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万氏春秋

 取经的兵 2022-03-21

 

秋雨绵绵不绝地下着,芮国城中的地面上四处散落着被雨水浸湿的梧桐叶。昏暗中,除了雨声,整座城市都沉浸在静寂的夜色之中,偶尔传来深巷中依稀的犬吠声。

守城的阍人在风雨中打开了城门,他们披着用棕树皮织成的蓑衣,狼狈地忙碌着。火炬微弱的光线随着风雨的起伏一明一暗地抖动。沉重的木门渐渐打开,三辆马车鱼贯而入,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几处泥浆。马车上的甲士已疲惫不堪,他们用沙哑的声音大喊:“快去叫芮国的邦君!我们要见邦君!”

芮国宫殿的路寝中,芮伯万正在整理衣冠。窗外的屋檐下,雨水顺着瓦当流下,滴入地面鹅卵石铺成的散水之中。两名妾跪坐在木地板上,手执燃烧的木柴为邦君照明。“圉人!你去告诉晋国的甲士,说寡人马上就出来!……寡人的佩剑呢?快拿过来!”

芮伯万是芮国的邦君,即位已经八年。三十出头,中等个子,双眉如戟,眼神中总闪烁着某种光芒。额头的筋总是保持着紧张状态,上唇的胡须直硬而坚韧。他正系上佩剑出门穿鞋,两名妾忙着站起来,走到前面给邦君照明。四名执戈的士护卫在芮伯万的左右,前面两人,后面两人,沿着回廊行走着。

芮国朝殿旁的右厢中,芮伯万见到了那几位来自晋国的甲士。他们浑身泥泞,滴着雨水。头戴青铜胄,身穿犀牛皮制成的厚甲。其中一人身上还有没拔出的箭,胡乱用麻布扎住伤口,污血混着雨水,浸湿了上衣和下裳。庖人给他们提供了干肉束脯和粟米粥,他们正狼吞虎咽地大嚼。

芮伯万推门进入,这几名晋国甲士对他行再拜稽首之礼,左右手平展开,左手压在右手之上,双手平举放到眉头上,对邦君跪拜两次。芮伯万面南,坐在竹席之上,甲士们面北跪坐。

“曲沃君亲自带领三百辆兵车,在三天前攻占了翼城!我们的晋侯被曲沃君用箭射死在宗庙里……外臣等以死相拼,才夺门而出,请芮伯为我们做主!奏闻天子,会盟诸侯,讨伐曲沃!”说到这里,晋国甲士中竟有两人失声痛苦起来。“若能报仇,臣就可以自刎,追随晋侯于黄泉之下!”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夹杂在风中,被吹到廊下,梧桐叶满地都是。芮伯万铁青着脸,左手下意识地按在佩剑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晋侯光居然以身殉社稷……难道,今年仲夏的日食,已经预言了此次不祥?还记得八年前,寡人刚即位时,就和晋侯在一起打猎,当时,寡人还带兵帮助晋侯攻打曲沃的京城。一晃眼,八年过去了,谁能想到,晋侯光已在黄泉之下!二三子不必悲哀,寡人明天就在朝会上宣布准备出兵,告于宗庙,去讨伐曲沃,为晋侯报仇。”

听到这一席话,这几名甲士再一次对芮伯万行再拜稽首之礼。

关于晋国和曲沃的恩怨,由来已久。可以说,晋国实际上有两个政府,一个是周天子和诸侯们承认的合法政权——翼。另一个叫曲沃,没有得到诸侯的承认。可是,曲沃不但强大,而且好战,一心一意就想取代翼,成为晋国的合法政府。芮伯万自即位以来就一直支持翼的晋国而反对曲沃。这次没有想到,曲沃军队居然把翼的晋侯都给杀了。

