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山顶的寺庙出来,心事依然凝重,无法释然,我决定不立即下去,沿着小路走走。系在心上的结,神仙也无能为力,找不到心,也就无法对症下药,将根拔掉。 正迷茫时,这一片桃林闪出山脊线,像突然遇到一群同样赶路的人。我惊悸,这么陡峭的地方,竟然也生长了如此多的桃树,不可理喻。 这些树排布极不规律,呈现一种乱象,高矮也不一,错错落落。我找到一处缓慢地带,坐下来,我太疲惫了,我想歇歇。 谧静是破碎的,不完整的,被飞鸟的嘈杂一次次切分,又迅速愈合,如此反复,有了某种坚持和抗争。鸟的叫声异常清澈,干干净净,甩过来,投递到耳朵的底部,发出回响。 市中心也有鸟,也有往来的叫,但很少听得如此认真,即便百千只鸟在叫,也被汽车和机械的喧哗瞬间切分,碾压。 鸟的叫声成为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聪明的鸟顿悟,去深山,历经数次盘旋,打探,终于找到了这一片桃林,它们的狂欢开始了,局面暂时难以控制。 这里的谧静,如一丸药,用源源不断的微风送服。 我坐下来,似乎在寻找藏匿多年的伤口,我学着鸟的样子,放松了戒备。 猛地,我缓过神来,这是几年后的春天,桃花已经将整个桃林布置,嫣嫣然然。可是,那些鸟却不见了,谧静得可怕,它们该是迷途了吧!或者是,被出其不意的风劫持去了另外的地方。 它们的选择是正当的,迷途也是正当的,随心的,无可追究。而我,始终无法绕开这一片桃林,就像无法绕开中年以后的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