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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疫情启示录:“一网统管”和“城市大脑”,成都该走哪条路?

 UP成都向上 2022-04-01

上海疫情牵动人心。

不过在一开始时,大家的反应还并不如如今这般地大。

为什么?因为在疫情发生以来的这两年多时间里,上海一直凭借“精准防控”将零星发生的疫情成功控制住。

不过随着奥密克戎的到来, “ 精准防控 ” 好像失去了曾有过的魔力,上海,也慢慢失去了头顶的光环。确诊病例和无症状感染者呈指数级增长,久久看不到拐点到底在哪里。

于是从3月28日开始,上海终于还是以黄浦江为界,从浦东开始,对全上海进行了封控 —— 也就是我们在其他城市疫情发生时多次见到的一件事:封城。


△ 黄浦江两岸

当然,UP君这篇文章并不是想要跟风指责上海,而是想要和大家探讨一下,为何上海之前会有 “ 精准防控 ” 的底气,而 “ 精准防控 ” 又为何会在本轮疫情下如此有心无力呢?



说到精准防控,有一个词就不得不提:网格化。

截至目前,上海市网格化管理已覆盖16个区、6340平方公里行政区域、涉及街镇215个,其中包括105个街道、107个镇等。另外还有16个区县,为了方便网格化管理而单独划分出来的工业区、开发区、管委会等区,共划分万米网格44558个,责任网格5386个,采集城市部件1488万余个。

事实上,上海的网格化管理已经实施多年,其发展历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2005年~2008年是第一阶段,这一阶段主要是市区两级管理平台的建设,2009年~2012年向各区不断拓展延伸。

2013年~2016年是第二阶段,主要是上海市 “ 1+6 ” 文件(“1”是《中共上海市委上海市政府关于进一步创新社会治理加强基层建设的意见》,“6”是涉及街道体制改革、居民区治理体系完善、村级治理体系完善、网格化管理、社会力量参与、社区工作者的6个配套文件)的出台,市区街镇三级网格化管理机构和平台,2017至2020年,各区探索精细化管理。

到这一阶段为止,网格化更多还是行政手段上的基层应用,但是从2020年开始,随着上海城市运行管理中心成立, “ 一网统管 ” 开始运行,网格化逐渐成为上海智慧城市建设的行政基础。


△ 上海市城市运行管理中心 图源:上海发布

也正是在被赋予 “ 一网统管 ” 提供的数据支撑后的网格化管理,才让上海在之前多次的疫情来袭中游刃有余,基本做到了 “ 瓷器店里抓老鼠 ” 的效果。

那么到底什么是 “ 一网统管 ” 呢?

简单来说,就是用实时在线数据和各类智能方法,及时、精准地发现问题、对接需求、研判形势、预防风险,在最低层级、最早时间,以相对最小成本,解决最突出问题,取得最佳综合效应,实现线上线下协同高效处置一件事。


△ 图源:普华永道

“ 一网统管 ” 的概念源于上海在城市管理精细化工作中的经验总结,但伴随其场景扩展与内涵丰富,诸多规划与城市也采用和借鉴了这个名词,并在新型智慧城市的建设上进行运用,核心本质在于城市管理(为政府服务),重点在于提升政府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而在运行中,它最大的特点就是 “ 一屏观全域、一网管全城 ” 。


△ 上海市城市运行管理中心 图源:上海发布

在上海市城市运行管理中心的大屏上,整个上海的信息都被集束起来,工作人员和智能AI通过基层汇总以及全市巡游的智能设备收集到的文字、视频等数据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如此一来,基层管理人员的负担瞬间得到减轻,事件处置的效率也得到大幅的提升。而这其中,就处处蕴含了智慧城市建设的思想和理念,在前几次的疫情反复中,病例追踪、流调以及后续的安排治疗,也都不乏 “ 一网统管 ” 运行体系参与的身影。


