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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俞道：“你要是真跟她好了，那说明你展翔也就是个普通男人”，心里哼了一声。展翔笑道：“我本来就是普通男人。” 隔壁的冯晓琴听到这话有些顺势的意思，正生出希望，却听顾清俞淡淡道：“顾磊说过，她以前做保险那阵子，跟客户去开房。小老虎生下来，顾磊一直想去验DNA——” 她一震，手里的棒针险些没拿稳，后面的话便没完全听清，只记得顾清俞有些鄙夷的口气，“做得出——” 淡淡的三个字，生生将冯晓琴的一颗自尊心轧出血来。她关于展翔最后的爱情幻想，就这样在顾清俞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碎了一地。  01-顾清俞对冯晓琴的偏见
这是张老太临终前对冯晓琴的评价。 两句“妹妹你是好人”，惹得多年来如过街老鼠般在顾家受尽冷眼的冯晓琴泪如雨下。 平心而论，冯晓琴嫁给顾磊两年，从相夫教子到料理家事，待人接物，样样挑不出错儿，但是顾家人依旧对她偏见深重，尤其是顾清俞。 冯晓琴当年是带着肚子进的顾家。任谁看来，这样一个年轻漂亮、聪明能干的农村姑娘以这种方式嫁给一个除了上海户口，一无是处，还大了自己七八岁的跛脚男人，都有点“往上赶”的意思。 世故老辣的顾清俞担心耿直的弟弟到头来要被这样一个人精媳妇算计，早早就把冯晓琴查了个“门儿清”。不查则已，一查惊人。 15岁在老家生下私生子；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务工，在上海期间做的工作，三教九流，生活混乱，一度还进过局子……  冯晓琴这样一段复杂的“黑历史”，也坐实了她最后挑中顾磊的“精明”。只是碍于弟弟性子单纯耿直，对冯晓琴又有感情，顾清俞不忍心伤害他，也就将“私生子”这一出瞒了下来。 至此，这对姑嫂之间虽然互不对付，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直到后来，顾磊间接因为冯晓琴，意外摔死，顾清俞对冯晓琴的厌恶直接上升到了仇恨，对她的偏见也日益深重。 顾磊的丧事过后，冯晓琴决定起诉楼下邻居，顾清俞的第一反应就是，冯晓琴想要讹钱，没想到后来反被她的“一元钱官司”打脸。 在“张家失窃”事件中，顾清俞没有证据，却已经在心里怀疑冯晓琴手脚不干净。后来事实证明，一切不过是场乌龙。 不过这两场误会，一点也没有化解顾清俞对冯晓琴的偏见。她对冯晓琴的鄙薄，早已不是简单的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还有一种聪明人对聪明人的刻薄。  02-冯晓琴的“生存法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冯晓琴和顾清俞其实是同一种女人，坚定、好强，事业心很重，但是两人的出身却天差万别。 顾清俞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小姐，但是好歹家境尚可，不管她追求学业还是醉心事业，最后都有一个上海户口，一个可以支持她选择的家庭兜底。 但是冯晓琴呢？安徽农村出身，家境贫寒，父母又是没有文化的农民。作为小地方来的女娃，没有背景、没有学历，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 混迹上海的那些年里，冯晓琴当过模特、卖过保险，做遍了底层的苦活累活。可是到头来发现，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家，再怎么脑筋活络、勤劳肯干，想单靠双手改变命运，太难了，正如她的那句自嘲：
 现实中的冯晓琴，恰恰是一个擅长“借东风”的女人，这也是她最让人诟病的一点。 在上海闯荡初期，为了拉到更多客户，她忍着恶心被史老板“揩油”；为了能在上海扎根，她未婚先孕，嫁给了不喜欢但有上海户口的顾磊；为了给妹妹找份工作，她又是找顾昕诉苦求助，又是向展翔百般示好…… 这是冯晓琴的生存法则里运用最多的一条——化女性弱势为优势，借助男人的力量，去获取这个社会的特权。 相比之下，如果说这样的冯晓琴是世俗尘埃，那么顾清俞就真真是颗天山雪莲了，正如冯晓琴背地里对她的评价：“女强人，又是独身，看别人都是俗不可耐。” 这个评价可以说相当精准了。像顾清俞这种名校毕业，24岁买房，36岁就跻身高管的独立女性，骨子里有着很强的自我优越感，自然看不起冯晓琴这种依附男人，且吃相难看的世俗女人了。  03-顾清俞最狠的“报复”那天晚上顾清俞和展翔的谈话，被冯晓琴听了壁脚，冯晓琴不知在她走后还有下半场，展翔用“好女人”三个字评价她。 顾清俞破天荒地，主动吻了展翔。这让被拒绝惯了的展翔受宠若惊，竟有些不知所措。事实上，只有顾清俞自己知道，这一吻里头，有多少失望，多少不甘。 展翔斩钉截铁地说：“真的，她真是个好女人。”顾清俞云淡风轻地说：“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喜欢她了。” 展翔摇头否认：“她再好，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一生一世都喜欢。前世欠了你的。” 只是展翔的这番表白说得再坦诚，在顾清俞听来也是夹了杂质的。 顾清俞的主动一吻，是感激，也是醋意。当展翔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对冯晓琴情愫暗生时，她就已经以女人的直觉先一步察觉到了。 