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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描绘“哥萨克人血泪史”的壮丽画卷~解读《静静的顿河》

 西一里2l6sluho 2022-03-29

头条的读者朋友们,让我们一起来到顿河边,欣赏一幅用“哥萨克人的血泪”绘出的壮丽画卷《静静的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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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顿河》,这部肖洛霍夫花费十多年的时间创作出来的四部八卷本的长篇小说,是一部顿河地区哥萨克生活的壮丽画卷。从沙皇统治下的生活和第一次大战,到十月革命和国内战争,顿河哥萨克人传统的生活方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流淌着哥萨克人血液的肖洛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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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洛霍夫 1905 年出生在俄国顿河哥萨克的聚居地罗斯托夫州的约申斯克镇,但他只有一半的哥萨克血统,他的母亲是哥萨克人。

什么是哥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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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萨克是一个独特的社会集团,它并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是一个民族,而是沙皇政府为了战争而专门组建的一个阶层,和平时期他们在聚居地像农民一样生活,战争期间就组成部队开赴前线。作为沙皇政府的战争工具,他们以作战勇敢、嗜血成性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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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哥萨克人的生活和命运(故事梗概)

小说的主人公格里高利·麦列霍夫,是一个中农哥萨克家庭中的小儿子,他热爱自由,忠于爱情,既勇敢又富有正义感。这样一个优秀的哥萨克青年,却像一块石子被夹进两种势力的巨大齿轮中,碾出一个悲剧性的人生。

格里高利在沙皇的军队中勇敢作战,但不久就感觉到战争的无谓。十月革命后他一度加入红军,但在他目睹了红军中个别指挥员残酷屠杀俘虏的场面后,又转而投到白军一边,但白军的作为同样让他厌恶,他就放下武器回了家。布尔什维克在哥萨克地区实施的过火政策,逼得哥萨克自发暴动,格里高利又成为暴动头目之一。之后,他又一次在红军和白军之间游离,从一个营垒转向另一个营垒。直到小说的结尾,身体、精神和感情均已疲惫不堪的格里高利,终于又一次独自返回故乡鞑靼村,他将心爱的武器抛进已开始解冻的顿河,决心以更消极的(或许正是更积极的)态度面对生活,面对顿河哥萨克那不可抗拒的变迁。

格里高利的命运,是顿河哥萨克人命运的典型体现。与此同时,肖洛霍夫还塑造了众多的哥萨克人形象,广泛地反映了哥萨克人的习俗和气质,描绘了顿河地区如画的风景以及哥萨克人野性而又真挚的爱情。1965 年,肖洛霍夫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瑞典皇家科学院的授奖词是这样的:“毫无疑问,仅凭《静静的顿河》这部作品,肖洛霍夫获得这一奖赏就当之无愧”,因为“肖洛霍夫在描写俄国人民生活中一个历史阶段的顿河史诗中表现出了艺术的力量和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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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顿河,并不平静

小说《静静的顿河》的题目,应该出自小说开篇引用的那首哥萨克古歌。在这首仅十行的古歌中,“静静的顿河”这一偏正短语竟然出现了六次。歌中唱道:“年轻的寡妇装点着我们静静的顿河,/我们父亲般静静的顿河布满孤儿”;“哦,静静的顿河,你是我们的父亲!/哦,静静的顿河,你为何如此浑浊地流淌?/唉,我是静静的顿河,我怎能不浑浊!/我是静静的顿河,冰冷的泉水在我的河底喷涌,/我是静静的顿河,白色的鱼儿在我的水中翻腾。”

“静静的顿河”既是描述的对象又是说话的主体,一问一答之间,“静静的顿河”作为一个高度概括的形象已跃然纸上。不知这首古歌是否真的存在,这也可能是肖洛霍夫的拟古之作,但作家在小说开头处有意地反复强调,却无疑把“静静的顿河”这个意味深长的隐喻植入了每一位读者的记忆,在肖洛霍夫的小说面世之后,顿河无疑成了世界文学中最著名的河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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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河边

其实,顿河并非一条安静的河流。在它流经峡谷的上中游河段,水流是很湍急的;在它汇入亚速海的三角洲河口,波涛汹涌;顿河在冬季会封冻,解冻之后往往春水泛滥;在小说主人公们居住的约申斯克镇(也是小说作者肖洛霍夫的故乡)附近,顿河拐了一个大弯,此处河面开阔平静,但平静的河面下却暗流涌动。对顿河了如指掌的肖洛霍夫,就是在用这样的顿河,来隐喻哥萨克人的生活和命运。

