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长不大的孩子（小说）

文/高月林

       建生和建华是一奶吊大的亲弟兄，但是外表和性格却迥然不同。建生虽然个子矮，长得黑不溜秋，但是说话、做事干脆利索，从不拖泥带水。村中有了大事小情，红事白事，都要找他商量，人们都说他是“事上人”。建华倒是一米七五的个子，模样长得白净，却两耳不闻天下事，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父母去世的时候，全凭建生一人张罗，找人打墓、制作棺材、通知亲朋、购买物品，忙得焦头烂额；可建华却如同一个局外人，好像躺在棺材里的，不是他的父母一切与他无关。当然，建生作为哥哥，也不会与他斤斤计较。在他的眼里，建华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建生和媳妇上地里干活，想叫上建华一起去，目的是想让他接触一下庄稼活。假若以后建华娶了媳妇，分门儿另过，啥也不会，岂不贻笑大方？谁知建华却毫不领情，不理解哥哥的这份苦心，还消极怠工，偷奸耍滑。说到吃，那绝对没的说，一次能吃三大碗。日子久了，建生也是骂骂咧咧，说建华是个吃货，光吃饭不干活，空养了一身好膘。
        后来，煤矿招工，建华成了一名煤矿工人。那时候，人们都不外出打工，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挣钱的门路，仅靠家中的一亩三分地，累死累活，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成为一名煤矿工人，等于吃上了公家饭，端上了铁饭碗。在人们的心目中，这是比较吃香的一个职业。

       建生眼见建华到了成婚的年龄，依然大大咧咧，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自己作为兄长，心里不由得暗暗替他着急。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兄弟，如果他能早日成家，也可了却自己的这桩心愿，告慰九泉之下的父母，使他们得以瞑目。
       建生夫妇多方打听，费尽周折，总算为弟弟讨得了一房媳妇。媳妇名叫翠花，长得眉清目秀，身材高大，一看就是个过日子的行家里手。至此，建华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媳妇对他知冷知热，照顾有加，还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建华每天下班，翠花总是做好可口的饭菜，对他嘘寒问暖，格外关心体贴。
        几年之后，翠花一连生下了三个儿子，如今，又身怀有孕，将要分娩。由于孩子小，建华对家里的事情又不管不问，翠花拖着大肚子，既要操心家里的事情，还要照顾三个年幼的孩子，辛苦自不必说。建华依旧上他的班，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连一句温暖、贴心的话也不曾说出口。
       到了晚上，翠花吃过晚饭，哄孩子们一个个睡下。只觉得腹内一阵剧痛，怕是要分娩啦。她让大儿子，叫来了邻院的张大娘。张大娘见翠花难产，孩子已经生出了一条腿，自己也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应对。
       毕竟人命关天，张大娘连忙叫来建生夫妇，在村中找了四个壮汉，用自制的担架，抬着翠花往医院飞奔而去。半路上，翠花疼得大汗淋漓，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叫声。随行的人，不住的安慰着：“医院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一定要挺住！”
        翻过了一道岭，趟过了一道河，眼看就要到医院门口了，翠花的呻吟声愈来愈小，最后停止了呼吸……
       建生夫妇正在和村里人忙着准备翠花的后事，只见建华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建生对他述说了事情的经过，问他作何打算？建华说：“我也不知该咋办，一切全有哥哥做主！”建生对建华说：“那就赶紧准备钱，我找人打墓，买棺材，购置物品，还要通知亲戚。你这几天，给矿上请个事假，把家里管好就行啦！”
        翠花死后的第三天，在哥嫂以及村里人的帮助下，终于入土为安。至于他的三个儿子，后来结婚成家，全靠建生夫妇跑前跑后，帮忙料理。
        人们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建华如果没有父母、没有哥嫂，没有好心人的相助，结局该如何呢？用他哥哥的话说，建华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作者简历；高月林，男，生于1965年5月21日，义马市东区街道办事处南河社区侯家河人，中共党员，热爱文学，现任南河社区监委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