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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民:​“偷访”故乡

 文艺朝歌 2022-04-10

“偷访”故乡

文图/陈志民

二零二二年春暖花开的季节,想起了我成长的迁民村。

周六灵动,我即去探访,看看我曾上学的地方,看看我曾顽皮的地方,看看我曾居住的地方。

迁民村虽不是我的祖籍,但是我成长的地方,是我的第二故乡,故土难离,故乡难忘。

我牙牙学语、步履阑珊、第一次踏进校门,还有我的左舍右邻、发小、同学和老师,他们经常在我的睡梦里。

这天驱车前往,本没有顾虑,可第三个年头的疫情,又让人们处处设防!先一天到单位开会,门卫因为我没戴口罩,被堵在外边;而这一天,远远地就看到村口,设有防疫卡点,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喉咙眼儿。

我是进村?还是回返?我斗胆地向前赶!到了村口急忙右转,有一条水泥路让我绕过卡点,行驶不远正好是迁民中心小学校,把车停在门口路边,先拍照学校作个留念。

左拍右照,硕大的铁门把我阻拦在外边。拍照几分钟的时间,我上学的情景飘忽闪现,蓝砖红瓦的教室,土垛院墙的菜园,泥土不平的球场里立着的篮球杆,好像就在眼前。

时过境迁,现在的校园焕然一新,再次追溯以前我上学时的学校方位,只能是大概,模样已彻底改变,略有遗憾,但花园式的校园,让我留恋。

顺路向东南方向走去,脚下的水泥路,可比过去的土路平坦,走在水泥路上,思绪又回到了童年,想起在路边水沟里捉鱼,想起在农田里干活摘棉,想起同学们嬉戏打闹在树荫下的那段时间,想着、走着、乐着。

虽不见了往日的景象,不见了孩提时代路两旁高高的白杨,可欢乐的场景仍然在心中荡漾,也一直在心里惦想。

不知不觉走到了《梦里小河》的桥上,曾经走过的那座拱桥,也改变了印象中的模样,左看看、右瞧瞧,石拱桥成了水泥平桥,更结实更耐用,只是远久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失,“拱”变“平”如奋斗的人生,岁月抹去了激情。

过了桥向正南还是土路,是通往有我初中同学小车、姜庄的方向,都多年未联系了,还是把故乡探访,随决定沿着小河回转向东北方向。

不知是什么吸引力,还是什么驱动力?让我前进有了方向。

记得小时候走这条路,感觉特别费力,今天为什么这么轻盈、轻松?我试图寻找答案。

我脚下的路不断在向后延伸加长,忽然,眼前一亮,原来到了我们曾经学会游泳的三叉河湾,忘不了的地方。

随即拿起手机,给发小华山拨通了电话:老同学,我现在在咱小时候游泳的地方,你在哪里?他说:星期三已经回到了新区,遗憾不能和我会面。在电话里,告诉了他,我现处的方位和我看到的情景,以及亲身的感受。他连忙回到:是、是、是,就是那里,是那里!体育老师纪在军教我们游泳的地方。

中断电话,四周环顾,河水断流,河汊存水也已不多,几个水坑相对稳定并不相通,虽存水不多,再也不见清澈的河水、隆起的河堤和绿色的河床,但过去一帧帧一目目,狗刨式的游泳场景,仍在心中欢畅。

我拍照、录像,总想记住下来点儿什么?来回走了两招,留下的影像也只有:河堤平躺,河水污浊,两岸高耸的白杨和青绿的荆条,只留下一棵后来栽的杨树,倒是河西岸什么厂的院墙,一下把少儿时的景象阻挡。

我漫步在田间小路上,坚定地继续向正东游荡。

大前方不就是那时的砖窑场吗?一座土窑似乎还在那个方向冒着缕缕青烟,繁忙场面在砖窑对面打砖坯的广场上回想,壮劳力用的四个砖斗,还有用三个砖斗的,社员们穿梭在制砖坯的场地上。

看,用砖斗挖些河沙用力摇晃、迅速倒掉,两手对接,像把横刀在泥堆边用力切压,向怀里一搂,顺势翻手,把和好的泥土捧于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转下扣;只听一声,啪!准确无误地扣进砖斗,并把泥土按压,这样反复三、四次,再用一根木棍在砖斗上面用力平划,搬起砖斗像冲锋陷阵的士兵一样,直奔摆兵布阵的“战场”,把整个砖场整齐的“扣杀”,劳动的场景又刷---------在脑海冲涮。

