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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擎萨纳萨尔的槌矛， 腰悬箭囊，身背大弓。 她踏遍了四周的青山。 德黑珠就这样统治了 这个国家达数年之久。 此时有位姆斯拉-梅利克， 他曾是巴格达的哈里发亲戚， 姆瑟尔即在他的统治之下， 在姆瑟尔掌有无限权力。 梅利克一听说萨纳萨尔已死， 便向萨逊发兵征讨， 将沉重贡赋加予萨逊百姓。 每年他需未下犊母牛四十头， 金灿灿的黄金四十斗， 年轻貌美的处女四十名， 从此萨逊便成了他的进贡者。 当姆格尔年满七岁， 他的个头已有七步高。 他被领到修道院学习， 学了一段时间，他长大了， 成了一个身材匀称的小伙子。 他对母亲说：“妈妈， 我是否该这样长久生活下去？ 请允准我去爬山去散步！ 我要去打猎，去与人交往， 这样我才能成为一个人！” 德黑珠说：“姆格尔， 你去打猎还太小。 你再等几年，等你再长大一点！” 但是姆格尔经常对母亲说： “家中没有男主人， 小鬼便会登家门， 带来痛苦数不尽。 假如我参加战斗， 最好现在就做准备！” 德黑珠拗不过儿子， 只得表示许可 他从此开始去打猎。 那时他在田野上狩猎， 急匆匆往山上飞奔， 直到夜晚才把家归。 他不会骑马，捕猎靠双腿。 有一天姆格尔过分劳累： 他追赶狐狸追了一整天， 一整天没追上一只狐狸， 他又累又生气回到家里， 将粗棍子往角落里一扔。 他的舅爷爷问：“孩子， 你为何如此恼火生气？” 姆格尔答道：“嗨，凯里·托罗斯， 我的狩猎真可恶可恨！ 我在森林里奔跑，追赶狐狸， 它们竟然全在我手中溜掉！ 我飞跑着都无法赶上野兽。 我企图从远处朝野兽射箭， 箭镞却飞不到它们跟前， 我只能一无所获回家转。 嗨，舅爷爷，我有多累！” 那时他的身体又粗又壮， 跑起来显得沉重无比； 当他在大地上奔跑—— 他的膝盖便陷入泥中。 舅爷爷对他说：“你啊， 真是个疯子，孩子！ 难道萨逊人全是疯子不成？ 只有疯子才徒步追赶狐狸， 只有疯子才用手捕捉野兽。” 姆格尔问： “那我该怎么办，舅爷爷？ 我该做什么，请你教我！” 德黑珠说：“姆格尔，孩子， 在比特利斯有位戈尔吉克， 他是大公，也是我们的亲戚， 孩子，你动身去找他！ 戈尔吉克大公有良驹四十匹， 他会给你一匹跑得更快、 更强壮有力的骏马， 你骑上它便能追逐野兽。” 姆格尔说：“娘，给我准备上 两只小面包，明儿一早我就动身， 去比特利斯城找戈尔吉克大公。” 姆格尔清晨早早从床榻上起身， 拿起两只黍类做的小面包， 塞进自己的腰带后面， 连根拔起一棵橡树扛在肩， 就这样上路了： “喂，比特利斯山谷，你在哪？ 我朝你走来！” 下到巨大的山谷， 他来到比特利斯城边， 进入城市的大门。 城门旁一帮小伙和孩子在摔跤 他们见到——有个人走来， 此人高大无比，前额碰到门楣， 肩上还扛着一株百年老橡树—— 一根原木，有如屋顶下的横梁。 他们望着姆格尔，唧唧喳喳： “从哪儿冒出这么个人， 把原木扛在肩上带着跑！” 姆格尔走到他们跟前问道： “戈尔吉克大公住在何处？” 孩子们围着他跳跳蹦蹦， 说道：“走吧，我们领你去， 给你指明戈尔吉克大公的家。” 他们将他领到大公的家门口。 姆格尔把原木靠在墙上迈进门 见到——戈尔吉克大公端坐在 自己富丽堂皇的宫殿上， 全体公爵坐成一圈进行着交谈。 姆格尔朝他们鞠躬致意， 而大公未朝姆格尔瞧上一眼。 姆格尔朝高踞众人之上的那位 瞥了一眼说：“莫非， 这位就是戈尔吉克大公！” 他朝大公面前走去， 握住他的手， 往天花板方向稍稍提了提， 给手臂稍稍加了点力气。 大公的那条手臂似乎断了似的。 于是他问姆格尔： “你是谁，大力士？” 姆格尔答道：“我来自萨逊。” “你的父亲是谁？” 姆格尔回答：“萨纳萨尔！” 这时戈尔吉克大公说道： “欢迎光临，亲爱的。 “欢迎光临我们的家！” 戈尔吉克大公在耍滑头， 他感到姆格尔像个巨无霸， 便想对他献殷勤卖人情， 吩咐端上美味佳肴待客人。 姆格尔坐着，吃着，休息着， 当他酒足饭饱之后， 大公开腔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小伙子？” 那位回答道：“姆格尔。” “出什么事了，姆格尔， 怎么会成了我的客人？” 姆格尔说：“我身体变得臃肿 重得厉害，当我去打猎时， 无论是狼和狐狸都无法追上， 它们都从我手底下逃跑溜走！ 我请求你给我一匹马， 我可以骑着它追赶野兽。 如果你给，就请给吧， 要是不给，我立马动身离开！” 这时戈尔吉克大公回答说： “为你我可以掏出心，姆格尔， 可你只是请求要一匹马！ 