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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亚利||黄昏恋

 乡土蓝田 202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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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恋

杨亚利

孤身盼成双,陪伴有保障。

孝儿贪无厌,老父梦一场。

        我经常在广场推老妈转。时间长了,就认识徐老师了。在闲聊中了解到她和我是同行退休近20年了,工作几十年一直是大山深处中心校校长,因退二线,早几年离开学校。同行见了有共同语言,聊过去的学校生活,有时有兴趣我还和他舞几曲。       

         今年“五一”在广场见到徐老师,我发现徐老师变了:头发黑了,穿戴时兴了,皮鞋明光光的,话也多了,精气神儿十足。总之一句话:青春焕发或说枯木逢春。瞬间我惊讶,好奇心占满了我的脑子,是不是75岁的徐老师有好事了?

        徐老师在跳舞,我趁机问了熟悉的保洁员师傅:“徐老师咋变了?”师傅笑呵呵地回答:“能不变吗?徐老师有了女朋友了啦!”“是吗?哪个女的?”师傅用嘴示意了哪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士。我大吃一惊,原来也是个熟人。只是她的家庭情况我知道的太少了。这个人年轻漂亮,有50多岁了,发型新潮,身材匀称,穿着艳丽。看起来和徐老师相差20岁,差辈分似的。师傅给我说:“这女的丈夫去世四年了,一儿一女都在北京打工,孙子在北京上学。都是租房住,面积太小了。他妈去了住不下。她就一个人在家,孩子们过年才回来。平时她当保姆挣钱,这下子跟了徐老师不用当保姆了。”保洁师傅对这女的情况了如指掌。还说:“这女的有钱,他男的走时给她留了30万。俩娃还给他妈钱呢,这女的不缺钱。只是这女的没上过学不识字。”“只要能给徐老师洗衣做饭,陪徐老师转,徐老师高兴还来不及呢!识字不识字没关系。”我想徐老师肯定偷着乐呢!

          一曲结束了,徐老师来到我面前,我打趣问:“徐老师,这么大的好事儿咋还不让人知道?进展咋样?啥时就给你做饭呀?你花了多钱?”一连串的追问问得徐老师不知咋回答,只是笑。我说:“还有啥不好意思到旁边给我说。”我安顿好老妈,来到清静的地方,徐老师说:“正谈呢,差不多了,我已在他家吃了几顿饭了,我准备一次性给人家3万块钱,就像年轻人的彩礼,然后每月给800元,就当保姆费,你看可以不?多还是少?我说:“这个钱数你俩商量好了,我不参加意见。我要提醒你,这个事儿必须儿女同意。你要和这个女的有个协议,叫儿女都看一下,内容主要是房产、你去世后的丧葬费、就是那20个月工资,还有生病、住院、花钱等问题,你都要写清楚,不可含糊。,否则以后就会出问题。儿女会打闹。假如你去逝早,这个女的和你儿子打官司咋办呢?或者你儿子和人家打官司咋办呢?”徐老师说:“我听你的。写协议。但是找老伴这个事三个儿女都同意,其余的事儿,好商量。”我再一次提醒:“你别看儿子现在同意你找老伴,为了家产他们会翻脸不认人的。你可不敢大意!”      

         接着徐老师又给我诉苦:离开老伴六年了,大儿子两口在西安做生意。二儿子一直有病去冬才去世媳妇早就离婚了,一个抱养的孙女儿上大学他还供给着。俩女儿都有自己的家。咱就想吃一碗熟食,有病了有人叫医生,烧口开水就行了。今年75了,想再活十年就满意了。      

        我又给他讲了别人找老伴的事儿,协议都有什么内容,让他借鉴一下我再次叮嘱他:“和大儿子一定要当面说清楚,免得你结婚了儿子反悔和你打架。”徐老师一再回答:行行行!就照你说的办。他又跳舞去了。      