在原来砖窑的西侧,有块荒地低于耕地半米多高,这里不是那个曾经的芦苇塘吗?现在有勤快的人把它垦荒。芦苇塘的形状还能想像得出:往年的芦苇随风唰唰的响,欢快的鸭子在芦苇塘里做迷藏。

顺着芦苇塘的方向,看向南方,河沟的对岸就是我们第三生产队的地方,种棉花、红薯,我挣工分看红薯、摘棉花的地方;也是我练胆量记忆很深的地方,中午社员们都下了晌,我在那里坚守“战场”。确认地里没人了,我大胆地跳过水沟来到窑场,不烧砖窑的时候,我到迁民的苹果园里走上一招,苹果园就在砖窑一路之隔的东方。

在那里晒太阳,又在树下乘凉,还在那里吃苹果,把汁篦进咽喉流入心田,将苹果残渣毫不犹豫地抛归大地,幸福的感觉写在脸上,并在心里荡漾。

转向正北方向,高低不平的麦田农忙“小”路,路宽的汽车也能通过,在河湾处的东侧,有人盖了一个什么厂房,沿着厂房西侧继续向北行走,远远地就看见了迁民农场。

本有心到农场看看,迁民通往农场的小桥已近在身旁,那时候它是一个漫水桥,有几块青石搭在上面。天旱时,青石上面走人过车,到了雨季,河水可以从石面上流淌。如今,它变身成为了一个水泥平桥,水不大从桥下轻松流淌,我赶紧用手机把它照下,特别桥西岸那棵杨树框在其中,不让小桥再那么孤单。

拍照时,从西边村里开过来一辆电动三轮车,过了小平桥就停在麦田边了。车上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回头把我打量,我忙上去和他们搭讪:

这块地是你们承包的地吧?是呀。

我记得这块地是迁民农场的苹果园呀。

对呀,男士亲切地回答着我。

我又问,你父亲是谁?我实际心里在想你是谁?因为我是迁民走出去的,不知道他是谁,面子原因就这么含蓄地问着。

他说父亲叫嗷计。我恍然大悟地说,是你呀,你发福了。看他俩农活在身,我就没有继续打扰,他们下田喷药,我转身向村里走去。

走过小桥,还想着我在迁民时的左邻右舍,沿着平坦的水泥路,看看这儿、想想哪儿,心有余悸而又心旷神怡。路的左边,我曾在玉米地里把草割,路的右边隔一席地,有一条农忙小路是通往迁民农场的便道。那时,在夏天一个漆黑的晚上,几个小伙伴沿着那条小路,摸黑还要去农场桃园“闲逛”,调皮的情景像电影一样在回放。

离村子越来越近,这边是三队的菜园,菜园的北侧路边水坑也踪影不见,三队的头夫槽又去了哪里?

路的北边是一队的菜地,那里还有人在田间翻地干活;路边一队的水坑也成了麦田。

走着、看着、想着,抬头看见了家户的房屋就在眼前。那是前街的大路,现在成了家户的住处,房屋挡住大路的一半,所好的是在村的东边有条光滑平整的水泥路,向北能通往中心街区。

我顺着胡同向西进了村里,北边这一块房屋应该是原先赵家大院的地方,南边这一块的水坑也盖起了新房;再向前走,过了南北一个四米路,迎面看了东山大哥,肩头上扛了一篮儿带黄花的菜。

我问他扛的什么?他说是小菜。我问开花了咋不等成熟了再收割?喂鸭子,他回答。我们攀谈起来,你还认识我吗?不认识。我说是迁民总机上---。哦,你是焕秀家老大。我说不是,是老二。是、是!是二线。我说,那时候集体去挖河,我们在你们院里吃过面条。对、对、对!我们谈的很亲、很近。

我看他没有把篮子放下,压着肩膀负重和我攀谈,可能要喂鸭或有事在身。我就说,到县城可往家拐弯啊,想结束谈话让他忙去。他便留我去家吃饭,我婉言谢绝,继续前行。

再向走左侧开阔眼前一亮,那不是我曾经钓鱼的地方?我迈过阻挡的树枝,踩着整理过的菜地来到水坑旁,水坑四周都盖起了房子,水坑的里边还有几颗向南斜躺的白杨,随让我想起去年7.21”洪水的威力有多强。

