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沙粒/《秋风起》（小说新作连载87）

(87)

郝德权不想去讨好五女，虽然他知道这两耳光可能这辈子都成了无法抚平的心病，尤其在五女和妈妈之间。

五女不是路萱文，会替他、替别人着想多一些，五女没有那个境界，她只会想到自己的委屈。

郝德权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自作自受！”不知道这个词是对自己还是对妈妈，或者是对五女。

妮妮那天到家，五女的所作所为就让他万分恼火，然而妮妮懂事，不会像母亲一样让他把矛盾激化、扩大化，但妮妮这样，让他对这孩子有了更深的愧疚和心疼，她和路萱文一样懂事。

他没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妮妮，也忘记了问问她今后的打算。那天本来和妮妮已经快说到这个话题上，可是，五女的电话破坏了那个机会。

那天，也是因为他瞒着五女要给路萱文60万块钱，感觉愧对五女，所以电话上和她多亲热了几句。挂了电话妮妮却没有和他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还因为，他已经习惯于孩子的心思等着路萱文来告诉他，可现在不可能了。

如今，五女的闹腾，让他心力憔悴，等五女消停一些，他再找妮妮好好聊聊，聊聊她对自己今后的打算。

而妮妮，无处诉说的苦涩和对妈妈今后生活的担忧，常常困扰着她，她想先把妈妈安顿好了，再给她说自己的事情。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妮妮知道了常炜失去爱人孩子的不幸，生命无常，妮妮在常叔叔的身上体会到了这个词。

常炜不动声色对她的关心，对果果的爱护，对妈妈的关爱，妮妮都感受到了，她觉得常老师性格好，做事靠谱，又不作，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对妈妈好。

这天，妮妮也就直截了当和他谈起他与妈妈的事情。

“常叔叔，看得出您对我妈妈挺好的，有没有其他的打算或想法？”

常炜盯着妮妮的眼睛，说：“孩子，不知道你是不是了解你妈妈，理解你妈妈，但是，我要告诉你，她是一个好女人，好妈妈，我欣赏她也佩服她。我不知道你这孩子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看得起我，不过，不论因为什么，都谢谢你对叔叔的信任。我的想法和打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妈妈惊弓之鸟一样努力保护着自己，现在任何人靠不近她，她现在与其说是不信任别人，倒不如说是严重的不信任自己，否定自己，我不想趁人之危。我想需要等待，等待你妈妈的改变，所以，叔叔只能告诉你，我们之间我选择随缘吧。不过，我答应你，我可以远远地照顾她，保护她。”

常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了看沉默的妮妮，接着说：“孩子，请允许我叫你孩子，我的女儿要是在，也该快这么大了……你今天和叔叔这么说，那叔叔也要问问你：你今后的打算？你想安顿好妈妈，是不是打算去远方？还是远方有人等着你？”

妮妮被这么一问，忽然哽咽地回答：“是的，我想去法国工作，本来以为回到家可以和爸爸妈妈好好商量一下，没想到家成了这样。爸爸没有问过我的打算，对妈妈，我又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说。妈妈如今这样的无助，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要去那么远。现在，常叔叔既然问了，我就给您说说吧。”

妮妮平复了一下情绪，快乐地说道：“我喜欢上了一个法国男孩，他非常优秀，非常好。他也喜欢我。我打算把妈妈安顿好就去法国。”

“哦，有勇气的丫头，能否给叔叔说说，他优秀在哪，好在哪，能让你远隔万里去追寻他。”常炜笑着问道。

妮妮快速地回答道：“一、他长得很帅，整个人充满着青春的气息和活力；二、他性格很好，风趣幽默，没有偏激思想，没有执着执拗行为；三、他对我非常好，不是讨好，是那种能说在一起玩在一起心有灵犀的好；四、他喜欢中国文化，而且已经有了相当深入的认识和研究，和他相处，完全没有地域上的隔阂；五、他很有钱，也很会赚钱，舍得给我花钱，很会花钱，很绅士。”

妮妮一口气有条不紊地说了法国男孩这么多的好，常炜笑了，说：“你这孩子心思缜密，我相信你的眼光你的感觉，这男孩应该不错，这样的男孩子值得爱，我支持你的选择。”

被常叔叔这么肯定，妮妮非常开心，这一开心，她就把给妈妈买房子的事情也给常炜说了，但没有说是哪来的钱，常炜也没有问钱的事情，只是说：“装修的事情交给我可以吗？”

妮妮说：“当然可以呀，我求之不得呢。”

常炜说：“我是说全部，设计，风格以及费用。”

“这，怎么好意思让您出钱呢？”妮妮有点难为情地说。

“看吧，还是把我当外人，那会儿还试探、试图把妈妈托付给我，这会儿又担心我出点装修房子的钱另有预谋……”

没等常炜说完，妮妮急忙打断话，说：“常叔叔，我不是那意思。您要装就装吧，反正房产在我名下，您装了也要挟不了我妈妈。”

“鬼机灵的丫头，”常炜笑，说：“那就这么定了，拿到房子钥匙就给我，争取在你走之前让你妈妈和果果搬进去住。”

有句话说，你只管奋斗，其余的事，上天自有安排。

路萱文怎么也不会想到，生活正在敞开胸怀，给她安全的、温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