第二天的朝会之上,芮伯万宣布了昨夜的决定。他的眼圈乌黑,脸色青灰,显然是没有休息好。这件事情,他想了一夜。“寡人决定,奏请天子,会盟诸侯,出动兵车百乘,去讨伐曲沃!二三子以为如何?”芮国大夫们七嘴八舌在下面议论,过了一会儿,卿士鱼仲才进言:“这件事邦君要不要和老夫人商量一下?毕竟老夫人不反感曲沃。《诗》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做事是不是需要分一下先后?”。

鱼仲小个子,眼睛也小,但目光如炬,想问题时眼珠转动,像一只狐狸。他说话和做事,总能恰到好处,不超越某种界限。符合周礼推崇的中道境界。

想到老夫人芮姜,芮伯万的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芮姜并不是他的生母,他的生母是一位来自许国的女人,身份是媵。在生下他之后不久就去逝了。在他的记忆中,对“母亲”没有多少印象。他的父亲芮桓公与纪国联姻,娶了芮姜。按照周礼,还有两个姜姓诸侯国也嫁宗女给芮桓公,于是,他的母亲就从许国作为媵的身份嫁到了芮国。芮姜是夫人,芮伯万的母亲只是一位媵,身份不高。当然是芮姜的儿子被立为太子,本来轮不到芮伯万来做邦君。可是,芮姜的儿子得病早逝,只留下一位嫡子,也就是芮姜的孙子,当时还是婴儿。现在已经十七岁了,名字叫文。

文的身份是太子,而芮伯万这个邦君,迟早要把自已的君位还给太子。因为文是嫡孙,而他只是庶子。从理论上讲,芮伯万只是一位“摄政”,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邦君。周朝伟大的周公旦也曾做过“摄政”来辅佐成王。但周天子的位子最终还是还给了成王。鲁国的先君隐公,也是他弟弟的“摄政”,可就在三年前,他居然被弟弟给谋杀了。每当想到这里,芮伯万的心脏就扑通乱跳,手心直冒冷汗。他不停追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做'摄政’,还要冒这样的危险?”想来想去,总是寒心。因为无论怎样努力,自已都不可能达到周公那样的境界。而即使是贵为周公,不同样曾遭到过成王的怀疑吗?

母亲早死,芮伯万从小没有见过她。从童年开始,芮姜对他就很冷漠。他实在想象不出“母亲”这个抽象的词汇背后究竟是什么含义?这个词汇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值得欣慰的是,侄儿太子文倒是一个善良的年轻人。喜欢鼓琴、《周易》和先王的历史,对了——他的《诗》也学得不错。至少,鲁侯干的那些恐怖之事,文是干不出来的。将来把君位交给太子文,希望他能够尊崇周天子,做事符合礼乐,对得起芮国的历代先君就很不错了。

 

芮伯万的头一股股作痛,想到芮姜就常常头痛。十一年前,郑国曾经发生过一场摄人心魄的流血事件,就与“老夫人”有关。那位叫武姜的老夫人宠爱小儿子段,不喜欢长子做国君。结果最后,挑唆小儿子起兵叛乱,最后兄弟之间兵戎相见。喋血于萧墙之内,手足相残。

“老夫人”这一名词所代表的含义,总是与“任性”、“难以理解”、“非理性”这些词汇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也难怪,她们从小生长在深宫高院之中,不懂礼乐、天道,也不懂庶民稼穑的艰辛。总喜欢顺着自已的性子来,最糟糕的是:她们能干涉国政!因为她们被称为“小君”。

芮伯万在下朝之后没有回寝宫休息,庖人呈献馔食,放在鼎和簋中,俎豆中陈设着切得很细的生鱼片与干肉。芮伯万毫无食欲,背着双手来回走动。庖人跟在他身后问道:“公!是臣烹制的五味不调和,让您没有胃口吗?或者是食物不合您的胃口?昨天虞人献上了一只鹿,要不我去给您烤了?”

