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范蓉 编辑/霞满天 组稿/下弦月 上一期(↓) ◎与君书 秋阳恰好。我却想要抵达一个未知的地方。 那必定是黑暗的,有神秘性,隐喻性的狭窄通道。 像进入女人的身体。它的终点必是蓝。 海的蓝,天空的蓝,谜一样的蓝。 但在这之前,多么痛苦。 我手无寸铁,没有一个词汇点燃, 没有一束光引领,没有一粒火药让我爆炸。像一匹马, 孤零零地在草原驰骋,遇不到英雄。 亲爱的,这种感觉多像写诗,像做爱, 像一个我与另一个我的巅峰对决。 我好像什么都准备好了,却又无从下手。 像暮色四合,天空手执落日这枚印章,不知该盖在何处。 ◎今夜 今夜,我磨刀霍霍。 先斩百草,再除秋风。 只留光秃的山丘,这大地滋生的毒瘤。 我要在它的身上放牧词群。 让它们吸出毒汁,病菌。 拖走梦的残骸。 做最新的垦荒者,播种者。 我要新鲜的草茎喂养夜干瘪的腹部。 假若你来, 我赠你明月细长的羽毛—— 这连接天地的光束—— 这永恒的梯子—— ◎意识 假如真如你所说, N年后,意识可以通过量子形态储存。 那么, 在我死后,要给我那21克灵魂 寻找一个载体。 比如石头。 我将蛰居在某片森林, 或者河岸。 不动声色。 哪怕身旁藏有闪电的巢穴。 是的, 我稳如夜晚的如期而至。 我稳如白昼的不请自来。 当你携着夏日从此路过, 一切将被迅速推翻。我将在你的口袋里 开出花儿来。 但我已不再爱你。 我视你为兄弟。 ◎爱情之死 是的,确实死了 它寄予的曙色与繁星,皆枯萎 你从梦魇中脱身 你从欢愉中脱身 你从一个又一个腐烂的春天脱身 不需要成蝶,继续做自缚的茧 在近似于黄昏的,巨大的寂静之中 等待最后的审判 ◎落日 落是不可避免的, 坝上,草原,长河,大漠。 这些地方配得上更好的修辞,雄浑,悲壮。 像英雄的末路,荡气回肠。 若落在破寺庙的塔顶,一棵苦楝树的枝桠, 倒像个草民,潦草的结束一生。 落在哪儿都一样,被飞鸟衔走的草籽,客死他乡的人, 下一个春天,总会重新生长。 ◎黑夜之诗 月光濯洗劳作一天的妇人 河流载着骨头,马鸣与牧草去了远方 有人抱紧粮食,满足睡去 有人在盐粒中提取水份,两个石头间采摘火焰 你走向更深的夜 像进入一粒果核的内部 范蓉,河南省作协会员,喜欢诗歌与散文,作品散见《星星》《诗潮》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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