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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上面蓝字“望安山文学”，关注我们，谢谢！  生命之源 ——固始县境梅山南干中下游灌区的沉思与祈盼 文/张家江 一 就在我的脚下，有一条始建于上个世纪60年代后期，举固始全县之力，全凭人工开挖的县级“南水北调”工程——安徽梅山南干引水入固灌溉工程。  （固始当时汪棚公社干渠） 这条劈山切岗长达130多华里的南干主渠，于1967年一期工程开挖，至1970年全线通水，再到90年代初的20多年时间里，加之主干两旁支斗农毛渠系，犹如长藤结瓜，纵横交错，星罗棋布，承担着河南固商两县沿途十几个乡镇近30万亩农田的灌溉及生活用水任务。但自1990年以后至今的30余年时间里，因诸种原因，从固始方集以下的两县近10个乡镇的干支渠道，却滴水不见，长期干涸。目前扑入眼帘的现状是：当年万马千军风餐露宿甚至忍着饥渴开挖的主干渠堤上：渠基渠坝严重损毁，渠内杂草丛生，污泥污水遍布，渠道被人为层层拦截土坝，肆意打塘养殖或排污。两边渠堤上，滑坡、挖坑取土、毁坏几级平台等，随意开垦种菜种粮比比皆是，当年绿树成荫的渠堤林木砍伐一空，形成水土流失，涵闸倒塌破损严重，整个渠系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在30年漫长的等待中，梅山南干中下游干渠在一次次地呻吟呼唤，沿途灌区的近20万亩良田在望眼欲穿地祈盼，两岸土地上的万物生灵胸中在悲呜呐喊！ 我的老家，河南省固始汪棚乡一个叫龙井沿的地方，梅山南干，就从我居住的村子穿过，将我的村庄一分为二，于是乡亲们就此把自己的土地唤着“河南”“河北”。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稔之至，对这里的人情世故了如指掌，对这里的杯水抔土无限深情。 二 固始南山区与西大岗，历史上的久旱之地，也占据固始的大部江山。三年两头旱，盼水盼渠是世世代代的奢想。历史上，1959年的“粮食关”，让祖祖辈辈刻骨铬心，不寒而栗。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杨守绩指挥十万大军，沿方集、郭陆滩、汪棚子一线开挖“百里大堰”，由于缺乏科学论证和测量技术，均归于失败。因此，解绝干旱问题，提高粮食抗灾能力，确保丰产丰收，历史地摆在历届县委政府面前。 早在1964年，固始与安徽两省有关边界水利纠纷问题就已惊动豫晥两省。同年5月，两省就此专门举行座谈协商会。会后，两省委联合印发《水利问题座谈记录要点》。 1966年7月18日，中共信阳地委领导王正刚、李耀率固始县政府负责人一行5人，就兴建梅山灌区红石嘴引水工程问题，同安微省党政领导和水利部门负责人进行协商。时任安微省委第一书记李葆华、书记李土农等领导同志亲自听取了汇报，立即表示支持固始县南干工程的兴建。干渠需要经过金寨县全军公社境内7公里，占用耕地300多亩，李葆华指示六安地委和金寨县委，要团结治水，做好工作，服从河南的需要。并当即表示，这个引水方案很好，设计流量应留有余地，可按40个流量为好，并一再指示当地负责同志，不要向河南叫困难，要这要那，还要派出得力干部协助河南做好工作。安徽省地县领导的关怀支持，保证了河南固始梅山灌区工程的顺利开工，也充分体现了老一辈革命家顾全大局、团结友好的高尚品德，是固始人民永不忘怀的历史事实。 自此，正式拉开了河南固始人民苦干实干、团结兴水的南干引水工程会战的序幕！ 三 1969年的早春，大地尚寒，冰雪依存！ 固始县汪棚公社境内的南干引水工程战斗正在进行！ 固始汪棚境内南干主渠共22华里，经过易岗、联山、大皮三个生产大队地境，却集中了全公社23个大队的万余劳力。他们均用大锹刨锄，一副肩挑的竹篮，没有一部机子，连一辆架子车也没有，全部手挖肩担，鸡鸣出工，夜晚还要挑灯夜战，集中驻扎工地，一律军事化行动。布衣粗粮，甚至就着缺油的腊菜下饭，半月也不逢一顿犒赏。直经20多米深切岗大挖方，加上坡度，上下一挑土就得30分钟左右，下面如金刚石般的古铜色黄土层，用专制的两边带着采棒的大采锹，四五个老几一齐采踏用力，锹口才能吃下几公分的深度。