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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蓬/泸沽湖畔·走婚男女

 书山有路gwj 2022-04-08

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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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泸沽湖远眺

泸沽湖畔·走婚男女

文/王蓬

高原仙境

3月的滇西北高原,已是花团簇锦,五彩斑斓的世界,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粉嘟嘟的山桃花,白艳艳的野梨花,金灿灿的油菜花,在环绕山腰的绿麦苗映衬之下,仿佛一幅巨大的油画,流光溢彩,逼人眼目。一路大家惊叹不已,只听“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不绝于耳。向导却微笑不语,一脸矜持——好戏还在后面。

果真,车刚转弯,呀!所有人都惊叹的说不出话,一大片蓝宝石般的湖水,安静地躺在群山环绕的高原,远处的雪山银光闪烁,四周的山峦青绿滴翠,几只小船荡漾在水面,正是落日时节,西天一片紫金的彩霞把整个湖面辉映的云蒸霞蔚,波光粼粼。这便是以无父无夫、至今保持着走婚习俗最后的母系家园,以及独特的摩梭风情,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单位的泸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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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河谷人家

最早知道泸沽湖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会儿,人们还不大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个美丽的地方。四川的一位文友捷足先登去了一趟,深深感到震撼,他是位编辑,曾专程来汉中向我约长篇小说。闲聊时说到泸沽湖,“别的地方可以不去,一定要去泸沽湖,它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早已消逝的、没有的,也许再也不会有的东西。”这位文友对我一再叮咛:去泸沽湖看看,那里人们的生活还停留在母系社会形态,是几千年我们祖先生活的活化石。他们至今流行着走婚,走婚是以相互喜悦作为男女交往乃至夜晚同居的唯一理由。一旦相互生厌就分手,不存在分财产、分子女、纠缠或打官司。孩子都随母亲生活,多数不知道父亲是谁,知道也没有认同或归属感。妇女只提阿注,不提丈夫,阿注是走婚对象,谁的阿注多谁有面子。男女白天都在各自的家庭生活,只有晚上在朦胧的月色中,在山坡和原野上才能见着走婚男子匆忙又喜悦的身影,各自去寻找自己的阿注,黎明前又匆忙离去。每一次充满爱意的夜晚虽然短暂,但坚持有爱才能走婚。虽然要更换多位对象,但喜悦和爱情却会贯穿她们一生。

摩梭女人说:“十五的月亮亮一天,摩梭女人要亮一生。”这种爱情和婚姻方式,对于处在现代社会的人来讲,几乎不可理解,让人感到无比新奇。怎么现在还有这样的地方?唯一可以获得解释的是,这片高原仙境太偏远闭塞了。其位置在三江并流的滇川交界之地,基中大部分水域属云南丽江地区宁蒗县永宁乡。这个乡直到1972年才通简易公路,历史上的马帮一直沿袭至今。1972年之前,马帮从宁蒗到这里也需要整整10天。除了县上检查工作的干部、送商品的马帮和极少数的地质或科研人员,几乎没有人来过这里。那时也没有电视、电话和其它任何电传手段,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或是让这里的人知道外面的精彩世界。正是这种与世隔绝般的偏远与闭塞,才在这川滇高原保留这片恍若仙境的湖泊,独特的摩梭文化和最后的母系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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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当地民居

摩梭起源

可惜,虽然知道了泸沽湖的神奇,还几次去了云南,甚至到了丽江,却阴差阳错,始终没去泸沽湖。随着近年的旅游开发,尤其是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成功,泸沽湖早已是旅游热点,人满为患,加之各种媒体的炒作,伴随着“杨二车拉姆现象”的诞生,几乎让人再无兴致。直到2010年3月,怀着看个真实情况的目的,约了伙伴,自备车辆,避开旅游热线云南丽江,专门从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所属西昌市盐源县境进泸沽湖,想看个究竟。