我有良驹四十匹； 你可以为自己哪怕挑选十匹！ 哪匹骏马合你的心意， 你就挑它当你的坐骑！” 当晚人们就寝。清早他们醒来 并且坐下又吃又喝。 然后戈尔吉克吩咐仆役： “你领着我的姆格尔， 替他把马厩打开， 让他为自己挑一匹 合乎他心意的骏马。” 于是姆格尔和仆役来到马厩。 姆格尔一瞧，便不知所措： 二十匹马站成一排， 二十匹马在另一排， 所有马匹上都披着彩色鞍韂， 所有马嘴上都套着铁的嚼子。 只听仆役开腔道： “姆格尔，我将为你献出生命！ 哪匹马合你心意——看中就牵走！” 姆格尔围着两排马转了一圈， 他用手往哪匹马背上一拍， 那匹马便扑通倒下缩成一团。 姆格尔把所有马都试了一遍， 说：“没有适合我的马！ 你们没有良驹，只有一群劣马， 用手往哪匹马背上一拍， 那匹马便倒下缩成一团。 它们哪里承受得了我的重量？” 他转过身正打算从马厩离开。 突然见到：在单马栏中 有头两岁马驹，胖乎乎毛茸茸， 跳跃着，抖动着鬃毛。 姆格尔当时自言自语道： “倘若没有适合我的坐骑， 我就照这匹马的脊椎来上一拳， 让它倒毙，我起身离去， 叫他们把我记住！” 他横向一把抓住马驹的背， 立刻朝骶骨给了它一拳。 它跳跃着踢伤了十匹马， 蹄子两次踢墙发出轰隆声， 此时如果姆格尔亦碰上它， 准保一脚给踢飞回萨逊。 正当马驹一脚踹在墙上， 花岗岩里突然冒出火焰。 姆格尔大声叫喊： “这匹马让我着迷——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坐骑！ 我不能找到比它更好的！ 要知道我了解自己的力量： 我给了它一拳，它应该倒毙！” 现在我就去对主人说： “假如他给我马，我带着它离去， 如果他不给，我就无马而归。” 姆格尔回来在豪华宫殿落座。 戈尔吉克大公问他： “姆格尔小伙子， 你选中了哪匹马？” 姆格尔回答：“所有四十匹马 就让它们留在你身旁吧， 别让它们减少了数量。 你就将那匹毛茸茸马驹给我吧！ 倘若你不肯把它给予我—— 我便抛下一切回家转！” 戈尔吉克大公说： “姆格尔小伙子， 当着众人我感到惭愧， 我是大公，而不是寻常百姓！ 你要这样的小东西有何用？ 人们会说：姆格尔来向大公要马， 可大公却舍不得给匹好马， 给了这么匹小马驹。” 但姆格尔说：“不，不！ 小马驹是我自己请求要的。 假如你愿意给，我就要它， 倘若你不给，我便无马而返。” 这时戈尔吉克大公说： “你从我四十匹良驹中， 定能挑上一匹最好的马。 小马驹是你自己挑选的， 而并非我硬塞给你的！” 此刻仆役拿起笼头给马驹套上， 将它从马厩牵到了院子里， 把缰绳交给姆格尔。 姆格尔将马驹朝自己身边拽， 却无法使它移动一步。 他请求拿根绳子来， 将马驹的四条腿捆上， 尽可能捆得结实牢靠， 再将原木穿过腿间， 将马驹扛在自己肩上， 说：“好吧，大公，祝你健康！ 愿上天保护你的家！” 他起身，踏上归途： “你在何处，萨逊？我来了！” 在比特利斯有些淘气鬼孩子， 他们向姆格尔跑去， “嗬嗬，”他们叫着，“嘘嘘，” 他们又喊又叫，吹口哨， 说是傻瓜扛着马儿跑！ 可是姆格尔不听，继续赶路， 肩上扛着马来到了萨逊。 凯里·托罗斯见到了姆格尔， 发现姆格尔扛了头小马驹。 他说：“因为你的天真， 看来此行你的成效不大！ 显然你好不容易才求到头马驹， 说不定大公舍不得那些骏马？” 姆格尔回答他：“凯里！ 你对我说的全对： 戈尔吉克大公是有四十匹马。 我用手往哪匹马背上一拍， 那匹便倒下，缩成一团。 这些不是适合骑行的马。 而这匹我用拳头猛击它， 直接击打在它的骶骨上。 小马驹震得跳了起来， 一连踢伤了十匹马， 当它往墙上蹬踹的时候， 岩石上突然冒出了火焰。” 托罗斯说：“既然如此，把它给我！ 我来把马驹精心养大！ 我将把它留下九十天， 只有到那时你再来骑它。” 而凯里·托罗斯是名好铁匠， 对各种品种的马都十分内行。 九十天过去了， 马驹长胖，变得魁伟雄壮， 于是姆格尔骑在了它身上。 姆格尔成了一名骑手， 他骑着马将整个萨逊走遍。 无论遇见多少野禽和野兽， 他都杀死和捕捉， 带回萨逊分给众人， 七年间他以狩猎， 养活了整个萨逊。 姆格尔只身与狮子搏斗 姆格尔还不到十五岁。 那一天便来临了， 粮食在萨逊变得特别珍贵。 百姓们纷纷来找姆格尔， 他们站在大门外说： “为了你对上帝的爱，姆格尔， 听着，我们正因饥饿大批死亡！ 去吧，去拯救我们免受死亡！” 姆格尔说：“我未当面见灾难。 我会去找凯里·托罗斯， 他也许知道灾难来自何处， 可我却一无所知。” 姆格尔来到凯里·托罗斯处， 说：“舅爷爷，萨逊有饥荒， 也许你能帮助我们？” 托罗斯回答他：“姆格尔， 我能做什么？