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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征文121号】韩文建:忘不了扯不断的乡愁

 新用户89134deQ 2022-04-04

忘不了扯不断的乡愁

韩文建

前一段时间,应家乡战友的邀请, 让回老家聚聚,也就是当年报名入伍的 地方,多少年没有回去过了,心里总有 一段忘不了的情怀,看老战友相邀得挺 实诚,我欣然应允。 北京出发火车直达聊城,没想到, 我的老战友马洪星已在车站等候,我非常感动。红星哥和我同年入伍,长我几 岁,几十年没有见过面,怎么一点也找 不出当年在马兰警卫团汽车连那种风风火火的干练劲,眼前呈现的是一位慈祥 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 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 ,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 月的沧桑。 红星哥开着他的面包车,一路向南 ,按说,聊城到莘县也就40公里路程, 但老哥在快到的时候把车停下来说是歇 一歇,这时,我把视线移在他的脸上, 脸色暗淡无光,感觉到他疲惫,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由心而出的苍老,看着这样的他,我的心好痛啊。 车到莘县,红星哥问我准备去哪 ?我却有点恍惚了,战友聚是早晚的事,明天、后天都行,我不知道是直奔朝城韩马庄亲戚家好,还是该先找个酒店住下,明后天再和战友相约? 
这是我这些年第一次回莘县老家,说是老家,应该从父亲和爷爷那一辈算起。我的爷爷,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父亲说过。父亲倒是对家乡有很深的印象,只不过是出去的早,当年打日本鬼子时候就跟八路军走了,一晃几十年,五十年代回来过一次。后来我听老母亲讲,那年她随父亲回村,村里着实热闹一番,好几个同父亲一起参加八路的,也尽情地幻想着如果当年不偷偷脱离队伍,现在该是什么官?还有一些三老四少,围着父亲借钱,说是借,其实就是要,最后借钱借得父母准备返回都没有了路费,只好给部队发电报要求汇款。 我回老家那年,是正值文革初期的一九六八年年底,城市学生造反夺权,文攻武卫,父亲担心我这半大小子跟着瞎混,就让我大爷把我带着回山东莘县老家,那次是大爷把我直接领到了韩马庄村,大爷每次出门回来,他都会沿着乡间熟悉的小路走向自家的老屋,不管多晚;也有时候,他并不急于回家,先到朝城街里转转,买的水果猪肉什么的,然后再回家,因为他不担心,那里有他的家啊。 

当洪星哥问我到哪的时候,我忽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该往哪去了。 以前当然不是这样。大爷在时,回老家必会韩马庄,不管多晚,大爷都会在家等候。如今大爷已经过世好多年了,家乡再也没有直系亲人了,老家的房子在风雨飘摇中早已倒塌,仅留得一片宅基地被一远房的亲戚种上了穿天杨树,这还能叫个家吗? 于是,只有住宾馆了。 莘县县城不大,宾馆酒店很多,我用手机从美团网上把房间订下,然后告知我几个要好的战友,谁知,我们的车刚到宾馆,几位战友已经到了。 于是,大家见面寒暄,相互问候,浓浓的乡音让我倍感亲切,尤其是像我这样在外漂泊多少年的家乡人——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那些曾经被丢弃大半辈子的乡音,却伴着一颗思念故乡的心感到亲切起来。乡音串起的是一些人,每每听到乡音就会浮现出当年的一些人,那是同年同月同日入伍的战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模糊的面孔就浮现在眼前。白皙的、黢黑的、高点的、稚嫩的,让你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年,回到那一方水土所养育着的那一方人的怀抱。 乡音还是一粒种子,扎根在我的心田,每时每刻都在发芽,都在生根,都在开花结果。 或许人总是在离开家乡之后再去留恋家乡的美好,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家乡挺拔高耸的白杨甚至连家乡的牛车、还有那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 我当时的感觉,听大家的家乡话,要比听一段名段子还舒服高兴,这才是熟悉的老家的味道,家的味道。 
我的家乡没有繁华酥骨的都会,没有悲剧般幽深奇诡的城堡,没有绿得能融化你所有思绪的大森林。但假若你在旅途的夕阳中听到《谁不说俺家乡好》的歌曲,使你热泪突然涌流的想象,常常是故乡的小径,故乡的月夜,不禁使人忆起千年前诗人落寞的感叹月是故乡明

