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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陈双春魂归故土记 陈祖生  我的祖父陈双春，平湖端上村际顶自然村人。听我父亲说，祖父大约在上世纪初从福州马尾乘船下南洋谋生，他是跟随福州华侨领袖黄乃裳进入马来西亚沙捞越的早期侨民之一。 祖父是个勤劳善良的人，他吃苦耐劳，而且有一定文化，在到达马来西亚后，以惊人毅力，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迅速打开了局面，并开荒种植了五片橡胶园，发展还挺好。但天有不测风云，后因得病无药治疗而客死他乡。  可想而知，祖父在重病期间多盼望家中亲人能在身边，但相隔千万里音信难通，祖父去世那年，父亲才九岁，且国家正处于军阀混战中，根本无法前往南洋。我的祖母叫吴江西，是平湖中院人，在我的父亲三岁时就已去世。我的父亲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他的一生也是坎坷的。   记得那是2010年底，我回平湖老家休假，忽有一天，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陌生人问我，是否知道陈海虎家里还有什么人。我诧异地回答：我就是他儿子，有什么事吗？原来他是马来西亚回家的乡亲何先生，他说我爷爷叫陈双春，是同他爷爷一起去马来西亚开垦的，他知道我爷爷墓在哪里。 这是如惊天霹雳的消息。当即我就请他细谈具体情况，并留下通信地址和电话号码。父亲在世时曾与我兄弟姐妹说过祖父客死南洋，但他也不清楚具体墓葬何处，父亲一直有个心愿，就是能让祖父魂归故里。何先生带来的消息给我们寻找爷爷墓葬增添了无穷地信心。记得姐姐陈赛琴曾说过，有一次在长桥天宝寺做法会写亡人姓名后，怎么也睡不觉，在睡梦迷糊中来一个人，跟她说话：你漏了我名字，我叫陈双春。姐姐醒后，随即打电话问母亲陈双春是谁？母亲说不知道，因父亲于1991年就病故了，父亲一生未见过祖父，母亲不知也情有可原。后来姐姐又打电话向住在海南的叔叔咨询，他笑答那是你爷爷的姓名，事后我姐即刻把姓名补上。   到马来西亚找祖父墓葬并迁回故土是我父亲的最大心愿，也是我们做子孙应尽的义务。因姐姐和弟弟陈祖继均在南非，只能选择适合时间三人才能一起同去。经过几番周折，终于定下2013年6月22日在福州长乐登机出发，途经香港再飞往马来西亚西马机场。此时，何先生已在马来西亚西马机场接应并安排好了住宿。 到达西马后，晚上经过短暂休息，凌晨4时我们就起床乘飞机至马来西亚东马，在行程途中听到很多人都讲古田或福州方言，倍感亲切。后乘坐何先生的朋友叫谢先生的车到东马晶木酒店住下，放下行李后随即乘车约2小时直奔黄士来公墓去了。到了黄土来公墓后，一看就是原福州朋友游师傅所说地一样情景：前面一条有7～8百米宽的河，受潮汐影响而河水属东西双向流动，一旦水位高涨，河水会浸入该墓地，平地约有几百平方米，杂草丛生，野草约到半腰部，后有一块开扩地，再后便是一片杂树山林了。在黄士来公墓小小包有好几处，大多数是老旧墓，这里是安葬大部分早期来马来西亚的华人，他们墓地与福建老家不同，墓是挖地下，钉个木牌即可。  父亲生于1914年9月，我们按父亲9岁时祖父死亡时间推算，祖父卒于1922年，故重点查找1922年墓碑字。由于年代久远，近100年时间了，有些木牌字已看不清，我们按游师傅办法查找墓碑，若找到了我们兄弟姐中就有反应，我们采取先分散查找，是卒于这时间，疑是墓地，就几个人过来商议。几经周折终于确定了一处是爷爷墓地，因时间关系，我们先回宾馆休息，商讨明天迁墓事议。 因马来西亚法律不同，公墓管理拆迁也不同，挖墓就会卡壳，并造成延误甚至无法行动。只能通过公园管理员同意才能挖。何先生还带屏南县东马施会长来见面，并说马来西亚是法治国家不能乱动。又约与公墓管理员见面，我感到事态严重，但又无计可施，只能想做管理员思想工作。后得知管理员张先生其老家也是古田平湖端上，是同村老乡。他提出要挖需报警、登报、当地公安出具证明。任凭我怎么说也说不通。  就下一步如何操作，还是我姐陈赛琴有办法，通过其他渠道打通关节，姐姐时任南非福建同乡会副会长，她即刻打电话与古田侨办肖主任联系，得知马来西亚古田会长姓王，当晚便联系上他说明情况，并安排明天上午见面。25日，我们与何先生、张管理员先后也到，当张管理员一到，我便通知王会长赶来，这次如期见面，是决定迁墓能否成功的关键节点。我见到王会长人高马大留个胡子脸，有将军之相。他一开口就表明身份，我是该座公墓协会副会长;二讲现在人隔代无人扫墓之事。三讲我们几个姐弟万里路程来找爷爷墓精神可嘉是行大孝，无非拿一点土回家作为祭拜祖先用，我们应支持他们。他简明扼要画龙点睛道出意见。我当即表白，就是挖把土带回去祭拜。 张管理员听后再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便走了，我们顺利地挖地取土，做好祭礼相关事项。26日早上，我们很早就退房结帐乘车到金马旅行社找到钱先生办理签证手续，中午他们还请我们吃了便饭，因飞机是晚上9：00起飞去西马，还有些时间，这样黄先生就驾车带我们到马来西亚古田公园、黄乃裳纪念堂游玩。姐陈赛琴为感谢马来西亚古田会馆，准备捐款，但被会长拒绝，他表示若要捐就捐给古田侨办和古田玉田中学。姐回福建后先后完成了捐款事宜。  27日10：50时由马来西亚西马国际机场直飞香港，约傍晚6：50到达，再转机约9：00到达福州机场。此时，我小弟陈祖盛带着我女儿陈虹及女婿史基鹏、外甥女张灵艳、侄儿陈华锋、陈彬、陈国华、侄女陈瑶接应，我们连夜赶回老家，祖父终于魂归故土，完成百年梦想，同时也完成了父亲的遗愿。 找祖父墓时间紧迫，从22日出发到28日返回，前后仅一周时间，但完成近百年梦想，是奇迹，也是机缘巧合，过程情节跌宕起伏，也许是祖父在天有灵，冥冥当中都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这次祖父魂归故土非常感谢何先生带来信息和一路帮助，感谢东马王会长、黄先生、钱先生以及热情好客的侨胞侨乡，这种血浓于水的同胞情谊，深深烙在我心中，在此，我谨代表全家族人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清明即将来临，谨以此文祀奠祖先魂归故土，也再次致谢帮助过的各位恩人。 2022年4月3日 文 |陈祖生 编辑 | 溪畔枫叶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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