一杯吧,白的不行就啤的,是时候练酒量了,你看看我那个小外甥,半斤白的下去,数学还能考出你这个分数。”

好吧好吧,我人生的第一个理想破灭了,教师这个职业终究与我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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