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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正||回忆儿时过年的泪

 乡土蓝田 202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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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泪

文/张天正

【前排左一是我初一影像】

人生总有一些往事一直住在心里,却告别在生活里,忘不掉的就是回忆,继续的是缓缓前行的生活。

无论经历多少岁月,走过多么远的路途,每逢新春换旧符来临之际,我的心里总感惆帐

遥望此景,回忆童年,我的内心又感隐隐作痛,历历往事,我的眼眸还挂着儿时家境贫寒的泪水,还想仰天长啸。

在我童年记忆里的不仅有着过年吃白馍(麦面和白玉米面混合蒸成)、撂摔炮、看家人包粽子、蒸包包馍、雕枣花馍的欢乐,也有围着锅台,或爬在土背栏上,闻着黑铁锅里煮肉时香溢气绕而不慎流下涎水的憨相,也有熬夜守岁时盼着领压岁钱时的童稚奢望。

让我难忘的是深深镌刻在记忆中那个大年初一的早上,因为穿不上新衣而流下“委屈”泪水的景况。 

记得那是在我上小学三年级,也就是1969年那个春节的早上,当我满怀“过新年、穿新衣”的美好憧憬,睁开双眼时,吃惊地发现哥哥姐姐都已穿上了崭新的衣服,而我的所谓“新衣”是已穿过两个“新年”的浅军绿色红卫服,这件衣服第一年穿在我身上稍显长,母亲就用细钱将下摆和袖子向上攒了一寸多,第二年过年穿时正合身,但两年都是穿过正月十五,就被母亲洗后收藏了。(棉裤上套的是母亲在冬季熬夜纺织,用煮青染成黑色的粗布裤子)。

我咋也没想到今年春节盼望的所谓“新衣”,还是这件已经被我穿了两年的旧衣,我见状后,一团怒火刹时腾地直冲脑门,高声喊到“哥姐都有新衣裳,为啥不给我缝新衣裳?”随后怒气冲冲地一头倒向火炕拐角,迅速用被子蒙住头,委屈伤心的泪水如泉涌出,赖在被窝里半天不肯起床。

看到我的这个“牛劲”,父母由笑而泣,也流下了无奈而愧疚的泪水。 

我家当时姊妹三人,哥哥大我七岁,姐姐大我五岁,1961年前,父母是双职工,家境尚好,哥姐当时穿的衣服也比较时尚,我出生后基本都穿着他们穿过的“把把衣”,什么洋布护衫、背带裤,红条绒、蓝花布、学生装、列宁服,还有当时农村少有的小雨靴,也还算“时髦”。

此后全家响应国家号召“返乡支援农业”,又遇“三年自然灾害”,家里生活已显拮据。

尤其上世纪六十年代末,蓝田连年大旱,农业歉收,农民生活全靠“瓜菜代”,有民谚曰“户口在蓝田,粮食关系在泾(阳)高(陵)三(原)”,加之我家又刚刚翻修了祖传百年以上的三间瓦房,负债累累,生活十分困难。

就连国家每年发给每人的一丈五尺布票也舍不得使用,让父亲偷偷拿到县城南关的黑市市场,以一尺布票一角或几分钱,卖给因订婚、结婚急需用布票的人,以此换回几斤油盐钱。

父母考虑到哥姐都上了初中,自然应穿得相对新洁整齐点,而我年少,在本村上学,又是男孩,穿干净、不露肉就行了,不曾想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烈倔子”。

看到我伤心生气的这个样子,父母既心酸、心疼,又因无力给我缝制新衣而落下了愧疚、自责的泪水。

过了一会,父母擦干自己脸上的泪,对我好言相劝,许诺来年一定给我全部缝制新衣,又加发了伍角压岁钱,我这才怏怏不乐地起床吃饭!

【二伯母、二伯父】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远在泾阳县的口镇东风渡,传到我那常年累月在酷暑寒风中靠维修自行车谋生的二伯父耳朵里,他老人家与二伯母既心疼又难过,此后的几年里他老人家每年都要早早的为我扯上一身当时流行的蓝色或黑色棉“华达呢”,让人捎回蓝田为我缝制新衣。

从此我再也没有因为过年穿不上新衣而流泪了!

现在回顾往昔,有的只是感动的泪,感恩的泪,喜悦的泪以及多年后全家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而激动的泪!

更有如今过年“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愧疚、遗憾之泪!

 这曾经“委屈”的泪,“愧疚”的泪,都是那个贫穷年代所赐,是历史发展进程中不可或缺的泪!

抚今思昔,今天的我们更应感谢前人的艰辛奠基,常怀感恩之心,爱党爱国,珍惜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尽情享受而不浪费奢侈,善帮贫弱而不追逐名利。

也衷心祈愿小康路上国人永远无忧无虑,幸福安康,不再有泪!

不再流淌这样辛酸的泪!

作者简介

乡土蓝田文学平台作者: 张天正,字宇然,蓝田人。文学爱好者,先后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新闻稿件、诗歌、调研论文数十篇。曾任蓝田县城关中学75级《同窗雅集》总策划。约20万字的《宇然微痕》文集成书,现为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家摇篮》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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