怎么帮助？ 国内连一粒粮食也没有， 要是有的话，那也在 你爸爸的粮仓里。” “那我们的粮食在哪儿？” 姆格尔问，“风儿吹走了， 冰雹打坏了，太阳晒枯了？” 老人答道：“全不是！ 我们在萨逊从未耕过地， 我们在牧场繁殖山羊群； 而粮食由沙姆和阿勒普运来。 但是一头巨狮切断了道路， 挡住了步兵和骑士的通路， 谁也无法通过来到我们这里。 商人们更是害怕走这条由沙姆 至萨逊、由萨逊至沙姆的道， 瞧，就连黑斑羚都价格暴涨。” 姆格尔问：“凯里，狮子是什么， 狮子这东西是什么样儿？” 凯里答道：“它是兽中之王， 是吃人的野兽。” 姆格尔问：“是从远处吃， 还是当你走近时吃？” 凯里·托罗斯回答道： “不是，是它先走近，然后吃！” 姆格尔说：“如果是这样， 天一亮我就去会会狮子！” 凯里说：“别去，它会把你撕碎！” 但姆格尔没有听他的，走了。 所有还能把脚踏进马镫的人， 还能爬上马背的人都骑在 马鞍上，跟在姆格尔身后， 朝狮子的巢穴方向疾驰。 姆格尔老远便发现了狮子， 它伸了个懒腰，一跃而起， 尾巴使劲敲击着地面， 扬起一团尘土和烟雾， 它站起身，朝姆格尔走来。 此刻姆格尔问士兵们： “那边扬起尘土的是什么？” 人们说：“这是狮子，就是 全世界都在议论的那头狮子。” 姆格尔说：“倘若有谁 用剑朝狮子袭击， 我将把狮子放在一边， 先转过身去攻击杀它的人！” 接着又说：“那头狮子的母亲 恳求上帝——生下了它； 我母亲恳求上帝便生下了我！ 我应该摘下自己的剑放在地上， 我要不带武器投入战斗！” 人们纷纷后退。 姆格尔下马落到地面上， 他朝前迈进。 他大声疾呼： “面包、酒和真正的上帝！” 姆格尔和狮子扭打在一起。 他用一只手抓住狮子上颌， 另一只手抓住它的下颌， 将它撕成了两半， 他将狮子撕成了两半。 左面的一半往左抛， 右面的一半往右抛。 人们跑来将姆格尔团团围住。 有一人跑回萨逊 向姆格尔的母亲通报消息： “你的宝贝儿子！欢腾吧！ 姆格尔杀了狮子！ 如果从前他只是普普通通的 姆格尔，那么现在他便是 打狮英雄姆格尔！” 大姆格尔只身与狮子搏斗 姆格尔回到萨逊。 萨逊人民朝姆格尔走来， 对他说：“你是我们的主宰， 现在请你统治我们吧！” 当他成为全体子民的首领时， 母亲德黑珠便给了他 宝马贾拉利， 青虹宝剑， 头盔与铠甲， 卡帕-哈普基 和宽腰带。 他骑上宝马贾拉利， 手擎青虹剑， 绕父亲的国土走了一圈。 对手们都低下了头。 姆格尔大战妖魔并娶阿尔玛加为妻 一天托罗斯带着一帮老人 到来并向德黑珠发问： “为何你还不给自己儿子娶亲？” 他们商议起来。夜已降临。 翌日清晨托罗斯和奥瓦起床， 他们召集起自己的好汉们， 全体骑上马上路 去找国王梅尔孔。 梅尔孔国王问：“为何到来？” 他们答道：“我们有事找你。” “什么事儿？”国王问。 凯里·托罗斯回答：“陛下！ 我们需要一位姑娘， 无论她来自何方， 是来自城市还是出身农村。 到了该给侄孙娶亲的时候！” 梅尔孔答道：“好吧， 我们去马纳兹凯尔特， 向捷瓦多罗斯的女儿、 阿尔玛加求婚！” 于是梅尔孔国王和他的大臣们， 凯里·托罗斯和奥瓦，以及 一帮好汉们去往马纳兹凯尔特。 捷瓦多罗斯住在马纳兹凯尔特。 他们朝捷瓦多罗斯家飞驰而去， 问：“是捷瓦多罗斯府邸吗？” 回答他们道：“他去了瓦湖。” 他们又飞速赶往瓦湖， 到了那里问：“捷瓦多罗斯在吗？” 答道：“他在给要塞打地基， 吃过早饭便去了阿尔兹卢姆。” 他们又急忙驰往阿尔兹卢姆。 问道：“捷瓦多罗斯在此吗？” “他是在这里给要塞打地基， 不过吃过中饭便去了卡尔斯。” 他们又连夜疾驰赶往卡尔斯， 问道：“捷瓦多罗斯在此吗？” 答道：“不在！他在建要塞， 吃完晚饭就去了马纳兹凯尔特。” 他们全都返回马纳兹凯尔特。 人们向捷瓦多罗斯通报说， 梅尔孔国王、凯里·托罗斯、 奥瓦和一帮好汉来晋见他。 捷瓦多罗斯派遣信使迎接来宾， 给客人们准备了房间， 王公们单独一间， 好汉们单独一间。 客人们来到，坐下吃了点东西。 用膳毕，撤去桌上的菜肴， 这时捷瓦多罗斯说： “欢迎光临，诸位贵宾！ 你们找我不知有何需求？” 答道：“我们想与你结为亲戚！” 问：“结为什么样的亲戚？” 说：“我们想让姆格尔当你女婿， 请将你女儿阿尔玛加嫁给他！” 捷瓦多罗斯问：“他是谁的儿子？” 回答说：“萨纳萨尔的儿子。” 国王说：“梅尔孔、托罗斯、奥瓦！ 既然你们来找我求亲—— 我很想将女儿许配给他， 可是我女儿已经被赫拉特国王， 那白色妖魔掳去囚禁了七年。 倘若姆格尔能将她解救出来， 他便可娶她为妻！……” 且待他们进行自己的交谈， 而我们则把有关白妖魔的情况谈。 赫拉特国王、白妖魔知道， 姆格尔的声名远播 直至大地的各个角落。 