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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义||赵启民—白鹿原走出来的开国中将

 乡土蓝田 202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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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民—白鹿原走出来的开国中将
 

“计党龄六十一,论貢献甚微。经波澜志不移,已八十身健在。两鬓白更思前,拼力迈骥争先。”这是从白鹿原坡走出来的开国中将赵启民将军回忆自己跌宕起伏戎马一生写下的一首诗。其初心永恒,逝后昭示后人。

    赵启民将军1928年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3年参加陕北红軍,解放后历任海軍副司令员兼国防科委副主任,机械工业部副部长和造船工业总局局长。1955年被授于开国中将军衔,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系九大中央委员。1997年2月7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7岁。

    赵将军是一个很有传奇性的特殊开国将领。1927年受我党指示,在冯玉祥部学兵队做兵运工作,1928年3月随全国各地暴动实施起义。1931年又受党组织派谴在旧军队杨虎城部骑兵团、特务团任排长,做士兵策反工作,1932年8月至10月在山阳实施兵变。由于叛徒出卖兵变失败 ,带领数人去渭北打游击。历任我党陕西泾阳游击队中队长,红军二十六军排长、副连长、政治委员,七十八师参谋主任,陕北苏维埃政府军事部科长,延长县军事部部长,红延安军分区司令员,独立师三团团长。

    在革命根据地初创期,党组织决定让他打入敌人内部开展工作,他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许多革命同志。

    在一、二、三次反“围剿”斗争中,他参加和指挥了保地战斗40余次,为开辟和巩固陕甘宁革命根据地,迎接中央红军到来做了重要贡献。

由于陕北苏区错误地肃反,他同刘志丹一起蒙冤被捕入獄,被五花大绑押上刑场,陪自己人上法场还活着的红军战士。1935年10月,党中央毛主席率長征红軍到达延安,挽救了陕北革命根据地和西北红军,同时也把他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释放后他万分感动,跟着毛主席南征北战继续革命。

抗日战争时期,历任新四军团参谋长、团政委、旅长、政委,率部转战淮南、淮北地区,为多次粉碎日伪的“扫荡”和国军的进攻,受到了陈毅元帅的高度评价。

解放战争时期,历任新四军二纵队代理政委,淮南军区副政委,华东野战军七纵队政委,三十四军政委等职。

在战略进攻阶段,他率部参加了胶东保卫战,胶济路破袭战,济南、淮海、渡江以及解放南京等重大战役。

 涟水战役中狙击国军整编七十四师,又继续作战7天7夜,歼敌4000余人,又成功阻击敌人第二、第十三兵团一线五个军的正面进攻,保证了由开国大将裕栗指挥的华野大军全歼黄百韬兵团,为整个淮海战役的胜利和中国的解放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

和平建设时期,他日夜操劳,呕心沥血为我国国防科技事业和海军建设,武器装备建设,造船工业建设以及两弹一星的研制立下了不杇功勋。

    我怀念赵启民将军是因为他与我村相邻土地连畔,赵氏家族与我张氏家族上辈有缘,赵将军的唯一侄子又与我是同窗挚友,行政区域划分同是蓝田县西门外白鹿原下寇家坡大队,他是申家坡人。

    赵将军1910年生于陕西蓝田县一个农民家庭,1926年小学毕业后在省立笫一师范学校读书,后因军阀刘镇华围城困西安,而弃学在家务农,与我父同龄,与我叔父相识,与我堂父共事。据我父和村里人讲,赵将军1927年在西安德合药材行,即于右仁开办的药房当学徒,我父也在另一家中药铺当店员,两药店均属地下党联络点,由于叛徒的出卖而被砸店查封。我父改行另谋出路,堂叔真名张红军(人称张司令)被特务就地杀害,小小叔父在西安扮乞游四方(实为中共地下党联络员)。而17岁的赵将军从此告别了家乡父老,去陕北参加了红军,开启了自己传奇的人生。

赵将军革命早期也有前妻不为人知,查阅“地方志”和“将军文集”尚无记载,其前妻有姓无名寇氏女,旧社会由家中长辈做主,与蓝田县寇坡村渠西油坊寇靖远之妹结为夫妻,并生一子叫赵养基。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过着寄人篱下的艰苦日子。加之将軍一去杳无音信,夲是体弱多病的妻子思念无望,过于悲伤而早早离开了人世。养基胸有大志,发奋读书,德才兼备留苏学习,学业有成报效祖国,解放初就是青海导弹基地很有名望的一位工程技术要员。

