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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入围散文作品——《​都首的银杏树王》

 萧逸帆520 2022-04-02

都首的银杏树王

/伍岩生

今年的初春,上帝破天荒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多情的雪,本是寒冬的侣,而今却移情别恋,成了春的新娘。当人们都在忙碌着欣赏新娘洁白婚纱时,她却又立马卸去漂亮的新娘裝,这样惹怒了新郎——春,新郎发怒了,怒脸映红大地,气温飙升,蜗居了一个冬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去拥抱久违太阳,亲吻大自然的芳香。

周末,我和爱人驱车到茶田镇都首村,既可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沐浴温润的阳光,又可去观看都首的那棵千年的树王,去寻拾树王下曾经的美好。

汽车穿梭在山涧,在阳光的亲抚下,犹如一颗流动的晶石,不时反射出夺目的亮光, 30多年前的泥泥公路已被水泥公路所取代,村寨的破木房也已换成了砖混结构的小洋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如一幅幅美丽的写实版的油画。

不觉间,我们就到了都首村的杉树寨子,车停在村寨中较为宽敞的停车场。

推开车门,一颗高大的银杏树矗立在眼前,注目观赏,树高过四周的小洋楼,枝丫尽其所能的往外舒展,几个鸟巢镶嵌在树杈上,炫耀着它存在,干枯的青苔妆补着树干斧劈刀刻般的皱纹,枝叶都在憩息,整个银杏树酷似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胡须达拉,一身盛装已被残酷的冬,毫不留情的脱得一丝不挂,就连那金黄的胡子也被拉扯得一根不剩。

移步前往,人们已用砖把树的根部围成了一个约60公分高的挡土墙,墙上均贴上白色的瓷砖,墙内填满了土,目的是为这棵大树加固根基,保护这棵大树。

树上钉有一块“古树名木保护牌”的金属牌子,牌子上记载着:名称——银杏,学名——ginkgo  bilobal,科属——银杏科。

树下有一块高约一米,宽40公分的大理石石碑,碑石用繁体字刻着“树王”二字,“树”没有“木”旁,仔细推敲,边旁“木”即为此银杏树王,可见,立碑者的用心与智慧

紧靠树基的挡土墙,立有一块高约1.5米,宽约60公分的青石碑。

据碑文介绍,该银杏树树龄为二千多年,树高45米,胸径4.2米,冠幅32米,树冠覆盖面积达1000余平方米。

石碑还记载这样一个传奇故事:

相传,在清咸丰十年(1860),在距离这棵银杏树20多公里的和平村老秧田自然寨,有一天,一位农户在自家附件掏阳沟,无意中挖断了一树根,为了更好的清理阳沟,他扯着这树根摇了三下,最后,还是没把树根摇断。自此后,都首村的这棵银杏树便枝叶枯萎,殃了三年,眼看古树一年年的枯萎,村民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果任其这样下去,此树将不保,为此,村寨里的老人们纷纷查找原因,四处查看原由,最后,在老秧田村寨发现,银杏树的一根树根被挖动过,随后,老人们找到了这位肇事者,要他杀猪宰羊,祭拜这棵银杏树三年,迫于这棵千年“仙”树的“威信”,肇事者如实照办,自此后,银杏树又恢复了昔日的生机,长得更为茂盛了。

两千多年来,她经历了暴雨冰雪,霜冻干旱,龙卷强风等自然灾害,任郁郁苍苍,枝繁叶茂,充满着生机,挺立在寨旁,犹如村寨中的一位“仙人”(先人),长年累月,孜孜不倦的守护着这一方子民,为一代代子民们遮风挡雨,更似一尊活“佛”,护佑子民们人丁兴旺,五谷丰登。

在树下,一位70来岁的老人说道:“这棵银杏树已经成仙了。”然后,他讲述着流传在当地的一个古老传说。

两百多年前,那是一个暖洋洋的初夏时节,有一位和尚,云游到这里,来到这棵树下,默默地围着这树转了几圈,然后盘腿端坐在树下,嘴里念念有词,直至第二天黎明。

他心中有佛,佛中有仙,他觉得此树已经成仙,想借古树的仙气修炼,后来,在古树东南方的小山上修了一座庙,他便入庙修炼。

银杏树,最早出现于3.45亿年前的石炭纪,白垩纪晚期开始衰退,至50万年前,发生了第四纪冰川运动,地球突然变冷,绝大多数银杏类植物濒于绝种,而这棵2000多年古银杏,至今依然叶茂枝繁,葱葱悠悠,充满生机与活力,是否已经成仙,唯有仙人知晓。

