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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格|我的父亲母亲

 120035948@qq.com 2022-04-07
我的父亲母亲
文/谢格

早在看了郭涛和梅婷主演的《父母爱情》之后,联想起自己父母,他们是那么的平凡,他们之间的爱情是那么的平淡。

在幼儿时,模糊的记忆里,村里的大祠堂中有个很简陋的学堂,附近三四个村子的孩子都在这个学堂上学,我的大姐也在这里上过学。学堂里有三位老师,其中两位男老师分别是隔壁两个村子的,唯一的一位女老师就是我的妈妈。犹看到身着朴素衣裳的妈妈微笑着立在斜靠在墙壁上的黑板前;犹听到妈妈那清亮的声调领着孩童们朗读着诗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很快,在英岗岭街上新办了一所特别大的小学,有十几间教室和办公室并排竖立在校门的两侧,校门正对面是学校的食堂,正中间就是学生们课间活动的宽阔的操场。附近二十来个村子里的孩子都能来这里上学。村里的学堂自然就撤销了,妈妈也顺其自然成为了小学里名副其实的一名教师。 

我上小学前,偶尔也会来小学找妈妈。妈妈跟仁老师(妈妈要好的一位女老师)合用一间小办公室。妈妈的办公桌就放在进门口的右边,办公桌有两个抽屉,桌子上总会堆几沓作业,还有几本沾有粉笔灰的教科书。我最喜欢翻看妈妈办公桌的抽屉,因为每次都能翻到几只短短的粉笔。拿着粉笔我特别开心,然后就用粉笔在妈妈办公室的地面上胡乱作画。妈妈进来还会看看我画得是什么。能受到妈妈表扬时我更会觉得特别有意思。仁老师也在一旁打趣我说,这么喜欢玩粉笔,说不定长大了也是要做老师的。没想到十几年后仁老师的预言成真了,我们四个姐弟中,二姐和我先后都成了一名人民教师。妈妈退休之后创办了一所幼儿园,同时培养她的儿媳妇成为了她的接班人。

如今,家里的墙壁上挂着妈妈从教四十年的牌匾。在她从教四十多年里,每一天不管刮风下雨她都奔波在田地和小学之间。拿起锄头她是勤劳的农妇,在田间地头挥洒着汗水;站上讲台她就成了辛勤的园丁,在三尺讲台上默默耕耘。每一天妈妈都在这两种角色中不停的互换,无论是早读课前还是中午午休时妈妈都会到学校附近的自家田地里干活,做累了的时候就拿起课本,读书备课。妈妈尤其喜欢种树,她种的竹子、银杏树、橘子树、桃树、柚子树…有的都长成林或是参天大树,有的还硕果累累。如今的她真的是“桃李”满天下了,她就是人人口中叫的“藕老师”。

小时候,通常我家的晚饭都比邻居家的要晚。晚饭后,妈妈就会催着我们姐弟几个上床睡觉。我跟比我大一岁的二姐睡一个床,一开始两个人都睡不着,我们俩就轮流数着数给对方抓背。二姐抓完一轮就不想再抓了,她安静躺着,估计马上就睡着了。可是我睡不着,我睁着眼睛在等啊等,竖着耳朵在听呀听,等着听家里的厚重的门被爸爸推开的声音。

爸爸是村里的村长,很多时候吃完晚饭还要去忙村中的事,通知农户派代表开会,商讨村里的大事。我盯着漆黑的夜心里有些害怕,想着爸爸快点回家。往往还没等到爸爸推门的声音,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只是偶尔有几次,突然听到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我赶忙大声喊:“爸爸?”听到爸爸应声而答,顿时我不再害怕黑夜了,心中有了坚强的依靠,自由自在地进入了我的梦乡。

爸妈是同村人,同姓,名字里还同了一个字“如”,他们的名字就像是兄妹的名字。妈妈家在村子的最前排,爸爸家在村子的最后排。爸爸家有四兄弟,妈妈家没有兄弟只有四姐妹,妈妈是最小的女儿。听外婆讲他们俩很早就定了娃娃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爸爸十七岁应征入伍,当兵的第二年就当了班长也入了党,当兵第六年要提干了硬是不干了,退了伍。据说就是为了回到村里娶美丽的妈妈顶外婆家的屋梁。

年轻时候的爸妈种了十几亩稻田,一年种两季稻子:早稻和晚稻。每到“双抢时”就特别的繁忙,忙着收割早稻和插种晚稻。稻子成熟了,妈妈都要带领我们去割稻子,碰上好天气,割好的稻子能在田里晒上一两个大太阳,干干爽爽的捆成一件一件的,再用挑禾绳绑成大捆,用扁担挑回家。挑稻子的重活都落在爸爸肩上。爸爸的力气可真大,一担可以挑起一百多件。十天左右,爸爸要把十几亩稻子全都挑回家。挑回家的稻子,稻穗朝里,秸秆朝外,在老屋的厅堂中一层一层垒成了一座高高的大草垛,高得就像一个巨大的碉堡。打下来的粮食就是农民一个家庭辛苦半年的收成,先要去交公粮,剩下的就是一家老小一年的口粮。收完早稻,爸爸又要忙着放水耕田,插种晚稻。每年双抢过后,爸爸妈妈都要累的脱层皮。妈妈给爸爸被扁担磨破了皮的双肩搽药时,爸爸总是乐呵呵的,从没有说过疼。

去年夏天,妈妈微信跟我说家里得了一个宝贝,原来是爸爸光荣入党50年的“勋章”。爸爸虽是个退伍军人,可是他一辈子最喜欢穿的衣服是军装,最喜欢唱的歌是军歌,最喜欢讲的故事还是当兵时的故事。他对军装非常的迷恋,每次回老家见到他时总看到他身着军大衣或者是迷彩服。他不穿军装时走起路来昂首阔步,旁人说一看就是当过兵的;穿着军装时他身姿挺拔、英姿飒爽,如不退伍的话现在定是个老“将军”!六年的军旅生涯把军魂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妈妈从2019年夏天发现病情到2021年11月不幸病逝。这两年多来为了给妈妈治病,爸爸陪着妈妈往返于高安和南昌之间几十次。在医院安排好住院事宜之后我因为工作和需要照顾自己的小家庭不得不离开,不管是住院几天还是十几天都是爸爸在医院陪护着妈妈。爸爸从来没有抱怨过,也没有叫我们子女来给他分担。他总是笑呵呵的,还不厌其烦给妈妈捶背按腿讲笑话。妈妈治疗的过程有多么艰辛和痛苦,只有爸爸分分秒秒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在妈妈的葬礼上,第一次看到爸爸的眼泪,第一次听到爸爸像孩子一样的哭泣,我惊呆了。突然感觉爸爸不仅仅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原来爸爸也是一位深情的丈夫,他是如此的依恋他的妻子。父亲失去了妻子,他该是多么地心痛。只怨苍天为什么让人有生老病死,为什么不让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否则那该有多好呀!

再平凡的父母在孩子心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再平淡的爱情能走到白头偕老也是弥足珍贵的。但愿天下父母青春永驻,健康长寿,永结同心!

教育使人富有
文学使人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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