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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中国最美亲情文学大赛】展播:​于占海

 世界文艺图书馆 2022-03-08


散文:《忆姑姑》
于占海
 
     过年的时候去看大姑,她说岁数到了,早点归顺真主吧,愿真主早点把她收去.....看着姑姑,我不知说些什么。
     今天在微信上收到锦州老姐的消息,说姑姑11月9号无常了。我把电话打过去,老姐说姑姑葬在回民墓地了,早在姑父无常的时候就在他坟墓旁边给她老人家准备下墓室了.......
     老姐说当时联系不上我,说她们那边还有个侄子逢年过节的都过来看姑姑,这回姑姑无常也是跑前跑后的给办事,也算这边有人了。
     我手机之前系统出问题了,昨天才去重装系统的,否则就会及时收到消息。
     我知道 老姐说的那个侄子,不是姑姑的亲侄子,姑姑只有我一个亲侄子,应该是叔伯侄子吧,锦州亲戚多少年都不走动,老爸认识,我都不认识。
     还没和老姐说完,我就哭了。心里难受。
     都说打在谁身上谁疼,疼谁谁也疼。
    之前也有舅舅和姨母去世,我听说了,都不觉得心疼。他们也没疼过我,我不理会。可是姑姑不同,不光是因为我老爸这边只有一个亲姑姑,还有,从小到大,姑姑没少疼我。早些年,家里条件不好,姑姑家在锦州住,时常邮些衣服什么的往黑龙江接济我们,老爸的态度是,她是姐,她应该的。
     后来老妈去世了,姑姑还给我老爸邮过棉衣棉裤,私下里,老爸去锦州找姑姑,每次姑姑都给老爸钱,很多时候,姑姑还跟姑家几个哥姐凑份子,说每人都得拿钱,你们就这一个舅,日子过的不好,上咱这来了......后来我长大挣钱了,给姑打电话说别给我爸钱了,我给,姑说你一个人养你爸不容易,你爸也没给你攒下啥,我们给钱也应该的。
    没结婚的时候,在黑龙江住,离锦州也远,结婚家搬到山东了,离锦州也不近,老爸心情不好了,就会跑到锦州去看姑姑,后来他年纪大了,姑姑说,你别来了,上车下车的不方便,缺啥我给你邮去,可是老爸还是总往那跑,老爸一小就没妈了,一直很依赖这个姐姐,后来我给我爸就许愿说,冬天我放假就陪你去看我大姑......
     前两年的时候,我去姑姑家,二姐和三哥还给我买的煮好的虾爬子,说带回去给我儿子吃。
    老爸有一次曾跟我说,你大姑说了,这么多年了,我啥也没见你的,你给我买1斤茶叶我就知足。老爸说再去的时候你给你姑买1斤茶叶,我说行。今年过年时候,最后一次陪老爸去姑姑家,我给姑姑和哥姐从黑龙江买了2斤蜂蜜,带着老爸上下车确实不方便,怕他丢了,匆忙间在市场买的,还不知质量好不好。
    在姑姑家呆了几天,她姐俩没怎么沟通,就是坐在一起也不说啥话,这一对世纪老人,加一起 快200岁了,大姑今年96,老爸90。
    在姑姑家想起小时候在她家吃的点心,就出去给姑姑买了几斤清真点心,花几十块钱,拿回去放桌上,姑姑倒不吃,说“姑姑不是跟你说瞎话,我年轻家里就是打点心卖的,这东西吃够了。你拿给你爸吃。” 
    姑姑晚上睡觉,说睡不好,我就给她按摩,她就睡踏实了,后来姑姑说你给你爸也按摩吗,我说不天天按,我说我们爷俩还是欠你的,姑姑就乐,说傻孩子别说那个。
    我大舅是抗美援朝有功,回来就在一个厂子当副厂长,我姥姥姥爷还活着时候开小车回老家去看过我姥姥姥爷,顺便也去了我家,后来我老爸也去过他家一次,他家住山里林区,离我家也几百里地吧,后来再没来往,后来听说他退休了随儿子搬秦皇岛享福去了,听三舅说退休工资就比我现在工资高,再后来,说得癌症了,死时候三舅还去看望他了,也只有三舅去了吧,其他人包括老舅老姨三姨都没去。听三舅说他死时候挺遭罪,我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跟别人舅舅死了一样。
    可能是二舅先死的吧,也是癌症。说死时候,发现他还有几千块钱塞在他枕头里了。二舅活着时候,那时候二舅妈也死了,二舅年纪也很大了,有一次老哥赶马车去他们村卖水果,我给我老哥去做帮手,在他门口就碰到二舅了,老哥说,老弟你不认识二舅了?我说哦。回来老哥跟老妈说二舅说了,说这些年他门口的脚印稀了......过后老妈还怪我说,你咋没跟你二舅说话呢?
     那时候,二舅离我老家 就8里地,而且二舅和老姨老舅还是一个村,可他晚年也那么凄凉。
     我老爸离姑姑家几千里地,可老爸心里一直觉得锦州才是他老家,一辈子都跟别人说自己老家是锦州的,老爸去世之后,我跟我锦州二姐说,别把这个消息告诉姑姑了.......前几天我和儿子通电话,他还说,他爷爷是个好人,以后他也要像他爷爷那样做个好人,以后等他有孩子了,也要教孩子做个好人,儿子说咱可不能把这种美德丢了啊,说这话时候好像在说他心爱的玩具一样。
     之前还想要带儿子去锦州看望大姑,现在这个愿望终成了遗憾,不过有了儿子的话,我心里也欣慰不少了,我想今年老爸和大姑虽然不在了,可我今年又填个二胎,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流着我们家族的血,他们都会做一个像老爸和大姑那样无私善良,懂得如何去爱的人。
     愿老爸和大姑在真主那里,再也不会分开,像老爸小时候和姑姑在一起一样。

 

于占海,男,1978年生。老家东北,现居山东,一直从事技术员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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