说道：“不是今天便是明天 姆格尔将要给我带来损害， 将要把我的赫拉特夺取。” 妖魔坐下书写信函一封， 交给帕赫列瓦·卡米， 此人带着信朝萨逊疾驰而去。 而姆格尔此刻正在山中狩猎， 突然在他面前出现帕赫列瓦。 “嗨，祝你健康，姆格尔！ 知道吗，既然你上山打猎， 就是说你已经过了儿童期！ 不过你该清楚，白色妖魔 向你提出了挑战！” 他把信递给姆格尔， 信中如此写道： “来哟，与我大战一场！” 姆格尔读完信，说： “好啊，准备吧，我将去！” 于是帕赫列瓦说： “我对你有个请求， 不过你得保证完成它！” 姆格尔说：“我一言九鼎， 假如你是妖魔，我们便是勇士， 我们从不食言，我们说话算数！ 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说：“你要知道， 我们憎恨白色妖魔。 我们希望你将他杀死， 为的是让我们获得解放。” 姆格尔说：“就这么办！” 说完这些话后姆格尔回到家， 他亲吻母亲的手，然后说： “知道吗，白妖魔给我写信， 他想与我大战一场。” 德黑珠说： “你还年轻，我的孩子， 干吗同他去开战？ 他比世上所有国王都强大， 任何宝剑都无法伤及他。 再稍稍等段时间，亲爱的， 年岁再长大些，再去找他！” 姆格尔说：“再等等也行， 可是我已经答应妖魔我去！” 于是母亲说： “那就按你的心愿去行事吧， 不过你得照我说的去做： 骑上贾拉利骏马去吧， 它是你父亲萨纳萨尔的坐骑， 它什么都会，充满智慧。 你得披上父亲的铠甲， 戴上父亲铁制的头盔， 穿上他银灰色的矮靿皮靴， 带上弓箭和箭囊，大槌和 青虹宝剑，快快走吧。 贾拉利知道该将你送到何处， 只要它不停下，你尽管骑。” 姆格尔披戴父亲的盔甲， 备好鞍，跃身上马疾驰而去。 他进入白色妖魔的牧场， 驰上高山之巅。 四周的群山一片春色盎然， 山坡上鲜花盛开，有如花坛。 这时妖魔带着自己手下 登上山地牧场。 姆格尔在寻找白妖魔时 想喝水，但一路上没找到水。 他在山谷和群山中转悠， 想寻找到水源。 突然他发现：两个巨大妖魔 灌满了一牛皮袋的水， 正站在泉水旁。 姆格尔上前问好后说： “能否让我从泉里喝一掌窝水？” 那两个妖魔答道： “不行！白妖魔赫拉特 是泉水的主宰， 只有他一人可以从泉里喝水， 其他所有人均被禁止。” 姆格尔说：“兄弟们， 我想喝水。我只请求你们给一口水， 喝完我便重新上路。” 两妖魔说：“不行，白妖魔 曾发过可怕的誓言， 并派我们在此监视。 假如有哪个陌生人到来， 我们必须向他报告。” 此刻姆格尔已无法忍受， 他朝妖魔扑过去，给了两下。 他打死一个，另一个逃跑。 姆格尔喝够了水。 受伤妖魔的血迹 将姆格尔引到山中狭谷 的一处洞穴。他见到， 被他打伤的妖魔走近洞穴。 洞穴里冒出巨大的火焰。 洞穴的入口处旁有位美丽少女， 她被绑在一棵树上， 朝受伤的妖魔弯下身子， 替他擦净鲜血。 姆格尔一把抓住妖魔， 将其手脚捆绑结实， 把一座悬岩压在他身上。 他将姑娘身上绳索扯断， 美丽的姑娘站起身来。 她见到美男子姆格尔， 顿时看得入了迷， 这姑娘便是阿尔玛加， 她爱他爱得欣喜若狂。 她说：“勇士！无论是带翼飞禽， 还是长有肚脐眼的蛇身怪物， 都无法飞临此地，爬到此地， 而你如何能抵达？” 可是姆格尔反问道： “那你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姑娘叹息着回答道： “你别问了，唉， 我被妖魔们掳来已达七年， 在这里受尽了折磨。 赫拉特国王那个白妖魔， 向我们发动突然袭击， 我当时正散步在御花园， 白妖魔突然出现， 抓住我疾驰而去， 将我带到了此地。 他想让我当他的妻子， 不过，由于上帝帮助， 我至今未失身仍是处女。 听着！我做了个梦， 在梦里有人对我说， 让我别害怕： 有个勇士姆格尔似该到来， 他该杀死妖魔， 带我一起离开。” “眼下那妖魔不在此地吗？” “他去了黑山做祈祷； 已有九天没有见到他， 现在他将往回返。 白妖魔的魔法在黑公牛身上！ 他骑着公牛全世界满处飞翔， 哪个国家他都完全破坏， 在他面前谁也无法把命保。 然而谁倘若能将公牛杀， 妖魔便将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听完话，姆格尔翻身上马， 朝黑山方向快马加鞭。 他见到山上有处泥潭， 泥潭里钻出头黑牛， 朝他迎面款款走来。 姆格尔从远处一见到公牛， 便窃窃祈祷抽出了青虹剑， 将公牛的肚子刺穿撕开。 他杀死公牛掉转马头， 急急返回去找阿尔玛加。 白妖魔又吃又喝酒足饭饱， 他喝醉了酒便想喝水。 