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恋
杨亚利
孤身盼成双,陪伴有保障。
孝儿贪无厌,老父梦一场。
我经常在广场推老妈转。时间长了,就认识徐老师了。在闲聊中了解到她和我是同行退休近20年了,工作几十年一直是大山深处中心校校长,因退二线,早几年离开学校。同行见了有共同语言,聊过去的学校生活,有时有兴趣我还和他舞几曲。
今年“五一”在广场见到徐老师,我发现徐老师变了:头发黑了,穿戴时兴了,皮鞋明光光的,话也多了,精气神儿十足。总之一句话:青春焕发或说枯木逢春。瞬间我惊讶,好奇心占满了我的脑子,是不是75岁的徐老师有好事了?
徐老师在跳舞,我趁机问了熟悉的保洁员师傅:“徐老师咋变了?”师傅笑呵呵地回答:“能不变吗?徐老师有了女朋友了啦!”“是吗?哪个女的?”师傅用嘴示意了哪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士。我大吃一惊,原来也是个熟人。只是她的家庭情况我知道的太少了。这个人年轻漂亮,有50多岁了,发型新潮,身材匀称,穿着艳丽。看起来和徐老师相差20岁,差辈分似的。师傅给我说:“这女的丈夫去世四年了,一儿一女都在北京打工,孙子在北京上学。都是租房住,面积太小了。他妈去了住不下。她就一个人在家,孩子们过年才回来。平时她当保姆挣钱,这下子跟了徐老师不用当保姆了。”保洁师傅对这女的情况了如指掌。还说:“这女的有钱,他男的走时给她留了30万。俩娃还给他妈钱呢,这女的不缺钱。只是这女的没上过学不识字。”“只要能给徐老师洗衣做饭,陪徐老师转,徐老师高兴还来不及呢!识字不识字没关系。”我想徐老师肯定偷着乐呢!
一曲结束了,徐老师来到我面前,我打趣问:“徐老师,这么大的好事儿咋还不让人知道?进展咋样?啥时就给你做饭呀?你花了多钱?”一连串的追问问得徐老师不知咋回答,只是笑。我说:“还有啥不好意思到旁边给我说。”我安顿好老妈,来到清静的地方,徐老师说:“正谈呢,差不多了,我已在他家吃了几顿饭了,我准备一次性给人家3万块钱,就像年轻人的彩礼,然后每月给800元,就当保姆费,你看可以不?多还是少?我说:“这个钱数你俩商量好了,我不参加意见。我要提醒你,这个事儿必须儿女同意。你要和这个女的有个协议,叫儿女都看一下,内容主要是房产、你去世后的丧葬费、就是那20个月工资,还有生病、住院、花钱等问题,你都要写清楚,不可含糊。,否则以后就会出问题。儿女会打闹。假如你去逝早,这个女的和你儿子打官司咋办呢?或者你儿子和人家打官司咋办呢?”徐老师说:“我听你的。写协议。但是找老伴这个事三个儿女都同意,其余的事儿,好商量。”我再一次提醒:“你别看儿子现在同意你找老伴,为了家产他们会翻脸不认人的。你可不敢大意!”
接着徐老师又给我诉苦:离开老伴六年了,大儿子两口在西安做生意。二儿子一直有病去冬才去世媳妇早就离婚了,一个抱养的孙女儿上大学他还供给着。俩女儿都有自己的家。咱就想吃一碗熟食,有病了有人叫医生,烧口开水就行了。今年75了,想再活十年就满意了。
我又给他讲了别人找老伴的事儿,协议都有什么内容,让他借鉴一下我再次叮嘱他:“和大儿子一定要当面说清楚,免得你结婚了儿子反悔和你打架。”徐老师一再回答:行行行!就照你说的办。他又跳舞去了。
徐老师的准老婆看到徐老师跳舞走了,她也来和我说他和徐老师的事,又是诉苦:“我娃他爸三周年都过了。我才想找人搭伙过日子。我身体不好,还不识字,去年住院没有人替我跑路,叫了一个人,每天就俩小时,还给人开了400元钱。就来照顾咱打吊瓶,打完吊瓶人家就回去了。我找徐老师也就为了方便照顾。徐老师只要健康十年,我也就70岁了,就老了,反正是混日子呢。”我听后也同情这个女的。其实她和徐老师做个伴儿也挺好的。
一会儿那个女的也来了,她神情沮丧和我又说起在徐老师家大儿子和媳妇打闹的事:“我死心了。再不离开我家了,再不找人了。徐老师他儿媳妇厉害很!骂人害怕得很!徐老师绝对惹不起儿和媳妇。”俩人都选择了退缩,俩人都放弃了牵手,俩人又各奔东西,无奈啊!这才是祸起萧墙儿贪婪,棒大鸳鸯各落单。
徐老师的黄昏恋被儿子搅黄了,迟暮之年的徐老师又自做自吃,又过上了那种混日子的生活。头发白了也不染,皮鞋干脆不穿了,衣服也不讲究了。给我说:“咱能活几天,现在跳舞锻炼身体,跳不动了,只要能上下楼,就慢慢转,转不动了就只好坐家看电视,等死。”他无可奈何地安排着他的未来,我听得心里悲凉。
2021. 09.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