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档案》所见清代曲阜世职知县的选任与废立

一 清初曲阜世职知县的选任

图一 山东巡抚方大猷为孔胤淳铨补世职知县咨文

曲阜是孔子故里，自唐代始，为尊崇孔子，在知县（又称县令、县尹等，均为一县之长官）的选任上，多由孔子嫡裔长孙兼任，如41代孔昭俭、46代孔宗愿等。其间也参用孔氏族中之贤者，如45代孔道辅、54代孔思凯等。元代，曲阜知县主要是世袭，有的是父死子继，如孔之全、孔治父子；有的是兄出仕弟代之，如孔克钦与孔克昌、孔希大与孔希章等。明朝初年，朱元璋将世袭改为世职，并由衍圣公会同阖县绅衿，从族中保举一位贤能者充任，以解决知县选任上的弊端。此后，朝廷对世职知县的选任方式又进行了多次改革，以适应基层社会治理的需要。

1644年，清军入关，为了尽快统一全国，稳定民心，恢复社会发展，在政治、经济、文化上，清初统治者大量继承和沿用明朝的各项制度，即“清沿明制”。在地方治理上，继续推行省、道、府、县四级制。县的长官称知县，一般为正七品，由流官担任。

关于山东方面的问题，顺治元年九月，山东巡抚方大猷上疏“恭陈平定山东十二要策”，第七款为“崇圣学”，内容涉及公爵、衍圣公长子、博士、知县、学录、尼山书院、洙泗书院、属官、屯田、佃户、庙户、乐舞生等十三条内容，其中第四条为知县，内称：“天下州县皆用流官，独曲阜用孔氏世职以宰此邑者，盖以大圣人之子孙不使他人统摄之也。其官由本爵保举贤能孔氏廪膳生员、德行兼优者以授此职，五年任满，照例升转。”随后，顺治帝根据吏部议覆，发布上谕：“这本内所开各款，俱应相沿，期于优渥，以成盛典。着该部查照，一体饬行。”全部承认了衍圣公在明朝的特权。

清代第一任曲阜县世职知县是孔胤淳。顺治元年十一月十五日，原世职知县孔贞堪刚被委署，便因丁父忧去职。依据新例，衍圣公孔胤植又先后推举孔贞来、孔胤淳署理县事。次年，吏部给发文凭，孔胤淳补授世职知县。孔胤淳，字远举，孔子65代孙，四氏学廪膳生员。据《曲阜县志》载，当时正值“土寇窃发”，孔胤淳“请省会兵”，身先士卒；遇到饥荒，捐资煮粥，抚慰灾民，救活百姓甚众。康熙十九年（1680）十一月，因病告休。十二月二十二日，孔兴认经衍圣公孔毓圻推举补授世职知县。

孔兴认，字起宽，又字缄三，孔子66代孙，四氏学廪膳生员，江南常州府武进县知县孔胤武次子。孔毓圻称其“才品双美，学行兼优，慈惠恺悌，堪为民之父母。忠孝性成，可励阙里风化。诚圣裔之全才，而国家之伟人也。”康熙二十四年九月，因丁父忧卸任。十二月，吏部题补监贡生孔尚愉为世职知县。三十一年，孔尚愉因病休致。十二月，孔兴认复授世职知县。据曲阜县乡官候补主事颜光是等呈：“原任曲阜县世职知县加一级孔兴认，温恭孝友，直谅端方，惠爱之政夙闻水蘖之操久著，诚圣裔之翘楚。而曲阜之良吏，以上补授斯职，允为人官两宜。”四十五年三月，因患头风病告休。据《曲阜县志》载，在任期间，“不私宗族，不畏强御，公平正直，戚里无问言。”

