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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皮豆(三)

 冬歌文苑 2022-04-02

皮豆(三)

时间真不给面子,滋溜半年光景就溜达过去了。俺家皮皮很快就迎来八周岁,小豆豆也过了两岁半,开始幼儿园生活。

冰封了几个月的松花江主航道上,一股清清的水流,在艳阳的高照下闪烁着粼粼波光,预示着冰层下面的水流正在孕育能量,进而冲破阻碍,与上面搅动它的清流汇合,再泛波澜,唱起它“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三三两两一组的水鸟,静静地伫立在水边,目不转睛的眼神傻傻地等待鱼儿出现。殊不知,憋屈在冰层下的鱼儿也正急着跃出水面,只可惜不具洪荒之力,只能焦急等待老天把厚厚的冰层捣开,好让它们重见天日,也充实一下鸟儿们的辘辘饥肠。

换句讲,鸟儿的心愿亦是咱的心愿。咱没有鸟儿锐利的眼神和尖利的嘴,可咱有心爱的鱼竿呀,抛竿垂钓的期盼同样是傻傻地、急急地。什么“春江水暖鸭先知”?活了差不多七十载的老糊涂,啥时候水冷啥时候水暖还不至于不知吧。春日暖阳附在你身上,你不知才怪。就连咱家那个两岁半,也开始嚷嚷着要去外面玩,想想大冬天动员他出去玩的那个难,你能说他不知冷暖吗?

上午大姥爷和豆豆两个人在家,他调皮,大姥爷问他,“宝宝好不好?”“宝宝好”,他回答;“宝宝坏不坏?”“宝宝坏。”“那大姥爷好不好?”“大姥爷好”;“大姥爷坏不坏?”“大姥爷坏。” 以为他分不出好坏。

午饭后,厨房还有剩余的饺子没包完,大姥爷又去包,他和姥姥在客厅玩。隔一会就喊姥姥抱,抱起他就喊着去厨房,理由是看大姥爷干啥。折腾第三次时姥姥问:“你折腾姥姥,你说你坏不坏?”“宝宝坏。”“那你说你好不好?”“不好。”接着问:“妈妈爸爸好不好?”“妈妈爸爸好。”“姥姥好不好?”“姥姥也好。”“大姥爷呢?”“大姥爷不好。”我假装生气,姥姥赶紧追问,“看,你说大姥爷不好,他不跟你好了咋办?”他马上更正,“大姥爷好,大姥爷好,大姥爷不坏。”

有一次妈妈问他“咱家谁最聪明?”“我!”回答时斩钉截铁,毫不含糊。“咱家谁最笨?”“哥哥。”回答时眯缝小眼,面露笑容。再问:“咱家谁最乖?”“我!”“谁最不听话?”“哥哥。”

绕来绕去,他是故意绕你,啥好啥坏他门清。

大姥爷去送哥哥学习,他跟姥姥要水果,姥姥说没到时间,要等大姥爷回来才能吃。过了一会,趁姥姥在卫生间洗衣服,他在客厅喊:大姥爷回来了!姥姥放下衣服探出头看向屋门,哪有什么姥爷的影子。看着姥姥诧异的眼神,还没等她开口,他便抢先嘿嘿嘿笑起来。

吃过晚饭,妈妈抱着他去厨房,看见爸爸正在清理卫生,随口来上一句“爸爸真勤奋呀。”

勤奋?问他从哪学的?他说不知道。管它从哪学,你就说用的贴切不?

皮皮别看还是个孩子,在弟弟面前却把自己装成大人样,动不动哥哥帮你,哥哥告诉你,哥哥陪你玩。“你不要拿剪子!小心划破手。”“别往上面爬,太危险,小心摔了!”甚至有时弟弟哭闹他也抢着哄,“豆儿可乖了。豆豆宝宝,豆豆宝宝,不哭也不闹......”然而,若是弟弟拿了他费劲组装的乐高玩具或者自己喜欢的东西,照样立马声音提高十几度,破开嗓子喊起来。喊也不生效,则彻底放下哥哥的矜持,为了把东西从弟弟手里抢下来,忘了自己是不是哥哥,忘了什么危险不危险。有一次为了抢一把玩具枪,竟使出洪荒之力把弟弟甩出,一头向墙上撞去,多亏大姥爷在跟前,一下护住小家伙,否则,不知会是啥后果。

小孩子嘛,在一起哪有不起幺蛾子的,偶尔起冲突纯属正常,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有趣,是乐趣。就拿弟弟给哥哥改名吧,你听了也一定会感觉可口可乐。哥哥练习手风琴,有时会因节拍没控制好、弹错音符产生烦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闹情绪发脾气。那天,哥哥正在犯同样的病,弟弟在一旁不紧不慢整出一句,“哥哥不该叫齐齐(皮皮的发音不准),应该叫吉吉(这个发音准)。”妈妈以为听错了,或认为豆豆发音错了,赶紧问,“你叫哥哥什么?”“吉吉呀。”“为什么?”“哥哥弹琴总好(爱)急(躁),不就(是)'急急’吗。”正在憋气的哥哥,噗嗤—下笑了。

小孩的脸,三伏的天,说变就变。咱要说豆豆的变,可不是哭哭笑笑这个变。

不好的变是:吃饭,曾经狼吞虎咽,风扫残云,一顿饭不过三五分钟,而且吃饱后饭碗一推,走人。不知是哪一天,突然变成了边吃边玩,一顿饭下来,少说二十分钟,多则半小时以上,动不动还要妈妈喂、姥姥喂。

以前你若电话和谁视频,凡是他见过的都能记住,甚至听见声音也能确定,然后跑到手机前主动打招呼、问好、聊天,表演他自以为超人的各种技能。如今,不管多么熟悉的人,干脆不往镜头前面去,招呼聊天表演全免。

可喜的变是:懂得惦记别人了,比如有一天姥姥给他饼干,他拿出几块自己吃的后,又从袋里往外拿。姥姥问,“你拿那么多干啥?”他回答“给爸爸、妈妈、哥哥、姥爷。”分不出几个人,他拿一块放下,这是爸爸的,再拿一块,这是妈妈的......

可乐的变是:开始管起别人来,比如“姥姥,你吃饭前洗没洗脸,刷没刷牙呀?”“姥爷一早起来就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长大的变是:现在,他已经不喜欢坐在你肚子上颠一颠就能过瘾了,而是骑在你的脖子上。估计人家也在想,总是骑肚子有啥出息?享受高高在上的成就感,那才叫男子汉。

例子很多,好的也罢,不好的也罢,都不过是孩子成长过程的一个音符而已。

最憋屈的还是大姥爷我。春节回趟老家,回来时他正在外面玩,见到我愣是一个字不说。这还不算,之后再称呼大姥爷,那个“大”愣是被他给省略了。去掉一个大字,换了你会是啥感觉?可能你不在乎,但我受不了,失落感忒强。为啥?大姥爷和姥爷的差别大了去了。冠上大字,就至少七品官头衔;去了大字,就等于摘掉了顶戴花翎,被打回到名副其实的小老头。你说,这感觉能一样吗!咳!有啥子办法,反正他骑在你的脖子上、坐在你的头顶上、把尿尿在你身上你都愿意,还要啥自行车。

                                         2022年3月于哈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张守权,退休,现居哈尔滨。军旅十八载,战友之情甚笃。如今:年过花甲,闲赋于家;时尔润笔,未显章华。百聊之余,漫步天涯;随心题记,权且涂鸦。无心栽柳,初露萌芽;偶见于报,网刊也发。国运祥通,恩泽华夏;生活美妙,尽显余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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