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七点钟,太阳已经落山了,春天的丝绒夜幕慢慢拉上,小区里的路灯刷地亮起来。嘿嘿,我们家的却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 疫情防控进入非常时期以来,我先生巫森第一次这么早下工回家了。他提着一个蔬菜包进来,这几天几乎没在家吃睡,衣衫又脏又皱,头发像艺术家,胡子老长,简直像流浪的人在天涯。 蔬菜包其实不是他给我买的,作为指挥长,他忙得手脚并用,已经快不认识我了。 当然不认识了也好,就当他换媳妇了。他没时间回我微信消息,没时间听我说话,回到家也要不停地在电话里讲讲讲。不能交流,只能靠意念沟通,奥密克戎使我们完全变成了灵魂伴侣。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也来不及互相致意…… 蔬菜包也就是蔬菜盲盒,是他给我父亲买的。一个女婿半个儿,他是我父母的全科儿,我们家一向大事小情都找他。结果蔬菜包送不出去,他就拎回来了。父亲家只好求隔壁邻居给买了。社区管控严格,蔬菜包要统一购买,不能私自送去。 他给自己消毒,给盲盒消毒,然后扑到餐桌前,抽空吃一口饭。 ![]() ![]() ![]() 我们家族除了八十二岁的老父亲,男的都上防疫战场了,他们是我们家里的英雄。小莎和王抱抱贤惠手巧,每天调着花样给我哥程万里和我弟无牙做美食,虽然总是抓不着巫森的影儿,但我也不能太落后啊。 心疼他吃不好,做了我不爱吃但他爱吃的红烧肉、花生米、鸡蛋酱和蒸饺。家里有他栽的葱和他晒的萝卜干,我的蒜苗和穿心莲也长很高了,不买菜其实我也没问题。 拆盲盒的过程有些像老式结婚掀大红盖头,彼此没见过面,只有洞房花烛夜,才能看见新娘漂亮不漂亮,周正不周正。 ![]() ![]() 我的朋友发微信消息问我:“魔都的蔬菜包都免费发,为啥咱们白城的还要钱?” 我看了看八十块钱的盲盒,回答她:“因为咱们大白城人有钱哦。”南方早已花红柳绿,菜田绿油油,要啥有啥。而东北,到处一片枯黄,菜田要绿起来,恐怕还得一个多月,找青菜那么容易? 她被我说笑了,因为我没像平常一样怼她:“魔都好,那你去魔都啊。” 切了一颗西红柿,分分钟就吃掉了。除了草莓和西红柿,我几乎不吃其它水果。 ![]() ![]() ![]() 好吧,是我想得有点多,封控时期还想做一道超纲题。 婧婧在群里说,解封之后她要去周姐家学摆盘,还要吃很多很多的水果。她的心愿,一时调动了群里所有人的口水。水果的酸、水果的甜,、水果的多汁、水果的回甘……值得好好复习复习。 太宰治在《潘多拉之匣》里说:“人类即使被推下无底的深渊苦苦挣扎,但终将摸索到那一缕希望的绳索。”村上春树在《刺杀骑士团长》里面说:“后来回头看去,觉得我们的人生委实匪夷所思,充满难以置信的荒唐和偶然,以及无法预测的曲折进程。”所以, 我们当然相信,一切终将过去,水果和好消息一定会以更加丰富更加意想不到的形式纷纷前来。 在吃完西红柿的回味里我问巫森:“蔬菜包可不可以都是西红柿?水果包可不可以都是草莓?” |
|