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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问题其实很难回答。冯友兰认为，所谓中国哲学的精神，也是中国的哲学家希望达到的最高成就。每个人都希望达到某种可能有的最高成就。比如政治家想成为大政治家，艺术家想成为大艺术家。中国的哲学家想达到的最高成就是什么呢？只有四个字：内圣外王。其中，内圣是精神的成就，外王是行动的成就。精神与行动的高度统一，就是内圣外王。 要达到如此的成就，不同的学派进路不同。有些学派，如佛家视人生为苦，道家以生为附赘悬疣，西方的柏拉图也说肉体是灵魂的监狱，他们觉得必须脱离尘世的罗网才能得到最后的解脱。这种哲学，可归之为“出世的哲学”。道家的真人，佛家的佛陀，就是这类哲学希望达到的最高成就。 儒家是典型的“入世哲学”。它只关注道德的价值，不提倡超道德的价值。儒家的圣人，如孟子所说，是“人伦之至”，属于道德完全的人。儒家认为佛家和道家过于消极无用，而佛家和道家则认为儒家太过实际肤浅，四处碰壁。 但是，中国的哲学，不能简单地归结为入世的哲学或出世的哲学，它既入世又出世。因为各家都有利弊，最后达到完全的融合。宋代的新儒家就是这个融合的结晶，“不离日用常行内，直到先天未画前”，或者说是“极高明而道中庸”。它既是最理性主义的，又是最现实主义的。它很实用，但并不肤浅。 这样，中国圣人的精神成就，相当于佛教的佛、西方宗教的圣者的精神成就；同时，中国的圣人又离不开人伦世务。这种人格理想就是内圣外王。冯友兰解释说，所谓内圣外王，只是说有最高精神成就的人，按道理说可以为王，而且宜于为王，至于实际上他有机会为王与否，那是另一回事，也无关宏旨。这个说法很像柏拉图所说的“哲学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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