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9年,伦敦大学学院发布了一项研究结果,这项研究调查了世界级交响乐团中男性和女性音乐家的代表性,包含了在英国、北美和欧盟的40个主要管弦乐团,共有3420名音乐家。 所谓世界级交响乐团的标准是,一个管弦乐队应该是完全专业的,公认为具有世界级地位,已经出版的唱片在既定的厂牌下,并有可访问的数据。 该研究比较了这40个管弦乐团的人员,以及弦乐、木管、铜管、打击乐器四个管弦乐团部门的男性和女性的分布情况。 它让我们看到了女性是如何艰难的跨出每一步,如何选择跟男性不同的职业模式,以及依然在核心管理层的缺位。 在18和19世纪,女性会演奏音乐会受到赞扬,但在欧洲和美国盛行的社会习俗,仅允许她们在私下而不是在公共场合表演。 除了钢琴和美声,女性在音乐训练方面受到严重限制。 关于女性举止和外表的体面,规定了一些乐器是“女性演奏起来不雅观,干扰了对女性的脸或身体的欣赏”。 或是她们的演奏位置是不得体的。 例如,女大提琴手不得不采取一种不切实际的姿势坐在乐器旁边,以避免把乐器放在她们两腿之间的可耻的不雅姿势。 由于这些种种的社会态度,女性被排除在专业音乐演奏之外。 一直到100年前,专业管弦乐队的成员还仅限于男性音乐家,女性唯一的职业演奏机会是在女性管弦乐团。 比如在德国由玛丽沃姆组建的成员不多的女子乐团,在英国成立的女子交响乐团以及在美国成立的曼哈顿古典管弦乐团等等。 不过这种只有男性才能参与的“游戏”,终于在英国有所突破。 1913年的英国,亨利·伍德爵士在女王厅管弦乐团(Queen 's Hall orchestra)聘请了6名女性小提琴手。 亨利·伍德是英国指挥家,具有极强的影响力,现代英国的交响乐演奏标准和英国人对古典音乐的偏好很大程度上都是他塑造起来的。 这是他首次任命女性为英国主要管弦乐团的终身职位。 1914-1918年一战期间,男性音乐家的流失,使得更多女性加入亨利·伍德的管弦乐队。 到战争结束时,虽然她们的人数上升到18人,但当时的社会对女性的接受既不普遍也不迅速。 从1904年成立的伦敦交响乐团的档案中可以看到,直到1942年才出现女性——一位女士坐在第二小提琴手中间。 而在美国,直到1930年,埃德娜·菲利普斯(Edna Phillips)加入费城管弦乐团,成为竖琴手,这才成为美国管弦乐团第一位获得终身专业职位的女性。 艾伦·博格达也在1937年创造了历史。 她被匹兹堡管弦乐队任命为首席圆号手,成为第一位被雇佣的女性铜管手。 不仅乐团接受女性成员的速度很慢,而且当时音乐厅里还缺少为女性提供的设施。 克利夫兰管弦乐团的档案中有一张1939年的照片,照片上的竖琴手爱丽丝·查利福(Alice Chalifoux)在管弦乐团工作,她把竖琴盒用作后台的更衣室。 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再一次由于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男性被征召入伍,更多的女性得以有机会被招募到以前完全由男性组成的主要乐团。 从二战一直到20世纪初,管弦乐团的女性成员开始迅猛增长。 1995年的一份对专业管弦乐队进行的一项国际调查报告显示:地区性乐团(非首都或者国家性乐团)里,英国的女性成员增加到30%,美国增加到36%,德国增加到16%。 而2000年的调研显示,女性的比例从1940年的大约5%上升到1990年的25%,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另一项从2000年开始的后续调查显示,美国管弦乐队中男女演奏者的比例已经增加到大约65%:35%。 到了2019年,女性的比例依然在增长。 当然,这些是本国乐团的整体统计。 至于顶级乐团,对女性的接受花费了更久的时间。 比如柏林爱乐乐团,直到1982年才开始有女性成员,而维也纳爱乐乐团直到1997年才开始。 现代交响乐团平均有100-120名音乐家。 不过一般地区性的管弦乐团的规模往往比那些在主要城市或首都城市的管弦乐团要小。 总的来说,在所有乐器中,乐团中男性音乐家多于女性音乐家,但男女比例在不同乐器组上有非常显著的差异。 小提琴:女性在小提琴组中占多数,但男性和女性在小提琴组的首席和副首席位置的分配没有显著差异。 打击乐器:跟铜管一样,打击乐器的位置几乎都是男性的地盘。 鼓手:鼓乐手中甚至都没有女性,而其他打击乐手中只有12.5%是女性。 虽然女性在短短100年里,便取得了很高的突破和成就,而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相比于不知名的管弦乐团,更有国际声望的管弦乐团对女性成员的排斥程度更高。 比如“五大”乐团(即纽约爱乐乐团、费城、波士顿、克利夫兰和芝加哥乐团)与美国其他城市的25个专业乐团相比:普通地区乐团的女性演奏者明显多于“五大”乐团。 现代管弦乐队的每个部分——大提琴、长笛、号角等——都会指定一位首席。 而在首席这个职位上,女性的比例更是微弱。 在这些世界知名交响乐团里,只有16.8%的首席是女性。 比如柏林爱乐乐团目前只有一名女性(第二首席中提琴),维也纳爱乐乐团也只有一名女性(首席竖琴),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则一名也没有。 不过,随着管弦乐团面试方式——盲听试奏(blind audition)的逐渐应用,公众态度和实际生活角色的改变,管弦乐队中性别的整体平衡最终会得到调整,不过它要在一段相对较长的时间后才会奏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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