芮伯万摇着手,忙给庖人解释。“不是你没做好,真是寡人有事,胸中烦闷啊!……寡人回来再用膳吧”。这个老庖人在桓公时代就在宫中烹调,以做人厚道和烹调食物的鲜美而著称。如今他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剩下那几根头发都不能挽成发髻了。可他总是以伊尹为榜样,想把事情做到最好。芮伯万实在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老人。

芮伯万决定招瞽史偃入宫为自已预测吉凶。这位瞽史偃已经七十岁,头发全白。据说此人从小就是盲人,而盲人总是比常人更容易窥见天道的秘密。瞽史偃颧骨凸出,白色的眉毛长长地垂落,白色的胡须在风中飘动。他拄着一根梨木的拐杖,在寺人的引导下来见芮伯万。

“请夫子为寡人筮占,帮助晋国去讨伐曲沃,老夫人不会干涉吧?国家是否会因此出现动荡?”

“邦君,天道难测。老朽不德,自当为君筮占。但事在人为,在君之德,而不全在筮草。这一点请邦君牢记。”瞽史的声音沙哑,而他是盲人,表情不为外界所动。瞽史,总是被人们理解为掌握了天道秘密的非凡人物。

他熟练地从竹笥中取出五十支白色的筮草,然后取出其中的一支不用,这一支不用的代表北辰。然后将剩下的四十九支筮草分为两组,代表两仪。又从右手抽出一根,夹在左手小指与无名指之间,象征人。他又用右手数左手中的筮草,仪式繁复而具有象征意味。例如,每四根为一组,代表四季,剩下的则代表闰月,等等。整个筮占的过程中,瞽史偃那双干枯如柴的手却灵活无比,筮草在他的手上如行云流水一般转动。最后,他得到卦象“噬嗑”之“贲”。

“变爻初九,有小过而无大咎啊!”瞽史抚弄着白色的胡须。

“夫子,能否具体解释一下?”

“噬嗑一卦本来就是用刑,邦君要行征伐,不吉。要出国远行,恐有不祥。臣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瞽史告退后,芮伯万情绪沮丧,在路寝胡乱吃了些东西,就草草就寝。夫人孟姞给他揉肩按腿。孟姞二十五六的年纪,瓜子脸,面容白皙,穿着丝质深衣,配着玉环,虽算不上国色,却也端庄大方。她是十年前嫁给芮伯万的,当时,他还被称为“公子万”。二人感情很好,芮伯万将她昵称为“窈窕淑女”,她则将芮伯万称为“好色君子”。原因是芮伯万此人不饮酒则正襟危坐,谈吐雅训。可是喝上两爵之后,总是忘不了手指在她的两胸之间游动。人前人后,毫无顾忌。有一次居然被鱼仲看见,于是,鱼仲借题大谈了一番君子务德的大道理。还对好酒的商纣王进行了批评,说得芮伯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最后还专门给鱼仲打招呼不要给芮姜提起。

当然,鱼仲没那样傻。鱼仲属于这样一种人,一方面,他嗜酒,还有过和邦君一起夜饮三日的优良记录。但另一方面,他不会酒后无德。当然,他会对邦君的“无德”行为提出批评,但没谁指望他像箕子或比干一样去死谏,因此他会给邦君面子,有时,他还会和邦君或同僚们开开玩笑。他热爱宗周的礼乐文明,虽然自已并非做得最好的“君子”,可是,至少深得中庸之道。

“你轻点……哎哟……左边……再往左……”孟姞一边给芮伯万按摩,芮伯万一边遥控指挥。

“好色君子,你今天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还不是曲沃的事儿!如果我出兵,老夫人会怎么想?她一直都对我不满!况且,她和曲沃的关系又很好……今天午时,我找瞽史偃来为我筮占,居然得了'噬嗑’之'贲’!不吉啊……再说,今年发生过日食……我……我这能不烦闷吗?”

“好色君子,你可听说《书》中说过'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你的意思是?天意是一回事,人事又是另一回事?叫我不要信筮占的结论?对了,瞽史偃也说过,在君之德,而不全在筮草!”