他从山上四处张望—— 久久不见担水人将水送来。 他说：“别是他们遭了不幸？ 我嗅出他们遇上了一位勇士。” 白妖魔站起身跨上旋风宝马， 朝泉水方向疾驰而去。 突然他发现：泉眼旁的小径上 坐着位巨人像山那般高， 身旁有匹火红色马在吃草， 而悬岩下有个担水人在呻吟。 白妖魔朝姆格尔大声吼叫： “喂，人！ 无论是长翅膀的飞鸟， 还是长肚脐眼的蛇身怪物， 都无法飞临此地，爬到此地， 可你怎么敢到此来找我？” 姆格尔答道：“瞧， 我就是姆格尔！ 你派人来找我， 我就来与你兵戎相见。 喂，起来站到对面去， 尽你所能搏斗吧！” 妖魔一听说姆格尔在他面前， 顿时内心充满了恐怖， 他的双手双腿瑟瑟发抖。 他装出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说：“哦哦！欢迎光临此地。 请到我的帐篷里去坐坐， 我们喝个一醉方休到天亮， 然后再行决斗！” “不，”姆格尔回答道， “我的祖先给我留下遗训： 当你面对敌人挺立的时候， 别把同他的战斗放诸一旁！” 这时妖魔驱马扑向姆格尔， 姆格尔亦驱马朝妖魔冲来。 他们战斗了三天三夜， 谁亦未能战胜谁。 直至姆格尔将妖魔抓住， 一只手整个儿伸进他体内， 好似妖魔是一团和好的面。 姆格尔只是在第三天杀了他， 他让阿尔玛加坐上马鞍， 眨眼间便回家转。 他到家后发现： 凯里·托罗斯和奥瓦-戈尔兰 已经从捷瓦多罗斯处回到萨逊。 于是派人给捷瓦多罗斯捎去信息： “姆格尔解救了你的女儿！” 捷瓦多罗斯国王带着 随从们来到萨逊， 给美丽绝伦的阿尔玛加 和姆格尔举行了结婚仪式。 然后端上石榴红葡萄酒 放在桌上款待宾客。 许多人参加了婚宴， 他们喝了七天七夜。 妖魔被杀的消息传到赫拉特， 那里的百姓欣喜雀跃， 他们去向姆格尔表示敬意， 让他到自己城里做客。 一群妖魔因此兴风作浪—— 他们企图阻止姆格尔进城。 但姆格尔抽出青虹宝剑， 冲向妖魔，将他们杀个精光， 从他们手中将赫拉特城解放。 姆格尔也重新回到自己的萨逊。 姆格尔在姆瑟尔 当时还曾有位姆斯拉-梅利克， 听说姆格尔勇敢过人便怒气冲天。 要知道萨逊可曾是他的纳贡者， 只有姆格尔对此一无所知， 他不再向姆瑟尔进贡纳税。 姆斯拉国王下旨： “你们快去萨逊， 告诉姆格尔让他做好准备 与我决一死战！” 信使们快马加鞭去见姆格尔， 说：“国王想与你开战。” 姆格尔对信使们说： “他愿意打仗，让他来！我等着！ 我们倒要看看，他想得到些什么。” 这时他的兄弟奥瓦-戈尔兰 对他说：“你已经长大成人， 你已经变得聪颖有头脑， 你该骑上马去姆瑟尔找国王， 对他的态度要婉转亲热些， 在陌生的地方要学会辨别人， 请求国王减轻些我们的贡赋， 它太繁重，我们无力偿还。” 姆格尔转过身对奥瓦说： “是啊你的家不会倒塌，奥瓦！ 我真没想到你会对我隐瞒， 原来我们该向梅利克纳贡！” 姆格尔骑上骏马贾拉利 朝姆瑟尔急驰而去。 此刻姆斯拉-梅利克正坐在 宫门旁的地毯上。 他见到眨眼间有名骑士飞驰而来， 坐在马鞍上有如高塔一座， 而骏马如暴风似闪电。 他猛然勒住贾拉利， 向梅利克点头行礼。 姆斯拉-梅利克一见到他脸庞， 便胆战心惊无法点头还礼， 他自言自语道： “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他对仆役说：“看好马！” 姆格尔从鞍上跃到地上。 梅利克问：“你从何处来，好汉？” 姆格尔说：“我的国家萨逊， 我是萨纳萨尔的儿子。” “噢，瞧你是谁，”梅利克说， “你原来是在我土地上生活之人？ 姆格尔，这就是你？” 答道：“我是姆格尔。” 梅利克问：“你来同我战斗？ 你没把贡赋给我带来？ 你知道萨逊是我的土地吗？” 并补充道：“明天一早我们开战！” 姆格尔回答道：“我们开战！” 翌日晨，萨逊的姆格尔起身， 去同梅利克决一死战。 萨逊的姆格尔和姆斯拉国王 相遇在一起，他们抓住对方， 展开了殊死搏斗。 大地在他们脚下翻动， 一如犁铧在翻耕土地。 碰撞声、雷鸣声将天地笼罩。 有些人说： “这是乌云和雷雨行将到来！” 另一些人强调： “这是群山落入山谷！” 世界因他们的打击和冲撞而颤抖。 他们每人抓住一根 三百斤重的粗棍子。 他们退开——互相打量， 他们交锋——互相击打。 他们打了三天三夜， 都未能互相战胜对方。 姆格尔是勇士，靠力量取胜， 梅利克有心计，以技能擅长。 梅利克见到姆格尔如此强壮， 如此英勇无畏和豪迈坚强， 便说：“听着，姆格尔， 让我们来签订条约！ 出于骄傲我一直以为， 我比任何人都强大无比， 可眼下我对付不了你的力量。 无论你欠多少税赋， 我都给你豁免，全赐予你！ 今后你亦免于贡赋，永远， 连萨逊的土地也将是你的！ 