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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故事之六十七：竹林七贤（四） 大隐大显的山涛 山涛是竹林七贤之一，是一个颇受争议的人。他做到了大隐大显。隐，能与嵇康、阮籍同谈老庄，醉饮山林，把整个世界都能跑到九霄云外。显，他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西晋政坛上升起一颗明星，历任侍中、吏部尚书、太子少傅、左仆射等职。
他的出山，首先遭到了一同隐居的嵇康的反对。嵇康写了《与山巨源绝交书》，但这里面只是反对山涛出仕，主要是坚定他自己不出仕的决心，对山涛的为人他还是很敬重的，所以临死前还将儿女托付给他绝交的山涛。 这种蔑视先隐后仕的态度，历来都有。宋末词人张炎入元后不仕，以宋朝遗民自居，他看不起起初隐迹山林，但没经得住诱惑，终究应聘出山，在词里用“旧隐新招，知住第几层云”，予以讽刺挖苦。 但从统治者的角度看，总是希望招揽人才，为国家效力。汉代淮南王刘安的门客淮南小山的《招隐诗》，一再陈述隐士们所处的山林凄凉凶险，隐士们的生存环境寂寞无聊，大呼“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可见，古代隐者比较多，但招隐的力度也很大。 出山的山涛，真如山涛出山势不可挡，一路青云直上。山涛在任吏部时，平心办事，公正选人，受到时人赞誉，司马昭曾赞扬，“足下在事清明，雅操迈时”。五代学者徐钧在《山涛》一诗中，也给了很高的评价。 身心已逐竹林游，为国搜贤事却优。 持正拟官觇上意，事君可作不忠谋。 虽然山涛在政界如鱼得水，但他在显与隐中选择的矛盾一直困扰着他。他多次辞官均未获准。趁料理弟媳发丧之际，他托病不归，司马炎下旨，如果身体没有康复，就用御驾把他抬回来。当司马炎授予山涛司徒时，山涛上表辞职，司马炎干脆下旨，不许山涛辞职。这不正反映了山涛在晋武帝心中的地位吗？
山涛官至司徒，位列三公，但他始终很廉洁。人们都知道东汉悬鱼太守羊续，岂不知在此之前还有山涛悬丝。陈郡人袁毅善于投机钻营，为了向上爬，他送给山涛一百斤丝。山涛将其悬挂阁楼，一直没有拆封。等袁毅事发，山涛交给官方时，悬丝上面已经积满了灰尘。山涛清贫而终，办丧事的钱还是司马炎御赐的，因其只有十几间旧宅，盛不下办丧事的族人，司马炎特意赐建新宅。 南梁萧统在《咏山涛王戎诗二首 其一》中对山涛大加赞赏。 山公弘识量，早厕竹林欢。 聿来值英主，身游廊庙端。 位隆五教职，才周五品官。 为君翻已易，居臣良不难。 而且还在诗的小序中作了说明，“颜生五君咏不取山涛、王戎。余聊咏之焉”。这里的五君，从七贤中除去了山涛、王戎，因两人都出来做官，而且都做到了司徒，官位显赫。 宋末陈普在诗中评价山涛，“祸乱古今惟晋酷，是非忧乐一山公”。作为皇帝的乾隆对心观天下事的山涛当然是厚爱有加了，在他看来，七贤中除了山涛是个贤士，其余六人都有毛病。 少年颇放浪，晚岁实勤宣。 启事多甄拔，雅契白驹篇。 其六各有疵，吾谓祇一贤。 欣赏过正反两方面对山涛的评价，站在不同的角度看，自然是各有各的道理，正好像一个多棱镜。感曰： 几度踌躇忧乐君，山林廊庙卷舒云。 悬丝不为却人意，一任清风终乱氛。 悠雲于北海拾贝斋 2022/03/23 （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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