“好色君子,你是聪明人啊……不要胡思乱想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行得端正,芮国的先君们也是会庇佑你的。再说,太子文也长大了,要不了多久,你这个'摄政’就不做了。咱们俩还是回封邑去,过我们的快活日子。”

“嘿嘿,到时你再给我多生几个儿子……”

说到此处,芮伯万的精神就来了,表情丰富起来,嘴角挂起几缕笑意。

“好色君子……人如其名……呵呵……”

“把火燎吹灭,好色君子要干好色的事了……”

 

次日早朝,芮伯万就宣布要出兵讨伐曲沃,出动战车一百乘。当然,芮是小国,单独不能成事。所以第一,要奏闻周天子,请天子诏命讨伐罪人。第二,要联合一些姬姓的兄弟之邦如梁、荀、贾、魏等,戮力同心,才能取胜。

公孙午被任命为使臣,派往成周,去面见天子。芮伯万经常说,公孙午是一个厚道人。他和鱼仲不同,鱼仲会说话,做事具有中庸的特征,因此在某些时候会略带油滑。而公孙午则是彻底的礼乐主义者,据说,他年轻时口才的迟钝是被他坚定的礼乐信仰所弥补的。他和人谈话,称引《诗》的概率很高。按芮伯万的说法,公孙午不像芮国人,而是一个鲁国的君子。公孙午却回答说,“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来表达他对鲁侯杀死自已庶兄隐公的不满和愤怒。“周公不会庇佑鲁人了!鲁人背弃了周公的大道!怎么能说我是一个鲁国人呢?”

公孙午穿着朝见天子的礼服出发,头戴冕,身穿衮服,配着玉和剑,手持碧圭,从者捧着璧和帛。芮伯万送行时,唱了一曲《诗》的《皇皇者华》,在礼乐制度中,这是邦君送使臣的诗。公孙午回唱了一首《彤弓》,意思是希望芮伯万这位正直的诸侯得到天子的支持和赏赐。

送行回宫的路上,湿润的风还在吹着,道路泥泞不堪,风中夹杂着湿润泥土的气息。路上零星遇见几个肩何着耒的庶人在农田旁经过。芮伯万和鱼仲在车上讨论此次奏请周天子的效果会怎样。

鱼仲说:“两年前,郑伯寤生得罪天子,天子带领兵车以及蔡、卫、陈之师讨伐郑国。可是,郑人无礼,居然箭伤天子!让天子大为恼怒。王室的尊严扫地,这可是自昭王南征失败以来,周室还没遇见过的耻辱啊。天子,正忙着重建周室威严呢。此次曲沃之乱,晋侯死于社稷,又是坏乱周礼之事。邦君支持正统,维护周礼,必然得到天子的嘉奖。天子也好趁着此次征讨来重建威信。”

“那……按照夫子的说法,此次我们的计划是胜算在握了?”

“未必!邦君……老夫人那边未必会同意啊。再说,她要是强调,现在太子文年龄已到,可以举行冠礼了,然后叫你退下,由太子文继位,那你怎么办?回您的封邑悠游林下去?每天陪着孟姞转。”

“你看你说的……寡人难道是那种只知道围着内人转的人吗?”

“没有!没有!嘿嘿……感情好,是优点嘛。不过,叫我们的公孙午大夫知道了,又要给您进言了。他会挺着胡子说,内外有别,君子务本。妇言不可听,要女子去多学点后妃之德,您呢,就要用礼乐规范自已,夫妇之间也要有礼有别……。”

“公孙午……那叫迂腐。好了,不跟你瞎扯了。给你说,就算芮姜老夫人不答应,我也得把这事儿办完再退位。”

“邦君!太子文已经十七岁了!你以为芮姜真要等到给他二十岁才行冠礼?”