你安宁地回去吧，去享受欢乐！ 倘若爆发战争， 我和你将是同盟者，瞧着吧！ 假如我先去世—— 我将把女皇和我的孩子托付于你， 而假如你去世我也将接纳你的。 为的是不能让人们说三道四， 说我们的孩子孤苦无靠。” 这时他们割破手指， 将各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 他们俩成了结义兄弟。 梅利克如此做并非出于纯洁心灵： 他害怕姆格尔，他在使诡计。 姆格尔骑马动身上路， 踏上返家之路。 他回到了萨逊， 见到奥瓦-戈尔兰站在大门口 向他点头致礼： “你没有减轻我们的贡赋吗？” “你在说些什么啊，奥瓦？ 梅利克是个好人， 他取消了贡赋，蠲免了债务， 他说：'萨逊的主人是你们。’ 他说：'活着，去享受欢乐！’” 姆格尔还说：“知道吗，奥瓦， 我同姆斯拉-梅利克结为兄弟， 我们起过誓并歃血为盟。” 从那时起时光流逝， 姆格尔为萨逊操碎心， 因为他害怕敌人进犯萨逊。 鼓翅的鹰和带脐的蛇 都不敢朝它飞近和爬近。 姆格尔将萨逊修得固若金汤， 使它闻名遐迩享受荣光。 梅利克死了。 而梅利克的遗孀伊斯米尔-哈努姆 还年轻貌若天仙。 她说：“我需要一个丈夫， 我需要一个好丈夫， 让他来统治我的国家， 将我们的大公们驯服。 是否该派人去萨逊找姆格尔， 是否该请他来我处？ 兴许他会来我这里， 我将为他生个儿子！ 假如我们不在此接续他的血统， 假如我们不把自己的母马 同他的公马交配， 他的后代将要粉碎我们的种族！” 这时伊斯米尔-哈努姆 精神振奋——她要干什么？ 她往萨逊国派遣了两名信使， 交给他们一条腰带和列恰克， 并附信笺一封，交代说： “把信带到萨逊交给姆格尔！ 告诉他，我将他等待！” 于是两名信使上路， 带着给姆格尔的信笺一封。 可姆格尔离家去打猎， 直到天黑才从山上返回。 远远望去他便显得高大魁梧。 信使走上前去对他说： “姆瑟尔的哈努姆捎信给你 并捎来自己的腰带和头纱， 请你去她那里一趟！” 姆格尔望一眼姆瑟尔女皇 派人送来的腰带和头纱。 “这意味着什么？”他说， “好吧，请把信给我！” 信使向他递上信笺， 姆格尔在信中读到： “来吧，来将姆瑟尔拿去。 你可是向梅利克盟过誓言， 答应将保护我。 萨逊在你手中， 姆瑟尔也将是你的！ 我把自己的腰带和头纱捎给你， 但是倘若你不接受邀请， 你可算不上是个男子汉！” 于是姆格尔说：“嗨，勇士们， 上帝是仁慈的并将向着你们！ 走吧，上我家去， 吃点东西，然后启程往回返。 向哈努姆转达我的敬意， 告诉她：四十天后 我亲自去她那里登门拜访。” 信使们便随姆格尔进宫， 并在桌子旁就坐。 姆格尔让信使们回去， 而自己独自一人留下。 他独自一人留下， 将来信又重读一遍， 边读，他边对妻子说： “听着，妻子，梅利克的遗孀 派人送来信，信中她写道： '来吧，来将姆瑟尔拿走！’ 我将赴约，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阿尔玛加对他说：“姆格尔， 你最好别上她那儿去， 别同她建立联系。 要知道她从未见过你， 并不知道你长得美与丑， 她为了什么那么需要你？ 她迷恋上的并非你的外貌和脸蛋， 吸引她的是你的力量和勇敢。 关于你的勇敢她应该有所耳闻， 她是想让你给她生个儿子！ 别去，姆格尔，不好， 你会将我忘怀，娶她为妻。” 姆格尔说：“听着，妻子， 我同梅利克盟过誓，义结金兰， 他的妻子邀请我去， 是因为梅利克去世。 如果我不赴姆瑟尔便是食言。 不履行誓言的人， 就让他去死吧！ 没有办法，我有义务去！” 阿尔玛加说：“别去！” 姆格尔说：“我去！” 阿尔玛加说：“别去！” 姆格尔说：“我去！” 于是阿尔玛加回答说： “姆格尔，我不会阻拦你， 但是倘若你离去，我发誓， 你我之间便不再有夫妻情分， 你四十年别再上我的床榻！” 姆格尔召集亲人和大公， 召集所有修士大司祭， 将他们领去见德黑珠，说： “梅利克的遗孀派人请我去， 我应该赴约。你们怎么说？” 奥瓦说：“你干什么去？ 梅利克的遗孀十分狡猾， 她丈夫曾是我们的敌人， 她是在欺骗你！ 而且你没有儿子， 却要去姆瑟尔！兄弟！最好 别去，留在这里，也许 上帝将赐予你一个儿子， 而且他将是我们的保护者！” 这时修士大司祭和大公们 说：“既然你决定前往， 我们将不会阻拦你： 倘若想去——你就去吧！ 姆瑟尔算什么？不值一提！ 难道我们不想让全世界属于你？ 因此倘若女皇将该国献给你， 你就去吧，去接受吧！ 现成的王位为何不去占？” 转眼三十九天已经过去， 离动身只剩下一天时间。 姆格尔打算上路。 可阿尔玛加做了什么事？ 