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轶事二则(资治通鉴卷二三〇之十)

 德昌馆 2022-03-31

其一:兴元元年三月壬辰(二十一日),唐德宗的车驾来到山南道的梁州。山南道土地瘠薄、人民贫困,自从安史之乱以来,强盗横行,户口减少了一多半。虽然山南道下辖十五个州,但全道所有的赋税加起来还赶不上中原的几个县。等唐德宗驻跸于此,粮食和物资用度更加困难。德宗皇帝觉得这儿也不是个久留之地,就打算继续西行去成都。严震劝德宗道:“山南道和京畿接连,现在李晟正在计划收复京城,他需要借助陛下的六军作为声援。倘若车驾西出西川,那李晟收复京师就遥遥无期了。(山南地接京畿,李晟方图收复,藉六军以为声援。若幸西川,则晟未有收复之期也。)”正在大臣们讨论的时候,李晟的表章也到了,他说:“陛下车驾驻扎在汉中,可以维系天下民心,促成消灭赋寇的大好形势。倘若因为小的不利而舍弃大业,将都城迁到岷峨一带,就会让士子、庶民失去希望,即便有猛将、谋臣,也没有什么用了!(陛下驻跸汉中,所以系亿兆之心,成灭贼之势;若规小舍大,迁都岷、峨,则士庶失望,虽有猛将谋臣,无所施矣!)”于是,唐德宗放弃了继续西行的计划。严震则千方百计地征敛税赋,既使百姓不至于穷困,又能确保对德宗及随行人员的供应。牙将严砺是严震的堂弟,严震让他掌管转运粮饷,他把诸事办理得甚是周备。

其二:四月丁巳(十七日),唐德宗任命前山南东道节度使、南皮人贾耽为工部尚书。在此之前,贾耽让行军司马樊泽前往行在奏事。樊泽完成使命后向贾耽回报,正赶上贾耽大摆酒宴,忽有紧急公文送到,文是任命樊泽代替贾耽担任节度使的命令。贾耽将公文揣到怀中,不露声色地继续宴饮。宴会结束后,贾耽传召樊泽,将朝廷的命令告诉了他,并命众将和官吏拜见樊泽。牙将张献甫气愤地说:“行军司马是替尚书去问候皇上起居的,怎么竟敢自己图谋节度使的旌节,夺走尚书管辖的土地!他事人不忠,请将他杀了吧。(行军为尚书问天子起居,乃敢自图节钺,夺尚书土地,事人不忠,请杀之。)”贾耽说:“这是什么话啊!皇上既然下了命令,他就是节度使了!(是何言也!天子所命,即为节度使矣!)”贾耽当天便离开节镇,并让张献甫跟随自己,军府因此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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