雍正三年（1725）二月，知县孔衍泽呈衍圣公孔传铎，称其历任十三载，“奈年来气血虚耗，腰腿受病，今则疼痛异常，且精神衰备，万难供职”，乞求告休。孔传铎遵照新例，一面令四氏学学录孔衍淖署理县务，一面在阖族中进行推举。二月二十七日，全县绅衿齐集诗礼堂，“公同公保”。次日，又于至圣先师神位前祷告拈阄，最后以孔毓铭拟正、孔毓琚拟陪咨送山东抚院候验看核。

孔毓铭，字子箴，恩贡生，孔子67代孙。曾祖孔尚岱为保定府通判，祖孔衍劭为池州同知，父孔兴琏历任广东盐运使。孔毓琚，字季玉，号璞斋，原世职知县孔兴认第四子。康熙四十四年（1705）在山东青州府捐米一百一十石，准作岁贡生。从《孔府档案》记载的内容看，知县推举工作并不顺利。三月初六日，孔毓铭先是请辞，称其才学疏浅，难堪重任，且“铭父现涉平阳审案，尚未清结。铭探亲念切，迫欲前赴山右。且铭愧承诗礼之泽，实无宗党之称。欲孚众志，断难自信。是以辗转思维，志在决辞”。随后孔毓琚亦请辞，称：“琚蒙宗主秉公选拔，并阖邑绅士举保，固皆出于至诚无私。但琚自揣才庸学疏，恐负社稷人民重寄。且当钦工增修祖庙，诸上台云集，若非肆应长才，断难胜任。”面对二人请辞，衍圣公孔传铎不得不重新推举，后以孔衍泗拟正、孔毓琚拟陪再咨山东抚院。

在这次推举中，孔毓铭、孔毓琚、孔衍泗分别有570人、190人、80人保举。两庠生员陈熙焘等288人保结：“我等俱系本土人家，深知孔毓铭一家作宦数十年，从不曾告人一状，人也不曾告他家一状，最是善良人家。况他父亲做官，远近知他清正，所以圣祖仁皇帝屡次特用他。他在外做官不肯要钱，岂肯在本地招人唾骂。这是我们信的过的，所以公同愿意保他。”族人与乡民孔毓礼等74人保结：“孔毓铭忠孝廉节，才学优裕，实为民望，堪胜此任。”生员王纪盛等88人保结：“曲阜一邑，虽系偏僻小县，实为繁难第一。若非长才大德，断不能胜任愉快。”阖县百姓李大德等102人保结：“孔毓琚，缄三老爷四子，素以贤称，阖县皆知。”两庠绅士颜光谋等呈：“得四氏学期满教习恩赐先用候选知县孔衍泗，才品优长，事体练达，真可为阙里之首选，更堪膺民社之重托，诚圣裔之贤才，而我朝之伟人也。”

这样，衍圣公府先后向山东巡抚推举了四名世职知县，即孔衍淖、孔毓铭、孔毓琚、孔衍泗。三月初八日，山东巡抚陈世倌咨覆衍圣公孔传铎，要求其严格遵照新例，遴选正陪二人会题。四月初三日，孔传铎会同陈世倌保题孔衍泗、孔毓琚二人赴部引见。六月初十日，吏部奉旨：“孔毓琚人去，得其条奏之事甚公，着其补授曲阜县知县。”至此，推举世职知县一事才告一段落。

二 孔广棨与孔毓琚互讦一案及影响

乾隆六年（1741）八月，衍圣公孔广棨参奏世职知县孔毓琚，称其“利欲熏心，营私枉法，纳交府县，朋比为奸，民怨沸腾，物议纷起”。奏折中所列罪名共九条：一是城乡集市税。该县“令店行经纪、集头先递手本批准，甫令充当，论行次大小，每一手本得钱数百千至数十千不等。婪收入己，始纳正税。其在城在乡有奉旨恩免不应收税者，该县依旧私征，统计赃私不下万余两”。二是人役工食。该县“开销正项钱粮，概行扣克入己，勒令写具领状附卷，即如禁卒一项，额设恩加工食共银九十六两”。此外还有贪占逃户地亩、顶充经制书吏、置买田产、纵容下属包揽娼妓、嗜赌成性、盗占官地、私占少昊陵工程石料等。