她带来一幅黑色罩单 将姆格尔的床榻遮盖。 正当姆格尔跳上马鞍， 奥瓦吊住了贾拉利的脖颈， 开始边哭边诉： “你受了荡妇的欺骗，留下！” 看来此刻已无退路， 姆格尔抓起自己的大槌， 挥舞起来，使得四周 空气震颤，震得奥瓦 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姆格尔见状，慌了手脚， 他从马上跳下， 哭泣着开始叫唤奥瓦： “醒醒，奥瓦，醒醒，亲爱的！ 我在上帝面前起过誓， 如果我不去，我便死！” 奥瓦醒了过来，坐起身子说： “咳，姆格尔，你抛弃了我们！ 你前往的将是黄沙漫天的荒漠， 敌人们决不会向你举起双手！” 他站起身，亲吻一下姆格尔前额， 姆格尔跃上马疾驰而去。 清晨，姆格尔来到姆瑟尔， 往西方纵马疾驰。 伊斯米尔-哈努姆等候着他， 她端坐在窗口。 她用染料描了眼圈儿， 一绺鬈发耷拉着， 骏马一小时里要跑过的路上 铺满了地毯，火炬通明， 为的是给他一份惊喜， 为的是让他燃起爱情。 她将眼睛紧盯着道路，等待着。 眨眼间骑士驶近跟前， 他恰似一座巨塔， 高耸在马鞍之上， 而骏马有如暴风飞舞。 于是哈努姆说： “是他，姆格尔飞驰而至！ 肯定是他！” 姆格尔在窗前猛然勒住坐骑， 高声道：“说吧，为何邀我来？” 伊斯米尔-哈努姆回答他： “哪有客人这样和主人讲话的！ 下马吧，到这儿来， 我将把一切诉说！” 姆格尔说：“现在就说出一切， 我没有余暇等待，我向上帝 起誓，不从马镫里抽出双脚。 请说出你该说的一切！” 而姆瑟尔的哈努姆对他说： “难怪人们讲萨逊人， 说他们是固执的民族！ 你骑上骏马来取火， 又带着它风风火火往回返， 到底是你们的萨逊垮台了， 还是你们的火种熄灭了？ 你进宫去，吃点，喝点， 再走也不迟！” 姆格尔顿时火冒三丈： “你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哈努姆见姆格尔打算离去， 朝仆役们大声嚷嚷： “你们真该死！ 七年的陈酿在哪儿？ 立刻送到这儿来， 否则客人准备踏上归途。” 于是仆役们送来七年陈酿。 姆格尔端坐不下马， 接过酒一饮而尽， 顿时天昏地转脑袋晕。 哈努姆吩咐仆役把马牵。 仆役们牵住马，让姆格尔下来。 女皇扶着姆格尔把宫进， 在宫里她再次向姆格尔表示欢迎。 姆格尔问：“你为何邀我来？” 她答道：“姆格尔， 我邀请你大驾光临， 为的是保国家得安宁， 姆瑟尔的七位大公对我不承认。” 姆格尔说：“好吧！让人送吃的来。 我要吃点儿东西。待到天亮， 让这些大公亲自来见我， 我知道怎样教训他们。” 这时伊斯米尔-哈努姆说： “姆格尔，我给你送去腰带和头纱， 我邀你来是为了你和我同枕共床。 这就是我为何请你的缘由！” “这难以从命！”姆格尔说， “你是异教徒，我是基督徒， 你的床榻我怎能染指？” 伊斯米尔-哈努姆说：“姆格尔， 你应当娶我为妻， 我的国家应当是你的， 你应当保护我们战胜敌人。 我爱你，姆格尔。 你不管愿意与否都将是我的人！” 她对他亲热诱人，含情脉脉。 她殷勤地招待姆格尔， 宴会上珍馐佳肴丰盛至极， 她将他灌得酩酊大醉， 领到自己屋里， 姆格尔不得不情意绸缪。 在此前哈努姆吩咐自己马倌： “快把贾拉利赶往母马群去。” 眨眼间她的命令被执行， 马倌们将贾拉利赶进放牧群。 梅利克的遗孀因姆格尔而怀孕， 母马们因贾拉利也怀了孕。 天亮后七位大公到来， 站在门口充满了恐惧， 惊恐万分迈不动步子。 姆格尔瞥一眼他们说： “喂，大公们，你们来啦？” 大公们吓得连连后退， 战战兢兢一句话说不出口。 姆格尔问：“大公们，我是谁？” 大公们对他说道： “我们知道，天上有个上帝， 而地上只有你姆格尔一人！” 说着大公们朝他匍匐在地。 姆格尔起身，想跨上宝马 疾驰回自己的萨逊。 但是哈努姆不准许， 不想让他的醉意消失。 经过九个月零九天， 姆瑟尔的哈努姆生了个儿子 并给他起名为姆斯拉-梅利克 以纪念他的父亲。 伊斯米尔-哈努姆给姆格尔 饮了七年美酒佳酿， 不让他清醒过来。 有一天姆格尔清醒过来， 他站在门旁听见门后的声音 ——那是伊斯米尔-哈努姆 在爱抚儿子，她笑呵呵说： “梅利克，让你母亲为你去死！ 亲爱的儿子、我双眸的光明， 你得巩固我们姆瑟尔的江山， 将萨逊的家园彻底摧毁！” 当姆格尔听到这番话， 他清醒过来，沉重地叹了口气 说：“原来如此！我在 姆瑟尔点燃了一支巨烛， 却将萨逊的明灯熄灭！” 姆格尔进屋问： “伊斯米尔，你教儿子什么？ 他还没有破卵而出，可你 已经在给他灌输邪恶！ 我让他来到世上， 却为的是让他毁灭萨逊？” 她答道：“当然！我在笑， 我欣赏自己的孩子。 要知道他该为我征服全世界！” 