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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看了个帖子，说岫烟贬低妙玉，是“忘恩负义”。看得我莫名其妙起来：邢岫烟贬低妙玉，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难道岫烟和夏金桂一样，也是“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吗？  当然不是。如果岫烟这样具有破坏性，薛姨妈也不会那样看重她，一定要把她娶回家来，哪怕当儿媳不合适，也要娶为侄媳妇，唯恐人才流失、失之交臂了。 那么，岫烟为什么要贬低妙玉呢？  岫烟批评妙玉的话，是这样说的：“他这脾气竟不能改，竟是生成这等放涎诡僻了。从来没见拜帖上下别号的，这可是俗语说的，'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的，成个什么道理”。  这是贬低吗？岫烟只是批评妙玉脾气怪诞罢了。 咦，批评和贬低，不一样吗？还真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们看看岫烟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这话的。  宝玉过生日，妙玉送拜帖。从宝玉的过激反应来看，别的姊妹过生日肯定没接到同样的帖子。为什么单给宝玉送帖子？傻子也知道是因为“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对宝玉暗怀小情愫了。  我先替妙玉辩解几句：她不是自愿选择遁入空门的，而是为了养病才出家的。出家而不削发，显然是准备过几年要还俗。但是因为“权势不容”，被迫进京避难，父母师父又相继逝世，还俗之事无人提起，婚姻爱情更加遥不可及。  妙玉是穿着僧衣的“闺阁”女子，不是自觉自愿的出家人。她对爱情的向往，不仅是可以理解，而且是值得同情的。用“出家人还思凡”来批评她，是不客观的。 但是，不论怎么样，妙玉对宝玉的小情愫，不是值得夸耀宣扬的。作为她“贫贱之交”、“半徒之分”的闺蜜岫烟，看了她给宝玉的那个帖子，也难免要替她尴尬了。  于是，岫烟批评她“放涎诡僻”，把她的违背常理的传递情意，定性为脾气的怪诞。这样一来，妙玉就只是脾气古怪（她一向脾气古怪，这样的批评对她并不造成伤害），而不是暗怀春心了。 这是岫烟在贬低妙玉吗？这是变相的维护好不好？  《红楼梦》里，这样的明贬暗褒、变相维护，还有别的例子，而且更加巧妙。别急，我们明天再看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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