不得不承认，顾清俞的这一吻里头，无爱，有的只是对冯晓琴的算计，对展翔的利用，还有她的自欺欺人。  首先有一点要明确，顾清俞并不会真正爱上展翔。 有句话说得好“圈层不同，难以相融”。展翔追求顾清俞十年不得结果，其实就是这个问题。 横亘在他和顾清俞之间的，从来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出身、学识、品味，以及截然不同的社会圈层。 顾清俞老早就看穿了这一点，因此任凭展翔如何花哨浪漫、又如何温存体贴，她都不为眼前的感动而选择接纳。 如果有一天顾清俞接受了展翔，绝对不会是因为爱，那叫将就，叫退而求其次。 讽刺的是，顾清俞十年清高不将就，却因为冯晓琴的出现，下意识竟产生了要拖住展翔的想法。在这个过程中，顾清俞作为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的自私，暴露无遗。 其一，顾清俞戴着有色眼镜，习惯了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怀疑冯晓琴做任何事情的动机，其中自然包括她对展翔的追求。顾清俞鄙薄冯晓琴，下意识里认为，这样的女人不配得到幸福。 其二，顾清俞自命清高，因此不能接受输给冯晓琴这样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女人。为此，她不惜利用展翔对自己的爱，也要打击冯晓琴。  04-小女人的“大智慧”顾清俞这一拳来势汹汹，最后却结结实实打在了棉花上。 冯晓琴同她一样是聪明人，但是两人的聪明到底不同。 顾清俞是一种“小事精明，大事糊涂”的小聪明。 弟弟没有本事，她只知道一味打压防范能干的“弟媳”，结果弄巧成拙离间了人心，顾磊意外去世；面对本家困难的长辈，她有心帮扶，却因行事高调，引起众人的怨念。 对于青梅竹马的施源，顾清俞义无反顾“倒贴”，看似洒脱，实则加深了婆家对她的反感；她明知展翔割舍不下自己，还和他牵丝攀藤，最后耽误了对方，也欺骗了自己。 相比之下，冯晓琴身上则具有一种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大智慧。 冯晓琴虽然利用女性优势为自己“谋益”，但是有一条底线，她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做了就回不了头；因为利益和顾磊走到一起，却能看清婚姻只是跳板，不是终点，坚持为个人事业寻找出路。  顾磊死后，冯晓琴爱上了展翔，却没有为爱孤注一掷；当她意识到展翔依旧情归顾清俞，追爱不成就立即转战事业，以最合算的方式从展翔那里得到了“不晚”的经营权。 在顾清俞眼里，冯晓琴的每一步，都是“豁得开”；而在冯晓琴的人生哲学里，这是她“看得开”，正如她用前半生的经验总结出来的那两句话：
不管面对生活、工作还是感情，冯晓琴最可贵的一点就是骨子里的坚韧达观，感情上的收放自如，这样的境界也铸就了她在现实中一身刀枪不入的铠甲。 如果说展翔追求顾清俞十年，锲而不舍，爱的正是顾清俞那份不轻易为世俗折腰，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洒脱。那么眼下不卑不亢，永远能在人生路上做出精准判断，而不为情感羁绊的冯晓琴，何尝没有相似的魅力？  05-尾声菲茨杰拉德说：“这世上有成千上万种爱，但从来没有一种爱可以重来。” 在原著的最后，施源出国，李安妮和前夫复婚，顾清俞终于放下了自己在感情道路上的执拗，决意要给展翔一个机会。 可是迟来的接纳不是接纳，本质上还是将就而已。 那一晚，顾清俞发了一条仅展翔可见的朋友圈，“各自安好”，看似是对施源的祝福，更像是对展翔的暗示。 展翔开车送顾清俞回家，她邀请他“上楼坐坐”，展翔却委婉地拒绝了。这也是整本书里，他第一次拒绝顾清俞。 大抵任何一份爱情，任何一段狂热的追逐都有它的一段保质期。一旦错过一个适逢其时的机会，很多东西就像隔了夜的饭菜，过了季的衣服，看着还是原先的样子，意义却已经大有不同。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看清了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展翔对顾清俞，终究是失去了最初的狂热。  展翔给冯晓琴的账上打了20万，说这钱专用在老黄身上。他提醒冯晓琴“又要赚钱，又想当善人。小心精神分裂。” 冯晓琴感慨：“爷叔名字起得好，不晚就算像我这样的女人，现在做好事，也不算晚。” 展翔半是玩笑、半是郑重道：“要留余地，给人家，也给自己。不晚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唯独交给你，我竟是一点心事也不担。爷叔信得过你，也有一点点佩服你。真心话，不骗你。”说着，在她头上轻轻抚了一下。 展翔最后选择了谁，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心中爱的天平已经渐渐从顾清俞向冯晓琴倾斜。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顾清俞，到底是输给了“世俗女人”冯晓琴。  END. 在阅读中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更多名人轶事，文学解读，欢迎关注我的账号@晓读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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