就这样一点点地挖出来，又一挑挑地担上去，主渠成型后，就中下游河道，如遇大挖方，河口上宽50余米，底部宽10米，直经高达30米。一个横切面，两边若加上挖土占压的面积，整个宽度超过200米。 记得当时黄岗、陈寨、小胡集等大队的民工驻扎在我住家村子附近。黄岗大队有一个小队的民工就住在家门口。大家白天上满工，夜晚收工后，有时集中一齐，听一位烧饭的老师傅给他们讲故事，说评书，或念一本很旧的老书上的文字，然后大家津津乐道，消解了一天的疲劳。当时连门口的辗房里都住着民工，在旷天地里支着几口大铁锅，还有一个年少的哑巴也参加了工地劳动。 而我们本庄户的劳力，就近在庄子不远的东边工地劳动，只是吃住在家。庄户里有一老叟李四爷，压根就不相信百里外的水能引过来，口中言语：我看谁能把梅山水放到这，我就把南大山搬过去。他的心中还隐含着当年白果冲水库的惨训。 庄东大冲肚有一处大培方，河底起基处足有100米宽，两边河堤直径达20多米，待到成型后，两旁取土处出现了宽阔的湿地和洼湖，占用了成片的农田。  （固始草庙境内干渠） 南干主渠两旁同时开挖的还有支渠，如6支、8支、10支、10分支等。比如仅南干8支渠，上下贯通三个公社，长达20多华里，从草庙公社棠堆大队到汪棚公社罗塘大队、宋集大队、黄岗大队、陈寨大队，再到城郊公社的五里和阳关，自灌溉面积超万亩。 然后还有斗渠，南干主渠每间隔一华里约1—2个斗门，每个斗门的斗渠平均达四五华里。 再就是农毛渠，如渠干的毛细血管，遍布干支斗渠的四周，直达岗冲的田块。 县社队的干部全部分包工段，与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发挥带工督战作用，确保工程按质按量完成。 是年冬天，北风呼啸，民工们仍然穿着单衣上工，接着飘起了雪花依旧不停，直到大雪封路才停工休息。 1970年春天，开始全面配套涵闸斗门等建筑物。硕大的石块，是从几十华里外的商城石山嘴子，用炸药炸开炸成方块，再用架子车人工拉到干渠上。时隔50多年了，现今的一些渠坡低洼外，仍可见黑魆魆的“丑石”俯卧在那里，见证着岁月的无情与沧桑。 后来，住我家的民工撤走的时候，买了好多崭新的字画贴在我家堂层里的墙壁上。记得有一幅是《毛主席去安源》，还有一幅是毛泽东接见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字画，上面印有他的语录：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南干渠分支渠） 四 1970年春天，梅山南干渠首次试通水成功，一渠清波穿山越岭百余里，直达固始北关农场。 尔后，全部配套完善斗农毛渠系，形成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农田灌溉网络。 这一年，渠水缓缓到达我所居住的村子，李四爷自然哑口无言，且露出了笑容。 那年，我不到10岁，终于可以在炎炎夏日里，赤着身子顺着一个斗门的两边水泥缓坡潜入流水，扑腾掉身上的汗水和灰尘，口中悠然地吸纳着清流又鼓起腮子喷出水花，肆意在渠水中嬉戏。待到流水下浅时，我们从大清早就开始在叮咚的溪流中玩耍或捉一些鱼儿回家煮吃，永难忘怀。 这一年起，年年的春秧及三伏心关键节点，渠水也会按时浇灌能够达到的每一处农田，并且蓄满了两边所有的库塘堰湖沟池，保证了灌区所有田块的丰收无误。 这一年起，村庄的渠坝逐渐绿树成荫，春天槐花飘香十里，堤坝上青草槐叶喂养着牛羊牲畜。我也学着用亲手采摘的槐叶，饲养着十来只肥硕健美满身雪白的长毛兔，定期拔毛售卖，冬天第一次穿上了用兔毛购来的卡布做成的棉祅和上衣，温暖着寒冷中顶风走读的身子。 每年秋后，村庄集中劳力镟下树枝，并将渠坡的荒草分段到户收割，使每家每户秋冬时节树枝成堆，荒草成垛，真正成了林茂粮丰、不缺水草的令人羡慕的好地方。  （固始县当时草庙公社修建） 然而，自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以后，再也见不到南干渠的青碧的流水了！是上游的流量无法顾及吗？是商城地界不许经过吗？是附近兴建了鲶鱼山东干渠就废弃了南干吗？还是诸多原因的制约呢？不得而知！ 漫长的30年过去，南干中下游依旧滴水不见。