 岁月的记忆
 碾碎的痕迹与年轮一起
 做戏人生的炊烟 
蔓延的云路书写着辛勤地耕耘
 推磨砌粉修炼沧桑 
苦乐年华是记忆的铅影载体
 今生的传记 
岁月的记忆捡拾多情的土地
 孕育着多少代人的成长史记
 美丽乡愁----
我会记你在路上
 在远方的诗里  
一天我真的回老家了,那是我大爷姑娘家的一家亲戚,非要邀着到她家吃顿饭,说:都回老家了,怎么也得到家里坐坐啊!席间,并请了村里几位有头有脸的人作陪,说家里来客了,过来陪陪。记得在村口,我曾遇见韩马庄的村支书,他很亲切地说:回来看看?多住几天吧。。我谢了乡邻,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为此梦想过,也陶醉过的家乡,我的到来,我仅仅是客而已。 参天之树,必有其根,环山之水,必有其源。是莘县这一方水土养育了我的父辈,乡情是书,它有书的深刻厚重;乡情是歌,它有歌的动听美妙;乡情是诗,它有诗的韵味深长;乡情是画,它有画的靓丽的风景;乡情是那意味深长的散文,写过昨天,又相待未来。 我始终认为:酒是故乡的醇,花是故乡的美,月是故乡的明,人是故乡的亲。 
是日,莘县战友邀我到大清花酒店聚聚,微信网上经常联系的战友悉数到场,那天,我着实喝了不少,回到酒店,我还迷迷糊糊地记得,正英末端酒杯先来了一段开场白,意思就是欢迎老战友加老乡来老家相聚。随后大家开怀畅饮,酒是好酒,五粮液和1573 其实平时的我真的不轻易喝酒,但是老乡和战友在一起感觉对味了,也会放开自己身心喝一把的,虽然酒量不咋地,但酒胆还是有的,喝着喝着兴致来了,就难免涌上感情,毕竟我也是个山东人嘛,山东人喝酒的豪爽还是有的。山东好汉武二郎在景阳冈下的酒店烂醉之后不顾劝阻任身影淹没在月色下的山林中,后来猎人发现他居然睡倒在他们实难猎杀的大虫之上,这就是山东人喝酒以及酒后的真实写照。 一桌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场面开始热烈起来,大家回顾当年应征入伍之时,带着清纯、满怀憧憬,在中国核试验基地的军旅生涯,马兰的一幕幕、一桩桩依然历历在目,让人激动不已。我们奋斗过,梦想过,也陶醉过。当年发生的故事,沉淀了五十周年,依然让我们感动,也许需要我们用一生去回忆、去收藏。 相互碰杯敬酒时最让我钦羡的还是丁兴贵大哥和李玉小弟,那种豪饮的场景,能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了,不,应是醉了,醉于酒香,更醉于那顶天立地傲视一切的豪气。 遇到此情此景,我便是有酒必喝,举杯必尽。即使面红耳赤头晕目眩也要奉陪到底,与其说是为争得薄面倒不如说是对山东战友的仰慕。 说实话我喝酒真的不行,但有酒必喝,所以喝酒一事在朋友圈里还算小有名气。 
酒在中国文化里有很深的沉淀。 我的老家更无酒不成席,有朋有客,摆酒洗尘;闲时相聚,把酒言欢;喜事登门,举杯相庆;愁上心头,借酒消忧。 酒,又让我想起了当兵那年。 那是一九六九年春节前两个月,新疆马兰部队在莘县征兵,我们村也来了接兵领导。那时我大爷在村里看举止应该是个当家人,于是大爷家就成了接兵部队在村里的接待站。一天,天空飘起雪花,四野白茫茫一片,接兵领导谈完工作急着赶回朝城,这那成啊!这么大的雪,先歇歇脚,等雪小一点或者停了再走也不迟。接兵领导推让了几句,欣然同意停一停再走。 既然领导留下了,又赶上饭点,大爷就忙着准备午饭,并小声告诉我,让我到谁家,或者谁谁家,借点酒。那年月,村里穷得叮当响,隆冬腊月正是闹饥荒的日子,村里很大一部分人在外讨饭,日子过得相当拮据,如果这时候谁家有点酒,可以说就相当于过去的大地主了。还不错,大爷让我找的这家,其当家的好像在县上是个造反派头头,去他家看到他正在斟酒自斟自饮,小桌上的酒瓶子还有二两,我就势拎了回来。 吃饭中,我知道了接兵领导叫赵文玺,他也了解了我的情况,知道爱打篮球,饭后,我俩达成协议,跟他当兵去。当年,我不到十六岁,可身高将近一米八,身体条件还行,政审也没问题,后边的事,那就不算事了。 后来我跟着村里报名参军的老少爷们一起体检,政审,我是走程序,其他人估计都是来混饭的,因为大队有规定,报名当兵集体行动时间,村里管饭。村里先进行必要的把关,还不能要求太严了,青壮年棒小伙就等着这每年一次海吃海喝的机会,若提前把人家扒拉掉,人家不仅仅要给你上纲上线,还要骂娘呢。当然,大队先把45岁以上的删掉,再把瘸子跛子排除,这合情合理,剩下的报名登记。几天后到公社初验,管它验得如何,反正吃饭不要钱,先吃个肚儿圆再说。过了几天,又到朝城复核,几十口子人又都跟着去,人家才不管其他的呢,中午白菜豆腐汤加白面馒头,还是村里掏钱,白菜豆腐汤一毛钱一碗,馒头一毛钱一个,别看验兵不行,吃饭那叫一个狠,一双手同时出击,每只手抓七八个馒头,再端三碗汤,胡撸胡撸一会功夫就搞饱了,然后拜拜,你们去复审吧,俺走了。 整个征兵阶段,这帮人跟着混吃混喝有好几顿,家里穷啊,撮一顿算一顿。当时村里有不少要饭的,有在朝城,有在莘县,我看着都急得慌。
