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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义||《人生如茶》选摘 贪玩惹祸

 乡土蓝田 202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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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茶》选摘

贪玩惹祸

小时淘气玩毛蛋,

乡村打球讨人嫌。

篮球场上丢衣衫,

悟出人生道路艰。

成人时,篮球、排球、投掷一类活动叫一技之长,少年时代把这些活动叫爱好,孩提时期叫贪玩,特别是在农村,大人把孩子的贪玩叫不干正事的拐把锤。我少年时代,正是从玩泥巴、滚桶圈到打毛蛋开始。记得毛蛋是用旧毛线缠裹牛毛而成,摔在地上居然还能像篮球一样弹起来,很好玩。我大了一些,父亲在外面给我买了个小皮球,也叫毛蛋,比自制的毛蛋更有弹性,不久我又用卖了柏籽和山药的钱买了一个比排球小一点的大皮球,即大毛蛋。玩大毛蛋需要场地,我便在自家厅房里的柱子上用绳子把一个废桶圈绑在距地面两米八高处,作为篮球板投用。这个活动也招来了不少同龄伙伴陪玩助兴。

在高小时,我也爱上了打乒乓球。暑假里,本村小学的教室虽然都锁了门,但窗子是“西式窗”无玻璃,只在窗子中间钉几根木条加固,留有一定空隙。我们人小,可以从空隙钻进去,把几个桌子并在一起当球台用,球拍是用木板画圆自己制作,球是几个伙伴合资购买,球压扁了用热水浮起还原,球裂开了用胶布包扎续用,每场比赛为七分制,输者下,我往往可以连赢几场。整个暑假午休时都玩乒乓球。

1968年返乡后,村上组建了青年篮球队,民兵连长寇安群任队长,吸收了十名队员,因我个头小,只能充当预备队员。那时安排比赛,不完全按球艺和基本功,而是按个头大小和关系亲疏上场,输赢不是关键,“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篮球板和篮球杆是爱好者农闲时用集体的一块槐木板制作而成,场地是农业社集体打麦场,农忙时移开,农闲时用。

我村处于凹凸不平的半坡地带,场地都不规范,画出成型的球场自然不够尺寸。篮球外壳是几块牛皮缝制而成,里面装一个像气球形状的内胆,用气管充气,再用皮条线把球口缝起来,虽不很圆但不影响训练。由于自然条件限制和科学不发达,球员练习三大步上篮,冲击力过大,常常会栽倒在场外边的水渠里,或直接冲撞到篮杆上。篮球往往也会滚在深深的水沟里,湿了用干麦草和破布条擦擦继续使用。这样的条件算不错了,好多村子还远远达不到。

玩球不光挨自家大人的骂,还常常受生产队长的气。上工铃响了,围观看球的村民迟迟不动,生产队长不但没收篮球,有时还让村里人拔掉篮杆,一停就是半月有余。我村爱好篮球的青年人是劳动的主力军,私下议论下次换届时,一定要选年轻人当队长。

我迷上了篮球,但也为玩球付出了惨重代价。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去杨刘坡打球,回家时忘掉了身上穿的粗布上衣,衣服是母亲整整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把棉花纺成线,再把线织成布,再请裁缝制作而成的。我返回球场,找不见,把整个村的家家户户问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只能自认倒霉。

祸不单行,不几天我又去邻村张家坡赛球,这次去时偷偷穿的是三哥的衬衫。我多了个心眼,把衣服放在篮球杆的横梁上,前场后场来回的跑,衣服的影子不会离开我的视线。比赛结束,我们大比分获胜。张家坡球队和球迷们都在议论,输就输在那个姓张的几个关键球上。天不作美人不如愿,我去篮杆处取衣服时,衣服却不翼而飞。天哪!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这可叫我咋办呀!当晚我没有吃饭也不敢回家,光着身子睡在村上乡亲们夏凉的塄坎子上,仰面朝天,空对一闪一闪的星星和月亮发誓:都是贪玩惹的祸,我永远不玩了!第二天三哥问我衣服的事,我向母亲坦白了实情,并对母亲说我今后不再贪玩,也不穿衣服了。

虽是小孩,我一言即出说到做到,为了兑现承诺,在暑假期间无论刮风下雨,我光着膀子晾着肚子长达一月有余。天渐渐凉了,秋天的果实也成熟了,母亲虽然生气说我嘴硬,可她仍用父亲从单位拿回来的发白的豆腐包染黑翻新,做了件衣服让我穿。我宁死不屈,不穿,就是不穿!

我与同村寇鱼鱼商定出苦力,搞短途贩运赚钱。鱼鱼大我十岁,是青年团员,当过生产队队长和大队的治保主任,距我家很近,和我要好。所谓短途贩运实际上是从灞河东岸的县川用低价批发些瓜果蔬菜,诸如西红柿、大葱、水果一类的东西,用肩挑到二十多里外的孟村镇集市变卖,来回需两天,今天买明天卖,凭力气吃地方差价。

开门大吉,第一天成功了,赚了七角五分钱。我当天就在集市上购买了一条白色背心,解决了自己燃眉之急。往后成功的多,保本和失败的也有。记得一次我和寇鱼鱼去县城一家梨园批发甜梨,每斤六分钱。卖家人不错,看我小同情我,给我的秤很高很高,还给我多加了几个梨。回家后我怕折斤少两,除自己舍不得吃外,也不敢让家里人尝。去了孟村市镇,卖梨的就我们两家,我心里盘算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孟村街的商贩也看行情不错,要以每斤九分钱的价格全部收购。我一算还不错,能赚两元钱,还节约时间,可寇鱼鱼私下对我说,不要卖,全市只两家,你在东街我在西街,每斤不下一角钱,板硬不松口,这样至少也能赚到三元钱以上.我心里盘算,三元钱足够做件新上衣。

集市就要散了,人也渐渐稀少了,西街过来的同伙早卖完了,我还没有卖上几斤。这时太阳快要压山了,我又去找那商贩,问他还要不。对方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要。”“原价给你。”“也不要。”商贩态度很坚决,因为明天不逢集。同伙在一旁帮腔,说我们路远,再挑回去不方便。好说歹说,最后以每斤五分钱全给了商贩,外加损斤折两,赔了一元多钱,两天的心血付之东流。

回家后,我思来想去,为啥人家都能赚钱,我却赔了钱?原来这里的窍门很多,人家洗菜时,葱叶能装水,六十斤可变成七十斤,另一个是秤盘下加重就变成了七两九两秤,特别是当地的商贩会耍秤杆,一只手提秤往下压,另一手把秤锤往上送,不等秤锤还原就收住了,看起来是高秤,买主也高兴,其实买主却亏了。有的二道贩子,啥价买来啥价卖,照样赚钱。啥叫二道贩子?啥叫奸商?我多次吃亏后,从中悟道了许多道理,更让我懂得了人性的复杂。


张忠义,网名青山浮水出,陕西蓝田县人。曾从事体育,教育、新闻,卫生,行政等工作,研习书画,有多篇文学和摄影作品见诸报刊杂志,出版有长篇纪实文学《人生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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