八月二十七日，朝廷接到孔广棨参奏，先将孔毓琚革职究审，并将指参各款，及兖州府革职知府沈斯厚受馈曲庇情由，交与户部侍郎周学健一并严审具奏。九月初五日，孔广棨朝贺万寿回籍，扬言已列款参奏。孔毓琚闻言，随即具揭孔广棨。一是卖官鬻爵。在圣庙执事官选任上，三品、四品由近房补授；五品、六品以下，“则借部费名色，每员自三四百两至百余两不等”，侵贪钱财数万金。二是在管勾、典籍、司乐等各官选任上，“以衍圣公印札咨行各省督抚、府县，每一札自四五十两至一二百不止，致令市井小人蟒服冠盖，俨同现任职员”。三是徇私欺君，违背四氏学教授遴选之制，将堂弟孔广棣蒙混题补。四是“婪贿乱宗，营私罔上”。五是将丁银摊入地亩，永远免受加派。

图二 衍圣公孔毓圻为孔兴认补授世职知县咨文

孔广棨与孔毓琚互讦一案，不仅干犯宪典，且有碍于政体。周学健接到刑部文后，随即将案内人犯提拿至省究审。九月十六日，周学健密奏：“本朝尊崇至圣，旷典殊荣，超越前古。衍圣公自应益矢敬慎，仰报国恩。今孔毓琚所揭情由，虽属参后具揭，例不准行。然衍圣公孔广棨平素果能整躬砥行，屏绝夤缘，严率属下人等，毋许依藉声势，营私舞弊，派累小民，实无赀议之处。孔毓琚即欲列揭，亦何以为词。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

从二人互讦内容看，双方的矛盾很深。雍正三年，为题补世职知县，孔毓琚曾赴京条奏，指陈朝廷在曲阜知县管理上的弊端，称：“以天下现任官员定例，不许于所属地方置买田产。曲阜知县因系本邑，纵无此禁，但思官民交易则议价过粮不无低昂。且出家人、吏胥之手，宁免侵渔小民之患。自今请亦设现任置田之禁。阖族蒙皇恩，原有蠲免税粮田三百六十余顷，后人沿习，续买田地，串通里书，私将钱粮洒派民户，以有粮之地混入蠲免之中，贻累乡民，必须彻底清查，照田输纳，庶积弊可除。亲民之官，尽心讲读，劝农桑，教孝弟，弭盗贼，息词讼。”孔毓琚条奏内容甚得到雍正帝赏识，令其题补世职知县，并将条奏原折发与山东巡抚陈世倌核查奏闻。

图三 大学士鄂尔泰议奏抄稿

针对孔广棨与孔毓琚互讦一案，乾隆帝下旨议奏。九月二十四日，大学士鄂尔泰等议覆，孔毓琚因参首告拟不准行，并请旨训饬孔广棨，“俾使读书砥行，动遵礼法”。御史卫廷璞以“衍圣公祗宜隆之以爵不应授之以权”为由，奏请将世职知县裁撤，另给他衔，并从各省知县之例，隔省补用。贵州道监察御史孙灏奏，“以一人之不才，而概遗同姓，以一时之不便，而顿革前规，非所以劝儒风昭令典也”。十月十八日，刑部侍郎周学健奏，“以南宗孔氏宰制北宗孔，仍不失以宗治之之义，事属两全”。乾隆帝见会勘者意见不一，考虑孔广棨为至圣嫡裔，遂下令免恕。而曲阜知县一缺仍由衍圣公会同山东巡抚保题引见，赴部考授。至于四氏学新任教授孔广棣蒙混题补一事，交由山东抚、学两院察验。十一月二十二日，经两院察验，“该员年力壮健，文理尤通，允堪胜任”。