行前,搜寻到多种关于泸沽湖摩梭人的书籍,比较可靠的是学者和研究人员的著作。比如考古与人类专家宋兆麟所著《走婚的人们》(团结出版社,2002年),作者从1961年始五次深入泸沽湖,做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及文物普查与收集,每次都历时数月,那时泸沽湖还保持着许多原始风貌,民风纯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古朴自然。这本书中的人物,事例与当时所拍的黑白照片真实可信,已具史料价值。香港学者周华山于上世纪末去泸沽湖,住进摩梭人家,学习摩梭语言,并于摩梭男女一起下地劳动,上山砍柴、放牛。其时,摩梭村寨尚无水(自来水)无电,唯有日夜不熄的火塘。正是这暗夜中的火光启迪了这位学者认识“火塘社会”的途径。一年中曾去八个摩梭家庭居住,并走访一百多位摩梭人,在广泛田野调查的基础上写出《无父无夫的国度》(光明日报出版社,2001年),还征求多位摩梭族学者、教师和官员的意见,受到肯定和好评。再是摩梭人自己的学者,云南省社科院研究员拉木·嘎吐萨所著《摩梭达巴文化》等系列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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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放学的小学生

首先弄清了泸沽湖位于青藏高原东南部的滇川交界处,在三江并流的金沙江与雅砻江之间,在群山环抱之间形成一个约300平方公里的盆地。盆地四周的山脉已处青藏向云贵过渡地段,海拔较低,纬度偏南,植被茂密,古树参天,雪雨形成的河流滋润着整个盆地。盆地南面由于地壳运动断裂下陷而集水成湖,形成50平方公里的天然水面,其状如曲颈葫芦,故名泸沽湖。湖水平均深达45米,亘古没有工业污染,因而水晶如蓝,浑然天成。泸沽湖大半属云南宁蒗彝族自治县,还有一部分则归四川省盐源县。四周有彝、汉、白、苗、藏、傣、回、普米、傈僳等多个民族。但环绕泸沽湖的则多为摩梭人。

关于摩梭人的族源,据藏学家任乃强在其名著《西藏图经·滇诸族》中说:“么些为康滇间最大民族,亦最优秀之民族也。”另据多位学者考证,摩梭人的族源属中国西部的古羌族,是南迁到滇川的羌人后裔,至今在摩梭人葬礼中所念的“指路经”留有远古先民迁徙的遗迹和久远的记忆。在多种史书中对摩梭人也有不同的记载,《史记》和《汉书》称其为“牦牛羌”或“牦牛夷”。《唐书》和《元史》则称其为摩西、摩沙。《明史》和《清史稿》非常明确地记载了永宁土知府和宁蒗土知府及摩梭土司的隶属关系和建制的历史沿革。从中可以看出至少摩梭人已在泸沽湖生存了1500年之久,也可以说是开发这片盆地最早的民族。这也为包括摩梭人在内的多位专家公认。摩梭人除了较集中地居住在泸沽湖畔的永宁盆地之外,还在四川的木里、盐源等地有分布,总数有4万余人。

1961年,国家在识别民族时把云南宁蒗的摩梭人划进纳西族;四川则把盐源、木里的摩梭人划进蒙古族,这也因为元初成吉思汗大军征讨云南,确有部分蒙古人融进了摩梭。但无论四川还是云南,因历史习惯和群众意愿仍称他们为摩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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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泸沽湖老人

环湖见闻

由于我们从四川盐源进入泸沽湖,沿着环湖公路,经罗洼、格撒、小洛水、里格进入云南境内的洛水村,几乎穿越了泸沽湖大半个周围,这就能够近距离的观察到泸沽湖畔摩梭人的生存状态。就大格局来讲,这是一片高原盆地,我携带的海拔仪显示为2650米,就纬度讲还低于杭州,若不是因为海拔高,注定炎热难耐。这里却四季分明,湖畔是大片的良田沃土,田畴连片,村落相望,隔不了三五里便有摩梭人村庄出现。仔细观察,村落不大,三五十户、二三十户不等,房子多为木楞房,即四面墙壁均用圆木重叠而成,屋顶盖瓦。木楞房大都两层,上层有栏干走廊,通往各个房间,显得古朴典雅。但耗费木料之多是肯定的,幸而环湖四周森林茂密,可就地取材,否则不会有这种建筑。我们停车去一家农户,系四合院落,占地挺大,有石碾、手磨、柴垛、鸡棚、鸭圈、猪栏,一派生机。见着一位带孩子的妇女,正是图片上摩梭人那样穿着红上衣下面是白百折裙,30多岁模样,也许处于旅游区,见到我们也挺大方,会说汉话,一口川腔,问及这么大院子怎么就你和孩子?

