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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就是话剧的「魅力」，甚至是「魔力」。
“乱”中有“序”的她们
排练间隙的剧本讨论
一定要，爱着点什么，它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充盈。业余的，爱着。——汪曾祺 “当处在无依之地，我便是脆弱的吗？” “决定命运的不再是神明，而是个人自己的行为。” 因为一出准备于4月上演的话剧《特洛伊女人》，我们认识了这群对话剧近乎痴迷的年轻女生。 王娟，在剧中饰演沦为战俘的王后，这个角色在剧中有大段关于女性命运的呼喊。这与她自己的经历，颇有几分呼应。 今年39岁的她，用自己的话来说，“开窍得比较晚”。大学期间，虽然学了表演，但因为种种原因，她并没有觉得自己“非表演不可”。迷茫之下，彻底转行，成为一名朝九晚五的普通办公族。 这段「脱轨」的时期，将近十年。 但她心底总隐隐涌动着为之澎湃的什么东西，大概是某种未完成的“自我”。在一次次和自己对话之后，王娟决定辞职考研，在工作了10年之后，回到校园，继续深造表演。
找到理想自我的王娟 如今，王娟除了是职业的话剧演员，还在高校兼任台词表演老师。回到舞台，失而复得的那种感觉，就像“命中注定要和戏剧彼此相爱”。 35岁的滕彦玮，在“找到话剧”这件事情上，似乎比王娟“幸运”一些。 幼年学舞的她，每次被老师抠动作时都深感“煎熬”，但与之相反的是，只要登上舞台，站在观众面前，她就非常享受，并且总能超常发挥。她意识到，自己热爱的是“表演”这件事，并不是舞蹈。 于是，幸运的，她遇到了话剧。一种她真正热爱的表演形式。 于是，她用尽全力去做。每一次彩排，每一场表演，都是一次极大的“消耗”，但滕彦玮直言“过足戏瘾”。
“过足戏瘾”的滕彦玮 更享受这种“消耗”的，还有张一丹。 作为这部话剧的导演/剧本改编，34岁的张一丹身上有股使不完的劲儿，跟她交谈时，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勤奋和思考，以及一股像沙漠中的梭梭草一般的生命力。
在剧场土壤生长的张一丹 上小学三年级时，学校里有个仅用红色砖头和灰色水泥砌成的简陋舞台。就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美化的舞台，小一丹和同学们策划小品并且登台表演。 导演梦，从此在心里埋下了种子，直到她考取上海戏剧学院，找到自己可以扎根的土壤——剧场。 “如果你是一棵草，要在哪里能活？岩浆里能吗？柏油马路能吗？不能。只能在土里。” 对于张一丹来说，剧场和排练厅就是她的土壤。戏剧的种子，在她心里之后，在片土壤里，抽枝发芽，长成大树。
永远记住，你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你很重要，你是被爱着的，而且你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无可取代的东西。——麦克西《男孩、鼹鼠、狐狸和马》 对于话剧演员来说，剧场是一个神圣的地方。 好的剧能讲述社会变迁过程中的故事，能让人短暂地从纷繁琐碎的现实中得以抽离，但看剧之后又能回归到现实进行思考。
《特洛伊女人》剧照 这是一出改编自古希腊悲剧故事的剧，揭示和批判战争的罪恶，同情被侵略者的不幸。这样一出看似遥远的话剧，放在当下，尤为具有警示价值和现实意义。 “我想跟观众有思想上的交流。”导演张一丹说。 王娟从去年12月进组以来，几乎一直处在“不疯魔不成活”的状态。在家足不出户听相关的音乐、钻研资料，一遍遍练习，连她的母亲都直呼“女儿像是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角色越难就越有斗志，机遇和挑战总会让她感到兴奋，而不是害怕。”
反复翻阅批注的剧本 曾经在出演一部纪实话剧时，剧中已经去世的角色原型的爱人，在表演结束演员谢幕时走上舞台，含着眼泪紧紧握住这个角色的扮演者王娟的手，一字一顿地说：谢谢你。 那一刻，有感动，有责任，也有庆幸。感谢自己，自己废寝忘食钻研角色，全部付出献给舞台。 把自己的全部都献给舞台的，还有滕彦玮。 演戏是她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演出任务重时，排练三班倒，回到家常是半夜。日复一日，家庭、事业、孩子、丈夫、父母....她已经熟谙相处的方式和平衡的技巧，即便，“根本无法平衡”。 希望儿子能看到，妈妈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去追求的东西。 24岁的王嘉仪是这部剧里年纪最小的女演员。相比王娟和滕彦玮这两位前辈，尚未婚育的她对于角色（是一个母亲）一开始很难进入。导演张一丹教给她一个方法，对着家里的小狗，把小狗想象成自己的孩子去锻炼。几次之后，她感觉自己”上道了“。
对未来满怀憧憬的王嘉仪 话剧独一无二的现场性让她深深着迷。如今入行两年，她自己也作为主演，每次谢幕当导演介绍“这是演员王嘉仪”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重要他人”。这种身份感和存在感，更让她一腔孤勇从河南跑到杭州，认准了自己就是要一直做演员。
按着心意生活的人，也是按照内心世界生活的人，总是创造者，丰富世界的人，艺术家。——帕乌斯托夫斯基《金蔷薇》 话剧是美好的，但还相对小众。站在门外观望的人有很多。 据不完全统计，国内公办高校与民办高校中的戏剧专业有100多个，每年都有大量本科生、硕士生毕业。而这些具备基本戏剧素养的年轻人，在毕业后从事戏剧行业的很少。对多数戏剧专业出身的人而言，如果不具备一定的经济条件，从事戏剧还是一件相对奢侈的事情。 王娟、滕彦玮、王嘉仪、张一丹的本职工作收入并不算“高薪”，但贵在热爱。
主创合影 知名话剧导演赖声川曾说，如果你做戏的目的是赚钱，就可能永远也赚不了钱。 年轻的王嘉仪，身边有不少同学为了生活做过其他工作，但同时也在等待好的面试机会继续做演员。她曾备受鼓舞，收到一位观众加油打气的留言，“你们好好演戏就行了，我们会买票来看你们的戏。” 或许，每个人生阶段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王娟和滕彦玮曾经接触过影视圈，得到过丰厚的收入，但过快的节奏、浮躁的风气，加上成家后要兼顾家庭和育儿，如今的她们更多的希望静下心来创作，更纯粹地投身话剧。
《特洛伊女人》剧照 回到初心，剧场是什么？ 作品、创作作品的人、看作品的人，在同一个空间共同度过并享受同一段时间，是所有艺术形式中，少有的三者在一起的能呈现出来的状态。 在暗黑的舞台上，一束光打下来，演员和观众同呼吸，掌声、喘气声、大笑声、鸦雀无声……这种现场性特别直接，有力量，观众的每一个反应都能直接影响到每个演员的发挥，所以每一场演出都是你看到的唯一的一场。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让你得以在满是六便士的俗世里，掸掉月亮上的灰尘。 “你不觉得很浪漫吗？不管是男女朋友在一起，观众演员在一起，同事排练在一起，还是导演演员在一起，'在一起’，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
《特洛伊女人》排练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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