“我去向老夫人解释,无论如何,也要等我把晋国的事给处理了。我和晋侯是朋友,又是同盟。当年,我们的盟誓中说,要戮力同心,帮助同盟。如有二心,神明诛之。那盟书的副本,现在都还藏在我国的宗庙里面。”

回到芮城宫中,芮伯万去拜见芮姜老夫人。芮姜今年正好六十岁,算是活过了一个甲子。她最爱谈论的话题是回忆,一个是先君桓公还在位时的故事,一个是那个时代如何如何的伟大。根据芮姜的说法,过去的岁月才是真正的黄金时代。在她小时候,伟大的卫武公去逝时,天下诸侯谁不敬佩?卫武公高寿达九十五岁,还能做诗《懿戒》,劝诫饮酒之礼。这是何等的气量?又有《抑》诗云:

“人亦有言,靡哲不愚,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温温恭人,维德之基”。

当时她还在纪国的宫中,纪侯亲自教授她们这些诗句,当时年纪轻,记性好,这些句子终生不忘。而现在,还能出现卫武公这样德寿无量的伟大诸侯吗?压根就没有。

按照芮姜的说法,过去的岁月中,诸侯们相安无事,没有战乱和纷争。那个时代,国人们勤修礼仪,练习武艺。庶人们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丰衣足食。那时代的桑叶比现在肥厚,所以织出的丝也更白、更光洁。更重要的是,那个时代的田地比现在更加肥厚,民风更质朴。

“我们先君桓公那时候,我的漂亮是诸侯间出了名的。姬姓诸侯,谁不想和我们纪国婚聘?”

“那个时侯,先君桓公还很年轻,刚二十出头。孔武有力,箭术高超,天哪!那时他居然能徒手和野熊搏斗。我那时一个姑娘家,没见过世面,竟然不知道世上有这样俊朗潇洒的男子!你看如今这些诸侯,还能挑得出这样的人物吗?”

“我出嫁时,我父亲给我送了三十件青铜器做陪嫁,整整装了十几车。那会儿我就对着镜子哭,不想离开家……呵呵。我们的车队在路上经过,路边的庶人还一边看热闹,一边唱歌。”

“唱的什么?等等……我回忆一下,是:'美目纪姜,唯倩唯棠。君子以望,眉寿无疆!’后面的想不起来了,真是老了。”

说到快乐之处,芮姜露出笑容,看来她掉了两颗牙。而当寺人来禀告芮伯万求见时,她的笑容渐渐消退,露出不满的神情。

“拜见君夫人!”芮伯万面北对芮姜行再拜稽首之礼。

芮姜的头发黑白参半,脸很瘦。看得出来,年轻时应该是一个瓜子脸。她穿着丝质的深衣,上面绣着云纹和凤鸟纹。她佩戴的玉璜,据说是夏后氏的遗物,相当贵重。

“邦君亲自面北稽首,老妇人实在不敢领受哦!”

“这些天,国事繁忙……没能抽出时间拜见君夫人,是万的罪过!还望君夫人不要生气。”

“你来不来,都随你的便。要说繁忙,你侄儿太子文整天读书修礼,忙不忙?连瞽史偃都给我说,太子读书太用功,要多注意休息。结果太子还三天两头来拜见。至于你,不来就算了,也不必找那许多理由。我这也省得清闲!”

芮伯万看芮姜在生气,一时不好回答。于是忙再行一个稽首之礼,起身岔开话题,和芮姜讨论这几天的天气。

说到天气,芮姜开始抱怨这几天的秋雨绵绵。“雨下个不停,断断续续,让人心烦意乱。后庭东侧女奚住的房子又漏水,南院的夯土墙还倒塌了几处。平时叫你派几个圉臣过来把院墙版筑结实,顺便再把女奚住房的草顶给换上新草,盖厚一些。你总是漫不经心,结果到了雨季,还搞得我老妇人来操这些闲心!”

芮伯万只得唯唯诺诺,再次请罪,答应马上派一些圉臣去处理。

捐献功德为万氏基业千秋流传贡献一份力量!

请微信扫码支付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