△ 图源:普华永道

2020年11月,上海就凭借 “ 一网统管 ” 在全球350座城市中脱颖而出,成为首座获得智慧城市领域最高奖项 “ 世界智慧城市大奖 ” 的中国城市。

随后, “ 一网统管 ” 也被写进了全国十四五规划:




照理说,被写入十四五规划的 “ 一网统管 ” 应已成为全国范围内大力推行的智慧城市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但偏偏有一个省,正在,或者说已经走出了一条和上海不甚相同道路,它就是浙江,这条路叫 “ 数字化改革 ” 。

所谓的数字化改革,简单说就是统筹运用数字化技术、数字化思维、数字化认知,从整体上推动省域经济社会发展和治理能力的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

2021年初,数字化改革被正式提出,改革的重点聚焦在了党政机关整体智治、数字政府、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法治五大方面,而其中 “ 数字社会 ” 的支撑,就是一个名为 “ 城市大脑 ” 的城市运行平台。



“ 城市大脑 ” 这个词比 “ 一网统管 ” 看起来要容易理解得多,说白了就是将城市看作一个有机的整体,所有的机体情况和行动发生都会经由大脑得到反馈。

2016年4月,杭州以交通领域为突破口,开启了利用大数据改善城市交通的探索,如今已迈出了从治堵向治城跨越的步伐,取得了许多阶段性的成果:比如曾经备受赞誉,如今已推广向全国大部分大中城市 “ 浙里办 ” 等市民服务类App;再比如疫情初发时创新推出之后也推广全国的健康码等等。


△ 阿里云健康码第一行代码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

除此之外,杭州城市大脑在诸多生活场景中的应用也确实十分省心。比如“先离场后付费”的便捷泊车以及使救护车在不闯红灯、不影响社会车辆的前提下,安全、快速、顺利地通过每一个路口,打通全自动绿色通道的一键护航 ……



从以上这些案例我们也可以看出,城市大脑乃至于整个数字化改革,其建设重点似乎都在于数据而非现象。只有将全社会领域的各种数据打通之后进行统筹协调、集中运用,以上这些案例才会得以实现。

比如要想实现便捷泊车,就得将车辆信息、车主的支付信息、停车场的识别系统以及结算系统数据进行整合,最终才能完成一次无感的离场支付。

事实也是如此,过去一年间,浙江的数字化改革工作重心都在于将各部门之间的数据进行整合,从数据这一最底层要素入手,在数据全面收集和分析的基础上开发新的应用场景,服务全社会的改革。



既然有两个方向,那自然就会有个对比。

UP君针对这个问题咨询了相关行业的从业者:一网统管和数字化改革,在解决社会问题和建设智慧城市的过程中,都有何优势劣势?

一网统管和数字化改革,一个是问题导向,一个是根源导向,目前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单一场景来对他们作出优劣判断。不过我们看一看这次上海的疫情防控,还是可以看出一些问题来,而这些问题,可能就是问题导向的一网统管赋能社会治理的限度。

一网统管的优势在于,发现问题就可以解决问题,因为这个系统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生的。但它能解决多大的问题?这就存在一个限度了。

首先,就是技术自身的限度。技术可以拓展人的 “ 有限理性边界 ” ,但它依然不能消除理性的限度。在社会治理情境中,并非所有元素都可以被城市大脑感知和协调。人情因素、社会资本、信任机制等非正式制度实质上塑造着社会内生秩序,而这些因素并不能被数字化,如果用机械数据来替代这些生动、多面向的变量,就会大大削弱社会活力,影响社会治理的有效性。另一方面,即便是在完全可数字化、标准化的领域,技术赋能依然具有内在的限度。比如人工智能技术背后的 “ 算法黑箱 ” 就暗含算法错误、算法歧视等风险,算法本身的逻辑让人难以揣测、无从验证,技术只能辅助决策而不能完全替代人脑作出决策。

