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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礼孩答诗人安琪访谈

 置身于宁静 2022-03-30
    我一直以来并不觉得《诗歌与人》是我的,它是这个世界的
  ——《诗歌与人》主编黄礼孩答诗人安琪访谈
  
  提问:安琪
  回答:黄礼孩
  时间:2009年12月22日
  地点:北京——广州
  形式:网络
  
  1、《诗歌与人》创刊至今一直走的是专题取胜的路子,为什么会想到走专题呢?
  
  《诗歌与人》创办之初,我没有明确想过要走专题这条路,是做了70后和中间代这两个选题后所带来的启发和思路。一个刊物要办得有特色,它必须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如果大家办的诗刊都是一种模式,势必造成资源的浪费,也变得单一。好的专题不但是一种创意,也是一种挖掘和发现。
  
  2、创刊至今一共做了多少专题?哪个专题难度最大?哪个专题最有成就感?哪个专题你觉得还不够如意?
  
  几乎每一期都是专题,每一个专题做起来都有难度。做得满意的是70后、中间代、完整性写作等概念,中间代、完整性写作概念是刊物首次提出,具有一定的诗学价值。在女性题材上,我们的策划也是一个亮点,如《最受读者喜欢的10位女诗人》《中国女诗人访谈录》《中国少数民族女诗人诗选》等,这些女性选题都是国内首次推出。一个有影响力的刊物必须有广阔的视野,对于诗歌来说,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汉语诗歌,推介国外诗人的诗歌成为我们发展的另一个方向,如《安德拉德诗选》《俄罗斯女诗人诗选》《国外五诗人诗选》等。我们还做了“柔刚诗歌奖”诗歌专号、一个批评家的诗歌档案等。2009年,我们做的《新诗九十年序跋选集》是一个大的工程,该选题具有史料价值。在专题的策划上,我侧重于没人做的,或者做不好的部分,尽可能更立体更丰富去呈现一个有效的诗歌现场。对于我言,每一个专题做起来都不容易,都有这样那样不同程度的难度。做诗歌杂志是一种遗憾的艺术,每个选题做完之后都会发现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做得最失败的一个选题是《1927-2007中国诗歌漂流书》,这本书我们只用手工做了十五本,在佛山的“诗歌与人.诗歌节”上漂流,想就此进行流动式的漂流阅读,半年或一年后回到我的手中,我把大家的阅读札记一起附在书上再正式出版,但两年过去,没有一个人把书给我寄回。这是一次非常浪漫的诗歌行为,可惜最终夭折,估计诗人都赖得去邮局或者想据为己有。最近做的《我的小学生活》是一期以诗人的小学生活为题材的专题,散文体的,专刊出来后受到欢迎。
  
  3、记得《诗歌与人》创刊号做的是70后专题,当时你在各省都约了一些组稿人,我也忝列福建组稿人。此后,我们又一起合作了“中间代”。事实上我内心深知,代际命名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是在前面已有众多命名的基础上的自我确证。你作为70后概念的主要推动者,对这一概念及诗歌史上的命名热有何见解?
  
  作为后起之秀或新人类,你必须有自己的方式。做70后这个专题,事实上是一种方式。我知道在诗歌的前面加任何定语都是多余的,我也知道70后诗歌不是一个诗歌流派,顶多是一个概念。但在当时知识分子和民间写作的背景下,七十年代写作的诗人如果自己不去争取自己的位置的话是很难引起关注的,可能会遭遇被淹没的命运。后来与安琪你合作命名的“中间代”,也是某种危机的表现。“中间代”这个命名也不是关乎诗学或美学的,而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尽管如此,这两个概念还是被诗界叫开了,并开始应用到方方面面中去。我并非热衷于命名,所有的命名都带有功利的色彩。诗歌命名一直为人诟病,诗歌命名也就为他人树起靶子,但我们好像又难于摆脱命名的宿命。命名是权宜之计,它只有一个好处就是便于宣传,便于批评家和史学家就这一诗歌现象进行梳理、概括、批评,肯定或否定。
  
  4、众所周知,黄礼孩是个集诗人、批评家、编辑家为一体的复合型人才,我很好奇什么样的成长经历成就今天的你?请细谈。
  
  说我是诗人、批评家、编辑家,这是朋友们和媒体的美意,我愧对这样的称呼。我的理想是努力去做一个诗人。在我看来,写出一些自己满意的诗篇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情。一个诗人毕生的精力是要去写出优秀的诗篇,但一个诗人如果还能用不同的形式说出更多,这对于丰富自己的心灵也是必要的。诗歌的写作和其他文体的写作毕竟不同,所以我试着写写别的文字,比如诗歌笔记。诗歌札记的写作让我的文字有了穿透力和思辨的精神,虽然我没有严谨的学术背景,但诗人式的评论有更多的诗性情怀。而作为一个编者,更需要写作的经验和阅读的敏锐,需要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就这样,我断断续续写了一些文字。最近把这些文字收集起来,出了一本评论集《午夜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里的,但我知道当一个诗人是我最高的理想,而一个优秀的诗人自然也是一位好作家。一个只会写诗而不会其他文体的人多少是可疑的,同样一个诗歌刊物的编者应该具有想象力和整合能力。我想,可能是这些想法,让我走到这里来。
  
  5、你的诗歌一向以光明为题材核心,语句上也清新灵动,那些与死亡、阴暗、腐烂、分裂等状态有关的意象很少出现在你笔下,我想这与你的诗歌观有关,你的诗歌观?
  
  死亡、阴暗、腐烂、分裂这些题材,作为一个诗人是不能回避的,我的生命中或多或少经历了这些,但这不能表明我一定就去写这些。我最初的诗歌观念是想在诗歌中尽可能呈现美的一面,现实如此不堪,有时不愿意触动这些题材。一个诗人对某类题材天然具有可塑行,也就是诗人跟某种气息之间天然有着微妙的关系。我对人性温暖、怜悯、关怀、爱、勇气、明净和纯粹的事物都有着说不出的亲近,也许是童年的母爱,也许是赞美诗的纯净,也许是自然的美给了我这些。但我的诗歌中也写到死亡、阴暗、腐烂和分裂,只不过这部分没有放大来写,所以这中间黑暗的力量没有壮大起来。对黑暗和残酷命运的书写需要一个人内心有更大的控制力,也就是说,你的内心足够强大才能控制这个魔力为你所用。阴暗也是一种力量,唯有内心的光明才能与之产生冲突,才能构成复杂的精神世界。相对于之前的写作,我试图在文本中植入更多的思考,唯有以此才有更大的感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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