    赵将军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又与周琬女士结婚终生为伴。周琬,江苏宜兴市人,1923年生,1940年参加革命,曾为红军、新四军战士,是一个受人敬仰的平凡而默默无闻的好党员,好公职人员,好妻子和好母亲。

    赵将军的两个小儿子、女儿小时候一直在老家寄养而后成人。他的三儿子赵金川在纪念将军诞辰100周年的致词中怀念父亲:“父亲戎马一生两袖清风,在党内、军内历任职务都没有进入个人档案,而谦虚容让,大度无边。”金川兄弟姐妹六人无一人是靠父亲在部队而获得特殊照顾,都凭自己努力,成为新中国的栋梁之才。

赵启民将军1960年回老家探亲时来过我家。那时我才十岁,记得通往将军旧居,沿坡没有公路,全是羊肠小道,只知道有一位很了不起的比县长还要大的大官,由县人民武装部派人护送徒步抄近路趟灞河水,爬鸡上架路过我村才能到达将军旧居。将军身居高位,生活简朴,没有穿开国中将受衔服,穿的是军鞋、军袜、军便装,只有一个穿海军服的女兵和穿陆军服的男兵陪同,后来才知道女兵是将军的侄女,陆军是将军的儿子。

    赵将军心系父老,不忘初心。一路步行与我村上辈和同龄人一一握手问好,与小孩抚头弯腰问话,与我张家老人更是忆往事问平安。我们一群毛孩子出于好奇一路追随,直至将军进村,目视将军到家。

即日晚将军在旧居过夜。清晨我们学生上学起了个大早,看到有许多持枪之人吓得我们不知所措。听大我15岁的堂兄牛娃哥讲,这是昨晚县人民武装部自发派人保护将军人身安全而秘密设岗站哨的,白天还有不少便衣人员流动巡哨。

 2021年春节之后,我与将军同村、同姓又同我一块教书的赵群者老师相约回忆:将军平易近人,没有忘记生于养于他的白鹿原申坡村父老,他回村的那天晚上,挨家挨户登门拜访,全村几十户人家一户不漏,见人总是问寒问暖,见老人更是屈膝盘坐,又说又笑拉家常,同村里青年人、同龄人围着一块下象棋,揪泥方,就连吃饭也是老陕一个,端着老碗蹲在自家门前的石墩上狼吞虎咽,陌生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就是自家人也说他的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开国中将的官架子。

    赵将军的父亲、叔父兄弟二人,解放前在户县大浴口开了个木场(木材厂),人们不称名唤姓,习惯叫木厂人。木厂人养育三子一女,大儿子就是将军赵启民,原名赵启明,小名齐娃,少时出走,不知音信,直到解放后县人民政府在将军旧居门上悬挂了军属牌。

    齐娃出走后,木厂老人曾多次受到国民党政府的干扰和旧军队的迫害。有一次,来了几个国民党要员将木厂二兄弟抓了起来,捆绑后放在自家门前的粪堆上严刑拷打,追问齐娃下落,打得木厂老人死去活来,直至昏迷不省,他们才扬长而去。

今天我们怀念赵将军,是因为他为官清廉,不徇私情。他的大弟弟赵益齐约50岁离世留下母子三人,生活煎熬,被迫无奈大侄女随伯父赵将军去了北京,在海军后勤部服役,转业后在北京酒店任职。二侄女自创门路在咸阳西北国棉二厂做纺织工作。唯一的大侄子赵养权,高小毕业返乡,1969年省建八公司在村上招工,他当了一名建筑工人。我俩有一个共同的爱好打篮球,同是村级联队成员,打遍白鹿三乡无敌手。1970年左右,赵将军主管中国航天工业部工作,养权提出就地调换在蓝田向阳公司上班,被将军婉言拒绝。

    赵将军的二弟赵昌娃,为人忠厚老实,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低标准时昌娃饭量大,收入小,生活难以维持便去了北京找将军。公方得知是赵将军的亲弟弟便留在中南海打扫院子。中南海和全国一样,更是按人头定量,他总是吃不饱,干了一年多就空手跑回了老家。回家后他逢人便讲,中南海官兵一致,毛主席也是按标准记量,连肉都不吃。昌娃每顿只吃一块压缩饼干,那能填饱自己的大肚皮,同时在中南海也很少见到将军大哥,就回来了,在穷塬坡当了一辈子农民。

    昌娃膝下有两个女儿,将军也未给侄女帮忙找工作,大侄女斌斌嫁于我村寇安盈为妻,后随夫去了内蒙定居。二侄女侠侠在本村招了赵某为上门女婿,侠侠疾病缠身,瘫痪多年。一次电褥子漏电着火,发生了房焚人亡的悲惨结局。

    赵将军的姐姐嫁于白鹿原牟家村,有一外甥是一个民办工分教师,有文化,求进步,想在城市找一个吃公粮的职业,曾去过北京找过舅舅,却被舅舅直言不讳骂了一通,“胡闹,教师职业不是很好吗!求进步要靠自己努力呀!”