每次回莘县韩马庄,总有几位自称自家屋里的远房亲戚,总爱提及他们当年的一些事,而最让他们后悔和遗憾的也就是这些事,开始我总爱刨根问底,是怎么一档子事呢?听着听着慢慢听明白了。
他们所说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家乡著名的阳谷战役。这场战役,我也听我父亲说过。
1945年夏,八路军冀鲁豫军区在山东省阳谷及临清地区对伪华北绥靖军的一次进攻战役。
攻打阳谷县城,县城沟壕深,四面城门皆有瓮城,城楼及四角筑有明、暗火力点,城内街心筑有核心工事,是楔入冀鲁豫中心区的坚固据点。该城守军系华北绥靖军,
八路军收复东平、莘县之后,该城已处于三面被围之中。为拔除该据点,冀鲁豫军区发动了阳谷战役,在临清至阳谷间长达80余公里的战线上,对日伪军发动猛烈攻势作战。
军区4个主力团首先对阳谷城东门进攻并攻城成功,然后军区主力乘势向东发展,进逼聊城;在军区部队强大攻势下,巨鹿、冠县、武城等县城被收复,解放了除聊城至临清一线外的广大地区。
此战役,我父亲是冀鲁豫军区下属的一个连长,战斗打响之前,曾到老家朝城一带征兵,韩马庄有20多乡邻报名参军,谁知队伍集结第三天就拉上前线,直接参加阳谷战役,听父亲讲,战斗打的异常激烈,才入伍的乡邻没有战斗经验,一仗下来,死伤过半,活下来的,好生后悔,悔不该当兵,不该上前线,不该打仗,于是战役之后,结伴回家了。
前些年,这些老人还健在,说起这些事就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跑回来,应该继续留在部队,不然现在也会居住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嘿,恨世事无常啊!
有一些事情,经过了,留下痕迹,成了岁月,成了回忆。虽然有一点疼痛,钝钝地落在心里,会偶尔忽略,但决不会忘记。有一些情感,像少年简单的心事,经历过如一场劫数过后的思念,便会透出淡淡的蓝。
 家乡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大河,取名徒骇河,她是那样恬静,那样美丽。她就像一匹大绿绸缎铺在纵横决荡的莘县城里,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欢腾着,一路高歌,当清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又似乎要掀起她那美丽的裙裙一睹芳姿。 家乡有一座古塔, 相传为燕塔,它总是让人魂牵梦萦;家乡是一抹皎的月光,总是让人心动不已;家乡是一串永恒的记忆,总是让人想起就思念。家乡的那些人,那些事,是曲中最美妙的,是月光中最迷人的,是记忆中最深刻。 乡愁总与距离有关,总与背井离乡有关。乡愁是条穿越时空的线,这端是游子,那端是故乡。游子走得愈远,乡愁收得愈紧。 当游子头发斑白了,累了,心上也就勒出了最深的痕。
 
          忘不了扯不断的乡愁
 
          永远的乡愁
          他乡的山也高
          他乡的水也秀
          他乡的梦里头
          总有或浓或淡的乡愁
          他乡的人也好
          他乡的月也明
          他乡的一杯杯美酒
          总解不了思乡的愁
          从青春到白头
          岁月悠悠
          一叶小舟载不动太多愁
          家在那头
          我却在这头
          江水悠悠
          无法归乡的痛成了永远地愁
          多少疼惜
          多少泪在眼里
          更在心底奔流

作者简介:韩文建,自诩老兵,1969年2月入伍,服役新疆马兰中国核试验基地警卫团。平日勤勉,习作散文、诗词和摄影,现为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自媒体创作者。我把当年看成一句格言,一种风采,一段佳话,纵情沉醉,率性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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