         徐老师的准老婆看到徐老师跳舞走了,她也来和我说他和徐老师的事,又是诉苦:“我娃他爸三周年都过了。我才想找人搭伙过日子。我身体不好,还不识字,去年住院没有人替我跑路,叫了一个人,每天就俩小时,还给人开了400元钱。就来照顾咱打吊瓶,打完吊瓶人家就回去了。我找徐老师也就为了方便照顾。徐老师只要健康十年,我也就70岁了,就老了,反正是混日子呢。”我听后也同情这个女的。其实她和徐老师做个伴儿也挺好的。        

暑假不长时间,他俩结婚同居了。徐老师说,不领证,老了领证害羞。就这样,徐老师过上了衣食无忧、天天出双入对的 “二人世界”的生活,他俩一块儿跳舞,一块儿散步,一块儿买菜,大家戏谑:老翁娇妻牵了手,快乐长寿九十九。这正是:你情我愿夕阳恋,相依为命老来伴。
有次我在唐都医院见他俩,是给徐老师看病。徐老师见到我很高兴,夸这个老婆善良,饭做的好,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我说:“有女士陪伴,你一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还开玩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徐老师哈哈大笑,漂亮妻子也微微一笑。他还憧憬着美好的生活:还想坐飞机旅游,趁能走动好好逛逛。我替徐老师高兴,有这个好女人的陪伴,徐老师真是太幸福了!       
告别了徐老师,我望着他俩的背影默默的祝福:愿徐老师健康长寿!愿他俩人牢牢牵着手慢慢地向前走。
暑假要结束了,快开学了,我有空再次推老妈去广场转悠,也想去见见其他熟人和徐老师,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怎么徐老师一个人在跳舞?他的另一半呢?怎么没看见?
我的目光正在向远处搜寻,徐老师来了,我迫不及待的问:“你咋一个人呢?”徐老师同我走到旁边,气愤地告诉我:“算你说对了!大儿子跟我打架呢,人家女的走了。“怎么回事儿?你把我说的都写成协议,让儿子看了没?儿子同意了没有?”徐老师说:“啥都写着呢!咱就没想到大儿和媳妇还想占老二的房。”徐老师越说越气愤:“协议他们都看了,都同意,人家女的啥都不要,就只是一次性3万块钱,每月给他800块钱,这钱都是我出,不要儿女的钱,我俩住在县城老二的房里。这女的刚来不到一月,那天中午正做饭,大儿和媳妇从西安赶回来了,进门大骂人家女的,并动手要打人家,说人家占他的家产来了。还说老二没有了,这个女儿以后就结婚了,老二的房就是他们的房,我拿起棍子要打大媳妇,被儿子挡住了。我又打“110”报警,被儿子把手机抢去了。我拿起凳子打跑了儿媳妇,最后骂走了儿子,我和他俩以后不来往了,死了都不许进我的门。可是人家女的哭着拿起行李走了,这事儿彻底结束了。只怪咱的后人太坏了,心太黑了。”
听完徐老师讲大儿和大媳妇为所欲为的行径,我为徐老师惋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情愫,徐老师又孤独无伴了,没人给做饭了,没人和他说话了。徐老师说:“孙女说她毕业后在县上上班,照顾我,我和老大两口坚决不来往了。”        

        一会儿那个女的也来了,她神情沮丧和我又说起在徐老师家大儿子和媳妇打闹的事:“我死心了。再不离开我家了,再不找人了。徐老师他儿媳妇厉害很!骂人害怕得很!徐老师绝对惹不起儿和媳妇。”俩人都选择了退缩,俩人都放弃了牵手,俩人又各奔东西,无奈啊!这才是祸起萧墙儿贪婪,棒大鸳鸯各落单。

         徐老师的黄昏恋被儿子搅黄了,迟暮之年的徐老师又自做自吃,又过上了那种混日子的生活。头发白了也不染,皮鞋干脆不穿了,衣服也不讲究了。给我说:“咱能活几天,现在跳舞锻炼身体,跳不动了,只要能上下楼,就慢慢转,转不动了就只好坐家看电视,等死。”他无可奈何地安排着他的未来,我听得心里悲凉。

2021.  09.  26.




作者简介 :杨亚利,女,《听雨轩》微信群成员,生于一九五三年,蓝田县新寨村人,从事教育工作三十余年,已退休。自幼好爱文学,常写些回忆性的文章。现居蓝田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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