三 曲阜世职知县的废立

乾隆二十一年（1756）四月初九日，山东巡抚白钟山向朝廷上了一道奏折，请求对曲阜世职知县进行改革。内称：“曲阜知县一缺，向由衍圣公保举，每多瞻顾营私。若其人懦弱，即听挟制。若其人才干，则诸事阻挠。如近日庇护庙佃等事，其明征也。”十二日，吏部奉旨议覆：“阙里为毓圣之乡，自唐宋以来，率以圣裔领县事。夫大宗主鬯，既以爵列上公，而知县一官专以民事为职，奉法令则以裁制伤恩，厚族党则以偏私废事，甚至因缘为奸、簠簋不饬者有之，且亦非古人易地而官之道。我国家尊崇先圣远迈前朝，延恩后叶，有加无已，岂于此而有靳焉。但与其循旧制而至瘝官，有乖政体，何如通变宜民，俾吏举其职民安其治，于邑中黎庶、孔氏族人均有裨益。”

图四 吏部为世袭六品官事咨文

在衍圣公与曲阜知县不断博弈之下，根据吏部议覆，乾隆帝下令对曲阜知县的选任进行改革，以繁、疲、难三项相兼要缺，在外拣选调补，不必拘用孔氏族人。而对世职知县的去向问题，乾隆帝认为，“若归部铨选，不过恩及其身而止，于朕心犹有未惬。著加恩授为世袭六品官，仍令拣选充补，用副朕重道崇儒至意。”至于世袭六品官的职事、薪俸、拣选问题，令山东巡抚与衍圣公会商具题。六月初七日，孔昭焕对世袭六品官的职事、薪俸、推举、考选事项一一回复。

（一）职司方面。“查阙里圣庙大成殿有衍圣公主鬯，而骏奔趋跄则有四十员执事官。其守卫林庙、管理祭田、礼乐，又有百户官、管勾、典籍、司乐四员，已足分任其事，毋庸增置外，惟崇圣祠向由衍圣公临时委曲阜县世职知县致祭，未有主祀专员。……今宜令六品官专主崇圣祠祀事，以昭锡类延恩。”

（二）岁俸方面。四氏学教授，每岁45两，学录每岁12两，执事官各20两。世袭六品官系朝廷特恩添设之员，可依照原六品官食俸给发。

（三）拣选方面。世职知县原由衍圣公会同山东巡抚拣选正陪二员，送部引见补授。四氏学教授、学录、执事官，均由衍圣公会同山东学政拣选，送部引见补授。“嗣后六品官缺出，应照从前拣选世职知县之例，仍于孔氏进士、举人、贡生、生员四项中，由衍圣公会同山东巡抚拣选，咨部题补。其补授之后，仍照执事官之例，如系进士、举人，遇原职轮班，应选者听其就选赴任。其由贡生、生员补授，有愿乡试者，令其一体乡试，以昭圣朝加恩圣裔无已之至意。”

十月十二日，世职知县孔传松奉旨改授世袭六品官，专司崇圣祠祀事。其选任方式与孔庙执事官相同，遇有缺出，由衍圣公拣选咨部题补，每年给俸银20两，在山东藩库内支领。曲阜知县由新城县知县、桐城举人张若本调任。至此，延续了八百多年，由孔氏族人担任曲阜知县的历史彻底结束。