其间遭遇了多次春夏自然干旱，节骨眼上仅靠鲶鱼山水渠只是杯水车薪。比如2013年三伏心里的一场大旱，自7月21日至8月24日，共计34天滴雨未下，正是水稻孕穗抽穗的关节点，导致汪棚乡宋楼、新建、联山等沿南干两旁的大片水稻枯黄塌秸倒伏，以致绝收。8月17日上午，我骑车沿固商公路鲇鱼山干渠草庙乡与汪棚乡交界处察看，见墩有30多部柴油动力机，将从草庙西边渠道末稍仅有的一点渠水全部吸净，浇到即将干枯的禾苗中，再骑车折南往东沿梅山南干进入汪棚地界，见南干渠两边秧苗成片枯黄，塌秸倒伏，一些秧苗即使孕穗，也因干旱而抽不出稻穗。渠河干涸，池塘龟裂，路上灰尘张天。新建村龙井组村民熊安明，用500多米的塑料管，把自家打的自来井水抽往东膀子二亩地秧田，从凌晨至次日，才勉强湿了一遍。8月21日，新建村农井组为争夺本组水库仅有的一部分鱼苗水，先开会，然后中午一齐动用近30部柴油动力抽水机，不到十几分钟，水库见底。是年秋天，全组几十户均收成无几，即使捡收了一把稻谷，低价几角一斤也被拒收，只能喂了牲口。 毛泽东说过：不利是农业的命脉！兴修水利，历朝历代重视，也永远不会过时！ 更无须说，自方集以下的干支斗农毛渠，要占压了多少土地良田啊！比如农井组，仅一个村民组南干占压良田上百亩，每年按一季子收成计算，一年就达十多万元，30余年是多少经济价值？！ 五 斗转星移。时间跨入2022年，梅山南干中下游再次迎来了转机和希望。 1月14日，中央关于“三农”工作的一号文件出台，其中强调：“实施重点水源和重大引调水等水资源的配置工程。”“加大农业防灾救灾能力建设和投入力度。修复水毁灾损农业，水利基础设施，加强沟渠疏浚及水库、泵站建设和管护。” 3月6日，河南省水利厅党组书记、厅长刘振才一行，在信阳市市长陈志伟，固始县委书记王治学等陪同下，专程赶往固始县方集镇许店村白果冲水库新建工程工地，督促检查白果冲水库及配套工程开工后的各项工作进展情况，对开工进程深表满意和肯定。 固始方集镇的白果冲水库，始建于大跃进的1958年。1960年5月17日夜，因突降暴雨发生特大洪水，正在建设中的水库大堤瞬间溃坝，造成重大人员财产伤亡和损失。一个甲子过去，白果冲水库重建再度列入固始重大议题。2019年4月，经申报省发改委批准重建。后经充分筹备，2021年12月28日上午，固始白果冲水库及其配套工程开工仪式在方集镇许店村隆重举行。水库位于史槽河上游，坝址选在许店村境内，控制流域面积95.51平方公里，总库容量3651平方米，涉及移民安置1974人，总投资14.63亿元，是一座以防洪供水为主，并具灌溉等综合利用的中型水库。预计2024年4月建成竣工。建成使用后，最重要的一条是，可为固始县方集等下游6个乡镇提供生活和工业用水，并可作为城市备用水源。据此，固始南干中下游灌区人民祈盼已久的约20余万亩良田及生活用水，可望在水库建成发挥效益后，再度重通水启用受益，沿途灌区人民呼唤呐喊了30多年的心声夙愿得以再次梦圆。 固始西部丘陵区，绵延近10个乡镇，涉及水旱田地50万亩以上，自古被称为固始“西大岗”。仅汪棚乡插秧面积就近九万亩。 白果冲水库的兴建成功，势必给梅山南干中下游乡镇带来千载难逢的发展良机：一是可以重启主干渠系的大规模维护维修，包括渠基、渠坡、渠堤、涵洞、清淤、清截坝、清违规建筑等。二是可动员当地干群，维修疏通所有渠系，开通四通八达的灌溉网络。三是协调固商两县，对商城境内的河段全力清坝清淤，疏浚上下游水路。四是在南干河堤的一侧，沿商城上石桥至固始草庙、汪棚、秀水一线，利用现有路基维护建修硬化路面，即增设沿南干渠的固商南循环公路，减轻固商公路因狭窄拥阻带来的交通压力。五是对南干渠坝，全面进行植树造林，恢复林木植被，保护两旁因土方施工开挖的洼湖湿地，从而形成集灌溉、交通、旅游、生态环保于一体的综合利用体系，建成南干中下游美丽生态长廊，为固始大地谱写更加华美的乐章。 30年的等待，30年的梦想，但愿这个跨越千年的祈盼与梦想，就在今天实现！
2022年3月16日
 固始县当时草庙公社修建（ 文中插图均为作者提供） 张家江，固始人，曾在省市县多家报纸刊物上发表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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