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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史10 | 刘成:从“无形帝国”到“有形帝国”的选择

 乐道子真 2022-03-23

一、知识点卡片


二、思维导图

三、文稿


喜马拉雅朋友,你好。我是刘成。

上一讲我们谈到了英国的第一帝国。美国独立以后,英国就失掉了以北美十三个殖民地为中心的第一帝国,它的殖民地主要保留了加拿大和印度这两块。


第一帝国所失去的北美殖民地,更多的是一个政治上的含义。即使在它独立之后,英国和北美的经济方面的往来依然是保持着的。即便如此,在北美殖民地独立以后,英国人还是这样哀叹,他们说:“在英国政府同意美洲独立之日,便是大不列颠太阳陨落之时,我们将不再是个大国和受人尊敬的民族了。”


这里面英国的称呼出现了一个新名词叫“大不列颠”。我们在以前讲过英国的“不列颠”的来历,那么为什么改成“大不列颠”呢,就是因为苏格兰在这个时候已经和英格兰合并了。在苏格兰和英格兰合并以后,它的国名就改成“大不列颠”(Great Britain)。


日不落帝国一览



在北美独立之后,英国人非常失落,非常沮丧,但是仅仅在几十年以后,一个更加庞大的、在英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日不落帝国”,又建立了起来。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第二帝国。与第一帝国相比,第二帝国的指导思想、帝国政策和帝国中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上次课程我们提到了重商主义,根据重商主义的理论,一个国家的财富要通过贸易顺差累积,政府要扩大出口限制进口,从而形成差额,增加金银输入量。为了达到这样的一个目的,奉行重商主义的国家常用的做法是,通过征收高关税等手段来保护国内市场,对外则利用殖民地充当自己的原料产地和商品市场,来垄断殖民地的贸易。


但是到此时,指导英国的经济思想出现了变化。英国出现了“自由贸易理论”。1776年,亚当·斯密出版了震动西方世界的著作《国富论》,开创了古典自由主义。

1776年,亚当·斯密出版了震动西方世界的著作《国富论》


与重商主义强调国家干预贸易截然不同的是,斯密主张自由贸易,并认为母国对于殖民地的贸易垄断,不仅对于殖民地的发展不利,对于母国自身也不利。因此,应该逐渐开放殖民地的对外贸易,最终实现贸易自由。斯密在《国富论》中谈及国家和君主对经济生活的干预时,这样说,“这种管制几乎毫无例外地必定是无用的或有害的”。


英国另一位经济学家李嘉图也极力推崇自由贸易政策,他说如果可以自由出口或进口而不加限制,那么国家所享受到的将是举世无双和简直难以想象的繁荣和幸福。

亚当·斯密(1723~1790)


李嘉图(1772~1823)


斯密与李嘉图所提出的“自由贸易”理论,实际上反映出工业化初期新兴的工商业阶层要求废除殖民地贸易垄断的强烈愿望,这一理论严重动摇了重商主义的根基,并影响了英国人新帝国观——也就是“无形帝国”的新帝国政策的形成。


它是如何影响英第二帝国的政策形成呢?英国作为一个无形帝国,核心内容是,不再像先前那么着重于对殖民地的政治和军事占领。对于拓展新的殖民地不再太感兴趣,或者说不再主动去扩大殖民地,而是对海外贸易更加关注。


他们提出“贸易优先于统治”的口号,成为新帝国赖以建立的总原则。英国对殖民地无须形成实际占有,而是一种无形占有,即保证殖民地的市场对自己开放,从而实现全球商贸利益,也避免了承担更多的责任。这就是所谓的“无形帝国”。


比如说,拿破仑战败后,英国居然慷慨地归还了战争期间占领的某些法国殖民地,但对那些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殖民地,或能作为原料产地与产品销售市场的殖民地,则寸土不让。


我们需要注意的是,自由贸易理论和 “无形帝国”,都是有前提的,它们必须基于英国自由资本主义强大的经济实力。只有拥有了远超其他国家和殖民地的强大生产力,英国才可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价廉物美的商品,在自由贸易中占据绝对的优势。当然,在自由贸易遭遇抵抗的时候,英国就会通过包括炮舰政策、政治影响在内的各种手段,强迫落后的国家或地区向英国打开贸易大门。


我们都知道,是鸦片战争打开了中国的大门,我们中国对鸦片战争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而在当时英国决定要不要开战的时候,其实议会是存在不同意见。


很多英国议员就说,中国那么大,是一个中华大帝国,我们英国人怎么能够和这样一个大帝国,而且是那么远的一个帝国直接开战呢,并且能够在开战当中获得胜利呢。


英国首相:亨利·约翰·坦普尔·帕麦斯顿(1784~1865)


当时主张炮舰政策的帕麦斯顿手里面拿着一个中国的陶瓷,在议会发表演说,他说:“你们看,这个陶瓷美不美,有没有价值,有没有历史,有没有文化?”大家都说有。他手一松,陶瓷在地上砸碎了。然后他指着碎掉的陶瓷,对所有的英国的下议院议员说:“This is China.”