其次,就是组织的局限性。一网统管高度依赖极为精细的网格化,但到底精细到哪种程度才是足够精细,还尚未有过明确界定。上海2005年就开始网格化管理的尝试,但在面对高传染性的奥密克戎大范围爆发时,也在基层治理上栽了跟头。其原因就在于面对的问题过于复杂时,基层管理由于人员数量的限制,做不到兼顾所有问题。

而数字化改革呢?由于浙江或者说杭州,还尚未面对过上海这样的严重情况,所以无法在疫情防控上验证数字化改革的成效。但通过复盘数字化改革的逻辑我们也可以预见到,数字化改革的成效应该是没有一网统管来得快的。因此浙江省提出的时间表为 “ 一年出成果、两年大变样、五年新飞跃 ” ,要想数字化改革的成效在社会表层现象中渗透出来,还得两三年的时间,因为打通各部门之间的数据壁垒,确实不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

虽然成效来得慢一些,但其存在的问题却很显眼。那就是数据安全的问题。

由于要收集处理全社会领域方方面面的大数据,数字化改革过程中的数据安全问题就尤为突出。为此,浙江省出台《公共数据管理条例》,明文规定在数字化改革过程中,涉及数据的项目最低要有5%的预算被投入安全部分。在实际运行过程中,这一比重通常被保持在了5%到8%之间。

但这也只是在政策方面的约束。手握天量事关公民和地方安全的大数据,任何一个人为疏忽和技术漏洞都可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这就是目前数字化改革面对的最大难题。



最后我们来说一说成都。

1月23日上午,成都市第十七届人民代表大会第六次会议开幕。根据大会所作政府工作报告,2022年,成都将加快推动超大城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加快建设 “ 智慧蓉城 ” 。持续夯实数字底座体系,优化政务云总体架构,构建灵敏快捷的感知预警体系。建立完善智慧治理架构和专业化指挥中心,建成 “ 智慧蓉城 ” 运行中心。



和上海及浙江省相比,成都的智慧城市建设起步算晚。但从另一方面来看,成都在智慧城市建设过程中,可以从上海及浙江身上得到的经验也就更多了。

政府工作报告的表述中说,要 “ 聚焦实战管用、基层爱用、企业和市民受用,强化智慧治理场景建设 ” 。简单一句话,我们可以看出成都在智慧蓉城建设中的几个侧重点:


一是以人为本。以精细化、智能化、科学化为导向,用系统思维谋划智慧蓉城建设整体构架,以智慧蓉城城运平台建设为牵引,持续夯实数据底座体系,科学规划布局感知设施,加快推进数据资源体系、标准规范、智慧治理场景等建设工作,推动实现超大城市治理的预警性和前瞻性。

二是坚持实战为王,注重问题导向。聚焦城市运行中的难点堵点痛点,着眼 “ 高效处置一件事 ” ,强化跨部门协同、跨层级联动,构建 “ 纵向到底、横向到边、线上线下相互支撑 ” 的智慧治理体系,打造 “ 感知分析、决策行动、实时反馈 ” 的精细化闭环管理体系,为应对城市运行风险、提升群众获得感和幸福感、实现经济社会稳定健康发展提供重要保障。

三是坚持需求为主,强化场景驱动。聚焦政府管理服务和市民企业需求,以公共安全、公共管理、公共服务、数字经济等重点领域为切入点,以 “ 揭榜挂帅 ” 等方式开发应用场景,发布机会清单,打造一批智慧精细、安全可靠、实战管用、基层好用、企业市民受用的创新智慧治理应用场景,让城市管理更聪明、城市运行更高效、政府服务更贴心、人民生活更幸福。


因此我们或许可以期待一下,智慧蓉城的建设,或许既可以不像上海那样过度执着于治理,也会在浙江数字化改革的基础上注重成效的快速体现。

经验在前,作为常住人口超2000万的超大城市,成都面临着疫情冲击带来的各种不确定性,这也对成都智慧蓉城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而智慧蓉城,准备好在挑战中迎来诞生了吗?

-  END  -


编辑:Ⅰ  美编:Amy  Ⅰ  主编:Comet

图文来源:成都向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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