“下地去了,赶节气种洋芋嘛。”

果真,村外大片的空地里,许多村民正在忙碌,送粪、犁地、点种、掩土,有男有女,让我想起早年务农生涯,倍感亲切。我注意到这儿使用的木犁铁铧,犁辕较长,但套圈与内陆相同是放在牛肩,让牛全身出力,并不像西藏,放在牛角,仅是牛头出力。显然受内陆影响,更加科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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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泸沽湖一家人正要下地干活

遇着一家三口,母亲在前,扛着两把宽扳锄,女儿背着洋芋种,父亲牵着一匹马,正准备下地。我招呼他们:“种洋芋噢?”

一家人都含笑点头,父亲还说:“二天到家来吃晌午噢。”

我们都笑了。“吃晌午”是云南方言,即吃午饭,四川及我所居住的陕南都是这个说法。“二天”是改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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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摩梭人家的猪膘肉

从山道上下来几个背柴禾的妇女,都是用竹背篓背着高高的松枝松毛,可见这一带还没有用煤或电气,好在大多数村后都有起伏的山岭,长满密密的松树,枯枝落叶正好为村民提供燃料。还路过一所学校,正好放学,小学生蜂拥出来,结伴回家,穿戴与内陆乡村没多大区别,整齐鲜艳,举止神态亦天真可爱。给我们留下至深的印象是,整体说来,这一带由于偏远闭塞,气候高寒,种植的庄稼多为小麦、玉米、洋芋,也有少量水稻,主要为农产品,并无工业或可出售的商品,旅游热是近年的事情,而且主要是靠近湖边的村落受益,大多村庄为陈旧的房子,男女穿戴显然落后于内陆乡村,应属于典型的“老、少、边、穷”地区。

例外的是靠近湖边的村子,都在大兴土木,白花花的木料支撑的屋架大都两层,工地上人影晃动,十分繁忙。尤其是里格村,修建规模宏大,同时动工约有二十余家,这显然是泸沽湖成为旅游热点之后利益驱使,许多村民都投资办家庭旅馆和农家乐。曾有大块文章介绍并担心过渡开发,游人众多,生活污水会污染亘古洁净的泸沽湖,当地村民也表示了极大的担忧。

这也是我们整个国家面临的问题,摆脱贫困与保护环境,资源利用与过渡开发,怎样在实践中探索出一条科学的可持续发展的路子,对泸沽湖这片圣洁的高原仙境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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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摩梭妇女

走婚男女

在穿越了大半个泸沽湖区后,我们选择了在洛水村下榻,因为这儿是整个湖区最负盛名的旅游热点。这首先得益于洛水村地形之胜,整个洛水村73户人家全都环湖而居,村后是开阔的田野,再远是起伏的丘陵,泸沽湖最优美的湖中三岛可一览无余,雄浑的狮子山耸立彼岸,整个村落环境幽雅,岛湾错落,迂回曲折,湖面朝雾晚霞,湖畔树木葱茏,垂柳依依,亘古自然,浑然天然。

百年前外国传教士到此都惊呼为仙境,认为是可以同北欧瑞士媲美。再是洛水地处当道,无论是早年的茶马古道,还是由四川盐源、云南丽江进入泸沽湖,洛水村都是必经之处,所以1992年泸沽湖被国务院列为对外开放旅游区后,洛水村是最早的试点,很自然地成为旅游热点村落。许多摩梭人家都获得政府贷款修建家庭施舍,整个村子几乎都投入了旅游业,开展的项目都是摩梭人自幼熟悉,为游客牵马、划古老的猪槽船,再是晚上的篝火锅庄舞会,吸引大量的中外游客,也发生了一系列故事。