四 清代曲阜世职知县废立的原因

第一，朝廷在曲阜知县的选任、管理上存在弊端。知县作为中国古代官僚体系中最基层的行政长官，事务烦琐，责任重大。因此历朝都十分重视知县的选任，除曲阜外，其他州县均实行流官。同时在任区回避、任期考核等方面也有严格的规定。明代以来，曲阜知县的选任也经历了一些改革，但总体不彻底，特别是衍圣公在知县选任中的推举特权，致使知县选任存在不公平性。同等条件下，衍圣公往往根据关系的亲疏进行推举。地方治理上，衍圣公与曲阜知县也存在不同的交叉。宗法制度上，衍圣公是大宗，知县是小宗，大宗可代祖立言，在全族中居最高地位。品秩上，衍圣公为正一品，曲阜知县为正六品。隶属关系上，曲阜县隶属兖州府、山东巡抚管辖，衍圣公隶属朝廷，加之庙户、佃户、孔氏族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曲阜知县很难像其他州县官员一样独立处理地方事务。同时朝廷因尊孔崇儒的需要，对衍圣公的行为也多袒护，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其嚣张气焰。正如御史卫廷璞所奏，“衍圣公恃有咨送之权，族属易于营私，所补多由谋竞。曲阜知县，宰制一邑，所隶皆其亲族，审断岂尽秉公。”

图五 吏部为知县孔胤淳加衔无例可循咨文

第二，衍圣公未能以身作则，不断引起朝廷不满。作为至圣嫡裔长孙，衍圣公不仅要“存圣贤之心，行圣贤之事”，而且要“敦睦亲族，永承圣泽”。但孔广棨、孔昭焕在任期间，因“违例”之事屡次被训诫、罚俸，在朝廷上下引起诸多不满。乾隆二十年，山东地方官员因皇帝南巡整修道路、采办粮草，与孔昭焕就孔庙庙户当差问题发生争执。随后，孔昭焕上书朝廷，指责山东地方官额外派办派买，“请将现存户丁酌留五十户，其余户丁改归民籍，交地方编审，与民籍一体当差”。次年正月，乾隆下旨，“著该抚白钟山查明，据实具奏”。孔昭焕亦遭到皇帝训诫，称其“不过依大学士陈世倌外姻之势，干与地方公事。其所陈奏，大都发礼部议。又系陈世倌管理，可以互相依庇。伊系年少之人，理宜安分自守，方可保其安富尊荣之乐。”

第三，孔氏大宗与小宗之间存在不同的矛盾。孔贞堪在给山东巡抚方大猷的一份申文中称：“及卑职上首知县孔弘毅，历俸五年，因与圣公宗子有阋墙之便，遂经处分，未获考选。”顺治五年，孔贞堪丁忧服阙，山东巡抚方大猷为其“特题外转一疏”。六月初九日，四氏两庠生员孔尚穥等16人便呈衍圣公府，称：“旧任知县孔贞堪当在任之时，不遵祖训，不守王章，监黄旗而结叛，是不忠也。忘父丧而夺情，是不孝也。渔猎小民以自肥，是无廉也。道迎流贼而纳款，是无节也。”呈文之后所附孔贞堪贪酷赃罪各款92条，如“流贼至山东，贞堪出硃示，令人供奉大顺国永昌皇帝龙位，献贡马十匹，银一千两。及我清肃王南征过兖府至济宁，贞堪竟不迎接，视流贼何重视，视我朝何轻也。且孝服上堂称为大兵，催草豆指一科十多派里，豆一千八百石，运入私宅喂马。”如孔贞堪真如呈文所指，衍圣公在推举中亦有失察之责。

综上所述，从顺治元年至乾隆二十一年，先后有孔胤淳、孔兴认、孔尚愉、孔尚凯、孔衍泽、孔毓琚、孔传松等7位孔氏族人担任曲阜县世职知县。从《孔府档案》相关史料记载来看，在世职知县的选任方式上，衍圣公府均能遵照新例保举新任知县。朝廷在知县管理上，实行给凭上任、到任申报、比例加衔、丁忧服阙等制度，与其他州县基本相同。但因衍圣公在知县选任中的特权，加之在地方治理中，大宗与小宗、衍圣公与山东地方官员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致使二者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最终导致了朝廷对曲阜知县选任的彻底改革。从地方治理的长远发展来说，这次改革无疑是一次重大的进步。

撰稿：鲁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