银杏树,又名白果树。据《本草纲目》记载,“白果,鸭脚子,原生江南,叶似鸭掌,因名鸭脚,宋初始入贡,改乎银杏,因其形似小杏而核色白也,今名白果”。

周文华的《汝南圃史》称, “公种而孙得食”。意思是爷爷种银杏,待到孙子才能结果实,吃到白果。故此,又名公孙树

世间有阴阳之别,万物有雌雄之分,银杏树也同世间万物一样,有雌有雄,属雌雄异株植物,雄性银杏树不结果实,只有雌性银杏树才果实屡屡,笑挂枝头。

这棵千年树王,它威武高大,“胸肌”发达,属于雄性,没有孕育白果。

在距离此银杏树王约30米的村头,簇拥般生长有三棵“孙”辈银杏树,这三棵“孙”辈银杏树呈不等边三角形布局,最长的一个边约2米,最小的一个边约1米,树龄均是150年,此三棵银杏树为两雄一雌,每年的金秋时节,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点缀着古朴的杉树古寨。

我和妻子来到了这三棵树下,亲亲的抚摸每棵树干,手触到之处,感到无比的兴奋和亲切,然后,在曾经熟悉,而今又非常陌生的石凳上坐下,斜靠在树干上,仰视尚在冬眠的树枝,我们默契的沉默,仿佛都在追忆,都在寻思……

妻子慢慢的站起来,低着头,在树下不言不语的来回的走着,似乎遗失了什么,也恰似在寻找什么。

“看,那里还有一片树叶耶!”妻子惊奇的喊道。

我寻声看去,在树下破旧的村小学走廊的一角,一片金黄色的树叶犹如一位熟睡的老人,安详的睡在那里,似乎在证明着自己的坚强,又似乎在佐证着树的高大与坚韧。

妻子把树叶放在手心,仔细的端详,那一柄两叶,呈“心”形的树叶,在她手中显得非常的有分量,沉甸甸的。

看着妻子手中的那片一柄两叶“心”形的树叶,仿佛似两颗相爱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

30多年了”妻子自言自语的说道。

妻子简单的话语,勾起了我一段关于爱情往事的回忆。

1990年的金秋九月,妻子被分配到都首村小学任教,学校就坐落在这三棵古树旁,孩子们的朗朗书声,伴随着微风吹动的树叶,奏出一曲曲优美的旋律,同时,这三棵古树,也见证了一批批莘莘学子走出大山,走向世界。

1988年,正当青春年华,风华正茂的我,因工作需要,来到湘西州民族教育学院进修学习,学习期间,与那是的同班同学,现在的妻——萍,在共同荡舟学海的小舟上,两颗年轻的心,碰出了心灵的火花。90年毕业后,萍被分配到了都首小学,在第六个教师节到来的那个星期五,我怀着对爱情美好向往,对心灵深处的萍的思念和牵挂,放学后,我急匆匆往车站赶,准备去萍的学校,感谢上天的恩惠,开往茶田的末班车似乎在静候我的到来,我刚上车,坐下,师傅就打响了马达,伴随着殷红的夕阳,沉侵在美好爱情和原野稻谷的芳香中,车到站了。

都首村离茶田镇有5公里路,下车后,我急切的往都首小学赶,无暇顾及九月大野和风的亲吻,无心赏悦路边虫儿的欢歌。翻过山坳,高高的银杏树犹如海岸线上的灯塔,为陌生的我指明了航向。

“我们学校就在银杏树下,我在树下等你。”萍在信中曾告诉我。

远远望去,抽大的树枝毫无顾忌的向四周舒展,旁展的树枝仿佛多情的女子手搭额头遥望来来去去的人们。

树下,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美丽少女,也正手搭额头,向这边张望,焦急的等待着她心中的白马王子。

从那以后,这三棵百年银杏树记载了我们爱的誓言,摄下了我们相依相爱的倩影,见证了我们那一段幸福美好的爱情。

第二年的金秋时节,在白果累累之时,萍调到了我当时的工作学校,白果树下唱响的爱情故事,最终合二为一。

在都首村,这“公孙树”(一公三孙),一路艰辛走来,走过冬,走过春,从年头走到年尾,千百个轮回,千万个含辛茹苦,她还将走过夏,走过秋,不知还要多少个千百轮回,她坚强的步伐,是在艰辛中酝酿着希望,酝酿着生机,她这种坚韧的精神,代表了人世间永恒的,深沉的,诚挚的爱……

作者简介:

伍岩生,男,湖南凤凰人,躬耕于讲台,忠喜于文学,放飞于原野,寄情于山水。有作品发表于《西部散文选刊》,《文学百花苑》,《湖南工人报》,《团结报》,《湖南作家网》,《西散原创》等报刊与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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