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从图书馆被借出后,我用了一个下午连着晚上一口气读完。虽是短文合集,但犹如一部精彩电影,不忍释卷。 届时,《你好,李焕英》正在热映,很多人在剧院里哭,我在家捧着书,穿越到六七十年代,看着那些人,那些事,悄然落泪。 作者史铁生,1951年生,童年在北京四合院长大,少年经历文革、青年到陕北插队,21岁双腿瘫痪,后因患肾病、尿毒症,靠透析维持生命,卒于脑出血,享年59岁。 他命运多舛,靠写作救赎。 整本书笼罩着一丝悲剧色彩,一个在最热血、最狂妄的年龄被命运毒打后,内心的呐喊。 《我与地坛》是一本散文集,收录了12篇文章。史铁生的文字真挚、厚重,人物刻画精准、细腻,读起来画面感极强。 如果把这本书比作一部电影,镜头是这样推进的: 21岁的史铁生摇着轮椅走进地坛——当时那座废弃的园子。在经历了抗拒、承受、绝望后,他变得乖张暴戾。 地坛是他的心灵避难所。每一棵树下、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车辙,但同时,也留下了妈妈遍寻他的脚印...... 书中,摘取一段写妈妈的文字: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墙壁。 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 “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 “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母亲进来了,“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 “什么时候?” “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 “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地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 “唉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 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儿,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他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 我发现,描写妈妈的桥段,无法去总结,总结就变味儿,只能原汁原味地做摘抄了。 在文学影视作品中,最不缺的是妈妈们爱的故事。 这样的妈妈,这样的爱,承受着怎样的苦难,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倒下为止...... 镜头切换到作者的童年,那个能跑、能跳、能疯玩儿的童年。 几个小伙伴的故事,只属于那个时代的故事: 八子 八子兄弟姐妹十个。一、三、五、七、九总是能穿新衣服,穿小了,下面排双数的穿。
八子仗义、跑得快、能爬树,有四个如狼似虎的哥。平时,那些小屁孩们都围着他转。 但有一个例外,矮小枯瘦,就叫K吧。他一直嫉妒八子,但苦于无计可施,这回机会来了。 上体育课,老师说:“男生站左排,女生站右排。”K就喊:“八子也站右排吧。”引得哄堂大笑,所有的目光一齐射向八子。 看到一群孩子跟着八子玩得火热,冷不丁拣其中最懦弱的一个说:“你干嘛不也穿条花裤子呀?”最懦弱的一愣,便困窘地退到一旁。K再转向次懦弱的一个:“嘿,你早就想跟臭美妞儿一块儿玩儿了是不是?”次懦弱的一个也犹犹豫豫地离开了八子。 这样,K一个一个地拉拢打击,孤立对手,让八子说不清道不明地就败在了K的手下...... 几岁的孩子就如此手段高超,攻于心计,长大了呢? 小恒 在一个院子里生活的人,没人见过小恒爸,但每月都有一张汇票按时寄到小恒妈手上。 一九六六年春,“文化革命”悄悄走进。红卫兵在小恒家搜出了几大箱子绸缎,还有银元。 那一天,小恒妈跪在院子中央,面如土灰。院子里响彻着红卫兵愤怒地斥骂,皮带抽打在皮肉上的阵响,小恒妈两眼呆滞一声不吭,仿佛抽打着木桩。 这个时候,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小恒从人群里钻出来,满面泪痕,走到他妈跟前,接过红卫兵的皮带,“啪!啪啪!......”照着自己妈妈的身上抽去,声音惊天动地。 小恒妈却仍如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闭上双眼,倒似放心了的样子。 周围的人没人去制止,没人敢动一下。直到小恒的皮带掉落在地上。
庄子 庄子爹有两个老婆,从小,庄子爹在另外那个家。 庄子妈为了糊口打零工顾不上管他。从小在左邻右舍帮衬下,长大了。 长大的庄子爱打架,那种很仗义的街头混混。 有一次,因为一件小事和对手约架。对手叫大砖,一米八六,又高又壮,手黑。 两个人对峙在护城河边上,庄子说:“你不爱用砖头吗?你先拍我三砖头,哪儿全行,三砖头我没趴下,再瞧我的。” 庄子掏出一把刮刀,插在旁边的树上。 过程有点血腥,略过。 结果是,大砖拍过三砖头后,庄子满脸满身都是血,见庄子从树上拔下刮刀,大砖撒腿就跑...... 庄子赢了,捂着伤口,冲着自己的人说:“走,缝几针去。” 终于,在又一次约架时,庄子被对手一刀扎进了心脏...... ...... 合上书,回到了眼前的生活,感慨万分。 这本书在豆瓣上评为9.3分,推荐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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