哥萨克人世代居住的顿河地区水草丰美,土地肥沃,风景如画,哥萨克人在这里生老病死,在这里恋爱和劳作,他们的生活一如顿河绵延不绝的流水,既平凡又诗意,然而,作为俄国统治阶级豢养的猎犬和猎鹰,作为一个服务国家机器的准军事阶层,哥萨克人的生活又注定是动荡的、不幸的,他们的命运注定是悲剧性的。在沙皇的历次领土扩张中,哥萨克人都是急先锋,他们在赢得英勇善战的名声的同时,也在顿河沿岸留下了无数的寡妇和孤儿。而在小说所集中描写的国内战争期间,哥萨克人同时成为红白双方竭力拉拢或逼迫的对象,他们命运的悲剧性就越发浓烈了。在那样的历史时刻,静静的顿河是一定会被搅浑的!于是,用来修饰顿河的“静静的”一词,就这样带有了深刻的悲剧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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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顿河》中经典语句

《静静的顿河》中有许多著名的场景和细节,为一代又一代的读者所津津乐道,比如其中格里高利埋葬阿克西尼娅的那段描写。格里高利在夜里带着阿克西尼娅骑马逃走,却在途中遭遇红军巡逻队,阿克西尼娅被子弹打中,肖洛霍夫接着写道:

在离村子约两公里远的地方,格里高利猛地策马离开大路,走下陡坡,赶紧抱起阿克西尼娅,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地上。

他脱下阿克西尼娅那件厚厚的短上衣,撕开她胸前薄薄的衬衣,摸到了伤口。子弹击中阿克西尼娅的左肩胛,打碎了骨头,斜着从右边的锁骨下方穿过。格里高利用满是鲜血、哆哆嗦嗦的手从鞍袋里掏出干净的内衣和绷带。他抱起阿克西尼娅,用膝盖支着她的后背,开始包扎伤口,试图止住从锁骨下方直往外冒的鲜血。衬衣布条和绷带转眼就变黑了,被浸透了。血也从阿克西尼娅半闭半张的嘴巴里流出来,她的喉咙里咕噜咕噜直响。格里高利吓傻了,他明白,一切都结束了,他生活中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沿着陡坡,沿着那条在草丛中踩出的、满是羊粪的小道,他抱着阿克西尼娅,小心翼翼地下到沟底。阿克西尼娅耷拉着的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听到了阿克西尼娅那嘶哑、急促的喘息声,他感觉到了那温暖的血流出她的身体,从她的嘴里流到他的胸口。两匹马也跟着他来到沟底。它们打着响鼻,碰响嚼环,吃起多汁的青草。

黎明前不久,阿克西尼娅死在格里高利的怀抱里。她始终没能恢复意识。格里高利默默地吻着阿克西尼娅冰冷的双唇,那嘴唇带有血的咸味,他小心翼翼地把阿克西尼娅放在草地上,站起身来。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击中他的胸口,他踉跄一步,仰面倒在地上,但他很快就惊恐地跳了起来。他又再次摔倒,光着的脑袋狠狠地磕在石头上。然后,他跪在地上,从刀鞘里拔出军刀,挖起墓穴。土地潮湿,挖起来并不费事。他挖得很急,觉得喉咙憋得很难受,为了缓一口气,他一把扯开衬衣。黎明时分的清凉侵袭着他汗湿的胸口,他觉得他的活儿不那么艰难了。他用双手和军刀往外掏土,一刻不停地挖着,但是到他挖出一个齐腰深的墓坑,还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明媚的晨光中,他埋葬了自己的阿克西尼娅。他把阿克西尼娅放进坟墓,又将她没有血色的、黝黑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再用头巾盖上她的脸,不让泥土落进她那半睁半闭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天空,已经开始暗淡了。格里高利与阿克西尼娅告别,坚信他俩不会分别得太久……

格里高利用手掌仔细地拍平坟堆上潮湿的黄色粘土,久久地跪在坟墓旁,垂下头,身体微微晃动。

现在他没什么可着急的了。一切都结束了。

在干热风的雾霭中,太阳升到了陡岸的上方。太阳的光芒洒在格里高利没戴帽子的脑袋上,给他浓密的白发镀上一层银光,然后滑过他苍白可怕、一动也不动的脸庞。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他抬起头,看到了头顶上方黑色的天空以及太阳那刺眼的黑色圆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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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顿河》来到中国的缘起

肖洛霍夫在中国是十分幸运的,他的《静静的顿河》1928 年在苏联《十月》杂志上刚开始连载,就被文学嗅觉十分敏锐的鲁迅注意到了,鲁迅立即约友人贺非从德文译出第一卷,编入他主编的“现代文艺丛书”,1931 年在上海出版,鲁迅本人还写了一篇后记。也就是说,在中国,鲁迅是肖洛霍夫文学天赋的第一个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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