最初,许多游客醉心于一些媒体宣传的“女儿国”、“母系社会”、“无父无夫”以及神秘的走婚。其实,到泸沽湖认真了解这儿的地域环境与历史沿革,就不难理解母系社会、走婚现象与其它地方的父系社会、一夫一妻一样,都有其历史渊源与合理之处。许多学者认为,人类所共同经历过的“母系社会”所以能在泸沽湖保留至今,一是偏避,滇西高原且是两省交界处,上世纪70年代尚不通公路,只有马帮相连,外界很难影响到这里。二是贫困。这儿海拔2700米,地处高寒地带,只能种青稞、苦荞、洋芋,产量低、易受灾,仅能勉强养活全村人口,还难免挨饿。直到1991年,洛水村人均年收入只有200元,人均粮食一年约200公斤,历史上就更低,只能勉强生存。比如洛水村73户人家,也称73家“火塘”,以祖母、母亲单传,男子走婚不用建房子,女儿在家,长大后结“阿注”,即有走婚男子晚间同居,白天离去,有了孩子全家共养,也不需要另建房子,全村老房子几乎可住几辈人。当然,这里也有木工、铁匠、纺织,承担起打造农具、制麻做衣、捕鱼狩猎等活计,把一种近乎原始的简单生存方式延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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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摩梭人的锅庄

走婚正是在这样一种简单的生活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没有固定的仪式,也没有什么手续,男女双方在山上砍柴、放牧,下地劳动或参加宗教活动转山转湖,有相逢的机会,双方中意,也有用口笛山歌相互试探,感到投机,就可以晚上去女方单住的花房同居,两厢情愿是确立阿注关系的基础。

与感情相关,与经济无涉或不占主要地位。开始时,双方都尽量避人眼目,男子来访事先与女子约定时间,或利用一定的暗号,经过一段相处,双方愿意继续交往,女方老人不反感,男子就带上一条毛毡到女方家居住下来。但白天照样回到自己的家族劳动生活,晚上再去女方走访居住。农忙时,也参加女方家庭一些劳动,或送女方衣物与装饰品,女方也公开穿戴起来,表示自己有了固定的阿注。双方建立走婚关系很简单,解除走婚关系也很自由。如果女方提出分手,只要对男方说:“以后不要再来”或者是把男子行李置于门外,明确态度就可以了。当然,男子也有同样的权力,想清楚时可说明:“我不想来了”或者直接带走自己的东西,都是分手的表示。由于习俗所致,同时没有关于财产与子女的纠葛,所以双方都很坦然,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双方都再寻找新的阿注就行了。一般说来,摩梭男女从十七八岁开始走婚,大都经历几个分手的阿注,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渐稳定下来,保持一个长久的阿注。

洛水姐妹

凡来泸沽湖旅游者,莫不对保持母系家族、走婚习俗的摩梭男女感到新奇,希望亲眼目睹、看个究竟。我们来到洛水村,由于不是旅游旺季,临湖而建的摩梭木楞房旅舍,水电齐全的标准间一天仅60元,干净明亮,环境优雅。整个洛水村都经过了规划,石子铺就的道路干净整洁,各种酒店、旅馆、茶舍招牌时尚,骑马、坐船均明码标价,看来旅游业已发展的十分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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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湖光山色

在湖边我们遇见了两位摩梭姐妹,上前攀谈,两姐妹都落落大方,还能讲川味普通话。姐姐叫曹卓玛,说家中有8姐妹,系泸沽湖惟一诞生拉萨哲蚌寺转世活佛罗桑益世的近亲。正巧上次在丽江购得一本《女儿国诞生的活佛——罗桑益世回忆录》,约30万字,是一本叙述严谨且有存史价值的好书,这次正好带着。这样说起,两姐妹更加高兴,邀我们去家里看看,这正求之不得,穿过一片田野,曹家老屋建筑在一片台地之上,背靠山丘,面对湖泊,田畴成片,桃花正艳。很有一点占尽风水的大族世家遗风。曹家老屋很大,刚翻修过,四合院落,上下两层,全部木楞建筑,环周回廊,但又配着玻璃门窗,显得传统又时尚,宽敞的院落建有玛尼堆,正在煨桑,飘着淡蓝的轻烟,五颜六色的的风马旗随风飘扬,摩梭人普遍信仰藏传佛教,何况又出了活佛,家中设有经堂,布置华丽,还有僧人念经,活佛是云南省佛教协会副会长,常驻昆明,整个家里显得文明富足。问及早年生活,姐妹俩争相回答,公社化时也学大赛,地里只长洋芋、苦荞,不敢搞副业,没有零花钱,买盐都发愁,年年饥荒,半年缺粮,吃了上顿没下顿,穷的鬼都不上门,还不时搞运动,“文革”寺庙拆了,舅舅也被撵到地里劳动,日子凄惶的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日头(太阳)了。