姆格尔说：“是这样，原来 你养儿是为了毁灭萨逊， 而让姆瑟尔富裕强大吗？ 你给我听着，我决不会再在 你这里耽搁一天半日， 我将离去回自己的萨逊！” 女皇答道：“姆格尔， 我想给你生个儿子， 我想让你登上我们的王位， 我想让我们的巨星不致熄灭！ 你喝醉酒在我处待了七年， 你自己决定是离去还是留下。” 听了这番话姆格尔醒悟过来， 他沉思片刻，说： “唉，我在此过了不是一两天。 我将如何面对阿尔玛加， 面对你，亲爱的奥瓦？ 奥瓦的话得到了证实， 妻子的话得到了证实。 他曾对我说：别离开！ 我没有听她的话。” 此刻姆格尔开始咒骂自己的命运： “那阵我真是瞎了眼， 为何要抛下自己的家， 却去浇灌别人的田野—— 让它染上一片葱茏， 我将自己的土地忘却—— 使它干涸，满目枯黄！ 唉，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将萨逊的那盏明灯熄灭， 却将姆瑟尔的巨烛点燃！” 姆格尔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怀着懊悔的心情离开姆瑟尔， 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萨逊。 姆格尔的归来和大卫的诞生 人们来向阿尔玛加报喜， 说：“姆格尔回来了！” 这时阿尔玛加将宫门上闩 并在屋门上挂了把锁。 姆格尔归来见到宫门紧闭， 屋门上锁，周遭阒无一人。 于是姆格尔说：“什么原因 要将大门在我面前紧闭， 不让我进自己的宫邸？” 阿尔玛加回答说： “你已经不是我的丈夫， 这就是原因所在！ 你抛下我，去了姆瑟尔， 今后就别再过来！” 姆格尔大叫：“拉开门闩！” 阿尔玛加回答说： “我向你发过誓许过愿， 说是在四十年里不许 你再碰我的床榻。 你我之间不再有夫妻情分！ 你走了并在姆瑟尔点旺炉灶， 却将萨逊的炉灶熄灭。 为了抵消你的罪孽， 我们必须维持四十年的疏远， 只有那时你才能进我的宫邸。” 姆格尔感到难为情： “四十年将为时太晚，那时 姆斯拉-梅利克已长大成人。” 姆格尔向妻子劝说良久， 但阿尔玛加寸步不让。 人们去向奥瓦通报， 说是姆格尔从姆瑟尔返回。 奥瓦起身去见阿尔玛加， 他说：“弟媳， 去把黑床罩摘下！” 她从床上摘去了床罩。 说：“奥瓦，你是我的大哥！ 受荡妇欺骗的姆格尔回来了， 他带走了白银，带回来黄铜。 我不能破坏自己的誓言！” “好弟媳，”奥瓦说， “我们将大公们召来， 并将修士大司祭们召来， 让他们来作出宽恕吧！” 于是大公们被召来参加会议， 修士大司祭们被召来与会， 大公们来了并参与争论， 修士大司祭来了参与争论， 他们说：“没有了不起的灾难， 谁都会在生活中犯猎误！ 他与情人生活了一阵， 又重新回到了家里。 你许了一个多少年的愿？” 他们问阿尔玛加。 她说：“四十年！” 这时大公和修士大司祭们说： “你们有什么好忧伤的？ 法律掌握在我们手里！ 我们把四十年当作四十个月， 我们把四十个月缩减为四十周， 四十周我们把它当作四十天， 而四十天我们缩减为四十小时。” 这时来了位独眼牧师，说： “四十小时可以当作一瞬间！” 这时有位修士大司祭祝福道： “上帝将宽恕你们的罪孽！ 好吧，你们还是丈夫和妻子， 并将生出你们的儿子！” 这时姆格尔说：“夫人， 僧侣们说得对， 就让我进自己的家吧！ 或许上帝将赐予我们儿子， 让亚美尼亚的明灯不致熄灭。” 阿尔玛加于是打开门，说： “丈夫是首，而妻子便是 那听从脑袋的双脚！ 妻子不能在丈夫面前 将那门扉紧闭， 我把门打开，你请进来， 我们不必再将誓言遵守， 然后我们生个儿子， 可是我和你一去世， 孩子便将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姆格尔说： “愿上帝赐我们一个儿子， 让他去掐住梅利克的喉咙， 让我们的明灯不致熄灭！ 相信吧，受上帝保护的羔羊 凶恶的野兽亦无法伤害它。 瞧，如今我和你在一起生活， 但我们的丧钟终将敲响！ 当我们去世的时候， 儿子将为我们而活着， 我们会重新在他身上复活， 我们的氏族将同我们一起永生！” 阿尔玛加答道：“随你的便！ 我们毕竟破坏了誓约。” 她放姆格尔进自己的家， 重新成为他的妻子。 妻子怀上了姆格尔的孩子。 姆格尔起身，登上萨逊山， 御花园便坐落在山上， 那里建有富丽堂皇的宫殿。 花园有墙相围，园内收集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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