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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第56讲【滕文公章句下】(3)

 启明书院_元默 2022-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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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 | 涣朴老师

这一段里面讲的主要是孟子在解答后人关于孔子的一些误会。

周霄问曰:“古之君子仕乎?”

孟子曰:“仕。传曰:'孔子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出疆必载质。’

孟子有个学生叫周宵,有一天他就问到:“以前的君子做不做官呢?”

孟子说:“”当然做官了。《传》上面有记载,孔子假如三个月没有能够见到君主,就会心神不宁。他一旦出门,一定是带着自己的那些礼记、诗书这些东西。公明仪也说,“古时候的人三个月没有君主任用,就会有人去慰问。”。

“三月无君则吊,不以急乎?”

周宵他就问了:“三个月见不到君主,就茫然无措、六神无主,这不太急了吗?他们就这么想做官吗?”

曰:“士之失位也,犹诸侯之失国家也。《礼》曰:'诸侯耕助以供粢盛,夫人蚕缫以为衣服。牺牲不成,粢盛不絮,衣服不备,不敢以祭。惟士无田,则亦不祭。’牲杀、器皿、衣服不备,不敢以祭,则不敢以宴,亦不足吊乎?”

“出疆必载质,何也?”

孟子说:“当然并非如此。这要和他们的职责联系起来,士人不做官就和诸侯没有国土、农夫没有耕地一样,没有自己价值体现的地方。不能体现自己价值,生命就是在虚度,谁会愿意让自己的生命虚度呢?所以说“三月无君则吊”。

这里面孟子主要解释的是,不管是孔子,还是古时的士人,并不是像我们所理解的,削尖脑袋要做官,贪图权势,钱财;而是他们把做官当成实现自己理想和抱负的一个方法。

就和农夫耕地、诸侯有国家是一模一样的。这是当时的一个社会体制,叫在其位谋其政。所以不能有误会啊。现在是有一些人对孔子想做官的事情加以抨击,这都是拿现在的功利主义去说孔子,很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后周宵又问了“出疆必载质”的含义是什么呢?

曰:“士之仕也,犹农夫之耕也,农夫岂为出疆舍其耒耜哉?”

曰:“晋国亦仕国也,未尝闻仕如此其急。仕如此其急也,君子之难仕,何也?

然后孟子就说“仕”是士人做事情的工具,就跟农户的农具是一样的。比方说现在要到一个国家,帮助他们建立礼仪规范教育。你没有这些礼仪书籍课本怎么去帮他们做教育呢?虽然用嘴巴说也能教育,但是有课件会更好。所以孟子说工具,是很重要的。

然后周宵又问了:“您这么讲我也是理解的。可是孔子他才华那么好,态度也很好,为什么最后就很难做官,很难实现他的理想跟抱负呢?”周宵这么问,表面上问的是孔子的状况,实际上是问的孟子的境遇。因为孟子他做官做得也很坎坷。孟子也就借他之问,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曰:“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古之人未尝不欲仕也,又恶不由其道。不由其道而往者,与钻穴隙之类也。”

孟子答道:“男士都想成家,女士也都想嫁人。这种都想早点结婚,生儿育女的心,叫父母之心。可是假如一个人他不等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钻墙头去私会,这就会让人不齿,这就是古时候的礼制。结婚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够私定终生。

现在虽然说自由恋爱,但是结婚还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还是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礼节。所以孟子说做官就跟结婚一样,我们不是不想做官啊,但是你得根据道来做官。

做官需要出师有名。就像孔子在卫国时,子路问他:“老师,魏国国君对我们也有赏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孔子说:“急什么!先等他把这个名分公布了再说。”子路说:“老师你太迂腐了,公布什么名分?干就得了啊。”孔子说“子路你是个野人啊,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不能这么野,这么野就叫不由其道。”

比方说,现在有一个人,他并没有接受到任何任命,然后突然就开始去做事情。这时候大家都会觉得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叫不由其道而往,做起事情来就会很麻烦。所以孟子说不是古之人不想做官;没有到那个条件的话,你做了也没有用啊。就和私奔一样,得不到众人的祝福,最终也就没有办法很好的去行事。

所以整体的来看这一节,孟子主要讲解:一个君子从内心来讲,是希望自己有所作为的;但是他希望自己有所作为,不代表就要降低自己的标准去迎合别人,这是不可以的。也正因为他不会降低自己的标准去迎合别人,所以他才成为了君子,否则就不是君子。这是一个矛盾点,君子有能力、有志向,但是不会“枉己而从人”。

他宁可不得志则独行其道,也不愿意同流而合污,这也是真正的君子难以与浊世相容的原因。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这样值得吗?我想说值得,这就是君子。人生短短几十载,不留下点君子的气节,你还留下点什么呢?况且一个人如果失去了气节,得到再多也是没用的。

附原文:

周霄问曰:“古之君子仕乎?”

孟子曰:“仕。传曰:'孔子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出疆必载质。’公明仪曰:'古之人三月无君则吊。’”

“三月无君则吊,不以急乎?”

曰:“士之失位也,犹诸侯之失国家也。礼曰:'诸侯耕助,以供粢盛;夫人蚕缫,以为衣服。牺牲不成,粢盛不洁,衣服不备,不敢以祭。惟士无田,则亦不祭。’牲杀器皿衣服不备,不敢以祭,则不敢以宴,亦不足吊乎?”

“出疆必载质,何也?”

曰:“士之仕也,犹农夫之耕也,农夫岂为出疆舍其耒耜哉?”

曰:“晋国亦仕国也,未尝闻仕如此其急。仕如此其急也,君子之难仕,何也?”

曰:“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古之人未尝不欲仕也,又恶不由其道。不由其道而往者,与钻穴隙之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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