“China”这个英文在中文的意思,除了有“中国”意思之外,还有“陶瓷”的意思。这句意思是什么呢,他说:“这就是陶瓷,这就是中国。”从中你可以感受到,当时英国对中国也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他说,这就是陶瓷,这就是中国。大家举手表决,我们要不要打中国,都决定打。这是英国决定打鸦片战争的一次重要的议会表决。


等到19世纪下半叶的时候,这种情况又出现了变化。随着工业化蓬勃发展,自由资本主义走向终结,资本主义列强竞争激烈,过去英国遵守的自由贸易遭到严重阻碍。


英国只有通过实际占有殖民地,才能在与列强竞争中保证自己的经贸利益,保证自己世界霸主的地位,于是对殖民地的巩固与控制再度加强。这就是所谓的“有形帝国”。是相对于我们刚刚说的“无形帝国”说的。


我们之前讲过,英国分为自由党和保守党,自由党支持“无形帝国”,而保守党支持“有形帝国”的政策。


1865年,英国经济学家杰文斯是这么说的,“北美和俄国的平原是我们的玉米地;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是我们的林区;澳大利亚有我们的牧羊场;秘鲁送来白银,南非和澳大利亚的黄金流向伦敦;印度人和中国人为我们种植茶叶,我们的咖啡、甘蔗和香料种植园遍布东印度群岛。我们的棉花长期以来栽培在美国南部,而现已扩展到地球每个温暖地区。”无形与有形帝国政策的交织,日不落帝国的强盛,从中可见一斑。


于是我们看到,英国失去北美殖民地之后,又扶植了一大片殖民地,变成 “日不落的英帝国”。这个大帝国的中心是远东的印度。我们很多人对于印度这个国家可能不太了解,总觉得这是个相对不太发达的亚洲国家。但印度对于英国实在是太重要了。


印度总督寇松是这么说的:“只要我们统治印度,我们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可一旦丢掉了印度,我们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只能降格为一个三流国家”。英国人甚至将印度誉为“英帝国王冠上最珍贵的宝石”。


英属印度



印度对于英帝国的价值究竟在哪里呢,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其一、商业与贸易方面的重要性。英国完成工业化以后,海外市场的争夺变得激烈起来,幅员辽阔、资源丰富、人口众多的印度,对于英国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因为它可以成为英国绝佳的原料与工业品销售市场。


一方面,印度的农民被迫去种植英帝国所需要的工业原料,比方说棉花、蔗糖和鸦片,都是面向英国出口的;另外一方面,又成为英国工业品的销售市场。所以这种殖民地特有的经济,我们把它称之“依附型经济”,比较早的就在印度形成。


印度有一个伟大的人物叫甘地。甘地通过非暴力手段,让印度从英国的统治当中独立出来。他当时的一场反抗殖民统治运动的一个著名行动,“手纺车运动”。


英国把印度的棉花运到英国,然后再纺成线、做成布,再以比较高的价格返到印度来销售。而手纺车运动就是印度人用自己的手纺车,拿棉花来纺线,来做自己的印度土布,再制作自己的衣服,而不依靠英国进口的、大机器生产的棉布。所以甘地说这个纺线机器的轰鸣声就是英国殖民主义垮台的钟声,它说明的就是这样一个道理。最终我们知道,甘地这种非暴力的方式确实实现了英国独立,这是世界历史上非暴力成功的范例。


其二、印度对于英帝国的军事上的重要性也非常之大。英国人在印度训练出了20余万人的士兵,这支军队完全由印度人组成,由英国人指挥,它不仅被用来征服印度的土邦王公,而且也用来征服邻近的国家或地区。顺便说一下,英国将香港占为殖民地的初期,军警很多就是印度人。

英国构建了一个自由帝国,自由贸易得到了极大的推行,它的直接结果就是瓦解了殖民地国家的民族经济,过早将这些经济基础比较薄弱的殖民地纳入了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这对这些国家后来的发展其实并不是很有利的。英国却从中获得了最大的利益,它的国外市场扩大,它的原料产地和销售市场有了根本性的保证,这反过来就进一步地推动了英国的工业化的进程,推动了英国现代化的进一步的发展。英国正是在自由主义的旗帜下,维持了一个强大的帝国。


我们在谈帝国的时候,或者是殖民帝国的时候,我们可以想一下,在人类历史上其实存在着三个大帝国,对人类社会起到重大影响。第一个就是罗马帝国,非常庞大,而且极其辉煌。但是罗马帝国它只是一个以地中海为中心的区域性帝国。


还有一个帝国就是今天知道的美帝国。但是美帝国在很长的时间之内,其实它面对着强大的苏联的对抗。直到今天还有强大的欧盟的挑战,欧盟的经济体总量是超越美国的。还有我们正在崛起的中国的平衡。


而日不落帝国却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级的帝国,它是唯一的。英国第二帝国它的殖民遍及全球。它开拓的疆域之大,统治的人口之多,维持的时间之长,是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


所以在当时,英国人是非常高傲的。在19世纪的英国首相帕麦斯顿就说,罗马帝国时期,任何一个罗马人,当他走到世界各地,他只要说“我是罗马人”,就可以得到尊重和保护。今天我们大英帝国的人只要说“我是英国人”,我们在世界各地就要得到其他人的尊重和保护。


说到这里,我们也希望今天的中国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我们中国人走出国门的时候,我们只要说“我们是中国人”,我们就可以得到其他国家的尊重,和得到其他国家人的保护。你们看,中国现在出去海外旅行的特别多,到国外旅游,我们要保护好自己的形象。因为我们代表了一个国家,要体现出中国人的文化修养,要体现出一个强大中国所应有的风貌。


好的,通过这一讲,我们大致知道,第二帝国、日不落帝国它的强大,它的发展其实和英国自身的发展和强大是联系在一起的。海外霸权与工业霸权一起,共同将英国推向了世界霸主的宝座。


下面一讲,我们就来讲英国的工业霸权的基础——英国工业革命。谢谢你的收听。再见。


文中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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