两姐妹说的情况,在罗桑益世活佛的回忆录中也有专章记叙。“文革”时期,极左思潮也波及遥远的泸沽湖,活佛主持的有几百年历史的扎美寺被拆毁,几百名喇嘛还俗,活佛被下放到生产队当自食其力的“社员”,每年缺粮,半年饥荒,每当饥饿难耐时,活佛就默默诵经来消磨时光。

“现在的情况呢?”我们诧开话题。

“啊呀,现在好多了”。两姐妹联手开了酒店,有20个标准间、10个单间,每间淡季50元,旺季200元都打不住,贷款100万元已还了一半。村里的旅游家家都参与,拉马、划船、晚上跳舞,按月分红,好的时候能分上万元,过去做梦都想不到,两姐妹都笑的十分灿烂。我们吞吞吐吐问及她们家庭是否走婚?两姐妹并不忌讳,谈家常似的。曹卓玛讲她22岁开始走婚,眼下有个女孩5岁,但已与阿注分手了。

“有新的阿注了吗?”

“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现在外边来的人多了,小伙们都看花心了。”

“有和游客走婚的吗?”

“有啊,还有娶了女游客的呢。”

这话不假,前几年广州女子吴海伦(当时32岁,已婚,有女儿)看上摩梭男子鲁汝次尔(那年26岁),在泸沽湖发生热恋并走婚(走婚)。过后,吴海伦与丈夫离婚,与鲁汝次尔正式结婚,两人结婚后去了广州,男方不适应,两人又回来开旅店,此事曾传遍泸沽湖,书刊媒体也曾介绍。

“你们肯定会有新阿注。”我们本来是想宽慰一下两姐妹。

岂料,妹妹却对我们一行年青英俊的黎明说:“你愿意和我姐姐走婚吗?”

我们一时都愣住了,但看姐姐时,不但不恼,还突然展显出只有少妇才会有的一种含羞带怨的妩媚,生动极了。就像泸沽湖眼下景色,垂柳依依,柳花正艳,给我们留下了关于泸沽湖,关于摩梭女人最后的深深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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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作者与摩梭女

附录:

摩梭火塘

大约,没有哪个民族,会像摩梭人那样,把火塘看的如此重要,如此神圣。比如,在泸沽湖一带摩梭人居住的村落,不讲有多少户人家,却说有多少口火塘。一口火塘就足以代表一个古老的母系家族。

摩梭人家由于以走婚而非结婚为主体,每户四合院落,包括母屋、经堂、楞房及畜厩。母屋是中心点,常由年长的祖母或母亲居住,是整个家庭的中心,火塘建就在母屋之内。修房时也同时修建火塘,先砌方形石框,中间填土,还要掩埋一个小陶罐,内储金银、粮食、火镰、火石,陶罐外侧需绘日、月、星、辰,这是火塘的心脏,象征保佑一户人家不缺日常的需用。新屋建成,火塘砌好,火种则由老屋引来,这也彰显着一家族的延续。

整个家庭的饮食、待客、议事、祭祀,也大都围坐着火塘进行,有约定俗成的秩序,长者为上,依次为坐。吃饭也是如此,先敬老人,再是孩子,体现尊长爱幼。在火塘边,无论家人或是客人,都忌说脏话,也不谈男女性事,只叙家常或商议家事。摩梭人许多劳动技能、生活经验、处世常识、培养儿女也都是通过火塘传递下来。若追溯起来,应出于人类对火的崇拜。试想,摩梭人居住泸沽湖畔,地处高寒偏远,被发现彰显也是近年的事情。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无电照明,漫长寒冷的夜晚,只有火塘明亮温暖,一家人围坐火塘,靠火光、温暖、亲情去度过那些漫长的寒夜,也就自然形成一种火塘崇拜,火塘文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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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摩梭火塘

作家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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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王蓬和他的著作)

王蓬,国家一级作家二级岗位(二级教授)曾任陕西作协副主席、汉中市文联主席、作协主席。創作40余年,结集50余部。曾获国家图书奖、冰心散文奖、柳青文学奖、全国首届徐霞客游记奖等多项奖励,并有多种著述翻译国外。系国务院享受特殊津贴专家、陕西省有突出贡献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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