思德河漫水,农作物、蔬菜、果树被淹,房屋进水,有的地块冬小麦都没种上,经济损失很大,但在定损失时由于按淇浚路南北划分,国家补偿有限,一路之隔差距甚大,心里一下不能平衡,这一情况去年了解一些,但无能为力,也给这次“回家”多少增加了点心理负担。

正想着,听到水面“啪”的一声响声,鱼混翻滚,坑里有鱼?!一眼望去,在远处的水面上还有两只野鸭在自由自在地划翔,一会儿下潜,一会儿嬉闹追逐,我这时略有些欣慰。心想这是谁家承包了鱼塘吧,愿他渔业兴旺,愿迁民村百业兴旺。拍了照摄了像,回头继续向村里逛荡。

此时此刻直觉告诉我,应该走到了曾居住过迁民总机的二层楼房,我成长的地方,可一点也不见了原来的模样,一排排整齐的民房,把过去的四合院、二层楼改变的不知去向。在前面四米宽的路边,有大嫂、大姐三人在晒太阳,我马上过去和她们搭话。

看着她们面熟,但是叫不起来她们的名字,所以只有转着弯磨着圈,不伤自尊地打招呼。(胖妞)姐,这不是原先谁谁家的地方?这不是原来大队的地方?大姐答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在这一块迁民总机上长大的呀。你是焕秀家的老几?我是老二。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她们夸我记得清楚,并且说:你妈可是个好人,说话好听人也善良。我赶紧说:我妈经常给我们说起,迁民村人都是好人。我妈在这里工作,你们这家给菜那家送粮,我妈还永记不忘。我感觉那时特别幸福,生活在和谐和睦的环境里。

当谈到去年洪灾损失问题时,她们没了刚被淹后的悲伤,理解政府的难处,“大家理儿,大家齐儿,有困难自己克服”。这时,我的担心去了一半儿。

旧事重提,交流融洽,嘘寒问暖,越说越高兴。我思量不能呆的太久,这次只是“偷偷”来访,这时又看到一家门口摆着花圈,心里一凉,但又不好上前询问,就匆忙告别大嫂、大姐,继续我的行程。

来到一个老屋,记不起谁家住在这里,把它拍下来,回去好好再想。(张雨山家的老屋)

向南走,找寻学校(回转)的方向。这时,看到大队干部大计,正在翻自己家的菜园子,看到我马上放下手里的铁锨和我攀谈起来。

我是想了解上学时学校的情况,他告诉我现在的学校是95年刚建的,是迁民中心学校。因为前边大姐、大嫂给我讲过,现在大部分学生都去城里上学,学校只有六个学生,其中一个学生还经常搂着老师的腿,也不是十分轻松。我只是想从他这里了解一些过去学校的信息,又怕耽误他干活,我要给他翻地,他又不让。一会儿,来了个年轻小伙替他干了起来,我这才安下心来和他攀谈,了解到了学校的一些细枝末节。

他对我母亲还特别关心,我介绍了母亲现在的生活状况,请他们放心;九年前我父亲病故时,大队干部专门还去慰问,这让我十分感激感动,并表示由衷地感谢!我们相互问候相互关心,他要留我到家里吃饭,我已约好修车之事,就又谢绝了好心好意。

之后,问清了到停车位置的路,继续向西南方向前行。

走到村里通往县城的大路,回头再看看迁民村,变化实在太大,没有了我儿时的印象,但有我无限的遐想,为了唤起我童年的梦想,拍下照片一张又一张。

出村必须经过防疫卡点,离卡点还有一段距离,卡点一位带着口罩,手里拿着制式二维码的人叫我,二线。我看着面熟,但一下又想不起来他的名子,我就一面想一面搭话。你们在卡点,辛苦啦!你不认识我啦?我马上说,我们邻家怎么不知道?你那时候你小,你的三个姐姐他们都知道我。

终于没有掉底儿,一会儿想起来他叫红军了。他说你还是那个样。我说你也没有啥大变化,就是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可不,四十几年没见面了。

亲切的攀谈,让我想起邻里间的关系,想起他妈烙的大烙馍,好吃的还让我垂延。又是热情地要留我吃饭,因我有约就没再拖延,就此告别。

“偷访故乡,一事一情,一步一景,几十年前的情景不堪回首,没有给家乡做什么贡献,感觉也没什么脸面回来,只是在第一年疫情和去年的洪灾,为家乡捐了不足挂齿的几百块钱。

即将退休,疫情当口,偷访故乡,让我写篇文章,怀揣梦想,让文章把家乡传扬。

(20224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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