    赵将军还有一个表弟也有一子,持信件去北京找将军求一份工作,都是同样的下场,回家务农。

1982年秋季,年已古稀的赵老将军思念故土,第二次返乡探亲。这次仍是坐北京吉普车而直达白鹿原上,只能步行穿越洞家坡下行到申家坡将军旧居,坡陡路滑安全没有保障,还是随行人员下车走坡探路,发现从白鹿原下田坡村有一条土公路通往旧居。可惜我在咸阳未曾再见将军风度。据在老家教书的我妻王改侠讲,那时她在上课,吉普车从学校门前急驰而过。改侠约好与将军同村的青年教师赵艳利放学后同去目睹将军威武的身躯,遗憾的是将军高龄且事务颇多而未能久留,就匆匆离开去了西安。谁料这是将军告别父老乡亲的最后一面!

2019年白鹿原坡在旧房改造,将军的村子也在改造之列。2021年春节听说他的侄子赵养权自费为将军盖起了开国中将《赵启民将军故居》,我便立即拨通了养权电话并约定2021年清明节见面瞻仰故居,谈论昔日记忆。不巧我清明时节身体极度不舒,加之连日小雨出行困难未能实施,让养权整整等了一天。为实现夙愿以表歉意,雨后天晴立马驱车与妻子改侠,侄子立儒,外甥刘万登门拜访,车行我村顾不上回家又拨通了养权电话,这时养权还在八里之外的丈人家督建新居,他听出了我的声音很是兴奋,立即放下手中活快步疾行。真是有缘,几乎同一时间到达他自已的家门口。未等开门抬头就可看见能工巧匠精心雕刻的《赵启民将军故居》七个大字镶嵌于门楼正中。

进门环视故居一周并在门厅两侧瞻仰了将军两幅威武的尊像以及他和毛主席、周恩来、朱德等老一辈党和国家领导人及多名元帅、大将、上将、中将和少将等的合影,细读了将军的生平简介。紧接着在左屋展厅参观了将军不同时期英勇善战的部分照片、遗物和在老家珍藏的人物原照以及从北京陆续整理转来的由儿子赵金川签名的《赵启民将军文集》和经中央军委批准参与编撰的《总装备部高级将领》、《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中共党史人物传》等珍贵书籍。

参观后赵将军的侄子、侄妻和我妻改侠一行根据民意和部分自发旅游人员心愿进行了简单而大胆的座谈,一致认为将军的革命生涯历尽艰难,多次被捕险些丧命,“文革”中又受过冲击,还兢兢业业为党工作。他识大体,顾全局,淡泊名利,不计较个人得失,保持和发扬了老红军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他严于律已、作风正派,艰苦朴素,廉洁奉公,严格要求家属、子女不搞特殊化,保持了革命晚节,受到了大家的尊重。他不仅仅属于赵氏家族申家坡村、寇家坡大队的骄傲,同时也是白鹿地区乃至蓝田县人民的光荣。

为此建议由养权出面,寇坡村民委员会协助再次向县人民政府申请,取得广电局、文化局、旅游局支持,扩大故居展厅与汪锋故居、蓝田葛牌红色革命基地看齐,再建一个蓝田申家坡“开国中将赵启民将军”红色教育基地。同时继续与北京保持联系,不断搜集将军遗物,包括将军的衣物、衣帽和战斗生活的用品等丰富教育基地内容,完善展厅设施,我们共同期待吧!

   附参观照

将军夫妇与父亲牧场人及大弟益齐、儿子振川、女儿等合影

  我与将军侄子赵养权在将军故居门前合影

我与将军侄子赵养权在将军集锦前合影

  展厅一角(一)

  展厅一角(二)


张忠义,网名青山浮水出,陕西蓝田县人。曾从事体育,教育、新闻,卫生,行政等工作,研习书画,有多篇文学和摄影作品见诸报刊杂志,出版有长篇纪实文学《人生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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